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七、漸遠
淩雲一下子就慌了，然而，淩霄卻是很快反應過來，微微揚起了唇角，笑容清淺卻沒有任何情緒，“沒什麽事的話，你和爸一起回去吧，我真的有些累了。”
剛剛的那一幕實在太過意外，直到現在淩雲還有些回不過神來，怔怔地點了點頭，“哦。”
站在一邊的淩天皓心中騰起一片不知名的情緒，他有些煩躁，還有些心疼，卻竟然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實在心疼哪一個。見淩雲已經轉身打算出門，想要追上去，又想起淩霄身上的傷還沒有上藥，硬生生地又停下了腳步。
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似的，沒等他開口，淩霄已經搶了先，“爸也回去休息吧，傷得也不重，不用上藥的。”
他的聲音裏有些許的笑意，反倒讓淩天皓一時間怔忪起來，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點點頭，“嗯，那我先回去了，既然累了就早些睡吧。還有，長風已經說了明天給你放假，別讓我在片場看到你。”
待到淩雲和淩天皓兩人相繼離開，房間裏重新安靜了下來。
淩霄雖是躺在床上，但整個人根本毫無睡意。
淩天皓走的時候并沒有關上房間的頂燈，白熾燈的亮光有些刺眼。
淩霄卻是無知無覺地盯着它看了好久，直到眼睛開始幹澀地疼痛起來。
翻身下了床，他想，折騰了一晚上，他應該再去好好洗個澡。既然明天不用工作，倒是可以晚一些起來。
只是，他已經習慣了這些日子的高強度工作，突然空閑下來，哪怕只有一天，還是覺得有些不适應啊。
泡在浴缸裏的時候，淩霄胡亂地想了很多事情，比如這次的劇本，比如阿輝之前和他說的工作上的相關安排，比如等戲殺青了之後的那幾天休息時間裏，他只想好好地陪陪韓钰，如果能再抽出些時間去看看肖雯就更好了……
淩霄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思維，不論想些什麽都好，只除了，今晚的這些事。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淩天皓的态度還是淩雲的那聲不是對着自己叫的“哥”，對他的沖擊更大。
只是細想起來，不論是哪一樣，根本都是理所當然的。淩雲和淩宇璇既然是親兄弟，自然是會叫哥哥的，而淩天皓這樣的态度……他早就應該習慣了不是嗎？
淩霄是被凍醒的。
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就這麽躺在浴缸裏睡着了。
無奈地搖搖頭，趕緊放掉一半的冷水又加上了些熱水，等到身體重新溫熱起來才裹好了浴巾走出浴室。
擡頭看了看時間，已經入夜了。
難得的睡意并沒有消散，淩霄拿了套新的睡衣換上，就想要直接上床睡覺了。
放在桌上的手機卻在這時震動起來。
淩霄有些疑惑，似乎不應該會有人在這個時候聯系他。
手機震動了一下就停了下來，這時短信的提示。
淩霄兩步走到桌前拿起了手機，解鎖之後率先注意到的卻是長長的一串未接電話的提示。
一共17個未接電話，來自同一個人。
淩霄不自覺地蹙緊了眉，又去翻短信的頁面。
果然，那條短信也是來自于那人，似乎是打了太多電話卻沒有通，又有事必須要通知到才迫不得已地發了短信：
明天下午兩點，黯夜酒吧不見不散。
圈裏人有個不成文的習慣，為了防止手機意外丢失造成諸如信息外洩等不必要的麻煩，手機通訊錄裏存的名字大多只是自己才認識的代號或者有的人的通訊錄幹脆就是空的。
淩霄又讀了一遍短信，然後目光落在發件人的位置那個簡簡單單的“楚”字上，良久，揚起唇角勾起了一個笑容，剛還在想明天突然空下來不知道該幹什麽才好，這就有事情找上門來了啊。
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點，很快彈出提示，“是否确定要删除此信息？”
淩霄卻又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取消”。
時間的确不早了，淩霄關上手機随手扔回桌上之後便回到床上躺下，這一次竟真的是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無夢。
再醒來的時候，卻是見淩雲坐在自己床邊。
淩霄微微一怔，“你怎麽來了？幾點了？”
淩雲扯出幾分笑意掩飾掉自己些許的慌張，“八點半，我想着哥身體不舒服，就帶了些早飯上來。應該還熱着，哥趕快起來趁熱吃點兒吧。”
淩霄聽到淩雲的那聲“哥”的時候，神情不自覺地僵了一下，随即恢複了如常的笑容，“你自己呢，吃了沒有？”
淩雲搖搖頭，“還沒有。”
淩霄這才從床上下來，穿好了拖鞋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等我洗漱一下，一會兒一起吃。”
淩雲趕緊應了一聲，看着淩霄的背影，心裏卻是說不出來的滋味。淩霄看起來沒有半點不同，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就是不自在得很，甚至，淩雲忍不住想，是不是淩霄忍不住對自己發一頓脾氣自己心裏才會舒服一些……
淩雲帶來的早飯依舊是粥。
淩霄顯然是沒有什麽胃口，喝了兩口便放下了勺子，喉嚨裏似乎堵着什麽似的，似乎再喝一口就要忍不住吐出來。
低着頭專心喝着自己那碗粥的淩雲過了一會兒才發現淩霄的異樣，趕忙把勺子放回碗裏，作勢就要起身，“怎麽了，哥？喝不下嗎？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淩霄搖搖頭，“沒事。”
淩雲已經繞過了桌子走到他的身邊，指了指他面前那晚幾乎沒有動過的粥，“那怎麽才吃這麽一點？”
淩霄聳聳肩，不在意地笑笑，“大概是昨晚吃得多了些，實在是沒胃口。”
淩雲自然是不放心的，“好歹再吃一點吧，昨晚還胃疼呢，要不要我再叫醫生來看看？”
淩霄拍了拍他的手，“不用，我已經沒事了，等下沒什麽事的話就下樓去轉轉吧，今天大概有蘇晴的戲份，她之前總跟我提起你來着。”
淩雲想了想，“我今天就在這兒陪着哥。”
淩霄笑着搖搖頭，“多大的人了還用你陪啊，再說，我還有事，大約中午的時候要出去一趟。”
好說歹說也沒勸得了淩霄吃了早飯，自己吃完之後就被淩霄下了逐客令，淩雲無奈，只好收拾好了餐盒離開。
把餐盒送回餐廳的時候，剛好淩天皓正在裏面吃早餐。
今天有早場的戲，因此大部分的工作人員一早就忙碌了起來，這個時間餐廳裏只有稀稀落落地坐着的幾個人。
淩天皓一擡頭就看到了淩雲，招手示意他來自己身邊坐，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卻是被淩雲搶先開了口，“爸……對不起……”
略略疑惑地停下了筷子，淩天皓的表情認真了起來，“怎麽了？”
淩雲并沒有避諱他的目光，“對不起，之前答應爸一起去法國的，可是……”
淩天皓似乎并不十分意外，“嗯。”
淩雲想了想，又解釋了一句，“我想留在這裏陪陪哥，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明明淩霄的言行舉止間幾乎完全看不出什麽異樣，但是他就是覺得，他的狀态不太正常。
淩天皓點點頭，言語間有些感慨亦有些疲憊，“也好。”略一沉吟又道，“不過我還是要過去那邊的，不僅是之前跟你說的要去看看她，還因為有些細節上的事情我想再了解一下。”
淩雲應了聲是，又聽見淩天皓想起什麽似的補上了一句，“不過你要在這裏陪淩霄，最好有個合适的理由，不然淩霄也不會同意的。”
淩雲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此刻終于露出了個些許明媚的笑容，“這件事說不定還得讓您幫個小忙，我想和戚導讨個小角色演演。”在淩天皓回答之前又補充上了一句，“我剛已經和正哥通過電話了，他說現在是我的休假時間，願意友情客串的話，公司不會幹涉。”
好在淩天皓也沒打算拒絕，“看來這下子，我又欠長風一個人情啊。”
看着淩雲離開自己房間，淩霄才松了口氣似的放任自己露出些難受的表情。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只要一進食，就會有種根本忽略不掉的惡心反胃的感覺。
胃裏很空，隐隐約約地有些灼痛感。
淩霄拉開儲物櫃，拿出一盒牛奶倒在杯裏，淺淺地抿了一口，确定沒有什麽不适的感覺之後才喝下第二口。
喝了大半杯牛奶之後，覺得胃裏充實了起來，知道再喝的話估計又要反胃，淩霄很快放下了杯子，看了看時間還早，便拿了劇本看了起來。
這一看就是不短的時間，再擡頭的時候，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
淩霄換好了衣服，想着自己還要開車，又翻出了昨天醫生留下的藥胡亂地往自己左手要抹了抹，這藥似乎當真極為有效，昨晚才用了一次，看起來那麽吓人的腫痕就已經消了一多半。
收拾好了一切也還不到十二點半，淩霄推開門，卻見淩雲正站在門口似乎是要敲門的樣子，忍不住笑笑，“早上不是跟你說了我有事要出去？”
淩雲撓撓頭，“我就是想來問問哥，是什麽事啊要拍戲的時候出去？”
淩霄反手關好了門，笑了笑，直接越過淩雲往樓梯的方向走去，“一點私事。”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是沒什麽精神的加更君……
滟滟讓我出來說，謝謝阿潛君的長評，還有就是不好意思她實在太累了所以留言明天再回複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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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4月下旬了為什麽還是這麽冷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