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還是動手舒服
金主的廣告拍完後，江歡休息片刻就上了大巴，一行十一人到了《新樂園》的拍攝現場。
《新樂園》和少女101的演播廳離得不遠，這點倒是挺方便，不需要少女們颠簸勞累。
《新樂園》的拍攝其實也沒什麽新意，江歡等十一人是插隊進入，所以她們所占比重不高，主要是四位導師，空出一下午出來，結果就是在《新樂園》坐了一下午的冷板凳。
可能最後的成果放在兩個多小時的綜藝節目裏，都不過十幾分鐘。
這就是娛樂圈，選秀節目營造的虛假人氣，并不會對整個圈子造成多大的改變，究竟誰能走到最後，要看節目結束後還剩多少餘溫。
江歡早就有準備了，所以她一直很淡定，倒是其他人，來時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的少女們，回去的路上分外沉默。
渝彤坐在江歡身邊，沉悶至今，她之前沒有想過會這樣。
“歡歡，你不覺得失望嗎？”
江歡閉目養神，聽見渝彤的疑問，她搖搖頭，“本來就是臨時的行程，滿打滿算，咱們才進娛樂圈一個多月而已。”
所以什麽光鮮亮麗站C位，走到哪兒都是人群中心，這些想法太早了。
“你說得對，但我沒想到會這樣。我還記得，你以前說過，進入娛樂圈，就能變得很厲害，會有很多人願意了解我們，他們會知道有我們存在。但我今天突然發現，其實并不是這樣，大家并沒有很想知道我是誰，我在想什麽。”
渝彤的話聽起來怪怪的，她好像一下子就陷入了負情緒之中，不過是一次短暫的被忽視，她好像就受不了了。
這不像她。
江歡想起之前的渝彤，傻憨憨的，笑起來滿是陽光，沒有陰霾。
江歡有些好奇渝彤在想什麽，但是好奇心一上來，就被江歡下意識的掐死了，她已經習慣不和任務世界的人物有太多接觸。
因為她很清楚，任務結束，她就會告別這個世界的所有人，越是感情深厚，離別的痛苦就越讓人無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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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羨慕你，你永遠是那麽目标明确，充滿沖勁，強大的像是不會被任何困難擊倒。”渝彤悶悶不樂的壓低聲音，“我今天很不好，特別迷茫，看不清腳下的道。”
“發生了什麽？”江歡問完後一愣，沒想到會問出口。
“昨天給我爸爸打電話，他罵了我一頓，我哥哥也一直否定我，他們覺得我不該進娛樂圈。”
江歡明白了，這是遭受人生挫折了。
人是感情生物，感情能給予人最大的希望，塑造一個人樂觀積極的人生态度，同時也能輕而易舉的毀掉一個人，給予一個人最沉重的打擊。
讓人掉入自我否定的漩渦中無法掙脫。
“你會因為他們的否定，後悔成為偶像嗎？還是說，你會因為他們的否定，辜負自己兩年多的汗水？”
追逐夢想是一個空乏的詞彙，但當它成為行動時，它就會成為世上最令人心動的存在。
“我不知道。”渝彤真切的迷茫了，“如果我付出所有依舊無法得到肯定……”
“你的付出有人看到，你有很多粉絲。公演的時候，你會看到她們。”江歡拍拍渝彤的肩膀，給她定了一個希望，将她從滿是泥濘的情緒中強制拉了出來。
渝彤點點頭，有了希望，她強打精神，終于不再說那些喪氣的話了。
但是這件事并沒有因此而結束。
江歡從插件裏調出了劇情章節，以第一人稱為主視角的描寫似乎并沒有什麽問題，可渝彤的情緒顯然出了大問題。
原主是因為什麽死的，而渝彤又是因為什麽才放棄千金大小姐的身份，隐姓埋名做小練習生兩年，進入娛樂圈呢？
回到宿舍後，江歡拉着渝彤投入緊張的練習中。
一晃眼，第二次公演時間到了。
公演的曲目《布谷鳥》是以戰争為背景創作，舞臺以展露戰争殘酷為主題，齊舞極具舞臺張力，很容易調動觀衆情緒。
只是舞蹈對力道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動作上也有很多高難度，甚至還有一個全員後空翻定點。
臨到上場，同隊的孫佳還在不安，握着一邊趙幻羽的手，不住念叨：“控制力度，控制力度，走位不能錯，結尾要大空翻……”
孫佳的舞蹈實力最差，所以她壓力特別大，即使是壓力最大的孫佳，外在表現也比渝彤要強。
渝彤從下午彩排開始就不停的跑廁所。
“晚飯後第五次去廁所了，你這是便秘了？”江歡拉住又想去廁所的渝彤，“別緊張，下午彩排效果挺好的。”
“我就再去一次。”渝彤堅持，江歡松開手，等她身影消失，江歡想了想，跟了上去。
她是想在沒人的地方安慰安慰渝彤，江歡覺得有些奇怪。
以渝彤的性格，她不會一直給自己壓力，可自打公布排名之後，渝彤的心理狀況就直線下降，哪怕每天瘋狂練習，彩排效果完美，也沒辦法增加渝彤的信心。
這太反常了。
渝彤沒有去演播廳附近的廁所，那裏人太多，她可能是想找個清淨，幹脆就下了樓去了遠處的廁所。
周圍人越來越少，江歡覺得是時候上去跟渝彤說說話了，只是她剛走到一個拐彎處，就看到渝彤和另一個人遇上了。
是唐初。
江歡後撤半步，躲在一旁，原書中唐初确實和渝彤走的很近，只是少女101錄制以來，劇情點大都在江歡身上出現，江歡以為唐初和渝彤沒什麽交集呢。
該說劇情的慣性真強嗎？
江歡覺得不太對，唐初一邊讓他的公司炒作和她的cp，一邊又私下接觸渝彤，還跑到這麽冷清的地方和渝彤見面，實在是奇怪。
然後她就聽到唐初關切的聲音。
“還好嗎？”
渝彤搖搖頭沒說話。
唐初嘆了口氣，“抱歉，是我的錯，是我沒能及時阻止一切。韻詩一直炒作我和江歡的事，我說了很多次，但韻詩根本就不聽。他們可能是吃到了cp紅利，所以一直不肯停手。江歡也沒有表态，我總不能單方面斷絕關系，真要是這樣做，江歡和節目組會承擔很大的損失。”
江歡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這話聽着可真奇怪，韻詩那邊根本就沒和她說炒cp的事。
“老師，公演馬上就要開始了，我該回去了。”渝彤很不耐煩，她不想聽唐初說這些。
她知道自己該信任韻詩和江歡，可唐初在她面前說了太多，導致她的內心搖擺不定。
這些搖擺時刻侵蝕她的良心，讓她愈發煩躁，她不該因為唐初，懷疑相處了兩年多的公司和江歡。
但是聯想到哥哥和父親說的她遲早會後悔，渝彤又不是很确定了。
“渝彤，其實你爸爸和你哥哥都很疼你，他們不會害你的。你太單純，真的不适合在娛樂圈裏，只有像江歡那樣的人，才能在娛樂圈混的風生水起。”唐初完全無視了渝彤的抗拒，“跟你實話說吧，節目組想捧江歡，搖票的時候給江歡粉絲提高了爆率，就算你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打敗江歡。”
“歡歡她很強，我也沒想過要打敗她。”渝彤只覺得唐初說的話讓她特別不舒服，但她嘴笨，實在不知道該從哪兒反駁。“老師，我要回去了。”
“同樣是練習了兩年，她比你強那麽多，渝彤，你真的沒什麽天賦，早點兒回家吧，其實回去過你原來的生活沒什麽不好。”唐初抱歉的笑了笑，“你對我來說很特殊，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希望能和你更全面的互相了解。當然，我沒有別的心思，目前我們只是單純的朋友。身為朋友，我說這些只是不想你走上歧途，你好好考慮。”
渝彤被唐初說的內心更加難受了，她的所有努力好像都被沒天賦三個字否定，她明明是在為自己的未來努力，卻被人說是走上歧途。
她難道真的錯了？
“考慮什麽？考慮回家之後當個富婆，然後被你這樣的小白臉糾纏嗎？”
江歡聽不下去了，還能有比眼前發生的事更令人惡心的嗎？
“江歡？你怎麽來了？”唐初看見江歡，明顯變了臉色，有些維持不住臉上的笑。“我是你們的前輩，也是你們的導師，我說這些只是想讓我的學生迷途知返。”
“前輩？導師？別玷污這兩個詞了，您擱這兒配鑰匙呢？您配嗎？炒cp究竟是韻詩下場了，還是您身後的團隊下場了，你比我更清楚。別打着渝彤親人的旗號在這兒貶低渝彤，渝彤的親人是不想讓她受欺負，你是什麽心思？玩PUA的雙面人。”
面對小女生之間的勾心鬥角，江歡可以心平氣和的處理，可面對這種依靠自身地位搞事情的人，江歡是一口氣都咽不下。
瞬間暴躁的不行，恨不得把廁所的垃圾桶怼到唐初臉上去，吔屎吧！兔崽子！
“歡歡！”渝彤被江歡的祖安問候吓了一跳。
“你過來，你的事咱們回去說。”江歡前走兩步，将渝彤拉到身後，對上臉色鐵青的唐初。
唐初擠出一個笑，他不能讓江歡和渝彤這麽離開，他上前兩步，擋在了江歡和渝彤回去的路中央。
唐初記得江歡是他的粉絲，“江歡，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你是我的粉絲，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哪兒知道你是不是人。”江歡看了眼不想和唐初糾纏，今天最重要的是公演，“好狗不擋道，讓開。”
唐初伸胳膊想拉住江歡，江歡立了個手刀，狠狠打在唐初的胳膊肘上，只聽咔嚓一聲，唐初發出一聲慘叫。
江歡拉着渝彤就離開了，渝彤回頭看了眼因為疼痛滿臉猙獰的唐初，心情如寒冬暖陽，驟然明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