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申奧 已經等了太久
知道了制假售假的人是誰, 接下來一切都好辦了。
林清沒再繼續跟進,上海公司的法務部就會處理妥當。
半個月後,林清得到消息, 周元泰在鹿城的鄰市交貨時被現場抓獲, 人贓俱獲。
周元泰的确是鹿城人,在老家制假造假讓他更有安全感。
出警的消息如何洩露的林清也猜對了。周元泰堂弟是鹿城公安局裏的民警, 得到消息後立刻通知了周元泰的造假工廠, 半天時間內匆忙将所有假貨轉移藏匿。
周元泰堂弟通風報信, 警察隊伍中自然容不得這樣執法犯法的害群之馬, 查明情況後立刻被扒了警服。
公安局雖然沒有故意拖延出警時間, 但是出了這樣的事故, 周元泰堂弟的直屬領導也吃了處分。
警方查處的假貨庫存,再加上周元泰賬本上記錄的已經銷售出去的假貨, 加起來的金額一共有十九萬。
原璐聽到這個數字後滿臉遺憾:“可惜了,二十萬是個坎, 超過二十萬以後判刑時間會更長。”
林清笑道:“要知道我們等一等再抓他。”
原璐點頭:“就是就是。”
兩人都知道對方在開玩笑,原露假貨早一天發現, 品牌造成的損失都會少很多。
目前假貨只在鹿城和附近幾個小城鎮銷售, 林清發現得十分及時, 這對原露品牌來說是不幸中極大的幸運!
假如假貨擴散到全省,品牌承受到的損害将是無數倍。
原璐作為心中只有産品、鮮少關注銷售的總裁都一陣後怕。假如再晚發現幾個月,即使周元泰多判刑幾年,也根本抵消不到原露護膚品已經受到的損害。
原璐好奇問道:“你怎麽發現假貨的包裝和泰潤的包裝出自一人之手的?”
明明林清根本不懂畫畫,在這方面一點也不敏感。
林清含糊道:“就是看到假貨和泰潤放在一起,偶然發現的。”
至于在鹿城賓館裏聽到的口音,林清沒辦法對原總說。她這輩子根本沒和周元泰見過面,更不可能熟悉周元泰的口音了。
原璐點頭, 沒再繼續深究。
林清也覺得這次挺巧合的,有很多運氣成分。一開始她根本沒想到周元泰身上,誰能想到抄襲原露包裝的和制造原露假貨的是同一個人呢?
周元泰這是摁住一只羊往死裏薅羊毛啊。
這樣一來,林清也不必盯着泰潤的質量問題了,周元泰的膽子比她想的更大,直接造假把自己造到了大牢裏。
林清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原露護膚品起訴泰潤包裝抄襲的案子還沒了結,周元泰就锒铛入獄了,這怎麽辦?”
林清做了兩輩子的生意,一直在了解相關法律,這卻觸碰到她的盲區了。
原璐笑道:“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造假的代價得付,抄襲的代價也跑不了。”
一次性解決品牌的兩個大難題,原璐神清氣爽。
為了感謝林清這次做出的極大貢獻,原璐給林清包了一個大紅包。
林清開心收下,距離她攢夠錢去北京買房落戶又近一步!
夏天時不時就來一場大雨,有時能提前預報,有時則不在天氣預報之中。
林清的折疊傘在上次臺風中被吹斷了兩根傘骨,她索性也不修了,在家門口的小店裏買了一把大黑傘。
大黑傘雖然沉一點,但是非常結實,不論刮多大的風都不會破。
林清買回來後,下雨天把濕漉漉的傘斜靠在門外,才發現自己的新傘和池老師的大黑傘幾乎一模一樣。
雖然夏天常有疾風驟雨,但是不下雨的晴朗天氣,天空便是水洗過後的湛藍。
林清在這樣的天氣裏,心情也格外好。
上學期譚麗珠私自去學生家裏做家教,差點出事,這個暑假林清沒有關閉小紅樓,暑假期間繼續正常運營。
正好這個暑假她人也在,而且自從譚麗珠差點出事後,林清進一步規範了小紅樓的管理,現在全職的管理人員和安保人員都配得足足的。
林清想着與其給全職工作人員放假、讓部分暑假沒有回家的同學冒着風險去學生家裏當家教,不如繼續開放小紅樓。
自從林清知道小紅樓承載着池墨對母親的思念、對已經逝去的時光的懷念後,她對小紅樓更加愛惜。
維護小紅樓院子裏的草木,不再是為了完成任務,而是她也發自內心的想要留住這一份美好。
這個暑假,林清很忙也很充實。
小紅樓、原露護膚旗艦店、清影美妝護膚連鎖店都盈利良好,林清每次看報表都看得心情舒暢。
攢錢的速度比林清預想的更快一點,林清原本想趕在暑假的尾巴上去一趟北京,把買房落戶的事情搞定。
然而時間有些來不及,林清決定留在這裏,完成新學期報道後,再請幾天假。
八月底,五個城市獲得零八奧運會的申辦資格,北京自然是其中之一。①
一時間,街頭巷尾全都在讨論這件事。
林清去小紅樓,小紅樓裏的大學生、家長和小孩子們全都在談論;林清去店裏,店員們全都在談論,顧客們也是一樣。
大學新學期報道當天,林清排隊蓋章的時候,隊伍裏的大學生們也說得熱火朝天。
“這次我們能申奧成功嗎?”
“……能吧?輪也該輪到我們了吧?”
“我看懸,這麽久都沒申奧成功,人家就不準備讓我們中國舉辦奧運會吧?不帶我們玩!”
中國等待申奧成功已經等了太久。
早在1908年《天津青年》的文章裏就提出了三個問題——“中國何時才能派一位選手參加奧運會?中國何時才能派一支隊伍參加奧運會?中國何時才能舉辦奧運會?”②
1945年還差點正式提出申辦。
八十年初,小平同志表示中國要申辦奧運會。九零年,鄧小平視察亞運村時,再次強調中國要申奧。
直到最近的一九九三年,中國申辦兩千年奧運會,最終以兩票之差輸給悉尼。③
僅僅兩票!
兩票的微弱差距,讓中國人覺得自己距離申奧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下一次一定會成功。
然而如此漫長的等待,又讓大家無比害怕在熱切渴望之後是又一次的失望而歸。
這些天,林清聽到的每一聲猜測都含着擔憂。
“……能吧?”“……或許吧?”“……有希望?”
“林清,你覺得呢?”一起排隊報到的同班同學問林清。
林清的聲音格外堅定:“這次一定能成功!”
新學期開學,林清升入大三。
吳佩珍再一次感慨時間怎麽過得這麽快:“我感覺新生軍訓就像在昨天!”
進入大三,同學們一夜之間思考起自己的前程,讀研還是找工作?
現在出國還是少數人的選擇,不過林清知道接下來出國大學生一年比一年多。
現在讀研的學生也沒以後多,大部分同學的選擇都是工作。周敏、方婷和吳佩珍都在思考自己要找什麽樣的工作。
方婷盼着大學畢業結束自己的異地戀;
周敏男朋友建議她考公務員;
吳佩珍自己沒什麽想法,爸媽對她的要求也只有一個——畢業後必須回本地。
吳佩珍羨慕地看着林清:“還是你好啊,自己開公司開得風生水起,根本不用發愁畢業後幹什麽。”
上大學之前,吳佩珍覺得四年很長,上大學之後,吳佩珍覺得四年太短。
“我們才剛開始學專業課呢!”
事實的确如此,大一和大二的課以基礎課為主,大三才開始大量的專業課。
然後不等大四畢業,大多數人的去向已經定下來了。大學畢業後做什麽這個難題突然被扔到吳佩珍面前,砸得她措手不及。
不過吳佩珍天生不是發愁的性格,她家裏也沒有任何經濟壓力,愁了兩天後就把這件事抛到腦後,心想下個學期再想也來得及。
這學期剛開學,就有兩個大八卦!
吳佩珍迫不及待地講給校園八卦永遠最晚知道的林清:“佘香芹終于發現男朋友是花心大蘿蔔了!”
“她男朋友和別的女生親密地在一起時,被佘香芹抓了個正着。”
“你根本猜不到,原來她男朋友不是腳踏兩只船,是腳踏N只船!同時勾搭了好幾個女生!”
“佘香芹在宿舍裏哭了好幾天,現在拿着自己的記賬小本找她男朋友要錢呢。”
“她男朋友氣得把那個記賬小本撕了,然後你猜怎麽着?佘香芹說撕了也沒用,這只是她謄抄的小本,原件在她宿舍抽屜裏鎖着呢。”
林清聽得目瞪口呆。
佘香芹和男朋友鬧分手的事情,只有幾個宿舍的同學知道,而另一件八卦的傳播範圍要大得多。
吳佩珍說道:“你還記得杜老師和柳雲嗎?他倆竟然真的在談戀愛。”
林清點頭,她有印象,杜老師是之前校慶音樂劇的指導老師,柳雲是音樂劇裏的女三號還是女四號。
音樂劇表演結束的深夜,林清和室友們走在校園裏。曾在電話亭後看到匆匆跑開的兩個身影,當時周敏就懷疑是杜老師和柳雲。不過誰也沒看清,因此這件事她們沒有對任何人提起。
吳佩珍說道:“杜老師被處分了,調離教師崗位。”
“柳雲有沒有被處分不知道,據說學校有替她保密的意思,但是這個秘密根本藏不住,現在幾乎人人都知道了。”
“剛出事的時候,聽柳雲室友說她天天在宿舍裏哭,說自己害了杜老師。”
“她還去校領導辦公室鬧,說自己完全是自願的,請求學校不要處分杜老師。”
再然後,柳雲就請假回家了,吳佩珍也不知道是柳雲自己的意思,還是家長的意思,或者是學校的意思。
女生們在宿舍裏聊起這件事,兩種看法的人大概各占一半。
一半人覺得學校不該處罰這麽嚴厲:“柳雲已經成年了,杜老師也很年輕,兩個人沒相差幾歲。”
杜老師不僅年輕,而且帥氣,能歌善舞、多才多藝,否則也不會派他來指導學生音樂劇。
柳雲也是一個漂亮的女生,因此許多人覺得兩人談戀愛還挺浪漫的。
甚至有些人覺得師生戀比普通的戀愛要浪漫得多。
另一半人覺得年齡差距再小也是師生關系,師生戀有悖道德,學校就該嚴厲禁止。
周敏就堅定地抱着這樣的想法:“惡心!太惡心了!”
“我之前真沒看出來杜老師是這樣的人!”
“在劇組裏面談戀愛太容易了,就劇組裏的那種氛圍,劇組外面的人感受不到,反正特別容易戀愛。”
不過也特別容易分手,周敏和男二號男朋友依舊在談,女二號和男一號這對情侶在暑假裏就分手了。
“杜老師又是指導老師,他想和女學生談戀愛那就更容易了。”
“就算沒差機會,杜老師也是一個成熟的社會人,朝女學生下手,他的師德在哪裏呢?”
周敏還拿林清舉例子:“林清和我們可是同歲,但是進入社會創業的她比一直呆在學校裏的我們成熟多少?”
“杜老師和柳雲也是一樣。我敢說杜老師追求任何一個劇組裏的女生,女生都很難拒絕他。”
吳佩珍左右搖擺,覺得雙方都有點道理。
不過有一點吳佩珍很肯定:“我覺得柳雲不該自責。就算兩人都有錯,也是杜老師的錯更大。”
“她更不該去校領導辦公室鬧,她只想着杜老師的前途了,怎麽就不想想自己的前途呢?”
吳佩珍為柳雲擔心,不知道柳雲回家休假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要休息多久呢?
她上課怎麽辦,考試怎麽辦?還能準時畢業嗎?
林清走向院系辦公室的路上,想到吳佩珍擔心的這些問題,輕嘆一聲。
傻姑娘。
院系老師已經習慣了林清請假,在假條上面蓋上紅章之後,随口問道:“這次請假又有什麽事啊?”
林清沒有細說,只是說道:“家裏有點事,我得回家一趟。”
回家一趟,接上媽媽和妹妹,去北京買房、落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