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格萊特興奮的看着躺在地上出着冷汗面色白得不正常的尤裏,說道:“尤裏,看吧,父親說你多厲害,其實也不過如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你。”
“吶,說話啊,求饒啊,別這樣病怏怏的,不好玩了都,我一點都不覺得很高興,不反抗嗎?”格萊特蹲下身子,那張英俊的臉上帶着扭曲的笑容,伸出手揪着尤裏的衣領,他很高大,身高說不定要比德維爾還要高,提起尤裏的時候,絲毫不費一點力氣。
尤裏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衣領勒住了下巴,讓他喘不過氣來。
“尤裏,別這樣,你讓我覺得我和你玩這麽久命,完全就是在折騰一個小孩子……”格萊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他一只手摸了摸尤裏那張臉,說道:“吶,反正都要死了,折磨一下沒問題吧,父親不會管的,別忘了贏的人就可以獲得一切。”
白皙的皮膚透過衣服的縫隙露了出來。
尤裏冷笑起來,他輕聲的咳嗽,斷斷續續的說道:“格萊特,惡心人也該有個限度了吧,對着自己的弟弟發QING,你可真是個變态。”
格萊特低下頭,将被綁起來的尤裏抱在懷裏,用力的勒緊,然後把自己的臉埋在了尤裏的脖頸上,低頭咬下去,他嘴巴裏面湧上血腥的味道以後,心滿意足的看着尤裏,說道:“尤裏,難道你不是嗎?說到變态,明明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
尤裏臉色一黑,對着格萊特怒吼道:“閉嘴。”
格萊特哈哈的笑起來,斜眼看見了傅恬,然後歪着腦袋,仔細的打量起她來。
“黃種人?尤裏,聽說你最近和她走得很近,如果說你乖乖的,我就不會對你這麽快下手了,可是,為什麽你就是喜歡反咬我一口呢?父親這邊是,就連這女人……都是……”格萊特緊緊的摟着尤裏的腰,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臉上有些苦惱,說道:“尤裏,讓我想想,怎麽折磨你,或者說,折磨一下這麽可愛漂亮的美女?”
尤裏皺起眉頭,似乎人要比他想象中來得更晚一點,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傅恬,必須要拖延時間。
“格萊特,她只是一個被卷進來無辜的人。”
格雷特歪着頭,對着傅恬露出一個笑容,很好看,眼神裏面卻帶着一股瘋狂,他轉過頭對着尤裏,說道:“尤裏,這樣可不好哦,以前你都不會這樣的,為了一個女人這樣跟我說話。”
“嘿,你叫什麽?”格雷特彎下腰,抱着尤裏,就像是抱着一個玩具熊一樣,他臉上帶着笑容,卻看起來并不讓人舒服。
傅恬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別這樣啊,反應應該更有趣一點。”格雷特一臉不高興,然後他對着尤裏,說道:“那麽,就先折磨一下她吧。”
一句話說完,傅恬笑了,那笑聲也格外的諷刺——
“呵呵。”
果然是和德維爾待太久了。
“格萊特!有什麽沖我來就好!”尤裏雖然看起來一點抵抗的能力都沒有,但是卻出乎人意料的對着格雷特發起了火來。
“哈哈,尤裏,生氣了。”格萊特笑起來,似乎特別高興,他的思維方式已經無法理解了。
“所以,還是先弄死她比較好,我也生氣了哦,尤裏。”格萊特伸出手示意旁邊的人動手。
傅恬最讨厭的就是無法反抗的感覺,以前是現在也是,就算是她想要死,也僅僅是允許她願意被殺的時候去死,像是現在……她并不高興,德維爾說不準暴漏,她也沒想暴漏,只不過對方硬要來逼,反抗一下又沒有什麽不好。
“別自說自話的給別人安排以後的命運,這個世界就你會生氣嗎?”傅恬将勒緊自己的繩子反手扯掉,真是的,就跟扯斷一根頭發一樣簡單。
她的身體潛能之前也有說過,正常的人因為有大腦的束縛,力量并沒有辦法全部的發揮出來,有時候人在被逼急了也會迸發出超越身體潛能的力量,就比如說一個小孩子能将自己的母親從六樓背着到樓下一樣,明明是平時辦不到的事情,卻在那一刻一切都不成問題。
沒有了神經約束的她,可以百分之百發揮能力,超負荷也沒問題,破壞了肌肉組織,也會很快的恢複。
平時她只是控制了力量,而現在,并不是需要控制的時候,不是嗎?
她轉過頭對着尤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了,真不好意思,我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了,不過可能不能如你所願了,我并不喜歡就這樣坐以待斃的感覺,你的計劃可能會有變。
“怎麽回事?”那個綁她的殺手有些吃驚,他的綁法是專業的,就算是同樣受過訓練的人都沒有辦法掙脫開。
格萊特皺起眉頭,說道:“你是什麽東西?”
傅恬聳了聳肩,回道:“只是個路人甲而已。”
旁邊的殺手跑了過來,似乎是準備跟她對打,傅恬雖然有力量,但是她一點格鬥技巧都沒有,所以,硬生生的挨了殺手的一拳頭。
媽蛋的,那力道,如果是個正常人估計早就內髒出血了。
殺手一愣,他完全沒想到受了自己一拳的女人還是跟個猴子一樣上竄下跳的好像自己軟綿綿的打在了棉花上一樣。
吃了虧,傅恬就拔起腿跑,躲着那個人的攻擊,因為長得壯,行動相對着卻要緩慢很多,所以傅恬大多數都能躲開那人的攻擊。
更多的人加入其中。
……尼瑪,能遵守規則一點嗎,現在是單挑時間,卧槽。
38章 治療10
“真是的,能別給我添亂嗎?”站在格萊特身邊的穿着同樣色系的男人突然對着旁邊的另一個人打出了一拳,扭動了一下帶着手套的手腕,将腦袋上那逗比的面罩扔到地上,德維爾冷着臉,看着那邊到處亂竄的傅恬說了一句。
得知尤裏計劃的德維爾跟來了,他原本只不過是想等等把傅恬救走,也沒有想和這些不相幹的人發生正面沖撞的意思,只不過,傅恬似乎打亂了計劃,算了,反正尤裏是死是活和他沒關系,他比較關心的是自己的“試驗品”會不會出事?
被打倒在地上的人似乎想要爬起來,德維爾一只腳踩在了他的脖頸上面,從口袋裏面掏出一把微型手槍,傅恬記得,那是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德維爾順身攜帶的。
格萊特反應很快,在德維爾朝他打過來的時候,已經先一步的躲了過去。
抱着懷裏的尤裏卻行動依然很快,格萊特看着懷裏的尤裏,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竟然還有救兵?你以為我會這麽簡單就被解決嗎?”
尤裏的臉色突然不太好看起來。
格萊特帶着尤裏跑到很遠的地方,他的手上拿着一個遙控器,他說道:“我啊,原本就沒有想過讓他們活着回去的,所以就算是死也要利用一下不是嗎?尤裏,這個道理有沒有學會啊?”他低下頭咬住了尤裏的耳垂,兩張相似的臉,重合在一起。
德維爾擡眼看見格萊特手上的遙控器,他來之前已經檢查過自己穿上的衣服并沒有什麽炸彈,所以……
他轉過頭,看向了被一群人包圍着到處躲藏的傅恬,她正拿着東西朝那些人砸過去。
“蠢貨。”他低聲的罵了一句,朝着傅恬跑了過去,然後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帶着她逃出那個怪圈。
尤裏想要搶格萊特手中的遙控器,卻被他抓住了手臂,然後格萊特湊近尤裏,低聲說道:“自己都快要沒命了,還有空關心別人,那麽……試一試這樣如何?”他強迫尤裏把手放在遙控器上面,然後快速的按下去。
“一起爆炸吧!”
德維爾一把将傅恬塞到了自己懷裏然後,快步跑到了離得最近的箱子後面。
響徹雲霄的爆炸聲響起來,伴随着爆炸聲,那些人甚至連最後的慘叫都沒有發出來,等到自己反應過來,身體早就已經把炸成了碎渣,巨大的沖擊波讓站得已經很遠的格萊特倒退了很多步。
尤裏有些不敢相信,他臉色幾乎已經慘白,原本花瓣般漂亮的唇色也變得幾乎于白色,根本看不清楚周圍的情況。
“吶,肯定已經變成渣了,聽說人肉燒焦以後的味道很臭,我現在已經聞到味道了,你說是不是啊,尤裏,真是臭死了。”格萊特眼底帶上了一絲快感,然後像是邀功一樣向着尤裏說道。
“閉嘴,閉嘴!你個渣滓!”尤裏碧綠色的眸子帶着恨意。
一直藏在手中的筆,旋轉開以後就是一把刀,他拿着刀用盡全力朝着格萊特的胸口來回的刺。
直到格萊特胸口已經幾乎變成了馬蜂窩,格萊特卻依舊笑着,他抱着尤裏,說道:“怎麽不按計劃繼續行動了?不是想等到那些股東看見嗎?然後到時候殺掉我,你登上位,就沒有人會反對你,不是一直都想做一直溫順的小羊嗎?”
感覺到自己慢慢的從格萊特手中脫離,格萊特最後也倒在地上,他看着尤裏,嘴角卻帶着瘋狂的笑容。
尤裏的臉色慘白,他看向格萊特,臉上是血液,順着纖瘦的身體落下來,“你知道?”
格萊特笑道:“你難道忘記了?教你上位的是誰了嗎?本來還想多陪你玩玩再死,不過你既然想讓我死,那麽我就先走了。”
“反正你也已經不需要我了,不是嗎?”
地上滿滿全部都是鮮血,格萊特的血和他身上的紅色西裝混做一團。
格萊特沒有說過,他永遠記得,在肮髒的巷子裏面看見的那個孩子,就像是一只猴子一樣,大大的腦袋,營養不良的身軀,還有那雙大到不正常的綠色眼睛,手上的刀沾染着鮮血,身邊是一具支離破碎的屍體。
這就是他的弟弟。
格萊特原本就是一個一事無成的人,覺得人生無趣,什麽都無趣的人,卻在那一秒的時候,突然覺得也許這個孩子會成為他人生裏面濃墨重彩的一筆。
誰知道呢?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感情都沒有辦法描述,就比如說,他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殺掉尤裏一樣。
也包括他自己明明聰明到什麽都知道的地步,卻放任着對方一步步的将他逼上絕境,這不是最有趣的嗎?
……
“尤裏先生!尤裏先生!”雷歐急急忙忙趕過來的時候,發現事情似乎和預計的完全不一樣。
尤裏跪坐在地上,碧綠色的眼睛有些呆滞。
“尤裏!”雷歐伸出手碰了碰尤裏。
尤裏回過頭,看見雷歐和其他人的時候,神色終于恢複起來,然後他扔掉了手中的刀,驚慌失措的說道:“看見傅恬了嗎?”
雷歐皺起眉頭,安撫起尤裏,說道:“怎麽了?您鎮定點,沒什麽事吧?”
他看了看躺在那裏已經成為屍體的格萊特,怎麽會沒事,這個人竟然比計劃中還要早死,不過,沒有關系,他綁架尤裏這件事已經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就算是擁護者再怎麽狡辯,人已經死了,獲勝的就是尤裏。
尤裏站不起來了,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好,經歷着一次,他甚至是拿命在賭,只不過他沒想到這出戲裏面,會突然出現其他的倆個人。
“聽着雷歐,剛剛格萊特發動的炸彈,傅恬和德維爾都在下面,找他們,快點找出他們!”尤裏靠着牆支撐起身體,他的臉色慘白,卻神色激動的說。
雷歐點了點頭。
他伸出手讓尤裏靠在自己身上,急救的醫生也順帶着帶了過來。
“找到了!”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
39章 治療11
傅恬還有些無法相信,她看着額頭上面留下血跡的德維爾,他的後背眼中灼傷,頭部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砸傷了,他的血液并不是紅色的,而是黑色的。
她覺得有些好笑,德維爾這麽變态也是情有可原,血都是黑色的,保不準心也是黑色的。
但是,現在她卻笑不出來。
自己的左手被紮入了一根長長的鋼筋,沒有疼痛感,但是懷裏的德維爾卻因為疼痛臉上露出了和以往不同的脆弱神情。
尤裏被雷歐踉跄着扶了過來,他看着這場面有點不知所措,碧綠色的眸子在看見傅恬手臂上的傷以後,伸出手,想要碰:“傅恬,你受傷了……”
傅恬好笑的擡起頭看了一眼尤裏。
她說道:“現在的孩子都不得了。”她站起來,然後把地上的德維爾扶起。
“傅恬,你們的傷,這裏有醫生。”尤裏驚慌失措的對着傅恬說道,他有些害怕,他甚至語氣裏面帶了幾分懇求。
傅恬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麽冷靜,她借了雷歐的電話給沙曼打了過去,簡單的将事情說完以後,沙曼緊張的囑咐道:“德維爾的血最好不要碰,沉澱的毒素太多了,如果沾上一般人都會死的,你們等等,我會盡快趕過去的,這點傷還要不了德維爾的命,你先給他進行基本的傷口處理,記得別讓別人碰他。”
那黑色的血,就像是惡性病毒一樣,碰一下就會身亡。
從尤裏那裏的醫生要來了急救的藥瓶,那些醫生想要幫忙,卻被德維爾那留在身上黑色的血吓得有些遲疑,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怪物一樣。
黑色的血在沾染上傅恬皮膚的時候,一大塊都被染紫,像是在腐蝕肌膚一樣,只不過很快,傅恬就恢複了,簡單的處理以後,尤裏的聲音帶着忐忑,他看着還插在傅恬左手上面的鋼筋,對着旁邊的醫生吩咐道:“給她處理。”
幾個醫生愣了愣,然後擁了過來。
傅恬冷着眼,對着她們吼道:“滾遠點。”
她們為難的看着尤裏,尤裏碧綠色的眸子裏面帶着苦澀,他說道:“傅恬,你的傷也很嚴重……”
對于尤裏,她腦袋裏還是想着昨天的時候,和他說話的樣子,因為害羞而紅了耳根。
那才是這個年齡的孩子應有的吧。
而不是拿着自己的命甚至是別人的命肆無忌憚做着賭局的人,也不是能面不改色就這樣殺掉別人的人,更加不是什麽都算計在人生裏的人。
她突然說道:“尤裏,你活着,就不覺得很累嗎?”
尤裏愣在原地。
吵鬧的聲音從外面傳出來,傅恬聽到沙曼的大嗓門——
“傅恬!”
從倉庫外面飛進來了一架小型飛機,伴随着轟隆的聲音,這是私人專門定制的,德維爾倉庫裏面放着的交通工具,只是沒想到,現在卻用來運輸受傷的德維爾。
沙曼從機艙上下來,看着傅恬又看了一眼德維爾,帶着雀斑的臉蛋浮出了一絲惱怒,她不由分說的對着尤裏那群人吼道:“媽的,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別問了,先把德維爾弄上去。”傅恬扶着德維爾,然後讓他靠在座位上面。
沙曼正要開飛機離開的時候,雷歐突然說道:“尤裏先生的手術怎麽辦!”
傅恬笑了。
沙曼怒吼着回道:“見鬼去吧!”
傅恬看見尤裏的臉近乎于慘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地一樣,可是她卻知道這樣纖細的身體裏面藏着一個堅強甚至是殘忍的靈魂,這樣的人,并不需要她來同情可憐。
閉上眼睛,聽見飛機起飛的聲音。
沙曼對于傅恬說道:“修複液,你還記得那個修複液嗎?先給德維爾打上,他雖然身體素質比普通人要強,但是大失血的話一樣會死。”
傅恬手忙腳亂的從沙曼的口袋裏面拿出綠色的針管,然後對着德維爾的大動脈打下去。
聽見德維爾似乎是解脫一般的長籲一口氣。
傅恬放在針管,終于也累癱在了座位上面。
沙曼注意到傅恬左手上的鋼筋,說道:“傅恬,你的手?”
傅恬皺了皺眉頭,然後對着沙曼說道:“沒問題的。”她伸出手,一把将鋼筋從左手抽出。
因為德維爾的藥,她的身體恢複力已經大不如前,她能透過自己的手看見機艙裏面鋪着的地毯,卻并不覺得疼。
她有些複雜的看着德維爾。
說不出一句話來。
沙曼通過前面的鏡子看着後面的德維爾,渾身的血,她幾乎沒有看見過這麽狼狽的德維爾,以前的時候,就算是受傷,也頂多算得上是破皮或者內傷,但是現在……她看着前面,手上控制着飛機。
明明是最讨厭麻煩的人,卻陷入了這種境地。
沙曼嘆了一口氣。
同樣不能理解的還有傅恬,她不了解為什麽德維爾會在最後關頭擋在她身前,也同樣不理解,在看見德維爾一身血跡的時候,自己心裏的震撼和心酸。
逞強太久,她依舊不太相信除去自己的人。
就像是在那一秒引爆炸彈的時候,她正在想,自己跑慢點吧,看看炸不炸的死,順便可以擋着點德維爾,所以她那一秒是沒有想要逃走的,甚至她在等待,雖然這樣死是有點不甘心,不過能死也不錯。
只是還沒等到自己想要的,卻被德維爾擁在的懷裏。
她總是在想,為什麽德維爾這樣一個人明明看起來那麽冰冷,卻擁有那麽溫暖的體溫,她甚至有些不自覺的想要縮進他的懷裏。
她揚起頭,不太明白,睜開眼,就是德維爾那被血染的臉。
本來就白的臉和黑色的血,看起來就像是墨撒在了他的臉上一樣。
她伸出手,有些呆,推了推坐在那裏的德維爾,然後說道:“德維……爾?”
她自己都不知道,發出最後一個字節的時候,自己的聲音顫抖到甚至有些變音。
有些人,你永遠弄不明……
明明他看起來心是黑的,刨開來看,卻發現裏面跳動着的是一顆鮮紅的心。
而有些人明明看起來心是鮮活的,刨開來看,卻被污水早就染成了黑色。
正如德維爾也正如她自己。
40章 治療12
“傅恬,幫一下忙,我沒有辦法碰德維爾,你可以,幫忙把他拖到手術室。”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達了研究所,沙曼看見傅恬沉默着坐在原地,眼神裏面有些空洞,便伸出手推了推她的肩膀,讓她回過神來。
傅恬愣了愣,然後點頭,伸出手扶着德維爾走了下去。
進了研究所,将德維爾放在了手術臺上面,也許德維爾自己都會覺得好笑,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躺在自己專門用來解剖屍體的手術臺上面。
沙曼全副武裝以後,用着帶着手套的手開始檢查德維爾的身體,然後對着旁邊的傅恬說道:“情況比我想象中要糟糕,德維爾大出血,雖然血因為修複液的緣故已經止住了,但現在需要輸血。”
傅恬說道:“那麽給他輸啊。”
沙曼帶着雀斑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憂愁,說道:“我以前說過,德維爾的身體裏面有毒,一般的血融不進去的。”
傅恬晃神了,她看着躺在手術臺上面的德維爾,有些不知所措,“所以,要怎麽辦?”
沙曼想了想,說道:“我只能試一試了,你在旁邊幫忙,我給他輸入大量的毒液,讓他的血液去吞噬。”
“這樣做不會死嗎?”傅恬發問。
“如果會死的話,德維爾早就死在手術臺上了,他小時候這種實驗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只不過對象是他的父母親罷了。”沙曼走到櫃子前,琳琅滿目的瓶子出現,裏面裝着各種各樣的液體。
沙曼拿起特殊材質的針管,插了進去,分別吸取了不同顏色的毒液。
她說道:“傅恬,如果可以的話,找個繩子綁住他,壓制住他的行動,這個過程很痛苦。”
傅恬從一邊拿來了幾條尼龍繩,然後将德維爾綁在手術臺上面。
沙曼繼續說道:“按住他的手,以防他反抗。”
傅恬伸出手按住了德維爾的手腕,接觸的那一瞬間,她有些心涼,和以前不同,德維爾的手異常的冰涼。
沙曼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給自己下決心,然後對着德維爾的血管紮了下去。
然後,就在那麽一刻,德維爾的眼睛突然睜開了,眼底是猩紅的血絲,他的身體開始顫抖,發癫,整個人就像是一個野獸一樣。
“滾!”德維爾看着傅恬還有沙曼,聲嘶力竭的大吼着。
沒有了意識,僅憑着身體上的痛感和記憶行動。
傅恬的手腕被德維爾反抓住,然後傅恬聽見自己的骨頭斷裂的聲音,撞入了德維爾那雙猩紅的眼時,她突然沒由來的覺得很心疼。
“別碰我,別碰我!滾!”德維爾發現自己被綁在手術臺上面,無法動彈,他甚至不認識沙曼還有傅恬,眼神裏面是恨不得将她們兩個碎屍萬段的恨意。
“傅恬,按住他,我要打第二針了。”沙曼在這個時候冷靜的和平時的她完全不同,她又拿起針管。
德維爾在看見針管的時候,整個身體開始不停的顫抖起來。
發抖,眼底露出來的是驚慌失措,是焦慮,是哀求,他看着沙曼還有傅恬。
“我會死的。”
他透過了沙曼還有傅恬不知道看見了誰,誰都有不堪回首的過去,就算是那個看起來好像很強大的自己,誰有知道,他的過去。
“哦,德維爾,打完這個針劑,你就可以去睡覺了,媽媽跟你保證。”母親漂亮的臉蛋在陰暗的燈光下面,看起來有些詭異,父親在旁邊面無表情的研制着最新的病毒。
他躲在桌子下面,恐懼的望着母親,說道:“好痛,媽媽,好痛,我不要打。”
母親伸出手,對着德維爾說道:“來,來媽媽的懷裏好嗎?你不是最喜歡和媽媽在一起嗎?如果打了這一針,媽媽晚上就陪你睡覺。”
德維爾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搖頭。
“媽媽,我害怕,我會死的。”
對于兒子的忤逆,美麗的母親第一次可以當作是小孩子鬧脾氣,第二次,她可就沒有那麽多的耐心了,把桌子翻開,然後一把揪起藏在桌子下面的瑟瑟發抖孩子,然後睜大了眼睛,說道:“媽媽的話都不聽了嗎?既然這樣,今天就給你多打幾針。”
看着紅色的液體慢慢的注射進自己的身體裏面。
他的眼底浮現出了恐慌,伴随而來的是,席卷全身的疼痛。
他慘叫着在地上打滾,吐出來惡心的穢物,伸出手撕扯着自己的皮膚,甚至不留餘力的将自己的腦袋撞向地面。
“媽……媽……救……救我……”
母親轉過頭,拿起紙和筆,記錄下了自己的反應,然後對着冷眼看着一切的丈夫說道:“嘿,親愛的,我們來打賭這一次我可愛的兒子會不會死?”
父親看了一眼地上的孩子,甚至看不清楚那抓破自己皮膚,雙眼近乎是爆出來的東西還是自己的兒子。
“這孩子的抗毒能力已經很強了,估計這一次還是沒有辦法。”
妄想着用自己制造出來的病毒來征服世界的倆個人,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兒子作為試驗品,只因為這個孩子似乎體質很特殊,如果能找到殺死他的病毒,那麽計劃便似乎能進行的很順利。
多麽瘋狂的一對夫妻,最後她們确實得到了國家的實權。
而同時也被自己的孩子殺死。
德維爾想,他還記得,那個時候美麗的女人驚恐的樣子,還有男人被一點一點解剖的痛苦,太棒了。
真是太棒了。
誰說變态不會遺傳,擁有這樣父母的自己,又怎麽會正常,打從懂事起,就開始策劃怎麽樣來殺死那對夫妻。
她們能笑着叫你我最愛的孩子,卻也能在下一秒,将手中的刀叉□□你的心裏。
她們能說孩子我們真的很愛你,然後卻在下一秒,用斧頭将你的四肢頭顱分離。
天底下,最被人津津樂道的親情。
在德維爾眼裏,也不過是幾句甜蜜的話語。
蜜糖有毒,藏在蜜糖後面的是能毒死人的病毒。
誰說,他不是每一天都活在噩夢中呢?
……
41章 治療13
“結束了。”沙曼癱倒在地上,累得不停的呼氣吸氣。
傅恬跪在地上,仿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看着躺在手術臺上面,再度陷入昏睡狀态的德維爾,她伸出手,将他臉上黑色的血液全部擦幹淨。
然後,她低下頭,親吻上了德維爾那傷痕累累的手。
“阿門。”
為德維爾,也為她自己。
……
德維爾昏睡一個星期,就在傅恬以為自己會抱着罪孽感一直陪着德維爾的時候,他卻突然醒了過來。
背部的中毒燒傷還有腦部的重創,讓德維爾醒來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哼聲。
他睜開眼睛,看着周圍,他是以爬在床上的姿勢醒來的,感覺到疼痛,他回想起了自己為什麽會受傷這件事,然後,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一直拉着,德維爾側過臉,就看見傅恬爬在床沿上,在睡覺。
德維爾第一個想法是——
是誰準許她在自己房間睡覺的,竟然還拉着自己的手,毛病。
第二個想法是——
……其實安靜的時候,還是能看下去的。
鑒于自己的傷還有些疼,德維爾并沒有打算叫醒傅恬的意思,而是等着她自己醒來。
傅恬皺起眉頭,她在夢裏覺得自己的手為什麽突然有點怪異,感覺就像是被人使勁的捏着,然後她睜開眼睛,就看見德維爾皺起眉頭,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我以為你是豬,準備一睡不醒?”德維爾冷語嘲諷道。
傅恬愣了三秒鐘,然後伸出手戳了戳德維爾被灼傷的背部,聽見他倒抽了一口氣,以及罵娘的聲音。
她低下頭,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德維爾表情有些猙獰,說道:“在最後救你的人是我?你就這樣報答我?”
直到,最後他突然發現傅恬沉默的有些不對勁,然後他冷着臉,雖然有點拉不下臉,但是問道:“你愣着幹……”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口。
他看見豆大的淚水突然碎在了床上。
然後,傅恬的臉漸漸的清楚起來,她伸出手,然後擦着不停流出眼淚的眼角,對着德維爾惡言相向,說道:“什麽?明明你自己才是豬,一睡不醒,現在竟然還反咬我一口,蛇精病。”
她揚起唇咧開嘴笑,和滿臉的淚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德維爾愣住了,“你……”
“你什麽你,我擦,真不知道你是有毛病還是什麽,明明知道我死不了,還裝模作樣的擋在我身前,不是挺煩我的嗎?突然裝英雄,是想讓我內疚嗎?”傅恬開始反咬德維爾。
德維爾臉黑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
傅恬抹掉臉上的淚水,然後說道:“行,我知道了,我叫沙曼,她正在給你調修複液,現在不需要了。”
德維爾在傅恬走了以後,覺得挺不對味的,腦袋裏面浮現的是傅恬眼裏帶着淚水,卻笑容滿面的樣子。
他抿着唇,卻不知道為什麽,想要揚起來。
……
被傅恬通知的沙曼,從實驗室裏面趕了過來,看見果不其然德維爾正爬在那裏,那雙眼睛睜着,在看見沙曼的時候,用沙曼最讨厭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但是沙曼竟然覺得這一眼,她被瞪得異常的舒服。
媽蛋的,她在德維爾身邊做助手太久了,這些日子一想到以後沒有辦法看見德維爾的死人臉,她就覺得心肌梗塞。
哦,上帝啊,她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受虐體質吧。
沙曼笑眯眯的看着德維爾,說道:“德維爾先生,恭喜你在鬼門關裏面走了一會,感覺怎麽樣?舒服嗎?”
德維爾冷眼看了沙曼,說道:“呵呵,沙曼,如果你想試一試,我不介意幫助你來一趟。”
沙曼心裏樂開花了,這才是德維爾,就是這副賤人樣。
“德維爾先生,你昏迷的這陣子,我和傅恬吃飯都吃不好,看來還是日久見人心啊,我還是打從心底裏面格外的敬佩您的,如果這個世界少了你一個這麽優秀的醫生,我真心覺得沒有人配讓我當他助理了。”
好吧,她承認自己厚臉皮的順帶着誇了誇自己。
換來了德維爾一句皮笑肉不笑的呵呵。
“每天晚上在房間裏面紮我小人紮得不是很開心嗎?”
沙曼:“……”
“每天我走了以後,一邊做事一邊罵我不是很開心嗎?”
沙曼:“……”
“把小人換成了跟人差不多大小的人偶,你當我不知道嗎?”
沙曼:“……德維爾先生,不好意思,我覺得我已經無法再勝任您助手這一職位了,現在我想對您說,沒有我的日子裏面,請自己做飯,請自己洗屍體,請自己打掃衛生,還有不能解剖我。”
說完,沙曼用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出了德維爾的房間。
……
什麽?你問後話。
那當然是沙曼沒有走了,她就是說一說,然後自己跑回房間,把小人玩偶飛镖什麽的都燒掉以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
這樣德維爾就沒有證據了。
可惜,她忘記了,德維爾的攝像頭裏面已經記錄在案了。
沙曼以在德維爾康複之前自己不能再和他見面為由,把上藥的工作全部交給了傅恬,然後自己一個人躲在實驗室裏面不出來了。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