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胖子光剛要問點什麽,司馬溪卻又迅速将臉轉過去。一踩油門,霸道直接沖上路邊。在一片樹蔭下停住,司馬溪開車門,又狠狠的關上,也沒熄火。
司馬溪走了十幾步遠,掏出一根煙點上,吸了一大口,然後擡起頭,遙望前方,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天氣依然熱,氣浪依然湧。透過車窗,胖子光看着籠罩在熱氣中的司馬溪,直覺得外面的天地都在搖曳,司馬溪也在裏面朦朦胧胧的顫動。時光卻仿佛已經凝滞,恍惚回到了那年夏天,也是如此炎熱。自己頂着日頭,一口氣端起高高一摞方便面箱子,以至于頭部不得不側歪着才能看路。司馬溪跑過來,拿着他那條毛巾,認真的擦拭自己臉上的汗水。完全不介意,潔白被染成了黑色。
哦,溪溪,你知道嗎,其實我舉着那摞方便面箱子好累啊,那麽高,控制平衡很不易啊。可是我裝出一副很輕松的樣子,好讓你給我擦汗的時候,不用着急。那條毛巾好香啊,跟你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你這個臭小子,太壞了,回來不趕緊來見我。你知道不知道,你去深圳的那天晚上,我怕你受不了,假裝睡覺。可是,我哪裏睡得着啊?為了讓你放心,我裝着打呼嚕,其實一晚上都沒睡着啊,打得累死我了。你小子,真沒良心,居然還來耍我玩。
我草.
司馬溪望向遠方。遠方的氣浪,令地面仿佛蒙了一層濕漉漉的水花。海市蜃樓一樣,水天一色一般。有汽車駛過,泛起一層層波浪。自己的身子,是在顫抖,還只是氣浪在起伏?未來,依然未必清楚。命運,依然要去把握。自己,仍然像一葉小舟,漂浮在這氣浪中的汪洋中。只是,即便多麽颠簸而輾轉,無論還要面對多少風雨。終有一份安定在心中,那個能夠停泊的港灣,就在不遠的身後。
那輛車上,的,那個人!
光哥,原諒我!我要面對的,不僅僅是你一個人。我已經不是那個無知年幼的司馬溪,生活讓我明白,我所面對的不僅僅是你一個人。還有父親,還有同事和朋友,還有整個社會!
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麽那個字一直說不出口。不是對你沒信心,而是對我自己沒信心。而現在,我想,我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和實力,來搞定一切,更加搞定你!以你的性子,又如何能逃出我的“魔掌”?你身上有幾根毛,我都.
唯一請你原諒的是,我即将把你帶上這條路。如果你不介意,請與我一同去面對荊棘!我都已經不再害怕,光哥,你那麽強壯,我想,你也不會介意吧?你不吭聲嗎,那我就當你默認!
整整一年零三個月,450天,10800小時!聽不夠,聽不倦!
如果我能活到100歲,我願意再聽72年,26280天,630720小時!
如果有一天,我漸漸老去。那麽,光哥,請将我緊緊抱在你的懷中,靠在你寬闊踏實的胸膛上,再次高歌一曲騰格爾的《天堂》。讓我靜靜的閉上雙眸,不再害怕,不再擔心。我不會介意死後會飄向何方,因為我知道,這已經是天堂!
司馬溪擔心胖子光着涼,便把空調開關調小了些。然後輕踩油門,重新行駛到馬路上,緩緩前行,一直到了一家五金店門口。停下,看看時間,已經超過了下午兩點。
司馬溪拍拍胖子光的大肚皮,胖子光卻沒反應。再用力拍了兩下,這才被驚醒。
“溪溪,你不耍我了?”胖子光見司馬溪臉色柔和了許多,驚喜的喊道。
司馬溪微微一笑,又迅速恢複冷靜。“我本來就沒耍你。起來,穿上衣服,我教你怎麽做業務。”
胖子光無奈,磨磨蹭蹭的穿着衣服。“咋還沒完了呢?”
“你都已經跟李經理誇下海口,難道真逼着我一輩子不見你嗎?”司馬溪有些嘲諷的反擊。
胖子光一聽這話,明顯加快了速度。穿完,跟着司馬溪下了車。倆人一前一後,走進店裏。司馬溪打量着這家五金店。面積很小,只有幾個平方。所有的貨物,擺放的都是亂七八糟。胖子光見司馬溪沒開口,以為要讓自己來發揮,便把手伸向挎包,想取出産品圖冊來。
司馬溪卻用手一攔,拽着胖子光直接走了出去。
“哈哈,溪溪,你比我還疲軟,話都不敢說!”胖子光嘲笑道,心裏居然有些解氣。一直被司馬溪壓着,這次終于揚了回眉。
“我疲軟?我都二十多年沒用過了”司馬溪冷笑回擊,馬上又意識到還得嚴肅,不能功虧一篑。急忙又換了平靜的口氣,解釋着,“這家店,貨品雜亂,碼放完全沒有分類。一眼望去,全是三線之下的雜牌子。面積又這麽小,根本沒有開發的價值。若是給他鋪了貨,反倒影響雨田的聲譽和真實度。所以,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
“哼,那萬一将來人家發了呢?”胖子光已經聽明白了,嘴上卻不肯服軟。“你肯定會說,将來發之後來再來開發呗?”
司馬溪沒搭理他,心說,光哥還行啊,一點即透。看來之前這個死胖子,肯定沒用心工作。
不一會兩人又進了另外一家。一進門,胖子光就開始打量。照司馬溪的說法,這家貨物擺放整齊,分門別類。同時也有不少名牌産品,面積也不小。于是,自己又去掏産品圖冊。司馬溪卻是幾步走到店子北角,一座觀音大力士之前。雙手并攏,拜了三拜。
胖子光掏出産品圖冊,擺在店主面前,便要介紹來意。那五十多歲的店主卻全然不理會,把臉直接朝向司馬溪,稱贊道:“剛才看你的姿勢,兩手十指并攏,合掌斜向上,當胸。兩足作八字式,左右足跟距離約二寸左右,足尖距約八寸。厲害啊,現在像你這樣門清懂禮節的年輕人,我都沒見過第二個!”
說着,雙手抱拳朝向司馬溪,表示敬意。司馬溪卻将身子微微向旁邊一側,又雙手還禮。“您過獎了。不過商家一般供奉關二爺或者財神爺,您這裏如何是觀音大士,難道”
店主面露愁色,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幽幽說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罷了。”
司馬溪急忙安慰道:“失禮了。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還要努力不放棄,願您全家平安!”
簽完協議,胖子光緊緊跟在後面,一臉迷糊。
“溪溪,你倆說啥呢,我咋一句也聽不懂。而且,都沒怎麽介紹産品,這老板咋這麽痛快呢?”
“談業務,要七分家常,三分業務。全業務,或者太多家常都不合适。我剛才投其所好,老板自然對我欣賞又沒了戒心,合作就好談多了。”司馬溪耐心解釋着,又補充道,“他家裏可能有人患了絕症,有些無奈有些放棄,所以說了句全靠天意和平常心的話。我則用佛語鼓勵他,還是要盡力挽救,即便無果,也是善緣。”
胖子光聽得目瞪口呆,老半天才敬佩的問道:“溪溪,你咋啥都懂呢?”
司馬溪擡頭遠眺,目光裏滿是惆悵。“光哥,你知道我喜歡男人。所以我也不瞞你,世間難容,有幾次我甚至郁悶得想去出家,這才接觸了一些佛學。”
胖子光感受到了司馬溪的無奈,忍不住又問:“溪溪,難道這事你真的改不了嗎?”
司馬溪沒有說話,心裏卻說,也許不是不能吧,而且即便不能,我也可以孤獨一生。可是,為什麽偏偏讓我遇到你這麽個死胖子,現在就是真的能,也不願意去改了!
兩人又經過三家五金店,見規模實在太小,便沒進去。一會車子開到了另外一個小區,叫做“碧玉華府”。下了車,司馬溪指着一幢幢高層住宅,說道:“你看,這些樓從外面看,每條樓道距離很寬,每層卻只有兩個單元,證明每個單元住宅面積很大。樓房外表刷的都是自動除污的特殊塗料,樓間距也很寬,有車庫,有大面積綠化。那麽,綜合這一切,光哥你想到什麽了嗎?”
胖子光擰着眉頭,眯着眼看着高樓,突然一拍腦門。“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這裏的小區是那種,咋說來着,哦,高尚住宅區。那咱雨田這種高端價高的産品必定十分适合這裏。”
見司馬溪微笑,胖子光明白,終于說到點子上了。
接着便到了一家五金店。這家店就在小區的底商下,面積和規模都很大,裏面好幾個活計在忙碌。兩人進了門,胖子光剛要向一位穿着高檔的,一看就是老板的男子走去。司馬溪卻一把拉住他,低聲說道:“沒見老板正在打電話嗎?現在這個時候走過去,人家哪有心情和時間跟你談!”
司馬溪見燈具那裏有個夥計正在應付一個客人,介紹的很不專業,就過去幫忙。那夥計本來就是個新來的,見有廠家業務給自己幫忙,自然樂得清閑。結果,全變成司馬溪賣貨了。
胖子光見那老板終于打完了電話,急忙走過去。其實這老板打電話的時候,已經看見司馬溪他倆,明白這是廠家人員過來推銷。不過一見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雨田照明,倒是滿有興趣。一邊瞄着賣貨的司馬溪,一邊聽胖子光的介紹。最後,不光簽了協議,竟然還直接訂了一部分推薦的暢銷型號産品。
胖子光興高采烈的掏出自己4888元的諾基亞手機,給李天明打了個電話,讓他盡快安排送貨過來。
走出門口,胖子光迷惑的問司馬溪。“這次怎麽不跟我一起談了?”
司馬溪笑笑,回答道:“第一,通過周邊環境觀察,這家店需要這樣的産品。第二,這家店生意很有調理,老板又是一名儒雅人士,證明是位智商高而務實的人。所以什麽花活都不用搞,你只要詳細說清楚雨田的特點和優勢,他自然不會跟鈔票過不去。而且咱倆一身名牌,你又拿着5000塊的最新款手機,這也是他信任你,直接訂貨的原因之一。”
“日,讓你這麽一說,開發客戶突然這麽簡單了。媽媽的,這段時間愁死老子了。每天汗流浃背的走街串巷,真是比工地幹活都辛苦!”
司馬溪收起了笑容,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就算苦了?我這一年,幾百天裏,都是這麽過的!”
胖子光望着走向豐田霸道的司馬溪,盯着他已經有些因為削瘦而突兀的雙肩,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只覺得自己心裏堵得難受。
大功告成,三個目标的任務搞定,胖子光覺得渾身輕松,又反而來了興致,堅持要再去開發幾家。司馬溪本想帶他先去吃點東西,畢竟胖子光午飯只吃了兩口。突然電話就響了,司馬溪通完電話,也沒解釋,加快了車速,一會就到了大理路中段,一家規模很大的家裝公司,名字叫做綠洲家園。
二人上了樓,走到走廊盡頭。敲門進去,這間辦公室很大,擺設也很豪華,沙發都是真皮的。不過裏面擺了不少鮮花,彌漫着香氣。裏面坐着一位二十四五的年輕女子,穿着很時尚。老板桌上豎放着個小皮包,上面标着LV兩個大字母。一見來人是司馬溪,急忙起身迎過來,跟司馬溪熱情的握手,又迷惑的指着胖子光。
“溪哥,歡迎啊。這位是?”
“我們公司的副總,蔡光耀。”司馬溪臉上堆着笑容,回答道。
“哦,蔡總,請坐請坐。你就做老板桌,我的位子吧。我跟溪哥有點私事要談。”
胖子光迷迷糊糊的就被“請”到老板桌後面,随手抓來桌上的一本書,卻是一本時尚雜志。翻了幾頁,根本看不懂。于是就假裝看書,卻時不時偷偷打量遠遠坐在對面真皮沙發上的那兩人。
那小妹妹居然還拉着司馬溪的手,眉開眼笑的跟司馬溪說着什麽,司馬溪臉上一直陪着笑。過了一陣,那小妹妹居然伸手,給司馬溪整理了一下領口衣襟。胖子光清晰的注意到,小妹妹弄完衣襟,竟然順勢蹭了司馬溪的胸脯兩下。可是司馬溪不僅不介意,還禮尚往來般的幫小妹妹理一理,看起來并不亂的發梢。
差不多得有半個多鐘頭,直到司馬溪的手機響起,這才告辭。臨出門口,那小妹妹說道:“溪哥,那事回頭我就跟我爹地說。放心吧,老家夥要是敢不答應,我就離家出走!溪哥,你別忘了這個周末,去月亮河西餐廳吃飯的事情啊,你答應了我,給我彈鋼琴的!”
走出樓口,兩人一前一後朝豐田霸道走去。胖子光跟在後面,疑惑的問道:“溪溪,你不是不喜歡女人嗎?可是剛才你倆說這話,咋還動手動腳的,她摸你兩下,你還她一下”
“那只是為了談生意。公司剛起步,需要資金迅速回籠。而她又是老板的千金,她們公司在本市排名第一,專攻高端客戶,每年燈具可以賣到幾百萬。”司馬溪解釋道,卻沒注意到胖子光的語氣有些怪。
“即便是這樣,也不至于犧牲色相吧?”看來最近胖子光跟那重點小學教師學的不錯,居然用上成語了。只是,不知道怎的,胖子光回憶着剛才司馬溪跟那小妹妹坐在一起的樣子,心裏就莫名其妙的來了氣。“看你倆緊挨着坐在一起,那小馬子還‘溪哥溪哥’的叫着,難不成你看上人家的家産啦?”
說完這話,胖子光就後悔了,司馬溪是什麽樣的人,自己還不知道嗎?真是那個樣子,根本就不會同自己做兄弟。剛要解釋自己犯渾,卻見司馬溪身形一頓,仿佛硬生生的被釘在地面上一般。接着,緩慢而費勁的轉過身子,面色一片慘白,狠狠地盯着自己,卻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的咬着嘴唇,吓得胖子光也沒了主意,傻了吧唧的低下頭去,不敢對視。
上了車,豐田路霸這個時候顯示出性能來,風馳電掣一般。坐在副駕駛的胖子光,也不敢問去哪,只是偷偷打量着司馬溪的神情。可惜,司馬溪重新戴上了太陽鏡,完全看不出來。
車子越走越偏僻,可是胖子光卻覺得這景色怎麽愈發熟悉了呢?一直到了目的地,眼見寬闊的河面,胖子光這才心中大驚,這不是那次司馬溪投河的那個地方嗎?難道說恨得胖子光直想扇自己嘴巴子。自己這張臭嘴,真是沒法要了。
司馬溪下了車,徑直向河邊走去。慌得胖子光連忙推開車門,追過去。司馬溪走到河邊停下,默默的望着河道。
“溪溪,我錯了,哥哥又犯渾了。你大人大量,別放在心上好嗎?你也知道,我就愛胡亂開玩笑。你可千萬別想不開”胖子光在司馬溪背後苦苦哀求。司馬溪卻毫無反應,依然呆呆的出神。
“草,今天你要是真想跳河,哥哥我就跟着你一起跳!”胖子光嘴上這麽說,自然是氣話,又怕司馬溪真的一聽話就跳下去,就伸出雙手,按住司馬溪的肩膀,想把他轉過來,看看他到底什麽表情。
扳了一下,司馬溪倔強着沒動。胖子光手上發力,司馬溪哪裏擰得過他的氣力,身不由己的被扳過身來。還是帶着那副寬大的太陽鏡,兩行淚水卻早已探出頭,彙流成兩道小溪,順着臉頰,吧嗒吧嗒的往下淌。
慌得胖子光手忙腳亂的抹着司馬溪臉上的淚珠,一個不小心将那太陽鏡碰到地上。胖子光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看眼鏡是不是摔壞了,因為他看見,司馬溪的雙眼裏,滿是痛苦和悲傷。緊縮的眉頭,大大的川字,仿佛承載了無盡的磨難和疲憊。胖子光大驚,即便是那次真的投河,都沒看到司馬溪這樣的表情。
“溪溪,你”
“我沒事。”司馬溪搖搖頭,懶散的說道,“我只是很累,想在你的懷裏靠一會。”
胖子光将司馬溪摟在懷中,司馬溪側着臉貼着胖子光的胸膛。閉上眼睛,也不說話,仿佛睡着了一般。老半天,開口說道:“哥哥,其實,我一直都不是個堅強的人,反而很軟弱;我一直都不是個勇敢的人,有些話總是不敢張口;我一直都不是個壞人,可是這一年多裏,我強迫着自己心要狠手要辣。因為,只有這樣,面對困難,硬着頭皮強大自己,活下去,等到我真正想要的”
胖子光不敢打斷,只是認真的聆聽着。隐約中,腦子裏好像明白了,又好像還是迷糊。
“綠洲家園老板的千金,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她,甚至還讨厭她。她一碰我,我簡直都要起雞皮疙瘩。我也不想跟她打交道,可是,沒有人能幫我,也沒有人來幫我。就像在湖北和安徽兩地來回出差,有時候遇上大雨,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街上,多麽渴望能有一個人過來,舉起一把傘,為我遮雨,為我撐起這片天空,一輩子都這樣!”司馬溪仰頭望向天空,眼睛裏不再同之前那樣複雜,只有濃郁的柔軟和祈盼。
聽到這裏,胖子光猛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送第一任媳婦回娘家的時候,半路遇上大雨。自己撐着一把小傘,媳婦也是緊緊的靠着自己,那眼神,那眼神,那眼神剎那間,胖子光靈光乍現。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疑問,答案,全在司馬溪此時的眼睛裏流轉!
原來是這樣!這段時間,司馬溪之所以“折騰、折磨”自己,只是為了培養自己,鍛煉自己。管不得那個小馬子介紹自己為副總經理。自己早該想明白這些,以司馬溪內向的性子,又怎會喜歡抛頭露面?頓時,胖子光恍然大悟。司馬溪需要的只是一把傘,自己就是那個打傘人!
“我草,溪溪。你真變态,自己明明是個爺們,還想找個男人賴着啊!你小子要是敢去找別的男人給你打傘,老子削斷你的狗腿!”
司馬溪一把推開胖子光,吃驚的盯着他,半天才明白胖子光說的什麽意思。頓時,兩片紅雲爬上臉頰,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興奮。
“我就賴上你了,咋地吧?我還要賴上你一輩子!”司馬溪明白,自己終于得到自己這一生中,最最最,最需要也是最重要的東西,當下激動的丢開所有的矜持,就想胖子光夢中的那樣,其實也是司馬溪一直以來夢想着的那樣,蹭的一下竄到胖子光的身上,胖子光急忙雙手托住司馬溪的臀部。司馬溪緊緊摟住胖子光的脖頸,将自己的臉低下去,狠狠的用嘴唇貼住胖子光的嘴唇。這種場面,之前胖子光已經體驗了兩次了,一次是在真的睡覺中,一次是在假裝睡覺中。此刻,居然無師自通,允吸着司馬溪的下唇,司馬溪同時允吸着胖子光的上唇。進而,胖子光啓開牙齒門戶,司馬溪順勢将自己的舌頭伸了進去。
這樣一個長吻,不知道算不算的傳說中的世紀之吻,兩個人足足吻了十幾分鐘。一位從來不肯跟其他人去接吻,另一位從來不知道跟媳婦接吻,此時此刻,兩人這才同時明白,原來接吻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滋味!
“溪溪,我知道你想幹啥,你不就是想讓我上你嗎?”分開之後,胖子光并沒有放下司馬溪,還是在半空摟着他。深吸了兩口氣,才說出話來。剛才,實在是氧氣不足。
“你就不能說話文雅點嗎?老師都是怎麽教的你,明天我就把她給炒了!”
“這事,還能文雅個P啊!難道還能跟戲裏面那樣說話?你叫我相公,我就說,娘子,咱倆寬衣上床吧?”
司馬溪沒料到胖子光還能說出這樣的笑話來,不由得害羞的把頭埋在胖子光兩片高聳的胸肌中。
“我只想讓你自願那樣,而不是報恩。”
“報恩?”胖子光哈哈大笑,“我當然是自願的了,你有啥恩能讓我以身相許的?你對我又不好,折騰我,耍我,調戲我,勾引我,不理我,損我”
“你有完沒?”氣得司馬溪使勁給了胖子光胸脯一拳,只是很輕。“我對你怎麽不好了,你看看你穿的,都一萬多了,我一身加起來才不到兩千!”
“我不管,我只知道,因為你,我都忍了一年連個飛機都沒打過,憋死我了。今天,老子就在這裏,把你就地正法!”
“啊?就這裏?朗朗乾坤,光天化日,沒遮沒攔的,不太好吧?”
胖子光四下打量,不遠處還真有另外一輛福特小車,辦起事來還真是不方便。噢,汽車,對了!胖子光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有了,咱不是有車一族嘛!”
說完,直接抱着司馬溪就朝豐田霸道大步走去。到了車邊,一手摟着司馬溪,一手打開後車門。然後直接把司馬溪扔在車座上,接着上車關門。
“光哥,你眼裏直冒綠光,怎麽看你像個大灰狼呢?”
“嘿嘿,你可不就是那只小綿羊?”
胖子光三下五除二扒光了司馬溪身上所有能扒的東西,襯衫扣子太多,幹脆一把扯開,扣子掉了一車。
不遠處那輛福特車上,其實也有兩個人在做同樣的事情,只不過人家是一對偷情狗男女。男的小五十,女的三十五。俗話說的好,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三十五歲更加可怕,正是虎狼年紀。
“到底行不行啊,你看,又耷拉了!”女人不滿意的說道。
那小老頭是個政府部門的,平日缺乏體力運動,此時有點力不從心。心裏着急,下面卻不急。正在羞愧,忽然瞥見附近附近那輛豐田霸道,正在搖搖晃晃,急忙轉移話題。
“要不說日本車就是不如歐美車質量好,你看,車身直晃悠,還越野車呢,真差勁,一會就得熄火!”
那女人也擡頭仔細看了看,卻是經驗老道,一看車身來回晃悠的角度,馬上意識到,那車上的人也必然是做着同樣的事情。望着那樣豪放的姿态,心中更加對面前的這個小老頭不滿。
草,要不是老娘有求于他,早他媽的開門就去上那輛豐田霸道上,也去插一腿了!
“人家熄火不熄火我不管,我關心的是,你到底能不能起火!”
這幾個人,一直到2012年的時候才了解到,原來這樣的做法,叫做:車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