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綁架
從寺廟回去後,秦上把護身符遞給方仲景。
秦上說:“你明天出遠門,可以把這個帶在身上。”
方仲景伸手接過護身符,瞥見秦上左手食指貼了創可貼。
方仲景下巴微擡,“怎麽回事?”
秦上低頭看了看,“哦,被針紮了。”
護身符還沒半個手心大,縫得歪七扭八,針線粗糙。
方仲景用拇指輕輕摩挲布料,“你今天去寺廟,就為了給我求這個?”
秦上點頭。
方仲景拿在手裏掂了掂,“裏面是符頭?”
秦上低聲說:“是,大師開過光的。”
方仲景輕笑,揶揄道:“不會是奪命符吧。”
秦上在肚皮裏說,要不是保镖在場,我還真想求個奪命符送給你。
秦上悶聲道:“你如果懷疑,可以拆開看看。”
方仲景盯牢秦上,片刻後,把護身符裝進了口袋。
“怎麽突然想起給我求這個?”方仲景拉過秦上的手,撕開他食指的創可貼。
秦上抿了抿唇,“算命的瞎老頭不是說,你今年會有血光之災麽,所以我給你求個護身符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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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景把創可貼扔進垃圾桶,“你不是巴不得我死麽?”
秦上不吭聲了。
方仲景擡頭,審視的目光,“你知道,你今天有點反常。”
秦上迎上他的視線,鎮定自若,“是你說的,裝乖是我的長處,讓我拿捏好。”
“讨好你,我能少受點苦,活長一點,為什麽要自找苦吃?”
方仲景嘴角笑容深深,親自拿來碘伏,為傷口消毒。
他掉轉話頭:“香火錢捐了麽?”
秦上低不可聞嗯了聲。
方仲景拿來創可貼,重新貼上,“捐了多少?”
秦上比出五根手指。
方仲景拍拍秦上的頭,“真乖……”
方仲景每回去寺廟,必捐香火錢,秦上跟了他這麽多年,也養成這個習慣。
方仲景放開秦上的手,擦幹淨手,對他說:“跟我上來……”
秦上跟着方仲景上了樓。
管家正在房間替方仲景整理行李,見到兩人進來,起身退出房間。
方仲景拿出護身符,“替我放好……”
秦上想了想,把護身符塞進了行李箱的角落。
背後,方仲景開口:“或許,我該帶上你出門。”
秦上眉心跳了兩下,動作頓住。
方仲景盯着秦上消瘦的背影,“你一個人在家,我總是不放心。”
這句話在旁人聽來也許是關心,但落在秦上耳朵裏,方仲景只是為了方便監視他。
秦上埋頭,拉上行李箱的拉鏈,“有江橋這個私人助理陪你去,我就不湊熱鬧了。”
方仲景語氣懶散:“帶只寵物出門,費不了多少事。”
秦上忽然有些胸悶,禁不住咳嗽起來,單薄的身體細細顫動着。
他咳嗽得厲害,等挪開手一看,手心沾了血。
方仲景終于沒再提帶他出門的事。
隔天一早,到了出發時間。
方仲景西裝筆挺,擡起手,捏住秦上柔軟冰涼的耳垂,語氣低沉緩慢:“在家等我,回來我要見到你。”
秦上心裏一動,聽話點頭。
窗外雪花飄落,被雪覆蓋的院子如綢緞般的小河。
秦上趴在窗戶上,透過窗簾縫隙,看見管家把行李裝到後車廂,江橋先坐進了車裏。
方仲景來到車前,站定,忽然回頭,對上窗簾縫隙中那抹狡黠的眼睛。
秦上吓了一跳,索性拉開窗簾,擠出一抹笑,擡手揮了揮。
方仲景目光捉摸不透,進了車裏。
等車開遠,秦上打了個哈欠,拉上窗簾,到方仲景的書桌抽屜偷了根煙。
他兩只腿架在書桌上,無聊地轉動皮椅,吞雲吐霧。
方仲景一走,許多事就方便多了。
這一天,秦上只是待在房間裏睡覺。
夜幕降臨,大雪蠢蠢欲動。
秦上下樓,對管家說:“我想去附近的便利店買煙。”
管家沒說話,看向門外保镖,吩咐道:“你去,買包煙回來。”
秦上皺眉,“我自己去……”
管家充耳不聞,轉回頭問:“你要什麽煙?”
秦上眉頭皺得更深,還沒說話,管家就做好決定,從他手裏取走錢,交給保镖。
秦上火了,打斷道:“方仲景讓你盯着我,沒讓你限制我的自由!”
不等保镖踏出門口,秦上氣急敗壞把買煙的錢搶回來,快步出門。
不出意料,保镖果然跟了上來。
秦上在心裏說:跟屁蟲。
秦上無視身後的人,來到附近的便利店,要了包煙,從牆上鏡子的倒影中看見保镖站在路燈下盯着他。
夜色中亮起明明滅滅的火光。
秦上叼着煙,想了想,拿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很快,嘟嘟聲響起,電話那頭傳來沙啞年長的聲音。
秦上轉身,靠着玻璃櫃,故意提高聲量:“找你家陶少爺。”
不遠處的路燈下,保镖看向他。
過了會,聽筒裏傳來陶止的聲音。
秦上說:“是我……”
陶止在電話那頭怔了征,反應有些遲鈍,“秦上?”
秦上低頭,彈了彈煙灰,“你最近身體怎麽樣?”
陶止聲音帶着笑意,卻掩不住一絲疲憊,“還不錯……”
秦上哦了聲。
本來他想問照片的事,但轉念一想,如果陶止和向正誠鬧翻,今晚這通打往向家的電話也不可能接通。
陶止先問出口:“你怎麽突然聯系我?”
秦上回過神,吐出煙圈,“沒什麽,我在外面閑逛,無聊想起你,就給你打電話了。”
陶止欲言又止,“上次的事我聽張醫生說了。”
秦上無所謂的笑,“挨了一頓打,沒多大事。”
閑聊幾句,得知陶止沒受上回的事的影響,安心挂了電話。
秦上最後抽了口煙,把煙頭踩滅在腳下,插着褲兜往回走。
就在這時,一輛面包車停在路邊,攔住了秦上的去路。
下一秒,車門打開,從裏面沖下來兩名包裹嚴實的壯漢。
秦上還沒來得及呼救,就被拖進了車裏。
面包車揚長而去。
車裏昏暗難聞,過了許久,秦上感覺到按住他肩膀的手松開,他扶着前頭的椅背從座椅上坐起來,大大喘了口氣,望向黑暗裏的人。
一道路燈從外面射進車窗,赫然現出魏凡之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