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太虛了
許斯航客氣的笑了笑,将醉的七倒八歪的于姜扶正,好歹有點清醒的,至少沒在大庭廣衆之下流着哈喇子傻笑,單單傻笑,兩個大男人也是頂得住的。
許斯航下意識的以為陸明清是于姜喜歡的人,戒嚴的防備心慢慢放了下來,但這個男人在五顏六色的燈光的映襯下,不知道是許斯航的錯覺還是什麽,他覺得他,危險又迷人。同周致寧通身的氣質有點像,但周致寧稍稍柔和些,他的更加犀利。
“說起來,在大學的時候就很少見你?”陸明清身體往前傾了傾,左手摸着下巴看向斯航,中間只隔了一張桌子,許斯航能夠清晰的捕捉他臉上微小的動作,同理,他亦是。這樣被人直勾勾的打量,讓許斯航并不太舒服。
斯航點了點頭,聲音淡淡的,“我以前的确不怎麽在學校,小時候野,玩心重。”他舉起酒杯,往前頓了頓,禮貌性的碰了碰陸明清剛剛放下的空酒杯,然後舉起來,在半空中對陸明清一示意,仰頭喝的幹幹淨淨。
這酒不烈,再烈的酒也比不過那天晚上在嘉禾禦景同周致寧的一醉方休以及醉眼朦胧間他嘴角噙着笑的溫柔。
一想到周致寧,頭就沒有征兆的開始暈了起來,隐匿在角落裏的思念與愛意如洪水洩堤一般傾瀉而出,眼尾細細的水珠微微沁出,被他不動聲色的抹去了。
旁邊的于姜還想喝,都已經開始醉的開始撒癔症的人,許斯航怎麽可能放任她繼續喝下去,尤其紮猛子喝的是黑啤。許斯航擡眼看了一眼陸明清,這人怎麽也不知道照顧照顧于姜?于姜這是還沒追到?
許斯航心裏有了盤算,将于姜打橫抱起扔到了沙發上橫躺着。看着陸明清不好意思的問道,“方便借你一件衣服嗎?”許斯航指了指癱在沙發上的于姜,陸明清自然是沒有什麽意見。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極有紳士風度的将沙發上的外套遞給了他。
許斯航颔首道謝,蓋好之後從裏面出來,站在走廊上,抱歉的看着陸明清。“我可能要去一趟廁所,于姜就暫時拜托你了?”許斯航笑的真摯,歉意十足,陸明清被他的笑晃到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等到許斯航第二遍問他的時候,他才胡亂的點了頭,許斯航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心滿意足的走向了廁所。
也算是給于姜和陸明清一個獨處的機會,再則,人前的僞裝終究不敵自己內心的思念,狂風驟雨呼嘯而過的時候,心就像刀子一樣被密密匝匝的刺的生疼。
先前的酒意在此刻揮發,氤氲升騰于霓虹燈下,俊男靓女,美好胴體,都不是他。
許斯航雙手撐在洗手池前,面前的玻璃鏡子中的他眼神渙散,臉色微紅,依舊是挺拔俊朗的。他又接了一捧水,潑在自己臉上強制自己清醒過來,眼睛終于才聚上了焦。廁所很幹淨,也沒有什麽人,偶爾能聽見隔間裏傳來的壓低了的喘息聲,但許斯航顧不上尴尬,他往臉上潑了一捧又一捧涼水。
而後才鎮定的看着鏡子中自己,拿出随身帶着的手帕,将自己臉上的水漬一一擦淨。陸明清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雙手插在西裝褲兜裏,微微笑着站在斯航身後,看着鏡子裏的他,他們在鏡中對視。
許斯航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從洗手池轉過身來的時候陸明清已經往前踏了一步,許斯航同他身高差不多,正好鼻息相對,許斯航擰眉,想要往後退,卻被陸明清手疾眼快的先摟住了腰。
“你有事嗎?”許斯航擰着眉,語氣并不好,看着陸明清眼裏有明顯的怒意。他試圖将陸明清的手推開,到底不是每個人都有周致寧那樣的力氣,這次他推開的十分順利,跟陸明清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陸明清推了推眼鏡,和煦的笑道,“我沒別的意思。”
許斯航冷笑一聲,“我倒是不知道,這幾年的北京城裏風氣是越來越開放了,随便到可以随便摟別人的腰了?”語氣铿锵,絲毫不退的凝視着陸明清。
陸明清似乎對這樣說話的斯航很不習慣,他聳了聳肩,并不正面回答斯航的話,而是反問他,“斯航,你好像同五年前不一樣了?”
許斯航聽見他的稱呼下意識的想要加個姓氏,且他的話聽起來過分熟稔了,“我記得我們以前不熟吧?陸明清?”許斯航臉上挂着客氣的笑,語氣淡漠又疏離。
“是不熟。”陸明清跟着笑起來,“現在不是熟起來了嗎?嗯?”
許斯航看見陸明清的笑直直蔓延到了眼底,他也懶得同他斡旋,嫌惡的從他旁邊走出衛生間,卻被他又一次擒住了手。這一次更加大膽的抱住斯航的後背,低聲在耳語,“跟我睡一晚?嗯?”
到現在許斯航還不知道這個人想做什麽那他就真是大傻逼了,合着這人真把自己當成随便可以随便可以睡的男人?許斯航怒極反笑,掣肘住許斯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斯航右手胳膊肘往後一推,徑直撞在陸明清的胸膛,陸明清悶哼一聲,斯航趁機出了衛生間站在他的對立面。
“我原本是想給你一個過肩摔,但是——”斯航笑着拿出手帕擦擦手,“你太虛了。”他無所謂的聳聳肩,陸明清還在衛生間裏捂着胸口,許斯航看了覺得好笑,像極了西子捧心,捧給誰看呢?還想做他的top?
許斯航看見睡得跟頭死豬一樣的于姜,就差沒上去呼她兩巴掌了,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打女人,尤其是這種識人不清的女人。許斯航看着衛生間的方向,陸明清多半是不會回來了。
他看着于姜嘆了一口氣,将人扶了出去。
于姜跟她爸媽住,也都認得斯航,所以送回家也有人照應。等把她送回家了自己打車回家的時候,已經淩晨了。
空寂的淩晨,就連大爺都在門衛室裏圍着電鳥籠捂得嚴實的打盹。
許斯航上去的時候就連聲控信號燈都差點不給面子,家門口放了一個紙袋子,包裝的很精致,斯航拿起來看了一眼,沒看清是什麽,不知道是誰放在這裏的,他随手拿進了屋子,開了客廳的燈。
門口的出租車常年占據的車位悄無聲息被一輛卡宴填了進去,銀色的車身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周致寧看着亮起來的那個小方塊,啓動了引擎。
不一會兒,車就消失在茫茫夜色裏,沒有人知道他來過,正如沒有人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