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哥
一大早的時候，戚長風已經起來在自己房間裏看這一天的拍攝安排了，今天要拍的是淩霄飾演的殺手喬柯第一次出任務的場景，對淩霄的表演、衆多對戲角色的配合甚至是現場工作人員的配合都有很高的要求。
不知道淩霄的狀态怎麽樣，雖然昨晚已經提點過他，但是近來的這些事對他的沖擊的确也不是這麽容易就能消除的吧……
正想着，突然聽見了敲門聲。
戚長風心道這也太巧了，剛還在想着淩霄的事他就找上門來了，應了一聲，起身走過去開門，看到門口站着的人的時候不由得怔住，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怎麽來了？”
衛臨笑得沒心沒事的樣子，“最近一直沒有什麽好本子，我索性再多休息一陣，這段時間一邊挑本子一邊來給師父當副導演怎麽樣？”
于是，一個小時之後，幾乎所有人到了片場上的第一反應都是詫異地看着戚長風身邊正在調試機器的人，在這圈子裏已經很少有人不認識衛臨了，大多數人也都知道他是戚導唯一的徒弟，只是，說是來探班還情有可原，怎麽這會兒人一到就這麽賣力氣幹活？
戚長風在一邊坐着，看着越來越多的目光投向自己這邊，只樂呵呵地解釋了一句，“這段時間衛臨這小子來給咱們當副導演。”
話音未落，已經有人走到衛臨身邊，伸手就是一拳打到他肩上，“你怎麽跑這裏湊熱鬧來了？”
想也知道肯定是淩霄了，衛臨轉身直接一拳回敬過去，“我可是副導演，你不覺得你有必要跟我搞好關系嗎？”
淩霄攤手，“好像上一部戲你是導演來着，你覺得我會怕你嗎？”
知道這兩個人湊到一起鬥起嘴來估計就沒完沒了了，戚長風很快出聲制止了他們，“要敘舊等今天下戲之後，淩霄你趕緊去上妝。”
在《刀鋒》這部電影中，淩霄雖然有85%以上的鏡頭都是一身黑衣的打扮，但是妝容和造型都是極其精細的，因此這一次進組，淩霄雖然照舊沒有帶助理，卻是和戚長風打了招呼，帶了自己的化妝師來。
這一場的造型倒也不難，只用了半小時的時間就全部完成，其他配戲的演員也都很快到位。
今天的這場戲裏，淩霄飾演的喬柯還是個僅僅十六歲的少年，雖然對淩霄的演技有足夠的信心，開拍之前戚長風還是有些擔心，少年人的神采，是最難把握的，甚至，不是用演技就可以彌補的。
只是等到他喊了“開始”的那一瞬間，所有的擔心便全部消弭。
鏡頭前的淩霄，穿着簡簡單單的黑色衣服，袖子半挽着，露出的半截手臂有些病态的慘白，扣着槍的手指不自覺地小幅度一屈一直地動着。然後，鏡頭上移，随即定格在淩霄臉上，那是完完全全的少年模樣，他緊緊抿着沒有什麽血色的嘴唇，目光清冽安靜，卻又帶着些少年人特有的生動和神采飛揚。
為了日後剪輯備用，這個在電影裏預計只出現不到半分鐘的鏡頭足足拍了二十分鐘，淩霄只覺得自己站得腿都僵了，戚長風終于喊了這條過，繼續下一條。
後面的鏡頭是喬柯一個人慢慢地走向廢棄的倉庫裏的背影，他走得極慢，卻極其沉穩，一步一步就像踩在誰的心上一樣，戚長風擡頭看向二號機位，示意那邊拉一個特寫到淩霄右手上，淩霄并沒有讓他失望，鏡頭裏，他死死地攥着手裏的槍，用力到指節處都泛着青白色。
倉庫門口，配戲的演員們也都一一到位。
電影裏的劇情，他們約好的地方是在這件倉庫裏，可是對方顯然是想出其不意，在倉庫門口就已經設了套。
好在喬柯本身就非常警惕，一路都注意着身邊的風吹草動，因此，剛斜前方七八米處有人對他舉起槍的時候，他反應極快地向旁邊一閃，與此同時，右手揚起，槍口已經指向了對方。
音效要後期剪輯的時候再做，真的拍攝的時候是沒有槍聲的，淩霄朝斜前方揚起槍，扣動扳機，然後只任由自己重心不穩地摔到地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衛臨幫着戚長風放了一遍慢鏡，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對這一段很滿意，“好了，這條過，準備下一條吧。”
戚長風瞪他一眼，卻也沒有怪他越俎代庖的意思，只笑吟吟地看向淩霄，“表現得很好，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上午的戲進行得很順利，不到十一點就可以提前收工，因為下午還要繼續，淩霄也懶得換衣服了，索性就穿着這身戲服走到衛臨旁邊，“怎麽樣，副導演？”
衛臨故意退後一步上下打量他一番，“你還別說，就這樣子，不知道要騙到多少小女生了。”
淩霄笑，“那看在我表現還不錯的份上，副導演能不能給我個面子一起吃個飯？”
果然這兩個所謂的成年人聚在一起就又都變成了孩子，戚長風也覺得好笑，也不理他們，站起身來看向他們的斜後方，揚聲對已經坐了不斷時間的蘇晴道，“蘇晴，你怎麽過來了，今天不是沒有你的戲嗎，怎麽不好好休息一天？”
蘇晴也站起身來，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在房間也沒什麽事，就想着過來片場熟悉一下，到我的戲份的時候也好快些适應。”
戚長風微笑着點點頭，眼神裏有淡淡的贊賞，在拍《雲錦》的時候他對蘇晴的印象就不壞，而現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似乎比以前更加成熟也更加謙遜了些，不管怎麽樣，這樣的态度總是招人喜歡的。
淩霄之前并沒有和蘇晴合作過，在《刀鋒》劇組他們雖然分別是男女一號，但是也還沒來得及有什麽交流，因此在戚長風的安排下他們幾個人坐到一桌吃飯的時候，恰好坐得很近的兩個人剛開始都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麽，只是終究都是在娛樂圈混久了的人，既然沉默顯得尴尬，就會有人主動開口。
蘇晴的性子倒是一如既往的爽朗，“咱們之前在雲錦劇組就見過了。”
淩霄淺笑着點頭，“是啊，當時我就在想，以後要是有機會合作就好了。”
蘇晴也笑，“說起來我可是托了戚導的福，要是沒有雲錦，我哪裏夠格和影帝搭戲啊。”
淩霄沉默片刻，卻是突然認真起來，“淩雲跟我說過，當初在劇組的時候你很照顧他，說起來還要謝謝你了。”
蘇晴看看他，似乎也有些感慨，“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淩天皓和淩雲還沒有正式承認他們的父子關系，而現在……
幾乎沒有人注意到，淩霄的神色一黯，卻飛快地用溫和如昔的笑容掩飾掉了，“下午還有戲不方便喝酒，要是不嫌棄的話，晚上咱們碰一杯？”
在這裏和蘇晴聊到淩雲的淩霄不知道的是，就在同時，另外一個城市的某個體育館裏，淩雲也正在和別人提起他。
上午的排練他們先走了一遍整場，這一趟流程走下來之後也就差不多到了吃飯的時候了。
因為是在體育館裏，到底沒有那麽講究，程子謙只是訂了盒飯，彩排一結束就招呼大家趕緊吃。
午飯的時候淩宇璇和程子謙坐在一起似乎在商量什麽事，戎靖初便也沒過去打擾他們，只是拉了淩雲做到另一邊，有一搭無一搭地說着話。
吃到一半，戎靖初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壓低了聲音，“對了淩雲，你和你爸聯系了沒有？”
淩雲淺淺地嘆口氣，“我給他打電話一直是關機，又不知道他住在哪個房間。”
戎靖初“哦”了一聲，若有所思般地自言自語“難道是子謙哥看錯了？”片刻之後又想起另一件事，這次開口更是帶了些謹慎，“這件事先不管了到時候再說，說起來我剛剛用手機上網，看到有消息說你和淩霄不和……”說着就把手機遞過去。
淩雲接過來，只看了一眼标題，微微一笑，“假的，我哥對我很好。”
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對淩霄的稱呼是“我哥”，篤定得就像他只有這一個哥哥一樣……
戎靖初也沒有多說什麽，拿回了手機，“那就好，我也是，媒體的小道消息居然也信。”
淩雲也沒再說什麽，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再看看歌詞去，上午彩排的時候還落下兩句沒跟上呢。”
戎靖初很自覺地把兩個人面前的一次性餐盒收好，“嗯，你快看吧，小心下午再背不上來哥該罵你了。”
淩雲頗為無力地瞥他一眼，“如果這句話你不用這麽幸災樂禍的語氣說，效果會更好。”
戎靖初正要回嘴，他們身後卻突然響起了第三個聲音，“又在背後編排我什麽呢？”
見身後站着的人是淩宇璇，戎靖初相當沒義氣地指了指淩雲剛剛拿在手裏的歌詞本子，“沒有，我是告訴淩雲，要好好背歌詞。”
淩宇璇伸手敲了敲他的頭，卻是轉向了淩雲，“這一場的安排比較簡單，你就唱好這兩首歌就行，別緊張。”
淩雲幾乎是習慣性地略低了頭，“我知道了，師兄。”
不知道為什麽，看着他這樣的神情，淩宇璇突然間有點心疼。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暮的番外，滟滟看得特別開心XD
加更什麽的繼續累積哈，等忙過這一段一起~
有點累了，留言明天回複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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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章。
最近可能有點平淡了，滟滟也在努力地想有什麽好的情節可以推動一下
另外就是有打算寫個無責任的小番外，大家想看誰的戲份，老淩和璇哥哥，璇哥哥和淩雲，淩霄和淩雲還是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