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末世9
而此時正在被罵的“系統”也是急的不行。
“我就說用這個辦法不靠譜，一個世界又一個世界，就算心性再堅定的人也容易因不斷的入世而産生各種欲望滋生心魔。現在好了，果然被我說中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而是要想想解決辦法。”另一個聲音到還算沉穩。
“世界開始運行就不是我們能控制的，除了任務結束沒有任何辦法。”
“任務設定的結束條件是不是只要目标任務死了就可以。”
“是的，當初為了讓許心心能呆在目标任務身邊，最初的設定必須就是她要比目标任務活得久，也就是只要目标任務死了這個世界也就結束了？”
“只要死了就可以是嗎？那能讓許心心殺了目标任務嗎？”
“……這個……”
“怎麽？行不通？”
“這裏面的世界規則是由目标任務意志轉換的，如果他不想死就不會死。”
……操蛋的……
“要不死馬當活馬醫吧，能不能行就看天意了。”
“行。”
于是身在任務世界的許心心終于聽到了之前強烈呼喚卻未出現的系統聲音。
“系統崩壞，目标任務不受控制，現在唯一能自救的方法就是讓目标任務死去，世界也就結束了。”
只是這個辦法對許心心來說有跟沒有根本沒區別，因為此時的她已經完全不能動彈。剛才不論她怎麽攻擊，對方都不會覺得疼，就連她氣的狠了拿凳子砸他，額頭明明流了很多血，卻一下子一點傷口都沒了。
媽的，這樣的體制怎麽殺的死。
“戚正夯，我這樣我這樣很不舒服。”許心心手靠着床頭，伸着被捆綁的雙手雙腳，可憐兮兮的看向站在床邊的戚正夯。
此時的他就像換了一個人，臉還是那張臉，只是再也不會讓人覺得如沐春風般的舒服。
“你忍忍。”戚正夯淡淡說。
許心心心裏罵娘，表情卻委屈極了：“我忍不了，我好難受，你一點都不關心我，我是你姐姐，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你不是我姐姐。”
許心心噎住，媽的誰剛才姐姐，姐姐喊得歡的。
用力的吸了一口氣，許心心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再次開口：“你到底要怎樣，昨天都還好好的，為什麽莫名其妙就這樣了。”
戚正夯走過來跟她面對面的坐着，許心心一臉警惕的盯着他。
“我也不明白，為什麽你會想殺我，我對你不好嗎？我還不夠寵你嗎？”
戚正夯的手在她的臉上幾番流連，眼神一下眷戀一下憤恨，看的許心心心驚膽顫。
這特麽到底鬧哪樣啊。
“你要是這麽恨我，要不殺了我吧。”許心心狠了狠心，如果這個家夥注定沒有辦法被殺死，那麽與其這樣沒有期限的折磨，還不如現在直接死去，就當前幾個世界自己多活了幾輩子好了，也值了。
“我不恨你。”
許心心嗤笑：“你都這樣把我綁着了還叫不恨？”
“因為你不乖。”戚正夯看着她，語氣裏還有點小委屈。
許心心氣悶，但還是扯出一個笑，只是還沒開口，就被戚正夯的大手遮住。
“不要這樣笑，好假。”
許心心那個火，張口直接咬上他的手，直到她嘴裏都有了血腥味，對方都一動不動。
“你特麽的不會痛的嗎，就任我咬。”不知怎麽，面對這樣的他，許心心忽然的鼻子有些發酸。
“你是在關心我嗎？”戚正夯沉黑的眼忽然的閃過亮光。
許心心看着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小時的戚正夯就清清秀秀的，此時的他依舊清俊，偏白的皮膚讓整個人多了一份文弱，但那一雙眉眼看着又很有力量，很奇異的組合，卻不突兀。
“戚正夯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嗎？如果你有不開心你跟我說，不要悶在心裏，因為你不說我不會知道。”
戚正夯低頭莞爾一笑，然後略略譏諷：“我不僅說過還鬧過，可是單單你知道有什麽用，我還是不開心啊，非常不開心。”
許心心腦海閃過一個片段，可是那不是才十歲的孩子嗎？
這家夥的記憶到底是怎麽串聯的。
“你是指不要讓我跟其他人好的那次嗎？”許心心小心地問。
“原來你還記得啊，我還以為你忘了呢，姐姐。”戚正夯慢慢的靠近，然後額頭輕輕的抵着她，聲音慢慢的呢喃。
媽媽的，現在我又是你姐姐了，混蛋。
“記得啊，你不就是怕我跟你爸爸媽媽一樣，有了其他人就會離開你，可是我答應你不管有沒有別人我都不會離開你，你看我一直都是這麽做的，我一直在你身邊不是嗎？”
戚正夯像是被拉入了一個難題，他看着許心心眉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帶着疑惑自言自語：“爸爸媽媽？不是的……不是……”
“什麽不是？”許心心小心的問。
“不是像爸爸媽媽那樣。”戚正夯說。
“啊？”許心心有點懵逼，什麽不像爸爸媽媽？
戚正夯又開始摸她的臉，一遍又一遍，這種專注而重複的動作，許心心感覺自己像一個藝術品，而且還是人體标本的那種。
哎，到底怎麽就黑化了，擦，好歹給個預告啊。
“你是不一樣的，我不喜歡你別的男人一起，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擦……你的妹啊。
許心心最煩聽到這種話了，很讨厭，非常非常讨厭，為什麽一個個總這樣認為，有意思嗎，有意思嗎？
人一輩子，誰知道會有多少個這樣的未來在那裏等着。如果你年紀輕輕就許了承諾，可以後等遇到了你更心動的，那麽你讓年輕時候就奔着你的承諾跟你一塊的那個人，如何自處，讓你曾經許諾的未來又如何的可笑。
如果不能百分百的保證，那就請不要給承諾，彼此留着承諾，等到了真的走到了那一天，再來給彼此一個我做到了許你一輩子，那不是更美好嗎？
行動永遠比空頭的承諾更讓人信服，就算中途各自離開，但因沒有曾經海誓山盟過，彼此也少了許多被辜負的欺騙感。
“姐姐，還是想着他嗎？”戚正夯把許心心的沉默當成她的反抗，聲音裏的陰郁濃的讓人呼吸都不順暢起來：“我真的很讨厭，很讨厭他，怎麽辦。”
“就算沒有他，也會有其他人的。”許心心轉頭看着窗，表情淡淡。
“姐姐，只跟着我不好嗎？只有我跟你，沒有其他人，不好嗎？一直一直在一起，不好嗎？”
“不好。”許心心轉回來迎視着他：“我不喜歡。”
“姐姐是真的不喜歡一直跟一個人，還是在害怕跟一個人不能一輩子。”戚正夯忽然認真了起來。
“不喜歡，也害怕。”許心心不否認，她就是不敢承諾跟一個人一輩子，不僅怕自己也更怕對方在她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抽身離開，然後獨留她一個人在那滿目瘡痍的地方療傷。
那種感覺她不想再擁有，走出來後再走回那是傻子，而她顯然不是傻的。
戚正夯沒有再說話，許心心也不再開口，房間一下子整個安靜了下來。
良久，戚正夯才慢慢開口：“我記得姐姐跟我說過你會陪我一輩子的，姐姐是在騙我嗎？”
“就算是現在你問我，我還是能回答你我能陪着你一輩子。”許心心定定的說。
戚正夯眼露疑惑：“可姐姐剛才不是說不喜歡也不害怕承諾一輩子嗎？”
“我能說陪你一輩子，那是因為我不喜歡你或者可以說我不愛你，那麽我就能把陪伴你看成一份工作，在這份工作裏我會盡可能的扮演好我的角色，我會壓抑自己的本性，盡量做到讓雇主滿意。”
戚正夯眉眼慢慢的沉了下來，聲音清冷：“不喜歡害怕呢？”
“那是因為愛，因為愛一個人所以會害怕自己愛的這個人會先自己一步離開，離開那個曾經充滿未來充滿溫暖的地方，然後剩下一室的清冷，獨留自己一個人在那循環回味那曾逝去的時光走不出來，也不想走出來，直到夢境破碎，然後再也不會有愛，也不敢有愛，封閉自己的心，假裝自己沒有心，然後更加快樂的活下去。”
許心心用力的睜大眼，只是噙滿眼眶的淚，卻還是忍不住落下。
戚正夯擡起手，輕輕的摁住那顆淚水，放進嘴裏：“原來也是鹹的。”
許心心白了他一眼，垂眼看着床單，不想說話。
戚正夯放下手，垂于胸前，似一下子萎靡了般，連身形都駝了一些。
反倒是說出內心秘密的許心心，整個人放松了下來。
有時候人就很奇怪，同樣的境遇不同的心境，整個感覺都會不一樣了。
“戚正夯，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執着我，但我真的很謝謝你，讓我回應你的感情我沒辦法做到，其他的都無所謂，如果這是你需要的。”
戚正夯低低地笑了起來，擡頭看着她久久，久久……
“沒有靈魂，就算只有軀體的陪伴又能有什麽用呢。”
許心心垂了垂眼，沒有說話。
“我好嫉妒那個人啊，明明可以輕松擁有，卻如此輕易放棄。”戚正夯輕輕的說，聲音飄忽的像從天邊散過來。
“呵……”許心心再次看向窗口，那裏有浩瀚天空，無邊無際似沒有任何煩惱的自由。
“如何才能讓你重新會愛？”
許心心意外的看過去：“你？”不知道怎麽的，總覺得眼前的戚正夯又不一樣了。
如果說剛才那個還有點蛇精病一樣的一驚一乍，那麽此時這個似乎忽然成熟了的人格。
這家夥戲精嗎，一會一個變。
“既然不是不想愛，那麽總會有重新愛人的那一天，我想知道如何才會讓你再有一次去愛人的勇氣。”戚正夯定定的看着她，無比認真。
許心心沉默了會，悠悠開口：“你問我，其實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我該如何學會重新愛人，不會愛人，其實真的不會太幸福，但……它也不痛苦，所以……我蠻喜歡的，真的。”
“如果我能讓你重新感覺到愛，或者重新有愛的感覺，你能答應我再一次試試嗎，試試我們能一輩子，一輩子到永遠。”
“好，如果我能重新有想愛的感覺，我願意和你試試，試試到永遠。”
戚正夯慢慢的笑了，嘴角微微的上揚，整個人仿佛煥然一新般，而此時世界卻停止了。
許心心喚了喚戚正夯，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對方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看不到我聽不到她。
“系統，系統，你出來，這到底又怎麽了，能不能別再搞事了，不然我真特麽的要瘋了。”
“來了來了。”這一次系統沒有缺席，及時的出來回應了，聽着聲音似乎還很高興。
許心心郁悶了，這種自己受苦對方卻在丈夫的對比，真心讓人鬧心。
“我要瘋了，你們系統管治的嗎？”
“……這個……我們是改造……”
“行了，你就別再扯你們那挂羊頭賣狗肉的破名頭了，現在來看看這世界又怎麽了？到底結束了還沒結束。我真的要瘋了，這樣無休止的折騰下去。一個比一個蛇精病，感覺我不是來被改造的，而是來改造別人的。我說你們系統都是這麽不靠譜的嗎？什麽功能沒有就算了，特麽世界還能崩潰，主角還會黑化，你們系統連這基本穩定都做不到嗎，服務器是三無的嗎，這麽差勁。”
許心心一口氣抱怨了一大堆，把這段時間怨氣全都發洩了出來，瞬間整個人舒暢了。
然後她等了等，又等了等……終于“我說，出個聲啊，到底結束沒結束。”
“結束了。”系統悠悠地說。
“艹，結束了你不說，搞什麽？”許心心又氣悶了，感覺跟這個系統每說一次就暴躁一次。
“哦，以為你還要抱怨，所以特意給你留着時間。”
我……艹……
黑暗前，許心心再一次在心裏狠罵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