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五條悟的喉間溢出一個音節,收回目光,随即偏過頭朝她露出一抹笑,直截了當地道,“超驚喜的哦。小折羽願意把自己的另一個能力告訴我這件事。”
眼前的景色本身對于五條悟而言确實并算不上什麽,然而聽見她說到“一直在思考”的那一瞬,這些占據大半視野的不知名花朵陡然就變得順眼起來。他看着鶴若折羽面上加深的笑意,想起指尖還纏着的東西,接着便問:“這就是你的秘密嗎,小折羽?”
确實也多少沒有想到哦。
“先別說出來讓我猜一猜~”五條悟伸出手指阻止了本欲解釋的鶴若折羽,“這個,和你身上的那股力量不是同一個東西吧?能夠讓人瞬間穿過空間……是你先過來,然後把我牽引到這裏的。”
他回想起剛才一閃而過的光華,饒有興致地猜道:“你剛剛給我纏的東西,是這種能力的媒介?”
“不愧是悟,沒有錯呢。”鶴若折羽點了點頭,“我是因為什麽才會來五條家,悟還記得嘛?”
因為什麽?不就是因為她身上帶着的詛咒——
五條悟一頓,看着她紫色的眼睛,問:“給你下詛咒的那只特級,叫什麽來着?”
鶴若折羽彎起眸。
“是特級假想咒靈——「雀森鬼影」噢。”
雀森鬼影,一個雖比不上各個怪談家喻戶曉,卻也有相當基數的知曉群體的民間故事。
明治某年六月底,一個叫做神中的人忽然造訪仙臺,找到他的一位朋友。他想請朋友幫自己一個小忙,在明夜十二點,到雀森的石燈籠旁等他。
友人雖然納悶,卻也出于對神中人品的信任如約而至——四下只有蛙鳴陣陣,月亮完全被黑雲遮蓋,僅僅身旁的石燈籠閃着幽幽的光,一邊的洗手池堆滿了落葉。
等了許久,神中都沒有來,這讓身處這種環境的友人感到很有些不安。在他終于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後,不遠處的神社人影一閃而過,穿着白衣的神中總算是來了。神中提出了一個奇怪的請求:将他手裏白色的絲線,在他的左手食指纏上三圈。
友人疑惑照做,而神中什麽都沒有解釋,謝過他,就離開了。
次日一早,人們竊竊私語,說是雀森中發現了一具屍體。友人焦急趕去,仔細一瞧,确認那不是神中,正欲松一口氣,轉眼卻又看見那屍體的左手食指上,赫然綁着昨夜他為神中綁上的絲線……
不知何時,這個民間故事已經在人們的心中種下了會致使死亡的印象,微弱的懼意積攢到一起,一點點不斷地、不斷地擴大,直至沖破假想的牢籠,真正化作了會予人恐懼的東西。
它盤桓在了森林間,引導着人類前來,再毫無傷痕地死去——僅僅是體表沒有傷痕。
故事本身并不算出名一列,這只咒靈卻意外地是一只特級,極具攻擊性。它并不滿足于只是襲擊誤入的人類,而選擇主動出擊,把方圓不知多少裏內的人類都卷了過去。
連那兩位詛咒師也不例外。
原本這只咒靈應是被五條家的一衆咒術師聯合祓除的,但現在,五條悟卻開始懷疑起當時的真實情況來。
“你的這個能力……是雀森鬼影?”他問。
“好像叫做「雀折」哦,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就印在腦子裏了,這個名字。”鶴若折羽回答着,回憶起了那時的情形,垂下眼簾,“它的咒力真的很驚人呢,這麽一說來,也真要謝謝衆位咒術師來得及時。”
五條悟立時聽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心中的推測立時明晰。
果然,在雀森鬼影對她發出襲擊之前,她必然是先出手吸取了它的不少咒力。
只是特級咒靈的咒力終不是現在的她能夠完全承受的,于是她遭到了咒靈反抗式的詛咒,恐怕一度險些支撐不住。而正巧在那時趕到的五條家咒術師,解決了剩下的事。
有些超負荷的事态,竟然誤打誤撞讓她擁有了與雀森鬼影相似的能力麽?
“故事裏的絲線,其實和這個一樣,是同源符紙弄出來的哦。”鶴若折羽指了指五條悟的手邊,“悟手上的這個是紅色的,嗯……比如那個人的,就是黑色的哦。那個叫什麽來的,那個大叔。”
老倒黴蛋五條久志。
“紅色的可以像今天這樣,把悟帶到身邊。至于黑色的,”她說着,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團黑色的絲線,比起幾月前從盒子裏拿出來的時候,已經又短了些許,“可以為對方招來致死的厄運喲。”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倒是比之前還要雀躍些許。
盡管因為對方的實力效果會有所增減,但是期盼着連她都不知會怎樣發展的事态發生也是非常有趣的事情呀。
這才是她那時偷偷跑出五條家的原因——五條久志的死亡,确實不算她親手造成,但也想要親眼看一看,這個新得的能力是否真如腦中印象那樣有意思。
事實證明效果不錯。
五條悟瞧着她,說到那個已經快記不起來是誰的人,倒是讓他想到了一件事。
想到就問,五條悟忽地向前傾了些,眯着眼睛看着鶴若折羽,将手上的紅色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當時跑出去,不會是對那個誰也用了這個吧?”
“嗯?”那個誰?那個大叔?鶴若折羽眨眼,“沒有诶,這是我第一次對人使用紅色的這種來着。”
哦,也就是只對他用過。
五條悟舒坦了。
要是不是獨一份還拿來給他做驚喜,他當場就可以對她表演一個不高興。
“嘛實際上對方而言只要放在身上就會生效啦,不需要還纏三圈那麽麻煩的。”她補充道,“需要在手指上纏一遍的其實是我自己。”
鶴若折羽頓了頓,一直看着他的紫色眼眸中掠過細碎的光,“但我想在悟的手上纏上試試看呢。”
又一片小小的花瓣劃過頰邊,無法觸及他,卻莫名有些感到了癢意。
牙白啊,這家夥。
五條悟無聲地勾起笑。
他左右看看,很是随意地從身側辣手揪了一朵花,捏在手裏看了兩秒鐘,然後忽然擡手就把它別在了鶴若折羽的鬓邊。
正巧是一朵白色的小花,與她漆黑的發色對比鮮明極了。
看見鶴若折羽愣住的樣子,五條悟毫不留情地笑出了聲。
有點小蠢。
想是這麽想他還是任它留在那,轉而問:“既然可以瞬間移動什麽的,怎麽不去遠一點的地方?比如北海道……不行,北海道也太冷了,換一個,沖繩不就很好嘛。”
瞬間移動啊……
五條悟垂眸,感受着手心流動的咒力。
他忽然也有點想法了。
“太遠的地方我還去不了呢。”鶴若折羽搖了搖頭,“嗯,可能多用用,以後可以試一試吧。”
北海道和沖繩,只在書上看到過的城市,她知道,好遠的。
而且前提是能夠把媒介放過去呀,太難了。
“那我要是對着它喊一喊,小折羽會瞬間來到我旁邊嗎?”他又問。
鶴若折羽跟着再搖頭,“并沒有這種事,而且很遺憾,它支撐不了兩三次傳送的哦。”
“欸——”五條悟的聲音裏是顯而易見的失望,“那不大行耶,你這個能力。”
鶴若折羽聞言也沒有不高興,“本來我也很少用這個呀,而且是新得到的嘛。”
他聳了聳肩。
“我說,小折~羽。”五條悟忽然捏住鶴若折羽的袖子,拉着她就随意坐在了花叢中,“我們不會要一直在這裏待着吧。”
他湛藍的眼望着她,“我還是想吃甜點啦。”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
鶴若折羽的腦中莫名想起了前幾日在校舍中他對她說的那句“你不是還有別的手段嘛”,此時對上他的眼神,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小小的聲音應了一聲好,女孩指尖微動,趁着那團紅線還未随着效力的流失而悄然消去,又将五條悟與自己先後送回了庭院中。
剛剛一拍手掌敲定接下來行程的五條悟立刻就要動身出門。
五條少爺今天沒有去截下一位幸運輔助,心血來潮地帶着鶴若折羽出去攔了一輛taxi,直接報了銀座一家大型高級甜品屋的名字。
某銀白毛生物的字典裏沒有糖分超标這種概念,先前吃掉的蛋糕有沒有消化不知道,總之塞得下接下來想吃的甜點就對了。
又跟着壽星吃了一路的鶴若折羽覺得,這樣下去,她的承受能力很快就能跟上悟的腳步了呢。
十三
氤氲而起的霧氣升騰在空中,因為接觸到的是深冬的冷空氣而白得愈發濃郁。些許礦物質的氣味竄至鼻尖,讓鶴若折羽有些不适地偏過頭,皺皺鼻子,最後還是因為避不過氣味擡起手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