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但是心底裏騰起的那股小小的雀躍,卻躁動地像只小球,帶着炙熱與暧昧的情愫,一下一下彈在心上,撲通撲通的。
黎宸一直面帶淡淡的笑容,走上臺階的時候,他側目瞥了一眼喬念嬌那張從見面後就沒有再合攏過的小嘴巴,心情也是一片大好。
只不過,他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會像她那樣,自己笑成了花癡還沒有反應過來。
仔細想一想,黎宸心頭滿滿的甜蜜,這樣的喬念嬌,真好。
兩個人沿着樓梯的扶欄,一前一後如影随形,這般滋味,忽然讓他們想起了之前在大學裏,一起去圖書館的時候,一起去食堂打飯的時候,還有一起上課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們,好年輕,也是像現在這般,一上一下如影随形地走樓梯。
喬念嬌習慣了追随他的步伐,而他也習慣了為她而放緩步子。
這是一種默契,由來已久,在愛情之花的種子剛剛播種在心田上的時候,就已經悄無聲息地萌了芽,即便是遇見了寒冬,也倔強地挺立着,他們曾經沒有想過會有冬去春來的那一天,他們只期待彼此心裏的萌芽可以漸入冬眠,即便沉睡,永遠不死。
但是,待有一天真的冬去春來了,便再也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将它斬草除根了。比如,現在。
他們會心地笑着,仿佛即将面對的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單薇薇,而是一段很甜蜜的旅途。
走到黎宸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剛剛傳入廊上,單薇薇的身影便已經不耐地徘徊在他們眼前。
黎宸依舊沒有選擇牽起喬念嬌的小手,因為這裏是機長辦公區,比起喬念嬌的vip客服中心,還要嚴肅很多的辦公區。
他冷冷看了一眼單薇薇,然後走上前,掏出鑰匙打開辦公室的門。
“進來吧。”
單薇薇看見喬念嬌的那一刻,整張期待的小臉全都綠了,但是,她不想錯過跟自己的宸哥哥相處的機會,平時約他,他總是不理不睬避而不見,現在好不容易見上了,她哪裏還敢提什麽讓喬念嬌滾蛋的要求呢。
三個人進了黎宸的辦公室,喬念嬌什麽也沒說,若無其事地站着,而單薇薇卻是咋咋呼呼的,看看這裏,看看那裏,嘴裏一個勁說着一些大為驚訝的話語,雖然是一副小女孩子家天真爛漫的做派,卻絲毫不能讓黎宸提起半點心動。
他現在跟喬念嬌一樣,都覺得她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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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宸沒理她,往辦公桌的方向而去,單薇薇屁颠颠地跟了上去,喬念嬌白了單薇薇一眼,別過頭去,徑直走向了黎宸的冰箱,然後打開冰箱門看了看,從裏面取出一罐冰果汁,若無其事地喝了起來。
關上冰箱門的時候,她還刻意使了很大的力氣,把冰箱門關的“啪!”一聲。
單薇薇一看喬念嬌這麽做,眼珠子瞪的都要掉下來了。
而喬念嬌站在沙發旁邊,跟她杠上了一樣,不服輸地沖她大眼瞪小眼,喝果汁的時候,還一臉洋洋得意。
好吧,她承認自己小心眼,她就是要讓單薇薇看清楚,在黎宸的身邊,她才是那個可以随意融入他的生活的女人。
單薇薇看了一眼黎宸,發現黎宸不動,埋頭整理着文件,剛才那冰箱的門都要被摔壞了,那麽大動靜,他卻對喬念嬌的舉動完全不在意。
單薇薇受刺激了。因為黎宸的冷漠與疏離,她從來不敢亂碰他的東西,而喬念嬌卻熟門熟路的,好像來了不止一次了。
心裏一急,她忍着怒氣沖着黎宸喊着:“宸哥哥,你看這個女人,這麽沒禮貌,随便拿人家東西喝的!”
黎宸不語,繼續埋首工作,那副無關緊要的姿态,仿佛在默認,喬念嬌的行為,是他願意縱容的。
咕嚕咕嚕灌了幾口涼果汁,喬念嬌心裏的火氣也下去了些,雖然眼前的是個小姑娘,但是,感情的世界戰火連天,她絕對不可以對自己的情敵心慈手軟!
“我男人的果汁,我想怎麽喝就怎麽喝!我男人的冰箱,我想怎麽摔就怎麽摔!我男人都沒意見,你一個外人在這指手畫腳的做什麽,你管的着嗎?”
喬念嬌蹙着眉難得地咄咄逼人起來,這幅與她平時溫婉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的姿态,落在黎宸眼裏,只覺得格外賞心悅目。
尤其她一口一個“我男人”,更是說的他連眼角都染上了一層笑意。
“你?!”
單薇薇氣的就快要七竅生煙了,咬着牙,她轉身看着黎宸依舊不說話,于是大着膽子往前去,也學着喬念嬌的樣子就要打開冰箱門。
可是,就在她即将觸到冰箱的那一瞬間,黎宸忽然開口說話了。
“小嬌!”
單薇薇一愣,收回了小手,想着,宸哥哥一定是要為自己說話了,他一定是讓喬念嬌安分一點的。因為在她的記憶裏,每次她嚣張跋扈的時候,宸哥哥都會不高興,而現在,嚣張跋扈的明顯是喬念嬌,而不是她。
正滿心歡喜地等着宸哥哥訓斥喬念嬌,卻聽見了他嘴裏吐出這樣一句話:“你怎麽能讓外人随意動我們的東西?你男人我雖然年薪不低,但是這些吃的喝的也是我真金白銀買回來的,不相幹的人,又不是乞丐,沒必要施舍。”
“…,…”
單薇薇無語了,而喬念嬌卻是一下子撲哧笑出了聲。
“宸哥哥,我等了你這麽久,你連一口水都不願意給我喝?”
她眼裏泛起水霧,小臉上滿是委屈,可憐巴巴地看着黎宸,這幅模樣,任誰見了都會萌生出憐香惜玉的心情吧?可是,黎宸卻絲毫沒有動容。
他忽然放下手裏的筆,寬闊的肩背往後一靠,盡顯慵懶,清澈的大眼裏生出些許妖氣,滋生而出的氣息,被喬念嬌敏銳地捕捉到。
她知道,那是輕蔑,鄙夷,還有怒意。
黎宸忽而笑了,笑着看着單薇薇,或許從認識這個女孩子以來,他第一次看她這麽長時間。看的單薇薇全身發毛,後背出汗,他才忽然收斂了所有的表情,冷冷的盯着她。
“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的女兒,你還想在我這裏要水喝嗎?怎麽,我有未婚妻了,你還不死心,反而越戰越勇了,難不成,你跟你媽媽一樣,就喜歡往已經有了女人的男人身上貼?”
黎宸眼裏陰蟄的目光,犀利如刀,讓單薇薇有些無地自容的同時,也讓喬念嬌鼻子一酸。
她自己的男人,她怎麽會不知道?一向儒雅溫潤的男人,要逼着他說出如此惡毒的話語,可見這件事情在他的心底造成的傷害是多麽的大。或許單薇薇只是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寒意,但是喬念嬌卻從他的話語裏察覺到了他的受傷。
單薇薇委屈地哭了:“宸哥哥,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
他當着喬念嬌的面這樣說她,讓她的自尊心大受打擊。可是喬念嬌此刻并不在意黎宸是否打擊了單薇薇,她只看見他眼裏的受傷跟隐忍,就好像是一根快要燃燒到盡頭的導火索,鮮明透亮!
“宸!”
喬念嬌快步上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一下子朝着黎宸撲了過去,然後将他的腦袋緊緊抱在懷裏。
單薇薇有些錯愕,被罵的是她,怎麽搞得受傷的另有其人?
喬念嬌紅了眼眶,任由黎宸的一雙臂膀緩緩上升,圈住了她的腰肢,他就像是個迷路的孩子,埋首在她的懷裏,閉上了眼睛。
“宸,別這樣。”
她不喜歡他說出如此惡毒的話語,并不是因為他說的不對,而是因為他在說出這樣的句子的同時,也在傷害他自己。
在她的心裏,這個男人如此完美,他謙遜,他溫和,他寬容,他慈悲,卻因為那些肮髒的事情而染上了不好的心情,傷了心,還被逼着說這樣的話語,無疑是在玷污了他。
自己的男人,自己心疼。所以她不允許!
“宸~哪怕心裏再疼,也不要這樣,沒有必要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去違背自己的處事原則說這樣的話,不要逼自己,永遠不要逼自己,因為她們不配!”
黎宸輕阖的眼睛微微動了動,雙手擁抱着喬念嬌的力道更大了。他的腦袋在她的胸前蹭了又蹭,貪婪地尋求着安慰與溫暖。
盡管,聲音很小,但是,她還是聽見了。
他說:“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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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g,66】唯一的親人
單薇薇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宸哥哥就這樣埋首在喬念嬌的懷裏,那副模樣像極了一只受傷的小貓咪,正安心地窩在主人懷裏尋求安慰。
主人?這個詞,算她想對了。
對黎宸而言,他的整個靈魂迷茫而不知歸處的時候,喬念嬌,便是他的主人。他的心髒為她而跳動,他的血液為她而沸騰,就連他立志要做機長,要展翅翺翔與藍天之上,也是因為她曾經在QQ簽名裏寫過的一句話:“想要自由地活着,想要真實地活着,想要向飛出籠的小鳥,掙脫一切束縛,任意地翺翔,可是人生總是有那麽多的無奈,讓我言不由衷,将我禁锢其中。”
眼淚傾斜而出,單薇薇再也看不下去了,因為他的整張臉完全都是埋在喬念嬌的胸口的,女人那麽敏感的部位,他當她是抱枕一樣抱着,他還時不時地蹭一蹭,偶爾露出的半張側臉,盡管閉着眼睛,卻将他獲得滿足與寧靜的心情全都展露了出來。
“你,你們怎麽可以這樣?!”
單薇薇大喊了一聲,聲音早已經沙啞的不像話,還帶着濃濃的鼻音,她吼完之後一個人呆呆愣了一會兒,依舊沒人搭理她。
一咬牙,她掉頭就跑了,打開辦公室的門,然後哭着沖了出去。
——機長先生,外遇吧——
當黎宸調适好心情後,把辦公室裏的事情簡單處理了一下,便帶着喬念嬌準備離開了。
走向停車場之後,他寬闊的大手忽然将她柔軟的小手緊緊地握在了手心裏,時光緩緩,幽靜而欣然,悠閑處多了一些舒逸,少了一些閑雜。
喬念嬌會心一笑,他手心裏的溫度如此炙熱,人世滄桑,變幻莫測,回憶往昔,象牙塔裏的天真,年少的明媚,十八歲的花季,青春的夢想,還有那一段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都記錄着人生的點點滴滴。
而他,便是她整個心事的日記本,活生生的日記本。她相信,他會就這樣牽着自己一直走,走向春雪消融的那一天,譜寫人人稱羨的地久天長。
坐進車裏,黎宸給她系好安全帶,柔聲詢問着她想吃什麽。今天他們都忙了一天有點累,可以在外面吃。
喬念嬌眨眨眼,想起了黎宸的父親縱然再不對,也是位高權重,他們兩個不論外貌或氣質,都是走到哪裏都會引起關注的人物,如果真讓人家傳出來說,某官二代勾引豪門少婦,那麽,自己将來想要嫁進黎家就更加艱難了吧。
想到這裏,喬念嬌微微擡頭:“回家吃吧!”
黎宸微微一愣,清隽的容顏閃現過一絲的停頓,然後無奈地嘆了口氣:“小嬌,我們要在一起,就不要想這麽多,我從來不需要你為了我而瞻前顧後的,所謂安全感,是每一個男人都應該給女人的責任。”
盈盈的眸光閃動,她沒有說話,細細看着他。
都說男人認真的時候最有魅力,而他此刻的真摯與坦然如此生動地赫然眼前,信誓旦旦,眼如點漆,如盛夏午夜時分的螢火,一點點燃亮了她的眼眸。
“宸~不然,再等兩個月,我跟淩予離婚之後,我們再一起出去吃飯?”
她小心翼翼地征求着他的意見,卻讓聞言替她心疼。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大多都是把時間放在圖書館,體育場,食堂,小湖畔這種地方,有時候跟同學們一起聚聚餐,唱唱歌。
如今,他們都已經是适婚年紀的男女了,他卻不能夠像普通的男朋友那樣,領着她去逛街,買一堆女孩子喜歡的細碎的東西,或是領着她去看電影,有些傻氣地捧着爆米花跟汽水,偶爾煽情的時候借着暗色kiss一下…,…
那些普通情侶之間的小互動跟小幸福,她,也很想要擁有的吧?
黎宸靜靜看着她,總覺得自己不夠稱職,虧欠她的太多太多了。
“小嬌,別再等了,我明天就去聯系律師分析一下你跟淩予的離婚官司,提前做好準備,你們結婚滿兩年的時間一到,我立刻讓律師提起訴訟,等到你們叛離了,我就帶你去領證,去見我的媽媽,小嬌,你要相信我,每一步都跟緊我,我會照顧好你的,好嗎?”
眨眨眼,喬念嬌心頭百般滋味,忽然沖他揚起一抹無奈的笑:“宸,離婚之後,先見你媽媽,再領證,好嗎?”
黎宸一下子不說話了。
她那點小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了。
她不願意他因為這段可能不被祝福的愛情,而與家人發生沖突。黎宸心疼地看着她一臉倔強的樣子,思忖了好一會兒,最終終于點頭了:“好,先見媽媽,再去領證。”
喬念嬌笑了:“嗯!先見媽媽,再去領證!”
甜美的女音剛剛落下,黎宸的眸光裏就閃爍出一道精銳的光,他一掃之前的陰霾,嘴角揚起,發動引擎,然後就駛離了機場。
只是,這條路,似乎不是回家的路。
喬念嬌看着眼前漸漸遠離繁華之後的景色,終于忍不住問:“宸,你要帶我去哪兒?”
黎宸不語,漸漸的,轎車駛向繞城公路,徹底出了城,喬念嬌才恍然大悟:“你想帶我去墓地?”
身旁的他笑了。
“不是你說的,見了媽媽就跟我領證嗎,我等不及了,先見了媽媽再說。況且,我們将來結婚了,你媽媽就是我媽媽啊。”
他溫潤如泉的字裏行間透着一絲絲閑暇的慵懶之氣,說起來雲淡風輕,但是卻将喬念嬌震住了。
難道,她敢說她的媽媽,不是他的?
面頰一紅,這男人怎麽這般愛耍賴?
“宸!”
“呵呵。”
面對她微帶抱怨的嬌嗔,黎宸心情大好地笑了笑,然後,又側目看了一眼她嬌羞無限的樣子。
騰出一只大手握了握她的小爪,他語重心長道:“小嬌,我媽媽,還不知道我爸爸的事情。單薇薇母女之前一直就是定居新加坡的,現在我爸爸搬去了省會城市,而我媽媽的杜紗國際還在這裏,所以他們兩地分居,我爸爸是這幾天才把單薇薇母女從新加坡接過來的。”
“什麽?!”
喬念嬌原以為,單薇薇母女是小三,黎宸的媽媽肯定是知道的,現在一看,原來根本不知道嗎?就好像當年,喬之航帶着小媽跟妹妹登堂入室,她跟媽媽才會傻了眼一樣嗎?
回想起自己當年悲傷難過的心情,還有媽媽那傷心欲絕的眼神,喬念嬌的心裏就跟針紮的一樣!
那般疼痛的滋味,縱使時過境遷卻依舊清晰寒冽。
喬念嬌不說話了,她從沒想過,自己跟媽媽經歷過的疼痛,會讓黎宸也跟着經歷一次。
望着她滿是糾結的小臉,黎宸嘆了口氣,将車停在路邊:“所以,這個世上紙是包不住火的,我媽媽應該很快就會知道的。所以我不想再找別的事情讓她煩心了。當然,我也不可能等到我的家庭沖突徹底爆發的時候把你帶回家,我等不了,小嬌,娶你,合法地叫你一聲老婆,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們先領證,領完後我再帶你去見我媽媽,這樣的話,就算她傷心難過,還有個貼心的兒媳婦可以陪在身邊勸着,安慰着,你說呢?”
喬念嬌一愣,全然沒有反應過來,在這不知不覺之中,黎宸已經将領證這件事情提到了孝敬父母的高度了,還說,有個兒媳婦陪着安慰的好,喬念嬌咽了咽口水,如果她還推辭的話,是不是表示她不願意去安慰黎宸的媽媽?
“額,那,好吧。”
咬着牙,她答應了。
黎宸嘴角一彎,捏着她的下巴就俯首在她的唇上小啄了一口:“乖~!”
他迅速放開她,然後繼續向墓園開過去,墓園門口,他牽着喬念嬌的小手一起挑了一束非洲雛菊,他的後備箱裏有一瓶不錯的香槟,他一并拿上,然後沖她垂眸一笑:“走,我們一起去拜祭媽媽,我要跟你媽媽說,以後,我會照顧你。”
喬念嬌眼眶微濕,想起之前淩予之前,一次她卑微地肯定,他不來,一次她不提了,他反倒來了,可是車裏悫藏了個女人。
“宸,你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黎宸淡淡笑着,他端着香槟,她捧着菊花,他攬過她的肩膀,讓她依偎在自己懷裏。
“傻瓜,我只對你一個人這樣。”
五月芳菲天,夕陽暖暖的在他們形影相随的身影上鍍上了一層金邊,有他相伴,第一次,喬念嬌沒有覺得,來這裏是一件太過傷感的事情,相反,她的心裏隐隐幸運着,她好想問,媽媽,是你嗎,是你指引的黎宸,回來找我的嗎?
上次從這裏離去的時候,她那張哭花的小臉狼狽不堪,而這一次,她偎在他的懷裏,姣好的面容如此恬靜動人。她知道,因為心境不同了,因為,他回來了。
步入臺階,她循着媽媽的墓碑而去,遠遠的,便看見了娛樂天王leo跟他的經紀人的身影,與他們面對面而來。
喬念嬌錯愕,剛剛在機場才飛手,他就跑來了墓園?
忽然想起來,他說過,他原本是中國人,因為在韓國留學被星探發現了,所以很多人誤以為他是韓國人。
只是,leo也會有要祭拜的人,永遠地沉睡在這裏嗎?
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她不由感嘆,這個世界還真是小。
擦身而過的一刻,leo別有深意的眼神在黎宸的臉上逗留了好一會兒,随即目光流轉,又沖着喬念嬌溫柔地笑了笑。
因為擔心黎宸心裏吃味,所以喬念嬌面無表情只當自己沒看見。
兩路人遠遠地錯開身子,迎着金色的夕陽與織錦的晚霞,這一幕,好比幾米筆下的漫畫,向左走,向右走。
思念,是延綿不斷的河流,一波接着一波地席卷着心中有情的人。黎宸從來沒有見過喬念嬌的媽媽,但是,在陪她一步步走向墓碑的時候,卻清晰地感覺到來自她纖細身體裏的濃濃悲傷。
他不知要怎麽安慰,只是将她擁的更緊,好讓自己的懷抱可以任她全力依靠。
只是,走到媽媽的墓碑前,兩人都錯愕了。
墓碑前的小臺子上,放了一束很新鮮的百合花,聖潔的色澤灼傷了喬念嬌的眼睛。她手裏的非洲雛菊也是白色的,媽媽跟她一樣,最愛的顏色,就是白色。
她詫異地看了眼身邊的依靠:“宸?”
除了她,或者每年媽媽的忌日,就連清明節,喬之航也懶得來一趟,媽媽娘家已經沒有人了,還會是誰?
黎宸顯然要更理智一點,他看着喬念嬌,想着剛才墓地的停車場,除了他們,就是一輛保姆車。而進入墓區的一路上,只看見了Leo。
眉宇間閃過了一絲不解:“小嬌,你到底認不認得剛才的人?”
“Leo?他是明星,在韓國,我怎麽會認得他?”
眨眨眼,黎宸輕笑:“也許是你媽媽的故交好友,白天來過了。你就別放在心上了。來,先把你未來老公我,介紹給媽媽認識一下吧。”
适時的轉移話題,喬念嬌耳根都紅了起來,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這幅促狹的樣子,心裏甜甜的。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墓園停車場,豪華的保姆車裏,經紀人海哥剛剛拿出掌上電腦,就收到了一封未讀郵件。
“給,你要的東西,我給你查到了。自己看吧。”
Leo慵懶地接過,指尖在上面點了又點,當看見喬念嬌的照片的時候,他瞪得眼珠子都差點要掉下來!
他看着私家偵探幫他查到的消息,一條條,一列列,最後抿着唇,彎嘴一笑,妖孽般傾國傾城的臉上,一片柔和如朦胧的月色。
難怪看見她,他會有那麽親近的感覺。
心頭百感交集,原來,她叫喬念嬌,原來,她竟會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嗎?
因為喬念嬌是名媛,所以她的資料很好收集,當leo看見上面寫着她丈夫的名字叫淩予的時候,腦海中下意識地想起了之前陪在她身邊的黎宸。
就這樣陰差陽錯的,他把黎宸當做了淩予。
【song,67】這一刻,很滿足
跟黎宸一起從墓地出來的時候,喬念嬌驚鴻一瞥額,空蕩蕩的停車場居然還停着那輛豪華的保姆車。
難道,他在等人?
喬念嬌不解的眸光流轉到黎宸的臉上,卻見他一臉漠然,目光也是直直地在保姆車的方向掃視着。
不說別的,夕陽即将西下了,墓地裏之前已經沒有別人了,這這種荒涼而肅靜的地方,夜色初上的時候,縱有漫天星輝,說來也挺吓人的,可是他們到現在還不走,這也太奇怪了。
黎宸淡淡掃了一眼車牌號,是本地的。
眨眨眼,他終是沖着喬念嬌笑了笑:“別人的事情與我們無關,人家是大明星,也許今天晚上要在墓地拍什麽電影的,正等着我們走了,他們好工作呢。”
黎宸的話溫潤入耳,配合着軟軟的晚風怎麽聽怎麽舒服,喬念嬌嘴角一彎,點點頭。
“也是,別人走不走跟我沒關系。”
說完,在黎宸的一路呵護下,她鑽進了黎宸的車裏,耳畔幾縷輕盈的發絲飛揚,絕塵而去。
安靜的墓園停車場裏,就只剩下了那一輛保姆車了。
leo欣慰的眸光從深色的玻璃窗外收了回來,嘴角含笑。他指尖輕點,将喬念嬌的照片設置成了掌上電腦的桌面,然後關掉了那封郵件。
他想,原來傳聞真的只是傳聞而已,傳聞說,淩予花邊新聞不斷,喬念嬌夜夜獨守空房,傳言說喬念嬌力挺淩予并且無視他的任何一個女人,傳聞太多,都是圍繞着他們夫妻間的感情來的。
再加上,喬念嬌跟媽媽後來在豪門圈子裏,是出了名的不被喬之航看在眼裏的兩個人,換言之,喬之航不喜歡喬念嬌跟她的媽媽,喬之航經常欺負她們,或者縱容喬家的其他人欺負她們。
leo雙眉一挑,今日一看,這淩予望向她的眼神,分明就是炙熱而深情的。
leo自己就是演員,又怎麽會看錯一個人是不是在演戲?
嘆了口氣,他淺淺道:“姑姑,你安心吧。”
她的丈夫對她很好,會陪她來墓園拜祭母親,也會一路呵護體貼備至,縱然真的有假,leo也不怕,他想,反正他回來了,無論如何,他都會保護她的。
“棠少,現在去哪兒?”
經紀人海哥開口問了一句。所謂“棠少”,是私下裏海哥對leo的稱呼,曾經出入演藝圈的時候,他的經紀人是公司派給他的,後來憑借自己的汗水與實力站穩了一席之地,他就将父親派給自己貼身的助理方海帶在身邊,做了他的經紀人。
說白了,這倆就是推心置腹的主仆。
leo疲倦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暮色初上,想起自己被喬之航活活氣死的爺爺,想起自己車禍英年早逝的父母,想起自己的姑姑也是那麽年輕就去了,他的眼神忽然變得犀利而瑩亮。
“去喬博集團所在的那條商業街,我想去看看。”
海哥若有所思了一下,随即點點頭,自己發動引擎就開車去了。
閉上眼,leo的眼角微微滲出些許水漬。
海哥見他這樣難受,沉默了一會兒,随即道:“棠少,為什麽你不跟大小姐相認呢?”
leo搖搖頭:“我看見她過得幸福,有個疼她的人就可以了,報仇的事情,是男人的事情,我來做。”
仇恨這種東西,狠狠紮根在心裏這麽多年的滋味,leo身為男人有時候都受不了,又何況是喬念嬌那樣纖細嬌柔的女孩子?
海哥感嘆:“棠少,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有必要讓大小姐知道。我知道你是不願意她為難,不管喬之航怎麽對待她們母女,那畢竟是她的父親,可是,她自己母親的真正死因,她總該要知道的啊,這樣的血海深仇,就這樣算了?而且我覺得,以淩予先生現在對大小姐的疼愛程度來說,如果有這麽個實力對手幫忙的話,我們把屬于我們的東西拿回來,把該進監獄的人送進去,才會更加方便快捷。”
剛才黎宸陪着喬念嬌一路走來的珍惜姿态,其實阿海也是看在眼裏的。
他跟leo一樣,都把黎宸當做了淩予。
淩氏的實力如今怎樣,完全不用說,有淩予相助,想要報仇,一切都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leo眨眨眼,海哥心裏想的,他豈會不知?
可是一想起之前喬念嬌在自己男人懷裏那副備受保護的樣子,那麽幸福美好,他真的不忍心破壞。
“行了,把車停在博喬集團對面的路邊,我稍微看一會兒就走了。”
他忽然轉移了話題,聲音的分貝也跟着提高了幾度。
“好。”
海哥無奈地應了一聲,就知道,自家大少爺不舍得将自己的小表妹拉進來,拉進這場肮髒複雜的漩渦裏。
——機長先生,外遇吧——
從墓園回到市區的一路上,喬念嬌從未有過的安心。一曲紅塵,相念與他,每一秒都是幸福的氣息在流淌,回想起無數個獨自垂淚的夜裏,這份厚重的思念,早已浸滿了心尖。
她這恬靜美好的樣子,被黎宸看在眼裏,心裏一下子就滿了。
眸光閃了閃,趁她不注意的時候,他将車停在了一個商業街的路邊。
“等一下。”
他柔聲說着,可是卻讓喬念嬌從他微微竊喜的情緒裏聽出了些許期待。
她看着他笑嘻嘻地拿着錢包下了車,然後鑽進了路邊的一家眼鏡店,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兩個盒子。
他一路神采飛揚地小跑着,嘴角漾起的微笑迷暈了喬念嬌的雙眼,也沉醉了她的心。
鑽進車裏,他微微喘氣,笑的像個孩子,打開一只盒子,他将一只時尚的大框架眼睛架在了她的鼻梁上,然後大手繞到她的腦後,輕輕扯開發帶,柔軟如絲的長發一下子傾斜而下,青絲美人,賞心悅目。
他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好漂亮。”
說完,他自己戴上一個,這時候,喬念嬌才發現,是情侶的。
面上微微有些燙,他戴好之後,笑笑:“我想要跟你一起逛逛街,我們不去人多的地方,不去店裏,就在這路邊走走,好不好?”
兩人都戴着大大的墨鏡,彼此間的眼神皆然不見,可是兩顆緊緊相依的心,卻是靠的如此緊密,心照不宣的默契,兩人同時彎嘴笑了笑,又同時轉過身子去拉開車門。
繁華的城市,華燈初上,他們一起手牽着手,就跟平常的情侶一樣,享受着平凡的甜蜜與溫馨。流水般的人潮湧動着,此起彼伏,他們想起他們第一次在大街上約會的時候,那時候,手牽着手走在人潮裏的心情,與現在,似乎一模一樣。
一條不是很長的繁華街道,他們反反複複走了好多次,每次走的都很慢。好像彼此間的每一步,都要深深地烙在心裏,銘記不忘。
一路上,黎宸給她買了很多小吃,來來回回走了幾遍,他們的肚子也被填的滿滿的。
走了約一個多小時,加上彼此白天都有工作,已經很累了,于是就在他們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喬念嬌忽然吃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然後拉着黎宸就快速閃進了一家店裏。
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在黎宸錯愕的時候,一個勁歪起來,沖着外面看着。
黎宸不解,疑惑的目光順着她的看了過去,就發現,前面約三四米的人潮裏,淩予手裏拿着很多零食,還有很多袋子,陪在一個小姑娘身邊。
他寵溺地望向那個小女孩的眼神是黎宸從未見過的,而那個小女孩,真的好小,小學生一個,完全都沒有發育呢。
黎宸愣住了。
喬念嬌這時候已經不再看了,她收回視線,然後窩在黎宸的懷裏:“淩予的女兒?”
“額…”
黎宸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了。
如果淩予十六七歲就做了父親,是有可能有個這麽大的女兒,但是,可能嗎?
他不可思議的目光被喬念嬌敏銳地捕捉到了:“沒什麽不可能!這個人是冷血的!上次那個葉筱丹,兩人在廁所裏剛完事,他後腳去了就把人家打的不像話。如果不是女兒,那是誰?我從沒見過淩予對哪個女人這麽好過!”
在喬念嬌的認知裏,淩予就是饑渴的,十六七歲當爸爸也沒什麽。只是以他現在的名譽地位,不方便說而已,他完全可以把這個孩子說成是他的幹女兒什麽的,其實搞不好就是他的種!
想到這裏的時候,黎宸忽然拉着喬念嬌往店裏又躲了躲。
耳畔,每一會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