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讓我當誘餌
“啊——”我猝不及防，整個人往前撲去。
眼看要撞上那些鬼兵了，外公又及時拉住我。
“外公，你要吓死我啊？”我忍不住抱怨。
“阿菱，站好了！”外公說完，拿出幾根削尖了的小桃木棍，在我腳下圍插成一個圈。
然後，他在桃木棍之間插了令旗，又拉了紅線圍上，形成一個小陣法，把我困在裏面。
我起初以為外公布的是防鬼陣啥的，為了不讓鬼兵靠近我。
很快，我就發現不對勁了，那些鬼兵沒看到外公一樣，全往我所在的位置聚攏。
前面的鬼兵隐隐看得清猙獰的面目，後面的密密麻麻，望不到頭，這得有多少？幾百、還是幾千？
我驚恐萬狀，看到外公在後面布置法壇，“外公？”
“阿菱，你腳下的陣法能吸引鬼兵……”
外公手上動作沒停，邊告訴我，鬼兵數量太多，修為也不低，沒辦法一一滅除。
他把鬼兵集中引到一處，是想一舉殲滅，我的作用就是充當吸引鬼兵的誘餌。
我總算知道外公之前為啥說滅鬼兵的關鍵在我身上了。
早知道這樣，我死活都不會來，也不讓外公來，想別的辦法洗清嫌疑。
這下好了，不說外公咋樣，我是死定了。
單一只普通的鬼都能把我弄死，何況這麽多古代術士煉制出來的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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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任何事都願意聽外公的，可他不聲不響就把我的小命搭上，讓我有些不滿。
“阿菱，別怕，任何人成為鬼兵的攻擊對象都必死無疑，除了你！”
外公說着，已經用小木箱布好一個簡易的小法壇。
他抓起一把空白的黃符撒到半空，大聲疾念，“天方地圓，律令九章，吾令為引，衆鬼聚行……”
在咒語的催動下，鬼兵們全彙聚在一起，形成兩股像有實體的黑霧，瘋狂地湧向我。
震耳欲聾的鬼吼聲，源源不斷地鑽入我耳裏，我的耳膜好像要炸開一樣。
“外公，我——”我頭皮發麻，渾身抖如篩糠，到底忍住沒說出害怕的話。
鬼兵在我眼前打轉，凝幻成一張巨大的鬼臉，張牙舞爪的，好似要把我一口吞了。
陣陣強悍的鬼氣不斷地狠刮在我身上，很快，我露在外面的皮膚就多了一道道血痕。
我心口的正陽符抵不住強大的鬼氣，自燃了起來。
好在符紙剛發熱的時候，我就及時拿了出來，才沒把我灼傷。
鬼臉又瘋狂地咬了過來，我避無可避，被它咬住了手臂。
火辣的巨疼瞬間由手臂，席卷向我全身，我疼得眼淚狂飙，覺得自己的手臂保不住了。
怕影響到外公，我不敢慘叫，只能痛聲催促，“外公，你快點啊！”
“阿菱，撐着點！”外公眼裏劃過一絲心疼之色。
他再度揮舞着桃木棍，口中疾念着咒語，“曩莫薩嚩怛佗孽帝毗藥，薩嚩目契毗藥，薩嚩佗怛啰吒……”
事後，外公特意告訴我，這是‘明火咒’，俗稱‘借陽火’。
世間有三道猛火所向匹敵，一個是寺廟中燒的香火，二為窯爐中所燒窯火，三為打鐵鋪中所燒煅火。
這三把火是世間至兇之火，歷來會融于世間各處，合在一起，就形成陽火。
不管何時何地，只要道行達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用明火咒，借來這陽火。
陽火是所有鬼物、妖物最懼怕的，但有損施法者的道行，一般人不敢輕易使用。
外公就是要用陽火燒集中起來的鬼兵，他念完咒語，憑空出現一團烈焰，形如一條火龍地竄出。
火龍像有靈性一樣繞過我，撲向鬼兵，一陣咆哮聲過後，鬼兵退散了不少。
我立馬檢查自己被咬過的手臂，發現除了幾個血口子，沒有其他受傷的痕跡。
這也太古怪了吧？我知道我體內有東西，難道和這東西有關？
我突然明白外公為啥說除了我，任何人成為鬼兵的攻擊對象都得死，怪不得他會放心讓我當誘餌了。
陽火确實能消滅鬼兵，但數量太多，外公一連借了好幾次陽火，每次把前面的鬼兵燒滅，後面的鬼兵又湧了上來。
外公平時身體再好，畢竟是七十多歲的老人家了，體力有限。
眼下他喘着粗氣，面白如紙，好像要支撐不下去了。
這麽多鬼兵哪裏滅得完？我又急又憂，拿着裝了朱砂彈的槍拼命射擊鬼兵。
外公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趁着鬼兵再度退散的空擋說，“阿菱，我在這擋着，你去找出它們的墳，要挖開！”
來這裏之前，外公大概和我說過煉制鬼兵的過程。
術士會把這些鬼兵的屍體埋在附近，遇到有白天的戰事，就會讓鬼兵附回自己的屍體。
屍體算是它們的本體，只要把屍體破壞掉，鬼兵也會被滅了。
鬼兵的墳應該在最裏面，人到了這裏，就被鬼兵擋住去路，還沒找到墳，就折損了。
不然，這裏的鬼兵早就被滅了，也不會留到現在。
我要找到墳，還得穿過鬼兵的隊伍，這是非常危險的事。
見外公身形略顯不穩，我顧不了那麽多了，拿起洛陽鏟，直接沖了過去。
我從沒像現在這麽勇敢過，在密密麻麻的鬼兵隊伍裏橫沖直撞，用朱砂彈轟炸，居然給我殺出一條路出來。
主要是鬼兵的撕咬對我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我才能順利穿過鬼兵隊伍。
少了我，外公就完全成了鬼兵的攻擊對象，我忍不住回頭，他已經被鬼兵淹沒了。
“外公，你一定要撐住！”我抹了一把眼淚，四下尋找鬼兵的墳。
終于找到一個個排列整齊的墳包了，同樣密密麻麻的。
每一個墳包都是土堆成的，看起來不大，但太多了，要挖到啥時候？
我不敢耽擱，拼命地挖了起來，每挖開一個，來不及細看，就挖下一個。
突然，有人在我身後問，“小姑娘，要不要幫忙？”
我一門心思想快點挖完，腦子沒轉過彎，頭也不回就說，“好啊，快點幫忙挖！”
話一說完，我才發現不對勁，猛地轉過身。
一個身穿黑色鬥篷、戴着口罩的人出現在我眼界。
“你是誰？”我驚問，他身上沒有一點鬼氣，應該是活人。
他的聲音很蒼老，年紀可能和外公差不多。
我和外公來的時候，荒地上沒有其他盜洞，難道這老頭是在我們後面，趁外公擋着鬼兵時，來到這裏？
我能避開鬼兵算僥幸，這老頭肯定是靠真本事。
完了！他看起來不像好人，八成會阻止我挖墳。
“我是誰不重要！”老頭怪笑道。
他在地上盤腿坐下，念起了晦澀難懂的咒語。
我慌了，“喂！老頭，你要幹啥？”
老頭停頓了下說，“當然是幫你把墳破開！”
“幫你個頭！”我才不信，掄起洛陽鏟往他身上打去。
老頭的屁股下像裝了滑輪一樣，往後滑了好遠。
同時，他大念一聲‘起’，那些墳包都劇烈地震動了起來，似有東西要破土而出。
我臉色煞白，老頭說，“我來這裏，是為了拿一樣東西，擋道的人都得死！”
聽到他要拿東西，我立即想到外公在棺椁裏拿的東西。
老頭沒趁外公阻擋鬼兵時，暗算外公，應該是不知道東西原本放在哪，被外公拿了。
這時，墳包紛紛破開了，冒出一只只幹枯的爪子。
“那些東西出來，你自己也得完蛋！”我怒道。
“你該擔心的是沐正坤。”老頭不以為意地大笑。
我心下一沉，急望向鬼兵所在的方向，渾身血液霎時逆流，“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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