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十一)
周童并沒有意識到灰狼已經不在了,把從市場上買來的東西放到桌上,收拾了一番後,才偏過眼神往灰狼剛才窩着的地方看了一眼。
那裏什麽也沒有,她馬上放下手中的碗,在屋子裏找了一圈。
甚至還跑上樓去找了一遍。
最終一無所獲,看來灰狼中途醒來自己跑掉了。
周童看了眼桌子上準備的東西,她本來還打算做一頓大餐來慶祝安散以後可以光明正大出現在家裏,現在看來,似乎是白忙活了。
……
家裏的牆壁上有一個木制挂鐘,正好八點十分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周童以為是蘭茵回來了,一邊拉開門一邊說,“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
結果門外站的是安散,某種意義上來說,距離她們上一次以這種樣子碰面的時候,已經挺久了。
安散的臉上還有傷痕,蘭茵下午的時候已經給狼形上過藥了,所以現在傷痕看起來也沒有太可怕。
她不發一語,暗黃色的眼睛緊盯着周童。
周童除了有些意外她又變回人形外,倒是對她的出現沒有太大好奇。
她神态自然的看着她,打了個招呼,“你來了。”
說完,回身打算把收起來的食物重新拿出來,“你下午怎麽走了,我一回來——”
安散從背後倏地抱住了她,她比她低了一個頭,所以還要微微踮起腳,才能把下巴貼到周童的肩膀上。
周童一愣,這才想起來安散并沒有告訴過自己她其實是頭狼的事,自己這樣講,可能會讓安散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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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說個理由,把頭埋在她肩膀上的安散突然低低開口,“好久不見,我很想你。”
……
安散拿着叉子津津有味的吃着周童烤好的肉,不過今天卻不再光把注意力放在盤子上了,她拿叉子叉起一片嫩肉,轉身遞到身邊的周童嘴邊,叫她,“你也吃。”
周童一愣,好像一個星期沒見,安散變了很多。
她張嘴咬下叉子上的肉,卻沒有咀嚼,蘸着醬汁的肉留在口腔裏,沒過一會兒,就變涼了。
盯着吃肉的安散看了會兒,周童才開始慢慢咀嚼起口中的肉來。
咽下碎肉的下一秒,安散又看了過來。
周童還沒看懂她眼中的情緒是什麽,唇上就被一條溫熱的東西輕舔了下。
安散鼻腔裏噴出的氣息就在她鼻前最近的地方,她怔怔的一吸,就将她體內呼出的氣體吸了個一幹二淨。
她暗黃色的眼睛毫不退縮的盯着她,眼神裏什麽多餘的情緒都沒有,仿佛這一秒為此心悸的,只有自己一般。
安散伸舌将她唇角留下的汁液輕舔了兩口,舌尖循着汁液慢慢往她唇裏壓,微一用力,就擠進了怔楞的周童口中。
裏面的滋味比她嘗過的任何一種肉的味道都要美,她有些焦急起來,急促無序的在她口中尋找起來。
總覺得還有更甘甜的東西,隐藏在這個幽閉的暖洞裏。
周童被她有些粗魯的動作弄的回過了神,第一反應就是往後退了些,安散的舌頭從她的口中退出,帶出一條銀絲。
安散有些不滿的皺眉,眼睛緊盯着那兩片薄嫩的粉唇,又湊過去想含住。
周童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紅着臉一句話也沒說,推開安散迎上來的身體匆匆跑了開,生怕晚了就會被野獸追上一樣。
安散見她跑掉,心底的欲望卻絲毫沒有消散,她剛想去追,卻想到周童有的,自己也有。
便伸舌在自己嘴裏亂竄了一圈,發現滋味完全不能比後,嫌棄的停住了動作。
下一秒,跟着起了身。
被挑起了欲望的野獸,除了發洩出欲望,倒還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
……
周童回到自己房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能用的鎖都給用上。
果然,她剛回房裏沒幾分鐘,門外就響起了沉重的敲門聲。
安散的聲音低沉的可怕,一貫的冷淡似乎都剎那消失不見了,“打開。”
周童的心髒還撲通撲通的狂跳個不停,一想到剛才那算不上吻的接觸,腦子就漲的發慌。
房間外安散還在敲門,依依不饒的讓她開門。
周童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今天不讓你待了,你走。”
安散敲門的聲音頓了一下,但馬上又響了起來,“再吃一次。”
吃屁!
周童心裏憤憤道,不過卻是什麽話也不說了,安散頂多也就敲敲門,等她消停完了,估計就會乖乖走了。
蘭茵這麽晚都不回來,估計晚上就待在蘭姨家了。
這麽一想,周童便不打算管了。
大概又敲了幾分鐘,敲門聲果真停了下來,接着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
漸漸的變小。
直到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周童才試探性的叫了聲,“安散?”
沒有人回應。
周童松了口氣,看來安散是走了。
就算她是去睡垃圾邊上了,周童今天也絲毫沒有同情感,那混蛋可是親了自己!
雖然可能對一頭狼來說,可能連親吻到底是什麽都不懂。
窗戶外響起了一陣爬牆的聲音。
她豎起耳朵一聽,好像真的有什麽東西在爬牆。
這個年代的小偷,就已經會爬牆了嗎?
她有些緊張,眼睛往四周找了下,想拿個東西防一下身。
結果什麽東西都還沒找到,小偷就已經身手敏捷的從窗戶外翻身爬了進來。
背對着窗戶的周童聽見腳步聲,咽了口口水,緊張的轉過頭打算跟對方商量一下。
頭一轉過,就被人一下子擠到了牆壁上,冰冷的牆壁緊貼着她穿着薄裙的後背,面前人連話都顧不上說,就急哄哄的墊腳一口咬在了她的嘴唇上。
周童高揚的手瞬間沒了力氣,垂挂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安散按照身體的本能,用舌尖抵開她緊抿的唇瓣,剛鑽進去,就跟找到了歸屬地一般,賴在裏面不肯出來了。
她不懂技巧,只會在她嘴裏莽撞的橫沖直撞,時不時拿牙齒啃咬幾下,恨不得将她吃進腹中一般。
周童慢慢忘了掙紮,搭在她肩上的手緩緩伸到了她腦袋後。
帶着一分清醒,兩分沉溺,七分放縱一般,回應了她粗魯的親吻。
她沒猜錯,闖進家裏的的确是個小偷,她沒偷走任何東西,唯一拿走的,是自己的那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