第31章 (18)
點也沒有因為太後的态度而感到生氣。
一聽到雲拂曉這樣說,态度也還算恭敬,并沒有因為自己就要是寧王妃了而沾沾自得,自恃身份,太後倒也還滿意,點了點頭,終于擡手要她起來。
“嗯,想來是那些流言蜚語說的,看你這丫頭倒也好周正,既然寧王喜歡你,你就好好地伺候在寧王的身邊,莫要別的什麽花花心思。”
這句話說的嚴肅,仿佛南宮宸才是她真正的孫子一般。
然而這些雲拂曉也不計較,既然太後能容許南宮宸帶着自己來這裏,又幫忙隐瞞,想必是和南宮宸有什麽關系吧。
“拂曉謹遵太後教誨。”
看着雲拂曉如此謙卑的模樣,太後緩緩地點了點頭,随即對着瑜妃吩咐道。
“今個兒我就不去了,你去梳洗梳洗帶着拂曉去披香殿吧,若是外人問起來,就說是被我留下說說話。”
說完這話,太後便起身搭上勝妝的手,朝着內殿走去。
“走吧,伺候我梳妝。”
瑜妃看也不看雲拂曉一眼,站起身來對着自己身後的宮女命道,随即轉身進了殿中的暖閣。
“郡君也進去吧,門開着,這裏也怪冷的。”
此時殿門打開着,風呼呼的朝裏頭吹着,有個宮人看不下去雲拂曉被這樣冷落了,便好心的開口引她進了暖閣。
瑜妃這個時候正在上妝,幾個宮人圍在她身邊挑首飾的挑首飾,梳發髻的梳發髻,捧銅鏡的捧銅鏡。
“多謝瑜妃娘娘相助。”
雲拂曉想了想,瑜妃這一回既然幫了自己,自己必然也要道個謝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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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瑜妃只是昂着頭整着自己的頭,似乎沒有聽見一般,就讓雲拂曉那樣半跪着,一旁伺候着墨蓮心中一陣緊張。
清寧郡君跪謝是禮儀,可若是讓主上知道了娘娘故意為難清寧郡君,到時候不管是自己還是她都不會有好日子過,只好小聲的在一旁提醒。
“娘娘,清寧郡君特來謝恩。”
瑜妃故意對着銅鏡端詳這自己的發髻,看了好一會兒,才輕咳了一聲擺着架子擡了擡手,輕描淡寫的道,連頭也不曾轉過去一絲。
“起來吧。”
她就不信了,這個雲拂曉真的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對着寧王爺去告狀?
再者說了,這些不過是小事,自己到底是在主上身邊呆了這麽久,為了他甚至連自己的清白也不要了,委身給了皇帝,而這個雲拂曉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南宮宸不會為了這麽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和自己的計較。
到時候反倒是她雲拂曉不是大體,小雞肚腸。
“謝娘娘。”
雲拂曉倒也不惱,嘴角始終帶着一抹得體的笑意,似乎方才瑜妃對她禮遇有加,而不是那般冷言冷語。
“娘娘,您是喜歡這枚藍寶石華勝還是那根陛下禦賜的八尾金鳳吐珠流蘇簪。”
一旁的宮人拿着首飾盒子詢問道,瞥了一眼雲拂曉,眼眸之中流瀉出的洋洋得意顯示着瑜妃此時有多麽的受寵。
雲拂曉聽到這話只是淡淡一笑,緩步走上前去從首飾盒之中去過那只八尾金鳳吐珠流蘇簪戴在惠妃的頭上,笑着道。
“娘娘風華萬千,自然是更配皇上所贈之物,也顯得您寵冠六宮、盛寵優渥。”
瑜妃聽到這話面色一冷,雲拂曉這話無疑是在将她已經結了痂的傷疤一個一個的挑破,她根本就不愛那個男人!
她是為了南宮宸,才忍辱負重将自己最美好的貞潔獻給了這個暴戾陰冷,永遠也猜不透的男人!
她總以為想南宮宸這樣無情的男人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而自己也許憑着這一張與那個女人有三分相似的臉能夠得到他的一絲關注,哪怕只是為了利用她也甘之如饴。
可誰知道!都是這個女人,都是雲拂曉的出現攪亂了她的心,是她奪走了南宮宸全部的關注與愛!
想到這裏瑜妃揚起手,就要朝着雲拂曉的臉上扇去,她瘋狂的想要毀了這張臉,毀了這張奪走她愛的人的臉!
“瑜妃娘娘,這戒指上的鴿子血又大又圓潤果真是配您,瞧着多貴氣。”
雲拂曉一動聲色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下一瞬一枚紅寶石的戒指戴在了瑜妃的手上,雲拂曉唇間含笑不住的贊道。
一旁的墨蓮看得驚心動魄,若是此次瑜妃真的打了這清寧郡君,恐怕主子寧可廢了這步棋也要替清寧郡君讨回公道。
她在摘星樓呆了這些年,自然也了解主上的脾氣,主上從來沒有這樣不顧自己的安危為了一個女子盡心竭力。“娘娘,皇上身邊的夏公公來催了。”
就在瑜妃怒瞪着雲拂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之時,外頭匆匆跑進來一個宮人着急的對着瑜妃道。
瑜妃皺了皺眉,瞪了雲拂曉一眼,雖然心中千不甘萬不願,但還是不得不掙脫了雲拂曉的手腕對着那宮人吩咐道。
“讓夏公公等會兒,我這就來。”
說完,身邊的宮人連忙上前整平了瑜妃衣服上的褶皺,替她戴上了護甲。
瑜妃擡着頭倨傲的瞟了一眼雲拂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緩緩靠近她在她的耳邊說道。
“你以為用些小家子的手段就能得到寧王的歡心,有本宮在你想都別想。”
說完便一拂袖,冷哼一聲,轉身朝着宮外走去。
“清寧郡君恕罪,娘娘在宮中呆的久了,幾年來聖眷濃厚脾氣養得刁了,您莫怪。”
墨蓮無奈地望了一眼惠妃離開的方向,對着雲拂曉連聲請罪。
“你叫什麽?”
雲拂曉音調依舊淡淡的,面上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喜怒。
墨蓮聽到這話心中一緊,這清寧郡君怎麽讓她感覺到是另一個主子一樣,一樣的那樣喜怒不形于色,一樣的殺人于無形之中。
果真是主子看上這樣的女子,一點都沒錯。
“奴婢墨蓮。”
墨蓮想着這些年,何曾有女子能近的了主子的身側,更別說是入了主子的眼,上了心的。
如今能有這樣一個女子站在主子的身邊,雖然自己多少有些失落,但是只要主子喜歡又有什麽關系呢?
“我記住你了。”
雲拂曉的話模棱兩可,墨蓮還沒回味過她話中的意思便發現人已經到了殿外,連忙疾步追了上去。
雲拂曉與瑜妃一道兒進了披香殿,此時慶功宴已經到了一半了。
不過雲拂曉既然是和瑜妃在一塊兒,南宮絕也沒有多說些什麽。
想到方才發生的事情,雲拂曉忍不住偷偷地擡頭瞄了一眼陷在龍座之上的南宮絕,他似乎早已經神游在外了,并沒有将到來的兩人放在眼中。
倒是莫氏再見到她的一瞬間面色一白,連忙對着身邊的小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小宮女趁着人不注意便朝着借機朝着殿外跑去。
南宮宸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眯着眼享受着杯中的美酒。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不在乎一般,然而嘴角卻緩緩地漾開來一抹輕笑。
“清寧郡君今個兒的這件衣服可真是好看的緊啊,看着樣式倒是在哪裏看到過,皇上您說是不是?”
與南宮絕坐得最近的自然是皇後,望見了雲拂曉身上的衣服只是,忽然眼前一亮,眸光之中閃過一絲算計,随即笑着倒了一杯酒遞到南宮絕的手中。
南宮絕回過神來,望向了站在地上垂首而立的雲拂曉瞬間一愣。忽然之間,霍得一下站起身來,驚落了皇後手中的酒杯。
皇後也是一愣,沒有想到南宮絕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也随着他站起身來,佯裝疑惑的開口驚聲叫道。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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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還牙
更新時間:2013-12-4 1:54:55 本章字數:6429
皇後也是一愣,沒有想到南宮絕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也随着他站起身來,佯裝疑惑的開口驚聲叫道。
“皇上?”
皇後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連忙替南宮絕拭去龍袍上的酒漬。
南宮絕這才回過神來,指着雲拂曉身上的那件月白色雲錦襦裙沉聲問道,臉色很是不好。
“這件衣服你是哪裏來的?辂”
威嚴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起,聽不出半點喜怒,然而了解南宮絕的人都知道,這便是他生氣的前兆。
瑜妃掩着嘴,将冰冷輕蔑的笑意斂在眼底。
雲拂曉這一次看你還如何翻身骣!
聽說這一套月光色藍翎綠孔雀雲錦襦裙是當年皇上送給那個他最愛的女人的,時至今日皇帝依舊不準人動那女子住過的瀾貴殿的東西一分一毫。
依照南宮絕的性子,今夜,雲拂曉必然會死在這披香殿中。
就算是南宮宸也救不了她!
“回皇上的話,臣女曾經在畫中見過差不多樣式的衣服便讓人仿來做的。卻不想,仿來的衣服終究還是不及原來的那件高貴清雅。”
雲拂曉的話中帶着謙卑然而脊梁筆挺沒有半點卑躬屈膝的谄态,反倒讓人挑不出一絲錯來。
這件衣服與原本的那件不同,雲拂曉當時看了這件衣服的樣式就覺得奇怪,便臨時做了些小小的修改。
她在殿中找到了剪刀,針線等東西,不但将袖子縫短了些,讓它變成了八分的窄袖,還拆了衣服上所有的珍珠,甚至動手将上頭的刺繡花紋挑掉了一部分,若是不細看倒還真的看不出來。
南宮絕的眸光暗了暗,複又坐回了龍座之上,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殿內的空氣似乎凝滞起來一般讓人幾乎窒息。
皇後走在皇帝的身邊笑容之中帶着鋒利,似乎已經預見到了雲拂曉悲慘的下場。
“皇上息怒,這個雲拂曉畢竟還小不懂事,更何況如今她已經是寧王妃了,您。。。。。”
皇後看似雖然在幫着雲拂曉說話,然而卻偏偏挑着南宮絕最不能挑的心刺說,南宮宸到底是岚郡主和別的男人生的兒子,皇帝自然是将他視為眼中釘。
皇後原本以為這一次雲拂曉是死定了,卻不想南宮絕卻揮了揮手攔住了她要說下去的話,随即淡淡的開口道。
“衣服穿在你身上正合适,入座吧。瑜妃,到朕身邊來。”
南宮絕不鹹不淡的話一出,便昭示着雲拂曉已經平安無事了。
登時,殿中所有人的臉上神态各異,有松了一口氣的,有可惜的,更有眼紅妒忌的。
唯有南宮熙嘴角一挑,飲盡杯中的美酒,眼神卻益發清明。
恰恰相反,此時的南宮宸則是之中懶懶地靠在椅子上,似乎喝醉睡着了一般。
“算你走運!”
走過雲拂曉身邊的一瞬間瑜妃腳下緩了一緩,眼中閃過烈火怒瞪着雲拂曉,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
“自求多福!”
雲拂曉仍舊是那萬年不變的微笑的模樣,不愠不火地回了四個字,便入席坐到韓氏的身邊。
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平安無事,韓氏緊緊地捏着雲拂曉的柔荑,将它貼在自己的心口,越握越緊。
雲拂曉能夠感覺到韓氏的手心溢滿了汗水,心中一動,望向嘴唇發白身子微微有些顫抖的韓氏,蹙了蹙眉。
“娘親。。。”
“拂曉,不要讓我再擔心了,娘親如今受不得這樣的刺激。”
說到這裏,韓氏幾乎是哽咽了,要不是這是在宮宴之中,她強忍着,怕是已經要落淚了。
雲拂曉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那聲音卻最終還是哽在了喉嚨裏。
就在這個時候,禦座之上傳來了皇帝的怒吼聲,緊接着便是瑜妃摔在地上的悶響聲與她痛苦地呻吟。
所有的人都訝然的望着南宮絕的舉動,剛剛還那般恩寵準許瑜妃坐在他的身邊去,如今怎的就翻臉無情了呢?
“皇上,臣妾是做錯了什麽讓您這般生氣?”
瑜妃捂着被南宮絕匡了一掌的俏臉,淚水漣漣的望向了南宮絕。
南宮絕的眼中淬着寒霜,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溫柔,一臉漠然的站在那裏居高臨下的望着瑜妃。
“做錯了什麽?她的東西你也敢動?你配嗎!”
說到這裏,南宮絕疾步上前,大手一揮,戴在瑜妃頭上的八尾金鳳吐珠流蘇簪便“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流蘇之下綴着的那一刻夜明珠則到南宮絕的手中。
瑜妃鬓發皆亂、口角含血卻只能顫抖着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耳畔響起了方才雲拂曉的話,瑜妃渾身的血液幾乎凝結一般,從脊梁骨襲上一陣炙寒。
難道是?
難道是那個雲拂曉陷害的她!
“皇上恕罪,臣妾不知道,臣妾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咬了咬牙,匍匐在南宮絕的腳下,不斷地拿着光潔的額頭撞擊着堅硬的玉石地面,瑜妃知道如今只有這個辦法才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
她要忍,絕不能在南宮宸的面前公然指證雲拂曉。
也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因為雲拂曉而激怒南宮宸。
否則就算是這次逃過了這一劫,南宮宸必然也不會放過她,到時候她便是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收起了往日的憐惜,北溟昊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不斷的口頭請罪的瑜妃,似乎在他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陪伴了自己三年之久,自己寵愛了三年的女人,而是一個罪無可恕的死囚一般。
“來人,将瑜妃……”
“皇上,瑜妃妹妹畢竟還年輕,不過是一時糊塗罷了。皇上念在她伺候在您身邊三年之久的份上,聽臣妾一句,從輕發落如何?”
說話的是娴妃,娴妃是最早伺候在皇帝身邊的,出生高貴,為人謙和有禮,只可惜只誕下一女便因為身子極弱就不能再伺候南宮絕了。
而南宮絕卻沒有因此冷落了她,相反很是敬重她。
“褫奪封號,貶為貴嫔,遷出飛翔宮至幽蘭小築閉門思過!來人将她帶下去!”
南宮絕不再看癱倒在地上的瑜妃。不,如今應該是瑜貴嫔一眼,一連飲下數倍酒,似乎是在壓制着體內亂竄的怒火。
“皇上,老臣有些醉了,暫且告退。”
沒過多久韓老将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對着南宮絕行禮請退。
南宮絕點了點頭,命曹淮安将韓老将軍扶回去。就在轉身的一剎那韓老将軍一雙爍爍的眼眸對上雲拂曉的雙眼,讓她不由得心中一驚。
雲拂曉看的很清楚,自己的這個外祖父根本就沒有喝醉,而是裝醉離開。
只是離開時的那一眼到底是什麽意思?
雲拂曉從中讀出了一絲欣賞,只是對于這個自己識人以來從未見過的外祖父,雲拂曉不知道為何心中存了異樣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離開之前的那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聽說禦花園的瓊花樹開得極好,本王都忍不住想去看看了。”
就在這個時候,南宮宸暈暈乎乎得站起身來,腳下趔趄着似乎想要走出去,身旁的太監連忙上來攙扶着生怕他一不小心就跌倒了。
南宮絕心頭不快,自然也不想呆在這氣悶的大殿之中,首先站起身來。
“既然想去,就一同去吧。”
“皇上,這不妥吧。”
一聽到南宮絕要去禦花園賞瓊花,皇後只覺得心驚肉跳,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
“有什麽不妥的,到是老四怎麽這個時候還不見蹤影?”
南宮絕一旦決定下來了便不會再改變了,皺緊了眉頭頗有些不悅的望了一眼四周,沒有看到南宮涉,心頭的火氣更勝了。
“已經讓人去找了。”
皇後唯唯諾諾的垂下了頭,語氣頓時蔫了。
皇後心中一惱,暗暗地埋怨氣南宮涉來。
南宮涉如今是過繼到了她的身邊,她平日裏待他也還算親厚,怎麽今個兒竟然會不見了!
今夜漫天烏雲,遮蔽住了姣好的月光,只露出幾點疏星散散落落的照着。
厚厚的墨雲重重地壓下來,空氣中彌漫着氣悶讓人有些莫名的煩躁,天似乎真的就快要下雨了。
宮人們手中都準備好了油紙傘,只等着一下雨便撐在主子的頭上,免得主子們受了涼,感染了風寒。
“你的手好冷。”
走在最後,南宮宸悄悄地捏住了雲拂曉的手,随後不由得皺了皺眉。
雲拂曉搖搖頭,抽回了自己的手快走幾步,跟上了人群。
南宮宸也不沮喪,随着她上前幾步與她并肩而行,借着醉酒伸手一攬就将她摟緊了自己的懷中。
“你的身子也好冷。”
雲拂曉掙了掙,卻不敢太大的動靜攪擾了一旁的人,只能擡頭瞪了一眼南宮宸,警告他安分些。
然而南宮宸只是淡淡一笑,滿足的摟着美人,走在人群的最後。
鳳飛宮就在眼前,瓊花開了最好的地方是禦花園的北角,離着鳳飛宮最近的那一片小花園之中。
那是當年,皇後得寵之時南宮絕親自命人種下的瓊花樹,只說是只有這瓊花配得起皇後的風華,因此皇後也十分珍愛。
只是時過境遷,帝王之心早就淡了,只有那瓊花還爍爍其華。
花園之中燈火通明,為了不讓瓊花樹染上了油燈的煙燎味,保持原本的清幽,每顆瓊花樹的枝梢上都挂着至少三顆夜明珠用來照明,這同樣也昭示着皇後的身份非同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道人影從樹叢間穿過,正好就被南宮覺看見了,他劍眉微皺,厲聲喝道。
“誰?誰在那裏?”
那茂密的樹叢動了動,卻始終沒有人肯出來,南宮絕心情本就不好,如今更是不耐,沉聲吩咐道。
“把人拖出來!”
很快夏知冰就命人從草叢之中拖出來一個宮人,仔細一看竟是皇後身邊貼身伺候的如月。
皇後見到如月顫顫巍巍地跪倒在地上,驚慌失措的模樣便猜到了她并沒有将廢殿之中的事情處理完。
想着這個時候處理也已經來不及了,只盼着南宮絕看完了瓊花之後能盡早的離開禦花園。
只是南宮絕想來多疑,自己身邊貼身伺候的宮人突然出現在這裏想必是事出有因,自己若是不能找個圓滿的借口,到時候必然萬劫不複!
“如月,本宮要你回宮取件披風你也這樣拖拖拉拉的,竟敢在這裏躲懶!”
“娘娘恕罪,奴婢突然覺得肚子疼,所以…驚擾了皇上,還望皇上恕罪。”
如月也是聰明的人,自然知道如今的狀況應該怎麽應對。
她原本是得了皇後的命令,想要去将廢殿的事情處理幹淨的。
然而剛剛走出披香殿的時候只覺得脖頸鈍痛,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沒想到等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被丢在了禦花園的南角了。
如月一想到之前皇後的吩咐連忙就急着往廢殿跑去,然而卻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會遇到了正在花園之中賞花的南宮絕等人。
“肚子疼?肚子疼去茅廁都能讓皇上給撞見?”
“你這小丫頭竟然欺瞞聖上!肚子疼為何要往廢殿的偷跑?”
這個時候,一向來都不曾多事的娴妃竟然開口了,望了一眼燈火晦暗的廢殿,聲音雖然柔緩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嚴厲。
“來人,去看看!”
南宮絕此時也看向了廢殿的方向,總覺得這廢殿似乎有些古怪,随即便吩咐夏知冰派人去看看。
夏知冰帶着兩個小太監匆匆地趕去,皇後剛想要開口阻止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要知道經過方才的事情,南宮絕早就已經懷疑她了如今若是在開口說些什麽,恐怕更遭懷疑。
望了一眼眼神淡漠的雲拂曉,皇後咬碎銀牙。雲拂曉你以為這樣就能夠害我,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自尋死路的!
“皇上。。。啓禀皇上。。。廢殿之中。。。。。。”
夏知冰進去了一會兒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慌亂的模樣似乎內殿裏頭發生了大事,但是看他支支吾吾的模樣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南宮絕臉色一沉,擡步朝着內殿走去,夏知冰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給了皇後一個妄自珍重的眼神便快步跟了上去。
緊接着跟上去的是皇後,看着皇帝和皇後都進了廢殿,餘下的人自然也不能閑着。傾雲殿偏殿的內殿之中燈光晦暗,淡紅色的絲綢架起帶着暧昧的氣息。
地上帶着水漬,從屏風之後的木桶裏一直蔓延出來,朝着寝殿而去。
南宮絕皺了皺眉頭,面色愈發的暗沉下來。跟在夏知冰身邊的兩個小太監就守在寝殿門口,看到南宮絕來了連忙下跪請安。
南宮絕并不理會他們,掀了珠簾就朝裏頭走去,一套男人的衣袍躺在腳邊,檀木雕花床中,淡紅色的重紗之下隐隐約約能夠看到一雙人正緊緊地交纏着,甚至發出令人面紅心跳的呻吟。
南宮絕面色鐵青,眼中帶着血絲,含着懾人的絕情,然而說出的話卻異樣的平靜。
“把他們帶出來!”
話音剛落,皇後首先便掀了簾子走了進來,身後正好跟着南宮熙。
“皇上。。。。。。”
皇後見到衣衫紛亂的寝殿,忙上去想要解釋什麽卻不想結結實實的挨了南宮絕的一巴掌。皇後被打的翻倒在地上,嘴角含血,半張臉腫地老高!
“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南宮絕收回手,拿過夏知冰遞上的帕子使勁的擦了擦手掌,随後将帕子往皇後臉上一甩,就算是打了她也還嫌髒了自己的。
“把那逆子給朕潑醒!”
南宮絕一雙利眸射向紅帳之中,此時已經有三五個宮人進去要将兩人拉開了,然而無論怎麽拉扯兩人仿佛是連體的嬰兒一般,緊緊地契合着,律動着。
就好像是兩只,交歡的,完全沒有羞恥的野獸一般。
夏知冰連忙上前掀開了紅帳,然而看到裏頭的男人的樣子之時驚了一跳,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四王爺!雲大小姐!”
如此一喊,所有的人都不由得驚呼起來,然而皇後的臉色也随即也露出了驚愕,幸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撲倒在南宮絕的腳邊大哭嚎啕起來。
“皇上,這件事情臣妾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啊!從剛才開始就找不見四王,四王雖然不是臣妾所出,可是臣妾也是待如親子,沒想到他竟然。。。竟然。。。”
這話中的意思,俨然是要将自己摘清了。
皇後原本是想要順水推舟,反正自己的兒子喜歡這個雲拂曉,不如就等生米煮成了熟飯就,到時候給個貴妾職位,也算是給了她天大的面子了。
卻沒想到,不但是雲拂曉沒有中招,躺在裏頭的也不是自己的兒子,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滾開!這件事朕自有主張!”
皇帝一腳将跪倒在自己腳邊的皇後踢開,而夏知冰也已經将南宮涉和雲扶搖弄醒了。
渾身濕透的南宮涉撐着昏沉沉的腦袋,望着眼前擡頭望見一屋子的人,以及站在那裏面露不愉的皇帝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情心中一凜。
忙下床跪倒在皇帝的面前,請安道。
“兒臣見過父皇。”
“孽子!”
皇帝緩緩地走到北溟晏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瞰着跪在他腳邊的北溟晏,聲音透着嗜血的漠然,就好像是在看一樣髒透了的垃圾一般。
“父皇,兒臣是冤枉的,是清寧郡君說有事找兒臣,帶着兒臣來這裏,之後兒臣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南宮涉望向了站在一旁置身事外的雲拂曉,就知道事情絕對和她有關。
這個局明明就是他處心積慮設來給她的,怎麽最終中招的竟然是自己!
那麽既然是這樣,要死就一起死!
自食其果
更新時間:2013-12-5 1:46:49 本章字數:6508
南宮涉望向了站在一旁置身事外的雲拂曉,就知道事情絕對和她有關。
這個局明明就是他處心積慮設來給她的,怎麽最終中招的竟然是自己!
那麽既然是這樣,要死就一起死!
“皇上聖明,臣妾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臣妾只是看四王不見了,所以才命如月來找,卻沒想到竟然會碰到這樣的事情,臣妾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而且臣妾也覺得很是奇怪,為什麽寧清郡君身上的衣服換了呢?”
皇後捂着腫地老高的半邊臉,一邊淚流滿面的望着南宮絕哭道,将陰毒斂在眼底辂。
雲拂曉你要害我不是嗎?
就算今個兒我不能幸免,也要将你一同落下水去,讓你變成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看你如何還有臉面活在這世上。
“回皇上的話,臣女什麽都不知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可是若有人想要陷害臣女,臣女絕不承認!纣”
雲拂曉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一身月光白與這俗氣的殷紅格格不入,聲音清冽淡漠,然而吐出的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擊在南宮絕的心頭。
望着那一抹月光白,南宮絕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來,他總覺得能從雲拂曉的身上看到那個女人的影子。
一樣的恬然安靜,一樣的霜冷孤清,就連眉宇間都有幾分相似,甚至她們說的話也是那樣的相像。
南宮絕的眸光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雨夜。。。。。。
“起來,把話說清楚。”
然而,南宮絕畢竟是南宮絕,絕不會因為眼前的這個女子長得和自己最愛的女人有幾分相似就糊塗的偏聽偏信。
“臣女今日就沒有見過四王,的确是有一個宮女說四王約臣女單獨相見,可是臣女如今已經被賜婚給了寧王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臣女拒絕了。後來臣女就遇到了瑜妃娘娘,一同去陪太後聊了會兒天,就連衣服也是在頤和宮換的。”
雲拂曉說的條理清晰倒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南宮絕并沒有說話更沒有要人去查驗,而是定定地望着雲拂曉。
外頭又開始打閃電了,雷聲轟轟震天一般的響着,風肆虐着撞擊窗扉,可屋子裏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令人窒息一般的寧靜之後,南宮絕的對着雲拂曉說道。
“你可知道欺騙朕的下場是什麽?”
這話一出,皇後的臉上帶着一抹陰毒的笑意,果然南宮絕還是相信她的。
畢竟她已經在南宮絕的身邊陪伴了二十幾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又怎麽會相信這麽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
然而雲拂曉似乎并沒有因為這麽一句話而又絲毫的情緒波動,一如既往的淡漠沉靜,擡起頭一雙古井一般不起波瀾的眸子望向南宮絕。
“臣女自然之道,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可是這世上依舊有人想要欺瞞皇上,她們以為皇上必定會因為種種原因放過她們,對她們法外開恩。卻不知道皇上是最公正之人,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蓄意欺騙之人。”
寝殿之內很靜很靜,靜得就算是落下一根針也聽得見,雲拂曉的話在每一個人的耳邊響起,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垂下頭等待着南宮絕的怒火。
這個小小郡君竟然敢在九五之尊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顯然就是不要命了!
“哈哈哈~”
出乎所有的人意料的是,南宮絕并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爽朗痛快的笑聲響起在廢殿的上空。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剛剛趕到的南宮墨聽到這樣的大笑聲皆皺了皺眉,回頭問正慵懶地倚在瓊花樹下的南宮宸。
“誰知道呢?高興吧。”
南宮宸打了個哈欠,望了一眼烏雲愈發濃密的天空,此時閃電已經停了,只有雲層之間還滾動着悶雷。
忽然,內殿之中的笑聲戛然而止,南宮墨心中不安擡步朝着寝殿之內走去。
“要下雨了。”
南宮宸仰頭望了望天,淡淡一笑,随即站直了身子也朝着內殿走去。
寝殿之中,南宮絕停下笑聲來,望着眼前這個大膽的女子。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屈身跪倒在地上,不敢想象也不能承受南宮絕的怒火。
唯有雲拂曉一人筆直的站在那裏,眼神疏離神色清冷。
“他們都跪了,你為何不跪?”
南宮絕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還未長成的女子竟然與自己記憶之中的女子是那樣的相似,就連性子也是如此的相像。
“臣女自認為沒有做錯什麽,也沒有說錯什麽。若是皇上以聖命令臣女下跪,臣女自然遵命。”
雲拂曉高昂着頭顱,清澈的雙眸對上南宮絕,泉水般泠泠的話音想起。
“你!”南宮絕一時被她說的啞口無言,最後只好冷笑一聲,“果然是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來人!”
“父皇三思!”
就在這個時候南宮墨聲音響起,只見他匆匆的走進殿內,避開跪在地上的衆人走到南宮絕的面前,跪下懇求道。
“父皇,雲拂曉不過是個年幼不知的小丫頭,您是聖明之主,萬民之父是天子,又何必與她做一番計較。”
南宮墨正好将雲拂曉擋在自己的身後,将南宮絕與雲拂曉隔開,阻擋了南宮絕能夠碰到雲拂曉的可能。
就在這個時候南宮宸也走了進來,一把将雲拂曉拽進了自己的懷中。
“皇上您是天子,犯不着和一個小小的丫頭片子計較這些,臣回家之後必定好好教訓她。”
南宮宸此話一出,若是南宮絕再同雲拂曉計較那便是小心眼了。
南宮絕饒有興味的望了一眼一站一跪在自己面前的兩人,漠漠一笑,聲音之中聽不出喜怒,然而卻比以往的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