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多出來的哥哥
見司馬溪眉頭微皺,胡永斌明白他心中不悅。卻也不解釋,嘆了口氣,轉頭望向窗外的大街上車來車往。司馬溪也沒說話,手裏捏着湯匙,無聊的攪拌着咖啡。
半晌,胡永斌終于再次開口,又似在自言自語:“有一天我在街上碰到一位年輕人跟我要煙抽,我明明是個做煙酒的生意人,卻不會吸煙。所以我也沒有,可是我卻知道,香煙對于煙鬼的誘惑有多大。”
胡永斌掏出一盒中華,點上一根吸了一口:“那個年輕人舉止優雅,淡定從容,仿佛是頂級煙草的芬芳,我見了一面就被他的香氣籠罩得不能自拔。所以在他離開之後,我學會了吸煙。那股清香,淡淡的;那縷煙霧,薄薄的。卻總是蜿蜒漂浮,引領着我去尋覓。終于我通過豐南市西外環批發市場上的一位同行朋友,了解到那個年輕人的大概。”
胡永斌掐滅了只吸了兩口的香煙,定定的對司馬溪說道:“司馬溪,我知道今天我問的有些隐私也有些無禮,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請你原諒!”
幾句話說的真誠無比,讓司馬溪想起自己同樣對于胖子光的無奈割舍不開,終于釋然胡永斌的做法,輕輕應對:“斌哥,你這又是何苦呢?我已經有了心上人。”
“心上人?”胡永斌的确心思敏銳,立即意識到這話的關鍵,“怎麽,不是愛人,他不知道嗎?”
司馬溪有些同病相憐,漸漸放下防備:“嗯,他是個直男。”
“直男?!”這兩字讓胡永斌十分驚訝,忍不住低聲嚷起來,“司馬溪,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做什麽嗎,你都明白嗎?”
司馬溪苦笑:“我當然知道,我雖然年輕,卻也清楚愛上直男是多麽艱難的事情。”
胡永斌皺了皺眉,說:“直男被掰彎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但是你也知道,那樣的事情鱗毛鳳角。即便因為一時性欲,跟你發生一兩次關系,但絕不代表他會習慣這種方式,更談不上什麽情愛。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值得你這般付出?”
司馬溪想起胖子光憨厚磊落、大咧咧的模樣,忍不住心底就湧出愛意:“怎麽說呢,他是一個死胖子,土裏土氣的,說話粗俗,做事魯莽,整個人傻了吧唧的......”
胡永斌驚訝的眼看着司馬溪臉上的憂郁慢慢消失殆盡,幸福的陽光在臉上燦爛着,自己的心中頓時一片酸楚,中途打斷了司馬溪的“炫耀”,說:“他知道你愛他嗎?”
“不知道!不,他知道我喜歡他,只是不知道我那不僅僅是喜歡。”司馬溪再次擰起眉頭,低頭去喝咖啡,這才發現杯子裏空空如也。
胡永斌卻不肯放棄這個話題,小心地繼續追問:“他跟你有過接觸嗎?我的意思是說,身體上的接觸......”
“有,不止一次。”司馬溪還是盯着杯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從來沒有任何反應。”
胡永斌看着司馬溪的這副樣子,笑了:“司馬溪,你在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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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司馬溪擡起頭,無奈的苦笑,坦白道,“不錯,我毫無辦法,正在考慮是否堅持。”
“還是盡快結束吧......你也不要誤會我,你應該也明白,這簡直是不可能。”
司馬溪沒有回答,側過臉去,也看着窗外的大街。大街上的行人不多不少,幾乎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春節的喜慶。一年就這麽一次,但是每年都能過上;然而愛情呢,對于幾十年的人生長河裏,又能有幾次?
司馬溪轉回臉,忽然沒頭沒尾的就問道:“斌哥,你會唱騰格爾的《天堂》嗎?”
“......”
胡永斌看着司馬溪眼中的渴望,苦笑道:“好吧,我唱給你聽,唱的不太好。”
“藍藍的天空,
清清的湖水,
綠綠的草原,
這是我的家——哎耶 ......”
胡永斌低聲清唱,高音部分并未刻意提上去,而是用中音略高來替代,加入一絲沙啞,整首變成溫柔版,沒了張力,卻很有引力。司馬溪回憶着最初跟胖子光相遇,光哥在鄉間小路上,大聲高歌,陽光從樹葉間穿過,灑落光哥一身斑駁的光彩。
“斌哥,他叫蔡光耀,他一直把我當做親兄弟。我也是,我會把他視為一輩子的光哥!”
哥哥?胡永斌停下輕唱,心裏一陣苦澀。這事就跟男女一樣,一個男人能跟一個愛戀的女人做兄妹嗎?同樣,同志能跟自己愛慕的男人做兄弟?
“司馬溪,你何必這麽難為自己呢?”胡永斌小心翼翼的試探,“其實你也明白,我也很喜歡你......”
“別說了,斌哥,謝謝你。”司馬溪打斷了他的話,“我這個人腦筋很死,心也小。我知道不可能,但是我實在放不下他。這輩子,即便只能去偷偷去愛他,我也認了。”
“好吧。”胡永斌嘆了口氣,有些不甘的說道,“司馬溪,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比你年齡大很多,像你一樣,把你也當做個弟弟,讓我幫幫你,可以嗎?”
司馬溪看看了胡永斌臉上的神情,真誠而無奈,終于開口:“斌哥,我給不了你什麽。不過,願意做你的兄弟。”
胡永斌笑了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眼角卻不經意流露出一絲得意。只是司馬溪滿腹心事,沒有察覺。
既然成了兄弟,兩人就坦蕩面對。晚上一起吃了飯,西外環市場沒有暖氣,于是在胡永斌的邀請下,司馬溪留下來,同胡永斌一同住進酒店早已預定好的房間。
晚上兩人各自坐在自己的床邊,聊了一陣,都有些倦意,推辭一番,司馬溪讓胡永斌先去洗澡。胡永斌也沒多推辭,就在房間裏幾下脫光,慢悠悠走進浴室。不一會就洗完返回來,腰間圍了浴巾,讓司馬溪去洗。
司馬溪已經放下疑慮,斌哥眼中沒有任何情欲,自己再小氣就說不過去了。于是,也學着斌哥的樣子,當面褪下衣服,只是仍舊有點不好意思,留了三角小褲衩才進去。
胡永斌已經躺在床上,假裝看電視,其實眼角一直在偷偷打量着司馬溪。司馬溪一向注意保持身材勻稱,整個身子不胖不瘦,沒有太多肌肉,也不顯得過于幹癟。平日又常常做一些跑步之類的有氧運動,小小的白色三角內褲,裹着緊俏後撅的尖臀。一米七八的标準身材,肩膀平而略寬,腰部收緊,形成迷你型倒三角。雙腿不粗,卻也不細,相當勻稱修長。全身汗毛很少,手與腳的指甲修飾得很整齊。整個人幹淨利落。
真是個尤物啊,絕不是那種肌肉帥哥所能相比。胡永斌直覺得自己小腹一陣熱力翻湧,潔白的浴巾已經被高高頂起,還好司馬溪已經背身進了浴室。胡永斌心裏也有些糾結,看到司馬溪憂郁讓人憐愛的神色之時,自己的确有種坦誠做哥哥去疼愛弟弟的心情,可是......胡永斌跟司馬溪這種處男同志不同,在圈中閱人無數,記憶中司馬溪并不是最帥的,可是他的獨特氣質卻是讓自己沉醉而難以自拔。
光哥?好吧,司馬溪,你要是能堅持跟那人做兄弟,永不逾越。那麽,我也可以。
我倒要看看,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