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是誤入到那死陣之中。即使有陣令也未必走得出，我們萬不可輕舉妄動。”
誤入？我看向身後，如是在此消失，是不是說明入口就在這！？
“那我們為何沒進到死陣？”
“我們有苓石，進入的幾率非常小，黑羽必是松手了。”
這可難辦了，于情于理都得找到黑羽，不然我們出來幹嘛？
“也就是說，我們在黑羽消失的這個地點，扔下苓石，也許有可能進去？”
九黎聽聞一把攥住我帶着手鏈的那只手腕，
“主人，此事太過冒險！屬下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
“......這樣吧，你進去尋他？我在這等你們？”
“就算屬下進得去，出得來，也很難再與主人碰面。”
“那你說什麽辦？”
“......”
唉，人生處處是難題。
“這樣好了，你走在前面拉着我，我們往回走，也不要分方向了，先找到黑羽再說。”
“好！”
這答應的倒痛快，九黎一臉的小倔強——只要不分開，怎麽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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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我們也确實分不清方向了，細看之下每棵竹子長得都一樣，是一模一樣！枝葉，竹節，筍......怎麽以前沒發現？
“主人！我們到了！”
九黎停下腳步提示我，我順着她的目光望去，這......什麽啊？！
一棵與其它竹子不同的粗壯竹子下，正是九黎所言的一堆白骨，數量之多，讓人不寒而栗！在這白茫茫駭人的骨堆中，那一席黑衣的人影格外顯眼。
“黑羽！”
那人頹廢的靠坐在白骨中央，聽到我的叫喚擡頭張望，是黑羽沒錯。
此時他眼裏滿是不可置信，而我比起他更是震驚，也就一個時辰的時間裏，他竟然整整瘦了一圈！莫非是這堆白骨吸食人氣？
“黑羽，怎落得如此？”
待走進一看，更覺他瘦弱了七分。
“你們......怎麽進來的？”
“我們發現你不見了，便回頭找你，不過短短數時，你怎得這般模樣了？”
“短短數時？我已經過了五個日夜了啊！”
！！？
我震驚的問向九黎。
“這迷幻陣還能扭曲時間？”
九黎也是同樣的反應。
“這......屬下也不知，之所以稱它為迷幻陣，便是因為還有很多不被知曉的地方，知曉的人，多數也是死在這林中了。”
“九黎，拿吃食給他。”
“是。”
九黎恍然般翻着包裹，拿出幹糧讓黑羽吃下去。我查視着周圍的幻境，沒錯，遠處的竹子無一例外，都是相同形狀。只有這少許空曠之處，這根獨立的竹子與其它不同。莫不是......所有誤闖之人都以為此處是出口，是可破解此境的重要線索，所以無一例外都死在這裏。
可已經有這麽多白骨在這了，為何......
“黑羽，你什麽不去尋找出口，而留在這？”
“咳......！我尋了的，可尋了三日三夜，都離不開這棵竹子的範圍。”
“當時到底是什麽回事？”
“那時......我們在竹林走着，我忽然被摔絆了一下，失了拉着你衣物的手，只那一瞬間，當我重新拉上的時候，擡頭卻發現拽着一條竹葉......然後我就出現在此處。”
“就是你現在所在這裏？”
“沒錯。”
所以大家都以為，入口即使出口......這棵竹子有問題！
我盯着這棵異常粗壯的竹子，這堆白骨分明将化成它的養分，也許這并不是什麽八卦陣，而确是鬼魅作祟。
見過了妖，自然就往這邊聯想，但願是對的！
“九黎。”
“屬下在。”
“砍了它！”
按說該是所有人都發現了這棵竹子的怪異，之所以它還健在，正是抓住了人類的弱點——僥幸心理。毀了它是孤擲一注，而留下它獲救的幾率就大很多，等得越久越不會改變主意。瀕臨死亡之時，已沒有力氣再去砍它，所以均死在這竹節之下。
九黎毫不質疑我的決定，拔出佩劍利落的向竹節砍去。
“你傷了我，必死無疑。”
出來了！
尋聲望去，青年男子站立在竹枝之間，冷冽的聲線警告着我，青衣青發，妖氣十足。
“是妖？”
男子秀眉一挑。
“如何？”
......
行行！你的地盤你做主。
“你說我若傷了你必死無疑，可是指還有活路？”
“沒有。”
噗......悶了我一口老血，你妹！
“既然沒有，何不與你拼個高低。”
“你？不行。”
聽了這嘲諷我只盯着此妖，不再言語。竹笙說過，他看不透我的魂，難道此人可以？不可輕舉妄動。對了！竹笙！不知他這名字能不能‘刷’？如說這世間的妖是稀世之物，該是有惺惺相惜之聯，可萬一......有仇呢？
（五十九）別竹入湖
“你可認得竹笙？”
就算有仇，還不是要打。
“......那小狐貍竟告訴你名字？”
“他是我的朋友。”
......
風忽然柔和，吹動男子的......枝葉，沙沙作響。他看向一處，似認真，似無神。
“小狐貍說，早晚有一天，會有個人類宣布和他是朋友，看來他做到了......”
可喜可賀，我不禁在心中猛松一口氣。
“那他，是不是贏了你。”
“你竟還知道那個賭約？”
我去，還真打了賭，會是什麽賭約啊？撐一下！
“不過是略知一二，竹笙說得含糊，不甚清楚。”
“不知也罷，既是小狐貍的朋友，便放了你們，不要再擾我清靜。”
......你才是狐貍吧！
男子輕揮衣袖，使它的竹枝延伸圈住我三人的腰身，緩緩帶離此處。
“喂，竹笙的名字是你起的嗎？”
男子聞言看我，沒有回應，眼中卻是默認的神色。
竹笙竹笙，你雖疏遠的叫他小狐貍，名字卻與你存了千絲萬縷的聯系，想必，淵源深厚。可竹笙如此善良，你為何守着這迷幻陣的一堆白骨？
那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淡，讓我問不出口。
直到我們看不到它，細細的竹枝才将我們放落于地，原路縮回。
原來出口在空中，可設這出口有何用？誰也不會飛，綠靈者八成還操縱不了它那些竹子。
“黑羽，你怎麽樣？”
本就有傷在身，又虛弱至此。
“無事......還能走，出來了便好。”
“嗯，那我們慢些，等找到村落租一套馬車就輕松多了。”
“謝謝你。”
“大恩不言謝。”
我緊緊抓起黑羽和九黎的手，生怕誰再丢了。
所幸，安全出了竹林，雖跑偏了些，但也是在湖泊範圍。順着湖泊走出不遠，便尋見了船家。
船夫是位中年男子，皮膚黝黑，臂膀結實，該是常年劃船。
“去哪？”
九黎接話。
“我們要去傲來國界。”
船夫聽罷，兩指一伸。
“二兩黃金。”
九黎自小就在皇宮，衣食住行都有制度安排，對錢基本沒什麽概念，只好看看我。
論古代的話一斤是十六兩，一兩大概三十五克，七十克黃金是多少毛爺爺來着......還沒等我開口，黑羽可是坐不住了。
“你這是坐地起價！這路雖遠，日落前也到了，你這一天豈不是掙得幾月的花費！”
“小夥子，你看看這周圍，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也就我在此行舟。”
船夫擺出不耐煩的神情揮揮手說：“哎哎坐不坐？不坐我可收船回家了哎！”
“船家，我們坐。”
九黎聽我說完上了船，黑羽看船家這般也無計可施。
我們三個坐進船屋，還好有幹淨的水喝，船夫撐船也很是平穩。
黑羽微微皺着眉，過意不去的拘謹。
一句朋友說得容易，但真實的感情不會因為一句‘我們是朋友了’，便是朋友了，終還需一步一印的加近和累積。
我竄坐到他身邊，斜着肩頭撞了他一下。
“就算我們扭着勁不坐這船，怕是明早還會看到他，到時多尴尬？”
黑羽眼簾下垂，不看我。
“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必介懷。這世上分兩種人，一是因沒錢而整日發愁，二是因吃飽而快樂，我是第二種，所以~你也要是第二種。”
黑羽不給反應，他也該好好歇歇了，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度過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五天。
我拾了漁夫的蓑衣鋪墊在船板上。
“睡一會吧，我就在你身邊，到了我叫你。”
黑羽疲憊極了，點了點頭沒有言語，倒下片刻便睡着了。
湖的中心如海面一般望不到邊際，當真是望山跑死馬，乘着驚鴻鳥看的時候，還真沒覺出有多大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