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阿不思·鄧布利多即将去美國Ilvermorny University讀研究生,但他的留學之旅開始得并不順利。出發前兩周,原本約定一起租房的紐特·斯卡曼德放了他鴿子。
“萬分抱歉,阿不思!但是我哥哥……”紐特非常愧疚。
忒修斯·斯卡曼德在得知弟弟被錄取後,瞞着紐特火速申請了Ilvermorny的訪問學者,并租下了Greylock小鎮中心一套兩層小樓,離學校特別近。
“我們當然要住一塊兒,紐特,我不允許你一個人漂泊在外。”簽完合約,忒修斯喜滋滋地告訴紐特。
“那阿不思怎麽辦!”紐特無力地向哥哥攤手,忒修斯總是那麽風風火火,“他用他的名字租了房,是兩室兩衛。總不能讓他違約吧!罰金夠吃好幾個月的午餐了……”
“讓他再找個室友不就得了?不然就你幫他發個廣告。International House不是有個留學生郵件列表嘛!”忒修斯讓弟弟寬心。
“可是只有兩周了……有誰會到現在還沒租房子的……”紐特很是焦慮,但還是只能硬着頭皮向阿不思承認了實情。
“沒關系,紐特。”阿不思非常通情達理,“謝謝你幫我發了廣告,我們就先等等看吧。”
事實證明,新學期臨近、暫無住處、但心态良好的家夥,還真不是沒有。
第二天,郵箱裏多了封新消息。
“我叫蓋勒特·格林德沃,開學大三,現在在找房子。你租的地方不錯,我看上了,就定下來吧。我人已經在Greylock了,move in那天我可以幫你把鑰匙一起取來,如果你到得晚的話。我的電話是xxx-xxx-xxxx。”
阿不思心想這人也夠有意思,不問問生活習慣是否合得來,居然這麽爽快就要定房子?出于好奇,他打開了Facebook搜索“蓋勒特·格林德沃”。
“我找到室友了。”半小時後,阿不思在給紐特的電話裏高興地說。
“這麽快?”紐特有些吃驚,然後聽了阿不思的描述,“你就不怕他是個騙子?而且主頁上都是玩音樂的視頻,你認真的?”
阿不思是個乖孩子,他Facebook上最後一條更新還是在大一的暑假。他更習慣用Linkedin,上面詳細羅列了一衆獲獎、技能和項目經歷。
“我都二十二歲啦,紐特!”阿不思笑他過于謹慎,“而且我總覺得生活需要一些節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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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勒特原本是有住處的,ABΩ兄弟會有所大宅子。但是上學年末,他競選新會長失敗了。倒不是說沒選上就會被踢出去,是蓋勒特嘴上說着“突然覺得沒意思”(其實是“沒面子”)主動退出的。然後,他借住在紐約同學阿伯內西的家裏,浪了一暑假,臨開學想起來房子這麽檔子事。
“問問同年級想換地方住的同學?”阿伯內西給他出主意。
蓋勒特轉轉眼珠,ABΩ的勢力範圍很大,本科生或多或少知道競選那檔子事兒。想到新會長珀西瓦爾·格雷夫斯得意洋洋的嘴臉,蓋勒特心裏窩火。
“不要,他們又吵又不成熟。”蓋勒特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然後點開International House的主頁。
“阿不思·鄧布利多,研究生新生,急尋一名室友。”
蓋勒特也習慣性地上Facebook去查,看到阿不思大一暑假參加某夏令營、曬得臉上紅紅的照片。至少看上去不吵。
“就他吧。”蓋勒特順勢就噼裏啪啦寫起了郵件。
阿不思的一箱行李不見了。
從倫敦到奧爾巴尼,輾轉十餘個小時,阿不思守着行李提取處空空的履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很抱歉,先生,您的托運行李被誤送到下一班航班上了。”美國航空的櫃臺小姐深表遺憾。
“那麽它什麽時候會到呢?”阿不思盡量心平氣和。
“明天這個時候。”
阿不思計算了一下,從奧爾巴尼機場到學校有一個小時車程,現在回去,明天再打個來回……
“請問你們提供郵寄行李服務嗎?”
“抱歉先生,沒有。”
好在學校來接新生的司機,胖胖的雅各布·科瓦爾斯基先生提出了可行的備選方案。
“沒關系,孩子,明天我還會來接人,到時候把你的行李一起帶上。”
“真是太感謝您了,先生!”
“別客氣!叫我雅各布就好。”
坐在搖搖晃晃的大巴上,阿不思看了看手表。晚上七點,換算成倫敦時間已經午夜了。他不禁感到有些頭疼,飛機上他睡得并不好。真想念家裏柔軟的小床啊!今晚他什麽都不想做,只想倒頭就睡……糟糕,他掐好日子在宜家上訂的家具送貨延誤了;退一步說,即使貨已經送到,他今晚也沒力氣拼裝。罷了,在地毯上鋪一條床單湊合一晚吧,蓋勒特傳來的照片上是有地毯的,大不了蓋一件厚衣服……
然而,阿不思腦中電光一閃,他的床單、厚衣服、以及洗漱用品,全在那個失蹤的箱子裏。
生活真是磨人。
阿不思瞥了一眼側邊的斯卡曼德兄弟倆,他們頭靠頭睡得正香,冒昧求助的話……他開不了這個口。
新室友不至于見死不救吧?阿不思懷揣着一絲希望。
希望破滅了。
室友沒在家。敲門不應,電話不通。
阿不思跌坐在門口的墊子上,緊挨着登機箱,懷裏摟着背包,揉了揉因長時間坐飛機而酸脹的小腿,絕望地開始數星星。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蓋勒特,你該不會真是個騙子吧。
想着想着,一陣心酸,阿不思漸漸失去了知覺……
蓋勒特正在一個派對上瘋玩兒,地點在一個本地同學的家裏,距小鎮中心十幾英裏。
Greylock本身就處山區,離鎮子一遠,信號覆蓋就變得極差。
他記得今天新室友要來,所以發了條信息:你的鑰匙在門口墊子底下。
只是他沒注意這條信息根本沒發出去。
連同之後的幾十個電話,他也一個都沒接到。
好在他當晚不知受了哪個神的指引,十一點就打道回府了。
家門口有個方形的陰影,蓋勒特撓撓頭,他不記得自己最近有包裹。那或許是室友的?也怪,他為什麽不拿進去呢?
蓋勒特蹑手蹑腳地靠近,猛然看到一個不省人事的身影,靠在門上略微淩亂的頭發底下,一張慘白的臉——
“What the…阿不思?”蓋勒特失聲喊出來,又辨認一番,似乎有些面熟。
阿不思迷糊中聽到響動,劇烈一抖,下意識把背包又抱緊了些。他睜開紅紅的眼睛,嗓音沙啞。
“你……是騙子嗎?”
虛驚一場,蓋勒特又好氣又好笑。
“你是傻子嗎?”他俯視着這個成熟的準研究生,“鑰匙就在你屁股底下坐着!”
“我怎麽會知道那種事情?”阿不思搖搖晃晃地扶着箱子站起來,沒好氣地說。他也蓄積了足夠多。
“我給你發了短信啊!”蓋勒特理直氣壯地掏手機,掏……然後他尴尬地啞了。
發送失敗。
阿不思瞪着他,翻了翻白眼。
“好啦,英國先生。”蓋勒特語氣軟下來,一邊開門讓阿不思先進去,一邊主動幫他拎起箱子、翻出墊子底下的鑰匙,“我給你賠罪,我是傻子,可以了吧?”
燈打亮了,阿不思近距離看清了他。金色半長發,黑色T恤,破洞牛仔褲,舊舊的帆布鞋。他眼神明亮,操着美式又帶着點德語味兒的英語,阿不思聽着撲哧一笑。
“怎麽,我臉上有東西嗎?”蓋勒特抹了抹嘴角,剛才他的确吃了些帶有濃郁醬汁的食物。
“沒有。”阿不思走進廳裏,放下背包,終于長松一口氣,“很高興認識你,蓋勒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