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止痛之法
楚紛飛俯身欲将她扶起，她卻掙紮着不肯起身。
“師叔，你與師父郎才女貌，正是良配，師叔你就答應了慕兒吧。”
“慕兒，你到底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竟會産生此等誤會？”楚紛飛強硬的将她拉了起來。
“師叔…”蘇小慕含淚望着她。
“不要再胡說了，要是你師父聽到一定會生氣的，他的終身大事，哪裏輪得到你做徒兒的來做主？”楚紛飛嘆了口氣，小丫頭，你難道不知你師父心裏便只有你一人？
“慕兒本不敢如此大膽，只是…慕兒的日子不多了，慕兒思來想去，覺得只有師叔跟師父最為合适，所以…”
“什麽叫你的日子不多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不瞞師叔，慕兒得了不治之症，就要死了，慕兒不想師父孤零零一個人…”
“不治之症？症狀如何？你詳細告訴師叔。”
蘇小慕将自己劇痛發作時的情形簡略的講了一遍，楚紛飛心中疑惑，這個樣子不像是得了什麽絕症，倒像是…
“慕兒，你老實告訴師叔，除了你師父教你的武功，你是否還練過其它門派的功夫？”
“慕兒…并沒有…”蘇小慕将目光轉向了別處。
“你不說實話，師叔也無法幫你。”
“師叔，慕兒的病不要緊，慕兒只求師叔能夠代慕兒照顧師父。”
“慕兒，你可知感情的事要兩廂情願？”
“師叔，”蘇小慕急急問道，“你不喜歡我師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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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紛飛看着她：“你應該尊重你師父的感情，其實你知道他心底的人是誰，不是嗎？你将他随随便便推給別人，就不怕他傷心嗎？”
“師叔，你與師父情投意合，天音派上下誰人不知…”
“你胡說什麽？我跟你師父之間是清清白白的！”楚紛飛臉色嚴峻。
“對不起，師叔，慕兒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有師叔照顧師父，慕兒也就沒什麽牽挂了。”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總之你求的我做不到，這件事到此為止。”楚紛飛有些煩躁。
“師叔，你想慕兒帶着遺憾死去嗎？”蘇小慕擡起一雙淚水望着她。
“如果你死了，你師父也不會獨活，明白嗎？”楚紛飛黯然轉過身，望着窗外。
“師叔，你誤會了，師父他…一直想殺我。”
“那他為何到現在還沒動手？”
“那是因為…因為…”
“你心裏比我更清楚，”楚紛飛轉過頭來，直直的盯着她，“慕兒，兩個人的事，你不應該自作主張，這樣對他不公平。”
蘇小慕雖然一早就明白自己對師父的心意，也隐隐察覺到師父對自己并非無情，卻一直不敢往深裏去想，他們是師徒，應該像父女一般相處，而不應該有別的感情。
“明知不可能，又何必抱有希望？況且，慕兒也活不了多久了。”她黯然道。
“慕兒，你不會死，你只不過是…熬過去就好了。”
“只不過是什麽？”蘇小慕聽不明白。
“你并非得了絕症，只不過是練功太急躁了些。”
“師叔…慕兒需要一位師娘…”
“不用再說了，申時就快到了，我去叫你師父過來。”楚紛飛飛快的往外走去。
其實離申時還有半個時辰，她只是無法再跟她繼續讨論這個問題。
兩年前她便不知不覺鐘情于羅清揚，卻很快便發現他和蘇小慕之間糾纏牽連的感情關系，她曾一度痛苦不堪，卻硬是挺了過來，如今又怎會讓自己再次陷入深淵？
“師妹，慕兒的事可有辦法？”見楚紛飛匆匆而來，羅清揚有些驚訝。
“三師兄，你在給慕兒散功？”她直接問道。
“你…如何得知？是慕兒告訴你的？”
“慕兒并不知情，只當自己是得了不治之症。”
“那是否有救？”
“這個…”楚紛飛欲言又止，“恐怕不大好辦。”
“無論多困難的事，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會去嘗試，師妹你就直說吧。”
“三師兄，恕我多口問一句，師兄為何要給慕兒散功？”
“我是為了救她。”
“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羅清揚的聲音有些冷，“只需要告訴我，有沒有辦法可以讓她不那麽痛苦。”
“辦法只有一個，就是讓她與所愛之人做些…親密的事，轉移她的注意力，便可減輕她的痛感。”
“十三師妹，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羅清揚氣道。
“我怎會拿這種事跟你開玩笑？的确只有這一個辦法。平常人散功，只要刺破脈門即可，師兄你卻選了一種讓她最痛苦的法子。”
“她所練的功夫并不是尋常散功之法可以散去，況且，我只想讓她失去武功，而不是成為一個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廢人。”
“總之方法我告訴你了，是讓她繼續痛苦，還是…師兄你自己選擇吧，小妹告辭。”
“等等，師妹，慕兒跟你說了什麽？”羅清揚在她身後問道。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秘密。”楚紛飛頭也不回的說道，“三師兄，好好照顧慕兒。”
眼看申時快到，羅清揚快步向客房走去。楚紛飛說的方法他暫時不會去考慮，但他得趕回蘇小慕的身邊，先陪她熬過這一次再說。
“三師叔，你怎會在此處？”迎面走來一個二十四五的英俊後生，見到他，躬身一揖。
“淮風？”那人正是天音派的掌門大弟子江淮風，羅清揚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三師叔是來找我師父的嗎？師父最近也常常念叨三師叔，很想與你一聚。”
羅清揚突然心中一動，江淮風是天音派二代弟子中的翹楚，未來的掌門人，在武林中也稱得上是青年才俊，不如…
“淮風，你可還記得你蘇師妹？”
江淮風臉上一紅，他兩次因為蘇小慕和路無方争鬥，第一次被師父罰面壁思過一個月，第二次被七師叔打了六十大板，卻仍然對她念念不忘。
“師妹她…還好嗎？”他鼓起勇氣問道。
“你可曾娶妻？”
“并沒有。”雖然不知道師叔此問是何意，他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
“那我将慕兒許配與你，可好？”
“三師叔要将師妹許配…與我？”江淮風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他只不過是下山買米，來這客棧吃些糕點，竟能遇到這等好事？
“怎麽？你不願意？”羅清揚有些不悅，“你嫌棄她是魔教妖女？”
“弟子願意！”他趕緊答道，“只是不知道師妹她…”
“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慕兒的爹娘都已不在人世，自然由我做主。”
江淮風大喜過望，三師叔竟肯将師妹許配給他，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他都決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多謝三師叔，淮風一定會好好照顧師妹，愛護她一輩子。”他立刻保證道。
“慕兒現在便在客棧之中，不過…”他俯身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江淮風結結巴巴道：“三師叔，你讓我…讓我…”
“我會盡快讓你們成親，你看如何？”
江淮風心一橫：“弟子願照三師叔的吩咐去做。”
“好，你跟我來。”
兩人來到客房，蘇小慕已經開始發作，正在哀哀的叫着“師父”，羅清揚狠狠心，将江淮風推入了房內，轉身離開了。
江淮風走到床邊，只見蘇小慕雙眼緊閉，額頭冷汗已經順着耳朵滑到了頸間，将秀發打濕，凝成一縷一縷貼在鬓邊。
“師妹…”他輕聲喚道，俯身将她抱到了懷中。
蘇小慕迷迷糊糊間，以為是被師父抱着，忍不住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江淮風頓時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師父…”蘇小慕又叫道，疼得渾身都顫抖起來。
江淮風看着她美麗的臉蛋，大着膽子俯下身，将自己的唇湊到她的唇上。
兩唇相接，蘇小慕立刻清醒過來，睜開眼睛，見到近在咫尺的江淮風的臉，揮手“啪”的給了他一巴掌。她力氣不夠，打得不重，卻很響亮。
“師妹…”江淮風顧不得臉上的疼痛，急切的解釋道，“是三師叔讓我來的。”
“師父…讓你來…做什麽？”
江淮風一直當她是仙子一般，不敢騙她，老實答道：“三師叔說要将你許配給我，讓我來…跟你親.熱，幫你減輕痛苦。”
“你…你說什麽？！”蘇小慕從他懷中掙脫，跌在了床上。她實在不敢相信，師父竟然輕易将她許配給別人，還讓他來…
“你一定是…騙我的…”她舉起手指着門口，哆哆嗦嗦的說道，“滾出去！”
“師妹，你聽我說，我沒有騙你，真的是師叔讓我來的，否則我怎敢…輕薄于你？”
“我讓你…滾…”蘇小慕已經沒有力氣跟他争論，只想他趕緊出去，眼不見為淨。
“師妹…”江淮風還不想放棄。
“你不走，我…我就死給…你看…”她威脅道。
“好好好，我走我走，你別做傻事。”江淮風趕緊退出門外，一溜煙跑去尋找羅清揚。這位師妹，他搞不定。
羅清揚正在大堂喝悶酒，江淮風戰戰兢兢将剛才的事說了，羅清揚站起身，大踏步往蘇小慕的房間而去。
然而，等他到來的時候，屋裏已經空無一人，窗戶大開着，他探身一看，哪裏還有她的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
下集預告：《得知真相》。
此卷完，下一卷“無聲無言，斷情斷念”大虐，請做好準備。
卷五：無聲無言 斷情斷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