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有你回憶就足夠

第13章 章節

與不忍心，多苦多酸，不連累旁人了，只想的只是自己一個人吞下去便是了。

大堂上的衆臣與屏風後的皇上都聽得很聽楚，正所謂：

真真假假，就跟評書一樣，明知道是假的，卻還要跟着掉淚動情的，是吧，呵呵，算了，說書是瘋子，聽書是癡子，一樣的。

他們從頭至尾聽了個仔細，這還是裴天培嗎？

聶東看着白素，心裏在嘀咕，他為什麽這樣子回避呢，他又看了看，如入定般半天未語，因為他不語，誰也不敢插言的，整個大堂都好靜。

聶東想着想着，忽然眼前一亮，一個念頭閃過，他開口道。

“來人，把從太原搜來的東西，擺出來。”

衙役将那個包袱拿了過來，打開抖落在地，裏面有面具，女人衣服，男人衣服，乞丐服，夜行衣，各種專用工具。

聶東用手指着這地上的家什，看着裴天培，“白素，你有種将這些衣服一一穿給我們看嗎？”

白素一笑：“好，我穿！”

白素沒有半點遲疑地件件穿起來。

乞丐服，頭發散亂，破衣濫衫，臉上抹上奇石藥粉，則人變成了個面黃肌瘦的，雙眼無神的臭乞丐。

“看清了吧？”他轉了一圈後，便脫了下來，又拿起那套夜行衣，黑布罩臉，好一個夜行者。

連着将衣服一一穿起，又一一褪下，最後白素才将那身女裝穿在了身上，帶好假發，樣子清純可愛，着實令人心儀心動，而且可以一會一變，可醜可俊，只在半柱香的時間裏，三換角色，這種高超易容技術令人驚嘆。

白素看着衆人的神情，心裏早已明白了幾分，他又是一笑，但是卻是甜甜的笑容，沁入他人心。

“看夠了沒，該相信我是白素了吧，非裴天培了吧？”

聶東聽到這裏，剛要接過話來反駁，可是白素一動神色，示意他不要接話，接着他便跪了下來。

“白素求各位大人，判決我死罪，明正典刑，以警示人。”說到這裏，其實白素自己都不知道在心裏流了多少淚水，可是仍舊在他人面前神态鎮定的說着這樣的話。

郦上明是真的氣裴天培了，他不明白這家夥吃錯了什麽東西，變得這副樣子，好吧，你要兇的，本人就來兇的，于是他大喊左右衙役道：“好，如你所願，來人，賞這個白素一百殺威棒，侍候着！”

“是！”衆衙役們聞音應答着。

他們架起白素，出了大堂，只是飲口茶的功夫，白素便被擡了進來，樣子好慘，人昏過去了，屁股也被打得開花了，血肉模糊，衙役見他不醒，便拿過一盆涼水出來，潑在了白素的身上。

白素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在，可那張臉仍是笑着的。

在屏風後的皇上坐不住了，他不明白白素為什麽求死，為什麽不承認自己是裴天培，是護國候，裴天培，難道是你連家，還有太後都不要了嗎？

“住手！”皇上從屏風後面走了過來，喝住了衙役們的舉動。

“把他帶進宮中，朕親審。”

“是，皇上。”衙役答應着，最後他們為白素帶上鐐铐，上了囚車便向宮中的方向去了。

皇上眼見白素離開了，也沒有多說什麽，也擺駕回宮了。

白素被帶到了宮內，皇上馬上讓人将太醫召入宮中，為白素治病，可是白素倔得很，死活不讓太醫來治療，後來還是幾個強壯的太監壓住了他，太醫才得以診治，太醫還親自下方，親自煎藥，喂白素喝下去。

白素太虛弱了，再加上這殺威棒着實是厲害得要命，所以能活着已是相當的奇跡了。

第二十六回

“天培，天培，你怎麽才能讓朕來保護你，你不僅是朕的表弟，更是朕的賢臣，我不該猜忌你，以後再也不會了，無論你是怎樣的官也好，賊人也罷，朕都願意一輩子保護你，做你的兄長。”

“表哥？”白素終于無法抑制那眼眶裏的淚水了，嘩地如決堤般傾瀉下來，他用顫抖的手很吃力的将皇上的手抓住皇上的手：“皇上表哥，疼我，臣知道，臣苦此病，怕無福消受皇上表哥的疼愛。”

一層窗戶紙終于在這一刻捅開了，暗戀相思，全化為淚水與擁抱，二人相擁而泣。

“白素再不離開表哥了，不再離京城半步，好好做表哥的男人，好好做皇上的賢臣。”

“嗯，好，你說的，要兌現的。”皇上聽到白素的承諾後，欣喜之下，竟然不知道怎樣說話了，有的只是傻笑。

白素也望着皇上充滿了笑容。

白素的傷很快便好轉了，可是他清楚自己再也走不出去這個深宮大院了，他拄着拐在後花園散步，這時的裴太後也早聞得這個消息了，心疼之下，老太後親自來探望侄子。

“培兒？”

白素正行間，聞聽有人喚自己，回頭一見是姑母老太後，于是轉身過來，下跪施禮，但是由于身體不方便，差點栽倒了，還好身邊有太監伸手扶住了白素。

裴太後一見更是心生憐意：“孩子，以後就免了這些俗禮吧，你的身板，要緊的，不過呢有件事情，姑母真的要告訴你了，你不是未來人，也不是純男子，你生來就是雌雄同體的孩子，從小就是一個與衆不同的孩子。”

“什麽？這……？”

白素一直認為這是穿越時出的偏差，沒想到結果是這樣子，他徹底的絕望了，原來那個皇上不過是留了他一個廢物而已。可笑，可悲。可是，皇上僅是為了控制自己而讓自己痛苦，這是命嗎？

“姑媽，我想成親。”

“成親太好了，不知道哪位女子入了培兒的眼？”

“我也不知道的，姑媽，你替我張羅吧？”

“好，姑媽張羅着。呵呵，培兒這幾聲姑媽叫得姑媽心裏高興，不象那班人，太後，太後的，唉，這樣才有個親戚的樣子，培兒，就在宮內住着吧，直到成親再說。”

“謝姑媽。”白素謝過裴太後。

這時，宮女又端上來，一盤糕點與一個水果拼盤，裴太後用手從裏面挑了一塊，遞到了白素的手裏。

“孩子，來這塊，好吃着呢，禦膳房特別做的，在宮外是吃不到的，甜甜的。”裴太後臉上挂着笑容，慈祥和藹，讓白素打心裏就暖得很。

白素接過糕點，咬了一口，嗯，別說，真香好吃，甜，他咬了這口，高興地對着裴太後樂了起來，笑得好純真，那就象個孩子得到父母的誇獎一樣的，心裏樂現在了臉上的那份表情，裴太後心裏也歡喜着，用手摸着白素的臉，看着。

“象，真象，象俺的兄弟勝天，嗚嗚……”看着眼前的白素，令裴太後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不由得心裏酸楚，恨那不争氣的弟弟，可憐那不争氣的兩侄子，讓自己晚年還受此喪親的痛苦，好在裴家還有天培與天媛，雖然一個稱不得男人，一個已經瘋掉了，但是終究還是留下了，再說天培這孩子也說要成親了，裴家要有後了，老太後想到這裏，還略感到欣慰，但是悲從心來，還是哭了起來。

看着老太後這個樣子，白素站起來到太後的跟前，跪下來，身子貼着老太後的雙腿，頭壓貼在腿面上，老太後，也是同樣哈下身子，摟着白素，姑侄二人相抱許久，無語。

裴太後該休息了，白素送太後回宮，一路上，他攙着老太後的手，老太後也是充滿了慈愛的眼神看着白素，她看不夠，也不想看夠，她那蒼老的手也搭在白素的手上，輕輕拍着，這個情景好美，好溫馨。

白素一直把裴太後送到床邊，并侍候着老太後躺下，這才告退走出了太後宮，返回去了。

第二十七回

姑媽的話如一悶雷一般，擊碎了他的心，讓他原本有了規劃與憧憬的希望全都化為了水泡般，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白素又再次起了離意，這次呢，趁着這相親的借口，他要走了，他決定走了，可這回他什麽都沒有留下，一字也懶得留了，只是一張白紙與自己的王服，而身上只是穿了個普通的太監服裝，他便在深夜後潛出了皇宮。

白素想了想盜賊不能做了，權勢金錢他也不需要，去哪裏呢，忽然他想起了那位僧人給自己的牌子，他再次拿了出來，望着“滅度”二字，他靜了下來，好半天，才從狀态中走了出來，就這樣他按着那僧人的指點，來到了五臺山的一座古剎中，推了門進去，到了大殿，跪在了那位僧人的面前，泣淚橫流。

那僧人不是旁人，正是此寺住持，廣真大和尚，他望着白素走進來，也看着白素跪下來，更看到白素的淚水，更看到了，白素手中捧的自己送的那個牌子“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