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身不由己
“教主，我教攻打少林在即，這裏有少主和羅大俠做主，教主還是先回少室山主持大局吧。”賀善奇說道。
“也好，那你二人一切行動都聽少主吩咐吧。”
“是，教主。”
周沐陽離開，賀善奇和鄭鳴遠走到蘇小慕身邊，躬身道：“少主，這些禿驢如何處置，請少主示下。”
“将他們的繩子全部解開。”蘇小慕道。
“這…”鄭鳴遠勸道，“少主，他們的武功都很高…”
“玄武護法沒聽到教主的話嗎？教主讓我們聽從少主的吩咐，少主讓解開，自然要解開。”賀善奇上前将十二位長老的繩子一一解開。
空了一脫困，立刻就要發難，卻發覺自己要穴被制，內力根本提不起來，這才知道為何賀善奇敢肆無忌憚放了他們。
他不罵賀善奇，反而罵蘇小慕道：“妖女，還不快給我們解開穴道！”
“大師，我和你一樣也是穴道被制，否則我一早便給你們解開了。”蘇小慕嘆了口氣。
“裝模作樣！”空了上前就要打她，他內力雖然提不起來，但他本身力氣就大，一巴掌就朝蘇小慕掄了過去。
“大師，稍安勿躁！”羅清揚舉手擋住了他，“我們都中了周沐陽的算計，與其這樣互相猜疑，不如坐下來仔細想想該怎麽辦。”
空了根本不相信他的話，一掌順勢劈向他的面頰，羅清揚踏起迷蹤步往旁邊一閃，根本不與他相鬥。空了連出幾招，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氣得直喘粗氣。
另一位長老空蟬大師勸道：“師兄，不要自亂陣腳。”
空了見羅清揚并未還手，只是一味躲避，也不好再追，氣呼呼的走到空蟬身邊坐了下來。
羅清揚也走回蘇小慕身邊，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蘇小慕叫道：“五護法。”
賀善奇走了過去，蘇小慕道：“你們兩個滾出去。”
賀善奇淡然一笑，與鄭鳴遠一起走到門外，咔噠一聲将門上了鎖。
屋內一時之間沒人說話，靜得有些可怕。羅清揚盤腿坐在地上，雙手運功準備強行沖開穴道，蘇小慕驚道：“師父，不要！”
周沐陽的獨家點穴手法，只有他和蘇小慕、段星辰才能解開，蘇小慕此時也被封住穴道，內力完全使不出來，根本不能解穴。
如非此三人，其他人若要強行沖穴，輕則走火入魔，功力盡廢，重則經脈俱斷，全身癱瘓，所以蘇小慕才如此驚慌。
羅清揚卻不聽她勸告，片刻之後，頭頂就冒出白煙，臉色忽紅忽綠，十分駭人。蘇小慕在旁邊又急又不敢打擾，只能無奈的等待。
又過了一刻鐘，羅清揚突然大喝一聲，随即站起身來。蘇小慕大喜，問道：“師父，你的穴道沖開了？”
羅清揚微笑着點點頭，正要幫她解穴，突然身子一歪，一口鮮血噴出，人随即倒在蘇小慕的身上。
蘇小慕大驚失色，叫道：“師父，師父，你沒事吧？”
羅清揚卻已經臉白如紙，又接連吐了兩口血之後，連呼吸都變得微弱了。
蘇小慕哭道：“師父，你別吓慕兒…”
空蟬道：“蘇施主，羅大俠應該是走火入魔了，為今之計，只有找到內力深厚之人，趕緊打通他的各處大穴，否則他恐怕…”
蘇小慕立刻跑到門口砰砰砰的拍門：“賀善奇，開門！”
賀善奇和鄭鳴遠其實一直守在門外，聞言立刻将門打開了。
“你，立刻去把周沐陽給我找來！”蘇小慕指着鄭鳴遠道，鄭鳴遠猶豫了片刻，轉身去了。
“賀善奇，我師父走火入魔了，你先用內力護住他的心脈！”她吩咐道。
“少主，你這可是在為難屬下了。”賀善奇笑着道，“我內力比羅大俠差了很多，就算盡了全力也無法救得了他。”
“你盡力就行，只要能救我師父，你們要我做什麽我都可以答應！”
“如果我要你殺了這些禿驢呢？”
“好。”蘇小慕拿着清風劍走到空蟬面前，說道，“大師，你們禮佛之人慈悲為懷，求你救救我師父。”
空蟬嘆口氣：“不過是具臭皮囊罷了，蘇施主盡管動手吧。”
蘇小慕拔劍對着他的胸口就要刺下去，卻聽到羅清揚艱難的喊道：“慕兒…不可以…”
她回頭望着他，含淚說道：“師父，若不殺他，又如何能夠救你？一切的罪孽就讓慕兒來承擔吧，慕兒只要師父好好的。”
“你若…殺他…師父永遠都不…不會原諒你…”
蘇小慕見他一邊說話，嘴角一邊流出血來，其時已經是命在旦夕，她狠下心，清風劍猛得刺了下去，殷紅的血跡立刻從空蟬的衣衫破裂處浸了出來。
“慕兒…住…住手…”
蘇小慕的劍再次往前，空蟬胸前頓時血如泉湧，一頭栽倒在地。
她将劍拔出，不去理會空蟬，轉頭對賀善奇道：“你先救我師父，你要殺誰，我一定幫你殺光。”
空了罵道：“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妖女，你不得好死！”
賀善奇見空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上一大攤血跡，還在不斷的擴大，顯然是沒救了，這才走到羅清揚身邊，運功欲幫他療傷。
羅清揚奮起一掌将他打開，罵道：“滾！”
蘇小慕撲通一聲跪下道：“師父，求你讓五護法為你療傷，等你好了，要怎麽責罰慕兒，慕兒都甘願承受。”
羅清揚看着她，說道：“你真…讓我失望…”
“羅大俠這就不對了，少主為了救羅大俠，連殺人都願做，這份深情厚意，羅大俠怎能辜負？”周沐陽笑着走了進來，徑直走到羅清揚身邊，伸手點了他幾處大穴。
“少主，如果我要你離開羅大俠，跟我一起對付少林，才肯救他，你怎麽說？”
蘇小慕看了看羅清揚，咬了咬嘴唇，說道：“好。”
羅清揚罵道：“孽障！”
蘇小慕看着周沐陽：“你快救我師父。”
周沐陽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說道：“只要少主服下這醉人心，我就救羅大俠。”
醉人心是葉世禮研制的強效迷藥，可以控制人的心神，當初在黑水潭，他便給蘇小慕喝過，只是當時葉世禮給了她解藥，因此并未受到影響，如今葉世禮不在，她若是被周沐陽控制，就算殺人放火也由不得自己了。
她此時仍跪在羅清揚面前，并不起身，而是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師父，對不起。”
不等羅清揚回答，她站起身，從周沐陽手中奪過小瓶子，拔開塞子就仰脖喝了下去。
周沐陽的笑容更燦爛了：“少主果然夠果斷，放心吧，羅大俠會沒事的。”
他伸手将內力輸入羅清揚體內，羅清揚被他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唯有被動接受。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羅清揚的臉色由蒼白轉為紅潤，內傷顯然已經痊愈。
“少主，羅大俠已經治好，就請少主跟我走吧。”周沐陽風度翩翩的說道，“請。”
蘇小慕看了羅清揚一眼，他的穴道并未解開，仍然坐在原地，見到她看他，立刻別過了頭，顯然不想理她。
她雙目含淚，說道：“師父，慕兒不肖。”
見羅清揚毫無反應，她低着頭往門外走去，周沐陽“好心”的勸了一句：“羅大俠，少主這麽做可都是為了你。”便跟随蘇小慕而去。
空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山門外的竹林中，賀善奇和薛峰早已不知所蹤，他知道大事不妙，立刻趕往空心的禪房。
禪房裏有很多人，空心、空字輩的十數位長老、雲德道長以及武當派高手、解元、陸玄機、楚紛飛、黎鐵樹、寧千帆，全部都在場。
“方丈，賀善奇和薛峰逃走了。”空凡不顧他們正在小聲讨論事情，立刻說道。
空心點點頭，示意他坐下：“羅大俠和蘇施主也不見了，還有十二位長老也一起失蹤。”
“哼，一定是周沐陽搞得鬼，我早就知道羅清揚是內應。”
空心皺着眉頭道：“師弟，你今天下午去了哪裏？”
“我去了牢房審問賀善奇和薛峰。”空凡話一出口，立刻意識到空心的态度有些不對，“方丈，你難道懷疑是我？”
“師弟，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隐瞞？下午在牢房，你将賀薛二人放出，羅大俠跟蹤你而去，想要阻止你，卻被你用迷藥迷暈，我和方丈剛好經過，立刻出手相助，卻被周沐陽打傷，賀善奇和薛峰分別将你和羅大俠扛在肩頭帶走。”空無說道。
空心接着他的話道：“周沐陽武功太高，我和空無師弟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們走了之後，空無師弟立刻想到蘇施主恐怕也不安全，我二人随便處理了一下傷勢，便往關押蘇施主的石室而去，果然，石室的門被打破，蘇施主已然不知去向，看來也是被周沐陽帶走了。”
“方丈，空無師兄，你們親眼見到是我将賀善奇和薛峰救出？”空凡不敢相信的問道。
兩人同時點頭，空凡道：“不可能，我當時被賀善奇的迷藥迷暈了，根本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事。”
“師弟，你在少林數十年，方丈和各位師兄弟都十分信任你，你為何要投靠周沐陽，做出背叛少林的事來？”空無的語氣既惋惜又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
下集預告：《攻上少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