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三個人

第10章 ☆、前任病了

周日沒等木杉來接我呢我先接到了一通電話，是好朋友獸醫打來的，告訴我岩君病了，住在他們醫院。

獸醫不是真的獸醫，不要誤會！只是當初大家春節去他家打牌，鄰居小孩被爆竹炸爛了手，親眼看見他情急之下給鄰居小孩縫傷口的畫面，覺得他太殘忍、獸性所以給了這個外號。

這裏也沒有亵渎醫生的意思，開刀手術本來就是醫生的職業，只是我們普通人沒見過所以覺得殘忍而已。

岩君就是我的前任，他怎麽病了！而且還需要住院。

給木杉打了電話，實在抱歉不能陪林娘去購物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岩君畢竟幫過我很多，而且從前相處一場不去看看情況我放心不下。

木杉很通情達理，而且問我需不需要送我過去，畢竟他很忙，我就自己打的去好了。

岩君真病了，我在醫院走廊看見了他，好的醫院都是這樣，病房不夠用在走廊加病床。

他正坐床上（滋滋）的用粗吸管喝粥呢，都沒看見我，直到我走到他面前。

“呀！你咋來啦，坐坐，別客氣！”他麻利的挪了挪屁股讓我坐床上。

“你把這兒當自己家了！怎麽了，還住院了呢？”

“哈，沒啥大事，小毛病小毛病。”

“沒啥事住院！耳鼻喉科！我看看你耳朵鼻子，張嘴我看看！”

“哎呀沒事，就是打呼嚕而已。”

岩君睡覺打呼嚕我當然知道，而且很響那種。

“就打呼嚕？”

“嗯，就打呼嚕”他還不忘吃他的粥。

“沒小勺子嗎，挺大人了還用吸管吸！”岩君應該是三十五歲了。

“大姐去買了，快回來了吧。”

岩君兄弟姐妹很多，四個哥哥四個姐姐，他是老九，現在已經很少見了，父母也照顧不過來所以從小他就自己闖蕩，大了又扭着不結婚，心思那麽多兄弟不差他一個，不結婚沒關系，跟家人也就冷淡了，這幾年也就他的大姐偶爾過問一下他的情況。

“李岩君！李岩君！”護士在喊。

“這兒，這兒”岩君回應。

“來取表”

“好，就來”

“我去吧，你坐着吧”

岩君昨晚就來醫院做了監測，表面是打呼嚕的現象實際是呼吸暫停，太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理解上是這樣的，醫生給我看岩君的監測記錄，最嚴重的呼吸停頓達到了七十幾秒！我雖然不懂醫，但這個是不是意味着岩君睡覺的時候，經常是心髒缺氧或者停頓幾十秒的……

獸醫今天不當班，而且也不是這個科室的，打了電話獸醫說的跟科室醫生說的一樣，做手術！

岩君把大姐哄走了，他說大姐離婚了，帶這個女兒回去晚了不放心，反正有我在就行，其實也對，這個時候沒人比我更适合照顧他。

大姐買給他的睡衣褲很合身，不過我還是把新睡褲的松緊帶子剪斷了，岩君肚子大最不喜歡被勒着了，我想大姐一定不知道。

岩君最少要做兩個手術，一個鼻子的、一個喉的，讓他睡覺的時候呼吸可以暢通。

岩君一點也不像一個病人，和以前一樣開朗，總是跟臨床的老太太調侃，他不喜歡躺着，說躺在醫院就上火……坐着的時候配合着他的發型他就像一頭大蒜坐在那裏！

“方向！晚上買個豬肘子吃好不，明天手術了，手術之後我估計就沒食欲吃好東西了。”豬肘子是什麽！北方人叫豬大腿為豬肘子。

“确定！護士允許你吃那個？”

“沒事，我确定。”

……

“擦嘴！提醒你無數次了，你吃飯的時候總是滿下巴油，你怎麽還這毛病。”

“哦，哦，忘記了，忘記了”岩君明明手裏一直捏着紙團，卻不記得擦嘴，可是他記得拿着紙巾，起碼這是我給他養成的習慣，吃飯下巴有油是他的習慣，拿着紙巾現在也是他的習慣了，也許我如果沒離開過他，他現在已經不需要提醒，擦嘴也會是習慣，或者再久一點他就不會有滿嘴油的習慣了。

“好吃？”

“香”

“你為什麽總那麽開心，連吃都那麽香，壓根不像一個病人！”

“有不開心啊，賣不出貨也鬧心，回家自己也不開心，不過跟肘子沒關系，啥時候肘子都是香的，呵呵”

果然是他說的話，他就這樣。

不敢讓他多吃，因為他有三高，血壓、血脂什麽都高，幾口解了饞就被我收走了。

“明天手術不讓大姐來，她來苦着個臉沒準還會哭呢，就你推我進去手術就行。”

“胖哥，你是做鼻中隔手術，鼻子！不用推進去的，你得自己走進去，沒有車，你想多了……”

“是嗎，一樣花了錢的啊，為啥不推車！”

“你覺得推着進去是好事嗎！”

“反正你得在外面等着，我出來能看見你就行。”

我很了解岩君，他膽子小，怕疼怕血，有人打架他都離得遠遠的，感冒打吊瓶他都不敢看針尖。

“我肯定等着，不然你手術出來連個熟人面孔都沒有多凄涼。”

“對了，你去幫我問問護士，手術完多久能吃飯，去去！”

“呵呵，好”

我能看出岩君的緊張，只是他不說出來而已，我也知道我來了他高興，三十幾歲的他才找到我，我是他現在為止唯一的一段感情，兩年左右的時間他習慣了依賴着我，或者說慣着、寵着、讓着我，偏偏最後我們卻走到了感情的終點。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有人愛你千辛萬苦卻得不到你

可是有人只對你微微一笑

卻讓你連滾帶爬縱身而去

第二天牽着岩君的手把他送到了手術室門口，我就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等着，偶爾去樓道吸根煙也是可以看見手術室門口的，也許我現在能給他的只是安慰和一點點的照顧。

如他所願他是被推出來的，不過他睡了，臉上裹着幾圈紗布。

晚上的時候護士幫他換掉了紗布，不用裹着了，我拿鏡子給他自己照照看。

“媽呀，我這臉又大這麽多！”

“腫的，沒事，回頭就慢慢消了。”

“嘿嘿，像不像兩條大鼻涕！呀，疼疼！”他本來是沖我笑的，現在鼻子裏插了兩根很粗的棉花棒，很長，不小心弄疼了自己。

“你現在最好別用力笑”

“幫我給大姐發個信息，說沒事了，報個平安。”

他因為住在醫院沒顧及到，他的手機沒電了，我就用我的手機發信息，有兩條未讀信息，木杉發來的，因為覺得醫院裏手機鈴聲會吵到別人所以我早弄了無聲，沒看見信息。

給岩君大姐發了信息後才看木杉的信息。

（別急，你朋友會沒事的，有需要就給我打電話。）

（放假兩天你又沒空，我回c市了，兩天後回來，自己別吃快餐更別給病人買快餐！閑下來給我回個信息說一聲，幾點回都可以我随時方便，別讓我找不到你。）

看了眼手機23:20

我還是決定暫時不回給他，這個時候木杉應該睡了，不能吵醒他和婉迪，還有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