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2)
的水平确實不俗,但說實話,中醫局限性還是太大,真正想要有所成就,被大衆認可,還是應該在西醫方向。”
院長笑了笑,又說:“我今年會帶兩個博士生,你要是願意的話,我留個名額給你。你完全可以一邊在醫院工作,一邊讀博士。博士畢業,就可以跟醫院正式簽合同,你的起點注定就要比別人高得多。”
非常具有誘惑力的條件。
醫學博士并不稀罕,但海一院長帶的博士,可就非常值錢了。
醫學生在醫院最缺的是什麽,機會。
院長的學生,根本不必擔心機會,再加上沈畫自身的能力,沒有科室會排斥她上重大手術。
有了足夠多的手術經驗,再有院長博導幫忙把關論文,她以後的路可謂是一片坦途。
別人或許要用20年才能爬到主任的位置,她呢,打對折甚至都不用。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醫學生,聽到院長這麽說都肯定要心花怒放。
沈畫卻笑道:“多謝院長,我暫時不考慮讀博。”
院長看了她一眼,笑容不減:“先別急着下決定,回去好好考慮。”
沈畫從院長這邊離開。
這一趟,也不是沒有收獲。
她其實一直沒想好自己以後到底要怎麽樣。
她在醫院規培,可并不是為了以後在醫院當主治醫生的。
現代醫學,盡管中醫和西醫已經在不斷融合,可分歧依舊大,融合的部分還是過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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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想法,在沈畫心中逐漸成形。
她一直想要做的,是真正的中西醫融合,真正的現代醫學,甚至是未來醫學。
沒有哪個醫院能夠容得下她這種想法。
在公立醫院的限制會非常大。
她唯一能走的路就是,自己開醫院。
想歸想,目前也只能是想想了。
錢就是一大難題。
這個醫院想要達到她要的效果,她必須擁有絕對話語權,那麽大量找投資也是不現實的,最好是自己絕對控股。
無論怎樣,都需要很多很多很多錢。
沈畫深吸口氣,錢麽,掙就是了。
有了目标,心情倒是輕松很多。
晚上沈畫值班,霍延自己待在休息室那邊,無聊的時候就給她發微信。
大部分都是語音微信。
一條微信十幾秒,是一句或者兩句歌。
沈畫大多都不熟悉,可能是沒聽過,也可能是聽了記不住。
反正對她來說,旋律不重要,歌聲最重要。
他唱的,不管是什麽都特別好聽,字面意義的好聽。
非休息日,急診晚上不算太忙。
這些年嚴查酒駕,嚴查後排安全帶,以及掃黑除惡,種種舉措還是很有用的。
酒駕事故少了很多,街頭鬥毆也少了很多。
至少給急診減輕了五分之一的負擔。
但是吧,腦殘總是無處不在。
今晚九點多送來的這幾個,是一對男女在吃火鍋的時候,互相親親密密的,正巧被老婆看見,老婆大怒,端起滾燙的火鍋潑向小三。
燙傷最嚴重的是小三,被波及到的渣男和鄰桌的一個小孩,燙傷面積也不小,周圍其他人倒是只有零星飛濺燙傷,不太嚴重,抹燙傷膏就能治好。
送來醫院的時候,受傷最嚴重的小三已經疼暈過去。
渣男疼得不停哀嚎。
小孩燙到的是後背,脫了衣服,後背全是泡,有些還破皮了,疼得哭嚎到幾乎喘不過氣。
急診這邊早在病人到來之前就做好準備,全員出動。
按照燙傷面積和燙傷程度,唐慧處理小孩,一個主治帶徐沛和護士處理渣男,鄧主任帶另一個主治和沈畫一起,處理受傷最嚴重的小三。
小孩和渣男的傷都不致命,小三這邊情況就比較危重了。
滾燙的牛油火鍋劈頭蓋臉澆下來,臉部、頸部、軀幹……慘不忍睹。
急救人員把小三推到設備最全的第一診室,鄧薪海和另外一位主治,大批的護士,已經飛快地趕過去。
另外也通知了燒傷科的值班醫生,在緊急處理之後,還是要送去燒傷科病房的。
“主任,你們先處理,等我一分鐘。”
沈畫飛快地到第二診室找唐慧。
小孩子根本忍不了疼,燙傷的疼比其他疼痛更甚,小孩不斷地哭鬧掙紮,就算有家長和護士在一邊上幫着按住孩子,可七八歲的孩子,力氣也不小,疼得劇烈掙紮的時候很難被按住。
看到沈畫拿着金針進來,唐慧瞬間明白,大喜:“小畫兒,快快!孩子疼的不行!”
家長心疼得直哭,忙問:“醫生,怎麽辦啊,這可怎麽辦?要不要打麻醉,孩子疼成這樣。”
唐慧趕緊說:“你們先抓住孩子,這是我同事,她用金針可以快速給孩子止疼,不必上麻醉。”
家長一臉驚訝,但還是很快點頭,這會兒只要能讓孩子少受罪,叫他們做什麽都成。
至于說金針能不能止疼,怎麽止疼,他們根本顧不上想。
沈畫的動作很快,三針下去,孩子就不掙紮了。
“乖乖,別哭別哭,還疼不疼?”家長急切地問。
小孩哭狠了,一時停不下來,這會兒還在一抽一抽的,但他迷蒙了一下,抽泣着說:“不疼了。醫生阿姨,我好了沒有?”
沈畫笑:“真棒,乖乖讓這位阿姨給你處理,很快就能長好的。”
沈畫說完,就拿着針快步離開。
小三那邊,這會兒人又疼醒了,正在哀嚎。
麻醉師沒來,還在做檢查,一時半會兒上不了麻醉,得有罪受了。
她還不如暈着。
燙傷真的太疼了,痛不欲生,且好像根本無止境的那種疼。
沈畫飛快地給金針消毒,在所有醫護人員都被折騰了一身汗時,沈畫成功地讓病人再次昏睡過去。
徐沛彎着腰,雙手支在膝蓋上,喘了好幾口氣。
他胳膊上被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其他醫護人員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抓傷。
衆人也就只是喘口氣,立刻就開始緊急處理。
這會兒的處理不是什麽技術活,而是體力活,待會兒重要的步驟要交給燒傷科那邊。
沈畫也沒上手,而是在監控病人的情況,在病人即将醒來時,再準确地給上一針。
初步處理完,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病人轉去燒傷科那邊,急診的工作就算做完。
而病人的檢查結果也出來,麻醉師給上了麻醉機,就不需要沈畫再行針。
這種程度的燙傷,無論是治療過程,還是後續恢複,都非常可怕,絕對是一輩子的噩夢!
警方也已經趕到,在對渣男詢問。
醫護人員忙了半天,這會兒都累得不行。
牛彤有氣無力地說:“我點外賣,你們想吃什麽或者喝點什麽嗎?”
晚上6點鐘左右吃的晚飯,這會兒已經11點多了,又狠狠地忙過一場,大家都是又累又渴又餓。
鄧薪海從走廊上過來,沖牛彤喊了一句:“記得要發票,交給護士長。”
科室裏的人頓時歡呼起來,這意味着科室報銷。
急診相對于其他科室,因為太累太忙,科室補貼稍微多那麽一點點,就連規培生的補貼,都比其他科室的補貼要高些。
當然了,整形外科和牙科除外,這倆是暴利。
牛彤正在一個個詢問要什麽,她好一起點的時候,外面進來了三個外賣小哥,每個人都是雙手一個大大的外賣袋。
大家都忍不住看過去。
“急診沈醫生?”外賣小哥問。
沈畫挑了挑眉。
東西接下來一看,二十多杯各種口味的飲品,還有一盒盒點心、蛋糕。
“飲品都是輕茶的,蛋糕點心是……打的私廚标簽?好像看不出來什麽牌子,沈醫生,你早點好了啊?”
牛彤興奮地說。
沈畫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霍延點的。
輕茶價格倒是不貴,也是醫護人員們經常點的。看樣子上次說的他記住了,不點那麽貴的了。
沈畫點點頭:“大家歇會兒吧,你們誰給主任送一份過去。”
唐慧看着沈畫,意味深長地說:“沈醫生剛忙完出來,哪有空點東西。”
牛彤頓時哦了一聲,瞬間明白過來:“家屬點的啊,這也太有心了!剛請我們喝過雲頂呢,這怎麽好意思。”
唐慧:“人家是心疼沈醫生大半夜的又累又餓,咱們就是沈醫生的腿部挂件兒,捎帶的。”
牛彤:“這種挂件,我願意當一輩子!”
“出息。”
一群人笑瘋了,開開心心地分了東西吃。
“哇,這蛋糕,也太好吃了吧,比卡西港的還好吃!這個肉松卷,絕了!”
“這個紅絲絨蛋糕,一點兒都不膩,特別特別好吃。”
“上回我一個姐妹過生日,有人送了個五星級酒店西餐大廚做的,3999的蛋糕,很小,我就吃了一口,當時覺得特別好吃,但跟這個草莓慕斯比起來,好像也差遠了。”
“哎沈醫生,麻煩問下你家的那位,他在哪兒訂的啊,也太好吃了吧!貴不貴呀?”
“看着包裝,沒有标簽哎,但吃起來就覺得很貴的樣子。”
唐慧吃了一個馬卡龍,忍不住湊過來問沈畫:“這該不會是……十味私房點心吧。我吃着怎麽那麽像呢?你老實交代!”
沈畫:“你吃過?”
這等于承認了。
唐慧目光幽幽:“你哪兒找來的大寶貝啊,這大方得,我咬一口蛋糕心都在滴血。十味多貴啊!而且,十味的點心從來不外送,用餐後的也只能打包一份,你老實交代,你家那位什麽來頭,是不是十味的小老板!”
沈畫:“……”
她也不知道這哪兒來的大寶貝,飲料記住買普通價位的,蛋糕點了十味的,又欲蓋彌彰地不讓人家貼标簽,故意弄得很普通的樣子,可那賣相那口感,普通得起來嗎?
大家分吃東西,但都非常識相地把寫有沈醫生三個字的那一袋留下。
這個裏面的點心飲料跟大家的沒什麽不同,但包裝花了點心思,寫了個沈醫生三個字,還在裏面放了一支嬌嫩的白玫瑰。
沈畫笑了一下,也喝了飲料,嘗了蛋糕。
果然如大家說的那般,蛋糕的口感非常棒,給她準備的這盒裏面,有好多品種,大概是要她嘗嘗更喜歡哪個。
一群人還沒吃完,外面又是一陣嘈雜,又有病人送來。
衆人立刻放下手裏的東西,飛快地戴好口罩外出接診病人。
“醫生,醫生!”
“血,好多血,她暈過去了!”
病人是坐自家車子來的,大熱天的,渾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臉都看不見,只能從腿看出來,病人是個女子,穿着浴袍,腿上全都是血,不一會兒就把輪床上的無菌布都給染上了血。
送病人進來的人,是個女人,也戴着口罩和眼鏡,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進來之後,病人被推去診室,唐慧立刻上前問病人的基本信息。
對方支支吾吾的。
“能不能把人送到私密地方搶救?病人不方便見人。”對方低聲跟唐慧說道。
唐慧皺眉:“病人都失去意識了,搶救要緊,送去什麽私密地方?你先說病人到底什麽情況?外傷?流産?宮外孕?”
對方:“不是不是,都不是,就是外傷,不小心弄傷了……”
這人一邊說,還一邊把唐慧往角落裏拉:“醫生,麻煩你幫個忙,病人情況特殊,如果身份洩露可能會引發騷亂,對病人也不好。你們醫院有義務為病人保密。這個……這個請你收下,只要不透露病人情況……”
對方在給唐慧塞卡。
不是銀行卡,而是不記名的購物卡,面額還挺大。
情況特殊?身份洩露會引發騷亂?
會是什麽人?
唐慧皺眉,十分嚴肅地說:“到底什麽情況?我們有義務為病人保密,不可能收你這些東西的。你最好趕緊把病人情況說一下。”
“這……”
唐慧問了半天,對方都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唐慧無語極了:“你再這麽耽擱下去,病人會死的知道嗎?”
一個死字,刺激到了眼前的人。
這人低聲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她可能是流産了,之前懷孕了……”
唐慧爆了句粗口,飛快地往診室跑。
而診室那邊,參與搶救的鄧薪海主任和徐沛,都有些尴尬。
沈畫倒是淡定,先是飛快地掀開病人的腹部,金針止血。
她語氣嚴肅而平靜:“病人宮外孕大出血,且陰(導)道內有異物,必須立刻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