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耿直是一種病

第2章

薛天宇因為莫方的一個‘搶’字，一下午都心不在焉，雖然明明知道莫方是在開玩笑，而且從小玩到大，也知道對方的秉性，可能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覺得，莫方也許、大概，會狗急跳牆……呃，莫方不是狗，他是……是什麽呢？

老師講課的聲音突然停頓，等了片刻也聽不到老師接着往下講，莫方不解的擡頭看着老師，老師呢，正目光囧囧的看着薛天宇，就是囧囧的，于是莫方好奇了，老師在看什麽？表情那麽奇怪。他順着老師的注視，對上了薛天宇看着自己的眼…

薛天宇坐在他的斜前方，所以，他要和薛天宇說話傳紙條什麽的，薛天宇就肯定要回頭，但現在是什麽情況！我跟你說話了嗎？我叫你了嗎？我給你傳紙條了嗎？你這麽看着我看什麽？還那麽傻乎乎！

“薛胖，薛胖！”莫方小聲叫他的小名，可是薛天宇還在發呆，盯着自己發呆。

老師很生氣，莫方很沒轍，他示意坐在薛胖後面的同學踢他的椅子。

“幹什麽！”薛天宇被踢了椅子，他有些不高興地回頭找那個同學理論，這時，一本書飛了過來，砸中了他的臉。

全班哄堂大笑，薛天宇剛接穩了書想看看是誰扔他，就被老師點名了：“薛天宇！剛開學你就想回家待着了是嗎！”

“是……不！不是！”

“把這課抄二十遍！明天沒交就抄二十的平方！”

“是……”

下課鈴一響，薛天宇就準備去找扔書的人算賬，剛才他看了封皮了，是莫方的同桌，常偉。

這人對自己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這會兒肯定是他趁機對自己下黑手。

“你幹嘛扔我！”薛天宇氣勢很足。

“不是我。”常偉搶過書，心疼的來回翻看，看裏面的書頁有沒有撕壞，“是莫方！”

“胡說！莫方扔你的書幹嘛，他不會扔自己的書？你少誣陷他！”

常偉看着薛天宇，像在看一個傻子：“扔別人的書比較不心疼，你難道不懂這個道理？”

薛天宇往旁邊看，莫方的書桌幹幹淨淨，人早走了，他趕緊跑回自己座位把書桌上的東西胡亂往書包裏塞，他要去追莫方，要阻止他做壞事，要把一切邪惡的種子扼殺在搖籃裏。

話說莫方在老師邁出教室的第一時間，就背着書包跑了，他也不是急着回家，而是從前面的教學樓沿着走廊跑到了後面。

他們學校人多，一個年級十個班，前面六個後面四個，他要找的人在八班。

到了八班門口，同學陸續的往外走，有認識莫方的便站住腳問他是不是找耿直，莫方點頭：“他走了嗎？”自己已經跑得很快了，不會走了吧。

“在裏面呢，”熱心的同學沖教室裏大吼一聲，“耿直，莫方找你！”

莫方也沒進去，站在教室門口等着，從教室挨着走道的窗戶上，照着玻璃，從玻璃上模糊的人影裏，看看自己是不是夠帥，是不是夠俊，順便往裏瞅，看看耿直有沒有收拾好。

結果他都來回整理好幾遍了，耿直還在裏面磨蹭。莫方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沖了進去：“那麽慢故意的是不是！”

“……是。”耿直點頭。

“你！”莫方伸手指着他，“你怎麽老氣我。”

“你自己愛生氣，不怪我。”

“耿直！”

“？”耿直看他，“怎麽了？”

“我來找你放學一起走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你來找我幹什麽？”

“……”莫方覺得自己一定腦子被門夾了才會過來找耿直，不，不是被門夾了，是被薛胖給誤導的，全都怪薛胖。

莫方走出八班的教室頭也沒回，耿直看莫方走了也不磨蹭了，拎着書包就追，結果發現教室裏已經沒人了，他是最後一個，又轉回來鎖門。

薛天宇正往學校外面走着，腦子裏想着莫方為什麽要用書扔他呢，想不明白，但他正努力地想想明白，全神貫注之際，被莫方拍了一下，他吓的哎喲的一聲，一看是莫方還沒來得及問那個自己想不明白的問題，就被莫方數落了一通。

“都是你！出的什麽狗屁主意！”說完莫方就走了。

薛天宇莫名其妙，追上去問他：“我出什麽主意了？”

莫方不理他，那下巴擡得可高了。

薛天宇又問：“你幹嘛用別人的書扔我？”

“難道用我的？仍壞了怎麽辦？”

“你太壞了。”薛天宇抱怨了一句。

莫方站住腳步，點頭道：“對，我就是壞，你趁早離我遠點兒。”

薛天宇看着莫方離去的身影，覺得他八成是青春期來了，這麽喜怒無常，接着看到一個身影沖着莫方追了過去，那人不是耿直嗎？

看見了耿直，薛天宇想明白為什麽莫方剛才跟吃了炸藥似的了。

莫方跟耿直的關系很複雜，說好吧，确實好，但說不好吧，也确實不好，兩人基本說不到三句話火就着了，而且着火的永遠只會是莫方一個人。

但翻臉後還會在一起，在一起後又接着翻臉。有耿直在的時候，薛天宇是拒絕和莫方一塊的，那時候的莫方跟炸藥包唯一的區別就是，炸藥包只炸一次，炸了就成渣了，莫方能來回的炸，炸完了是完好無損的，他的完好無損就是為了接着炸。

薛天宇覺得，耿直是個人物，能把莫方氣的跳腳，但還能不絕交的，一定有過人之處。但是他不敢和耿直深交。可是他又抵擋不住湊在他們身邊的念頭，和耿直在一起的莫方，臉上的表情永遠是變幻莫測的，肢體動作永遠是非常豐富的，他特喜歡看，哪怕是插不上嘴，也喜歡在那兒看着莫方炸毛。

所以盡管現在已經看到莫方甩胳膊了跟耿直在鬧別扭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跟了上去。

“你離我遠點兒。”莫方拒絕耿直的拉扯。

耿直跟在他身後0.5米的距離：“你還沒說找我什麽事。”

“沒事。”莫方頭也不回。

“肯定有事。”耿直不快不慢的跟着，“你說過三天不理我，今天才第二天，如果有事找我，你向來會說話不算話。”

“耿直！”莫方聽了他的話一個急轉身，“你說話能不能婉轉一點！”

“生下來就叫耿直，婉轉不了。”

“……”莫方要氣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耿直：莫方，別方！

莫方：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