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波起2 京郊莊子
面無血……
京郊莊子
面無血色的中年男子躺在床榻上,鮮血染透了胸前纏着的紗布,着實觸目驚心。血腥氣充斥着整個房間便是香爐中點了濃濃的艾草香都壓不下去。
外面章誠心中焦灼躊躇萬分。王爺受了重傷養了都快五日了還是隐隐的止不住血,自是該好生的休養的。
但是這般大的事若是不報了以後王爺清醒了定是會怪罪的。要知道王爺可是把世子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若是世子出了事……
“進來。”裏面虛弱的聲音打斷了章誠心中的猶豫。他吸了口氣到底上前一步打開了門。
“府中出事了?”武成王心中焦急猛地起身,胸口的鮮血滲的越發的紅了。
“沒,沒王爺,府中沒出事。您受了傷就好生養着就是了府中有世子坐鎮定是不會出事的。”章誠吓得趕忙上前将他扶着躺下了。
這傷口淬了毒本就愈合難,現在王爺這般動作怕是又得些日子了。章誠看着那紗布阻擋不住的鮮紅便萬分的擔憂。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好一個恩義雙全的君主!好一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兄弟!得了天下之後就趕盡殺絕,既想得了那好名聲,又暗中下死手,感情這天下的好處都讓他一個人得了。
章誠雙手緊握成拳心中萬恨。
“咳咳~章誠你跟在本王身邊十幾年了應是知道本王的脾氣。府中到底出了何事?”武成王威聲道着。
“王爺息怒,府中真的沒出事。”章誠雙眸躲開了武成王的打量徑直的跪了下來。
“喚暗衛來。”武成王冷聲道。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章誠聽他要喚暗衛,趕忙的撿了重點說了說。
“收拾一番會府。”剛聽完他的陳述,武成王已經起了身。
“王爺,世子大才一定能處理好的。您傷口嚴重怎能随意走動!您這般世子一定會擔憂的。”章誠擔憂的道着。最後将重點落會世子身上,果真武成王動作遲疑了些。
“所以本王已無大礙。若是多言,勿念情分。”武成王聲音冷硬眼神警告的看着章誠。
“王爺,屬下說句大不敬的話。您就算能護得了世子一時,還能護得住一世嗎?況且世子大才,磨砺一番于他也是雕琢。”章誠起身抱拳勸道。
“所以本王要在走之前給卿彥鋪好路。若是卿彥有個好歹,本王就是死了也無顏面見她。”良久武成王才緩緩道。他眼神渙散,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冷硬的面容多了一絲柔和。
王爺上輩子怕是欠了榮夫人的。章誠心中嘆了口氣到底是沒再攔着。正如王爺所說他跟在身邊已經十幾年了他的性子還是了解的差不多的,只要他認準的事情絕對不會輕易改變的。
這些年來他也就見過榮夫人有那個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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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
“元謙啊,你倒是難得的來朕這裏,這是又想要什麽了?”皇帝坐在禦案後笑眯眯的打趣着。
他額頭飽滿,目秀眉清。年少時是個清秀軒昂少年郎,現在不惑之年倒是多了幾分儒雅,笑起來格外的親切。
“還是陛下最了解微臣。微臣是個俗人。除了美酒,最歡喜的便是美人了。”武成王歪歪扭扭的坐在下首,嘿嘿的笑了兩聲。
他面容剛硬俊朗,天生的好樣貌便是現在一副迷色醉酒作态也不顯猥瑣粗鄙。
皇帝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嫉妒,但又看他一副醉迷聲色的樣子又閃過一絲得意和鄙夷。
“哦?看你這态度朕倒是好奇了是何等的絕色美人能迷得你這般。”皇帝看着他好奇的問道。
“生的好啊,但是更好的是她生的有幾分像微臣死去的發妻。”他眼中半是懷念半是傷痛,這用情至深的樣子看的便是旁邊的林童都有些詫異。
自從天下穩定了之後這武成王便是放縱至極。誰不知那後院的美人一個一個豎着迎進去,又一個個的橫着擡出來。這好色殘暴的名聲便是傳了出去。他竟是不知他還有這般深情的時候。
林童是皇帝登基後才跟在身邊的,自是不知往年的事情,也自是不知當年的武成王……
“輕氏也是個命苦的,征戰時嫁了你沒經過一日富貴日子。那女子若是真的生的有幾分像她倒也是她的福氣了。”皇帝嘆了口氣道着。
皇帝這話說完武成王眼中的傷痛更加的明顯了。
“也罷,你說了是誰,朕給你賜婚便是了。”皇帝安撫着道。
“臣昨日去了尚書府,陰差陽錯之間見了那新娘子。微臣知奪□□實屬作孽,便是尚書府提出任何要求微臣都願。”
他起身跪了下去,後背挺直格外的認真,眉目間愁緒情深依稀仍是當年的少年。
皇帝眸色微楞,轉瞬暴怒道:“你既是知是作孽還有臉求到朕的面前來?你這些年做的孽事還少,一條條的人命從你府中擡出來,若不是朕給你壓着你覺得你能活得這般舒坦?”
“她們不過是蝼蟻一般,死了就死了。陛下,微臣當年也算是立了不少的功勞,難不成您都忘了?這般小事都不肯成全了臣。”武成王神色癫狂聲音狂妄的詢問着,整個人都像是瘋魔了一般。
此話一出整個禦書房的宮人都跪了下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便是平日裏最會插科打诨緩和氣氛的林童也是吓得身子直打顫。
這等的大逆不道的話都能說出來,這武成王是嫌命長嗎?
“放肆,你瘋了不成。”皇帝氣的将手中的折子扔了出去,又氣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對,我就是瘋了,自卿卿沒了我就瘋了……”他滿面淚水但又忽而凄慘的笑了起來。
“滾。”皇帝吼道,氣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林童自來是最會看人臉色的,皇上都暴怒下了令了這武成王卻是像沒聽到一般,連忙上前去勸着,最終還是幾個小太監強制性的将他請了出去。
只是他出了殿,卻是死活的不肯出宮,也不顧着臉面徑直的跪在了禦書房外……
“怎樣?”皇帝淡聲問着身旁的黑衣人。
“不像是有傷。那毒極重不可能控制住的,便是控制的住也定不可能這般大的動作。”黑衣人恭聲道着。
皇帝身子微頓,難不成真的不是他?只是不是他還能是誰?
“嚴控城門,凡是金國人全部探查一番。”良久皇帝方冷聲道了一句。
黑衣人應了一聲便消失了。
皇帝卻是閉上了雙眸,雙手緊握成拳久久沒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