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死局
淩天皓終于去見了淩雲，在淩宇璇離開他房間的不久之後。
電腦裏放着音樂，淩雲正對着曲子背歌詞，聽到敲門聲的時候還以為是葉子，拿着歌詞本跑過去開門，剛想說“我這邊沒什麽事葉子姐你快回去休息吧”的時候，才發現有什麽不對，擡頭看看站在門口的淩天皓，思維竟有幾秒的短路，停了足足有兩分鐘的時間才想起把人讓進屋。
淩天皓在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了屋裏的音樂聲，“這一場給你的曲目？”
淩雲見他毫不客氣地直接坐到了自己床上，也就跟過去順勢坐到他的旁邊，“嗯，這一場比較簡單。”
淩天皓只随意道，“你就好好唱，不要有壓力。”
淩雲點點頭，也不回答，淩天皓的心思也沒有放在這上面，略一思忖，“我剛和宇璇見面。”
看着淩雲略顯驚訝的神情，淩天皓攤了攤手，倒是比之前更加冷靜鎮定了些，“有些事也不能一直拖着，總要好好談談的。”
淩雲的表情有些悶悶的，“嗯。”
淩天皓伸手把他摟到自己身邊，一把揉亂了他的頭發，“怎麽了，不開心？”說着自己先嘆了口氣，“這段時間比較亂，的确是忽略你的心情了，是爸不對。”
然而淩天皓沒想到的是，聽到自己的話之後，淩雲突然坐直了身子，轉頭看向自己的時候神情異常嚴肅，“爸，您不用對我說這些，您最不該忽略卻忽略了的人，不是我。”
就在淩雲話音未落的時候，淩天皓的眼前似乎已經閃過了淩霄的影子。
不知道為什麽，似乎有些難以言喻的恐慌突然間順着血管爬到了心髒，一陣莫名的寒意幾乎要遍及全身。
他沒有耽擱，馬上拿出手機給淩霄撥了個電話，聽到的卻是關機的提示。
淩天皓不自覺地蹙了眉，他知道，淩霄平時哪怕睡覺的時候也沒有關機的習慣……
淩雲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怎麽回事，打起精神解釋了一句，“我之前給他打電話也這樣的，可能是手機沒電人又在戚導那裏沒注意到。”
想到戚長風，淩天皓稍稍安心了些，他和戚長風這麽多年來雖然是一湊到一起就免不了鬥嘴，卻是真正實實在在的好兄弟，有他在淩霄身邊，應該會幫着自己勸勸那孩子的吧。
于是順手把手機收回了口袋裏暫時不去想這件事，重新轉向了淩雲，“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你就安心跟着宇璇他們，到時候好好表現，別緊張。”
淩雲有些不解，“回去？”
淩天皓笑笑，倒是很坦然的模樣，“我原本的确是想一直跟着你們，起碼離得近些總能多找出些機會接觸，說不定慢慢地就能挽回了呢……但是現在，我還有件更重要的事去做。”
就在剛剛，淩宇璇對他說，“淩宇璇能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其實已經什麽都不缺，如果您真的想給我什麽補償的話，不如就為了我好好照顧淩雲吧”，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搖頭，剛剛想要反駁，就聽見淩宇璇後面的一句，“說真的，我并不怨您，對于過去的事我幾乎完全沒有記憶，現在我能做的，也只有向前看。”
那一瞬間，盡管淩宇璇的語氣非常平淡，淩天皓還是覺得自己從他的話語間聽出了些許的悲哀，不管如何，不知道自己的過去，并不是件好事，盡管，所謂的過去可能并不美好。
繼而，他又想到，其實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過去的那些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究竟為什麽，茉莎要對自己隐瞞這個孩子，甚至是把他送進了孤兒院……
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去尋回這個真相，這是他給自己的答案，也是應該給淩宇璇的交待，又或許，如果能得知當年的事，他再想挽回淩宇璇說不定也可以容易一些。
聽了淩天皓的解釋，淩雲也只淺淺地嘆息一聲，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甚至一時間，連思維都停滞了。
淩天皓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語氣嚴肅了幾分，“淩雲，這兩個月你跟着宇璇巡演，有機會的話就幫爸個忙。”
幾乎是一瞬間，淩雲就明白了淩天皓的意思，只微微苦笑道，“恐怕我還真的幫不上什麽忙，師兄他……”說到這裏不禁神色黯然。
看他的表情淩天皓就大概猜到淩宇璇的态度了，他之前也不是沒想過淩宇璇既然早就知道淩雲的身份卻一直不肯說出真相，現在即便事情全部被說穿了，恐怕也是不會承認的吧，只是此刻，淩天皓突然有些心疼起來，他第一次開始懷疑，是不是如果這個真相永遠是個秘密，對他們所有人都更好一些……
只是一瞬間。
淩天皓的目光重新堅定起來。
現在說什麽都遲了，他能做的，也只是用盡全力去挽回，“沒關系，宇璇會想通的，你就好好跟着他安心想着工作的事，如果有機會的話……”
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僵，淩雲很快笑着打斷了淩天皓的話，“我知道的，有機會的話在師兄面前多幫您說說好話嘛。”
果然，第二天一早，淩天皓就準備離開酒店。
在前臺退房的時候，他看到了大約是下樓來安排事務的程子謙。
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打了個招呼。
程子謙也有些意外，但是很快修養良好地笑了起來，“淩前輩，您好。”
這樣不溫不火的态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倒是和淩宇璇很像，淩天皓瞬間就覺得有些無力，想了想，“淩雲一直跟着你們，給你們添麻煩了。”
程子謙笑笑，“前輩哪裏的話，是我們請淩雲來幫忙演出的。”
淩天皓上前半步，語氣更加認真起來，“另外，請你多幫忙照顧好宇璇。”
程子謙微微一怔，片刻之後重新露出笑容，語氣很得體，“請前輩放心，從宇璇出道的時候我就一直是他的助理，這不僅僅是我的工作，也是我們這麽多年的情分和默契。”
重新回到排練場上的時候，淩宇璇并沒有任何的異常，倒是淩雲，總是忍不住悄悄往淩宇璇的方向看過去，甚至時不時地就忘了自己要唱的歌詞和旋律。
淩宇璇也不惱，只是到後來的時候忍不住淡笑着揶揄，“怎麽一直看我，這是突然發現你師兄長得好看了？”
淩雲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卻是下意識地又側頭看向他，舞臺的燈光下，淩宇璇的樣子當真是異常的好看，他的眉目很精致，卻不是陰柔，相反顯得很大氣，是越看越耐看的那種類型。然後，看着看着，淩雲突然就移不開目光了，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其實自己和師兄在長相上，至少有五六分的相似之處，怎麽當時就一直沒有發現呢……
淩宇璇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正想說什麽，卻見戎靖初從臺下的位置跑過來，單手一撐就跳上了并不算高的舞臺，然後一溜煙跑到淩雲身邊，整個人幾乎都要挂到他身上，“我說淩雲你不是吧，你別告訴我你在對着我哥犯花癡。”
原本有些尴尬的氣氛瞬間消失無蹤，連淩宇璇都不得不佩服自己這個弟弟了，淩雲也回過頭，一邊去搬開戎靖初的手，一邊大大方方地笑道，“我之前也算是師兄的歌迷，多看看不可以啊。”
戎靖初毫不客氣地嗤笑，“可算了吧你，找借口都不會，如果你今天是第一次來還說得過去，現在再這麽說誰信啊。”說着自動自發地跑到了淩宇璇身邊，“哥，你說是不是？”
臺下的程子謙忍住笑，一本正經揚聲道，“阿初你別欺負淩雲，人家可是老實孩子。”
戎靖初聳聳肩，“好吧好吧，你們都幫他說話，我是雙拳難敵四手，不跟你們争。”說着就要回到臺下自己的位置，看那架勢依舊不打算老老實實地走舞臺邊上的臺階。
只是他剛想跳下去的時候，就聽見淩宇璇的聲音，“阿初你等一下。”
戎靖初倒是很老實，立刻站定，回頭看向他。
淩宇璇卻是轉向了淩雲，“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吧，調整一下狀态。”看着淩雲怔怔地點頭的樣子又笑着加上了一句，“下午的時候咱們再練一次，要是還是這種狀态別怪師兄收拾你啊。”
淩雲勉強揚了揚唇角，連笑都算不上，“知道了，師兄。”
說完這一句，沒有絲毫停頓地就往舞臺邊上走去，他終究不是戎靖初那樣跳脫的性子，只中規中矩地順着臺階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不知怎的，看着他的背影，竟是給人一種強烈的落寞的感覺。
直到看着他走到臺下找了位置坐定，淩宇璇才反應過來似的，“阿初，你幫我彈一下這段和弦。”
戎靖初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這兩個人啊，誰都不去走第一步，固步不前吧，彼此又都尴尬，還真是個死局啊。不過他到底沒有任由自己失神太久，很快就打起精神湊到淩宇璇身邊，“哪段？我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
明天滟滟争取補上後半章
然後初一初二要停更兩天了，初三的時候再看情況通知大家之後的更新情況~
謝謝花影的霸王票，謝謝子彈君的長評，默默地把欠着的加更次數調到10次ing……
今天有些累了，又喝了點兒酒，還是先去睡了，大家的評論明天再回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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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過年好！
蛇年都要平平順順的哦~
PS同一章節第二次留評的話請大家打0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