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在了德維爾手中的手槍口。
她伸出手,一把拉住德維爾那雙帶着手套的手,她揚起臉,眼底帶着挑釁,說道:“你并不相信我對嗎?想要确定我是不是正如我所言的那樣,死不了嗎?如果想要開槍的話,快一點,也許你手中那個東西真的能殺死我也說不定呢。”她的眼底總是帶着一股倔強,就算是面對這樣的場面,眼神也沒有變過。
德維爾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來,他的眸子落在自己被傅恬拽着的手,眼底帶着一股戾氣。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傳到了傅恬的鼻尖。
很濃重,是從德維爾身上發出來的,有點刺鼻。
倆個人僵持了很久,德維爾放下了手中的手槍。
他異色的瞳孔還是帶着一股煞氣,英俊的臉蛋帶着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他說道:“我會讓你死的。”
傅恬唇邊的笑容擴大起來,她說道:“很好,所以,要不要做一個約定。”
德維爾沒有回答她,但是傅恬已經明白了,他也沒有拒絕的意思。
“你可以對我的身體進行研究,無論是到什麽程度都可以,同樣的,我需要你為我提供生活方面的保障,不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放心我不會逃跑的,我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并且,我和你有同樣的目标——”她頓了頓,笑起來,“那就是殺掉我自己。”
“我活得太長的,膩了。”她微微垂下眼,雲淡風輕的說着。
德維爾看着面前的女人,面色沒有之前那麽難看了,淺棕色的頭發被一絲不茍的起來,精致的臉頰确實是有讓女人為之瘋狂的資本,緊緊抿着的薄唇和那雙異色的瞳孔,格外的性感。
他沒有說什麽,而是将拿在手上的手槍,放在桌子上面,然後拿起旁邊一瓶透明的液體,打開倒在了上面。
一股濃烈刺鼻的消毒水味彌漫在了空氣中。
泛白的泡沫在手槍上面慢慢的消失以後,德維爾将戴在手上的塑膠手套取了下來。
傅恬才想起來,這個男人好像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帶着手套的樣子,就算是剛剛出浴,也是同樣沒有取下來。
她的眸光落在了那雙修長的手上,愣了愣。
該如何形容這雙手。
很醜,非常的醜,手上全部都是傷,有舊的也有新的,紅色的血液和那白皙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明明已經感受不到痛苦了,傅恬卻在看見德維爾的雙手時,心裏閃過一絲疼痛。
德維爾面無表情的将手套扔到了地上,然後拿起消毒水,又倒在了自己的手上。
很冷靜的洗着手。
原本的傷口在消毒水的刺激之下,又冒出了很多的血來,而完好的肌膚也有被腐蝕的。
一定很痛。
傅恬看着德維爾。
全程下來,德維爾卻完完全全沒有一絲疼痛的感覺,做完這一切,他又從口袋裏面拿出一對新的手套。
套上,拉好,似乎已經非常習慣這樣的流程。
将消好毒的手槍又再度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
傅恬在腦海裏面搜索出一個詞來形容德維爾。
哦,對了,潔癖。
而且是非常嚴重的潔癖,已經到達病态的地步,看得出來,很非常讨厭與人類進行肢體上面的接觸。
不過看着他很自然的坐在椅子上面的表現,他似乎對除了人之外的東西,沒有那麽大的反應。
德維爾坐在椅子上面,又再度看了看手腕上的機械表。
用時4分鐘。
也不知道沙曼是不是故意的,她從外面沖進來的時候,正正好是五分鐘,她彎下腰将盤子裏面的晚飯遞到了德維爾的面前。
傅恬有些覺得好笑,這德維爾吃個飯嘛,至于嘛,就跟在高級餐廳吃飯似的,盤子上面還要蓋個蓋,旁邊還要放什麽酒。
終歸一個字,作。
當沙曼将蓋子揭起來的時候,傅恬擦了擦自己眼睛,還生怕自己看錯了。
在那盤子裏面竟然是蛋炒飯。
沙曼笑嘻嘻的走到傅恬身邊,似乎對自己的速度非常的滿意,然後對着德維爾說道:“德維爾先生,請用餐吧。”
德維爾打量着盤子裏面黃白相間的食物,卻沒有動手。
“德維爾先生,這是我最近最喜歡吃的食物,非常好吃,真的,做法又簡單,可比外面那些不知道用什麽做出來的快餐好多了。”
可是德維爾卻還是沒有動手。
沙曼以為德維爾還在嫌棄,就沮喪着小腦袋,對這德維爾說道:“如果德維爾先生不喜歡吃的話,那就我去重做。”
德維爾擡起眼,看了沙曼一眼,說道:“我沒有吃過這樣的食物。”
沙曼有些為難,“所以……德維爾先生你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就是說,他沒吃過,所以不知道怎麽吃這東西。”傅恬在旁邊笑起來,說道。
德維爾的臉色又變得不好起來。
沙曼連忙點了點頭,然後解釋道:“德維爾先生,你用旁邊的勺子就可以了。”
德維爾卻站起身子,對着沙曼說道:“倒掉它,我不會吃這種沒格調的食物。”
沙曼欲哭無淚,德維爾你個賤人,明明這麽好吃。
傅恬臉上露出一抹高興的神色,說道:“既然你不吃的話,給我吃吧。”
德維爾異色的瞳孔落在傅恬的身上,立體的五官在有些陰暗的燈光下突然變得有些柔和,當然很可能是她的錯覺,然後他很幹脆的将桌子上面的盤子推到了地上,白黃相間的米飯散落一地,香膩的味道掩蓋住了那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傅恬:“……”好賤。
她對上旁邊沙曼的眼神。
她從沙曼的眼睛裏面,看見了一句話——
德維爾先生這個大賤人!!!
……
德維爾看見傅恬那吃驚的表情以後,異色的瞳孔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麽冰冷了,面色好了起來,然後他又看了看時間,就轉身出門了。
在确認德維爾走遠以後,沙曼從喉嚨裏面爆發出殺豬一般的叫聲。
“德維爾,我詛咒你秒射加陽痿!”
“魂淡!這個賤人!你會得到報應的!”
“嗚嗚嗚,人家辛辛苦苦做的呢,就算你不吃,還有我呢!”
沙曼跪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看着那盤散落在地上的蛋炒飯,不停的詛咒着德維爾。
傅恬站在旁邊,看着沙曼。
僅僅是一天的時間,對于德維爾這個男人,她已經可以找到幾個形容詞來完美的形容他了。
變态,別扭,冷漠,潔癖……
哦,忘了,還有孩子氣這點。
5章 變态2
盡管德維爾并沒有正面的回應過傅恬,但是從德維爾默認傅恬居住在這裏的情況看來,他默認了。
對于德維爾這樣一個人來說,自己本身的未知性,研究價值都是他陌生的,并且很感興趣的。
這就好比是一個獵人的面前突然出現一個獵物一樣。
這個獵物還正巧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看見的新奇生物。
所以傅恬明白,德維爾無論如何都會答應自己的要求。
……
到達夜幕,傅恬擡起頭看着小小的窗戶,外面的星空灰茫茫的,觀星這個詞看來在這個時代并不适合,看着這樣的星空,心情怕是會更加糟糕了吧。
德維爾的研究所建在郊外,遠離市區,在寬廣的草地上,僅僅有這樣一所研究所高高的屹立在這裏,沙曼說德維爾不喜歡和活人接觸,而她也是用了幾年的時間,才和德維爾的關系變得稍微好了那麽一點。
這是她醒來以後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過夜。
她并不高興,環視着沙曼給自己準備的房間,很簡單古樸,房間裏面陳設的高科技,她也不知道怎麽使用。
畢竟一個世紀的隔閡還是存在的。
她原本的世界也并不是這樣。
起碼曾經的世界還給過她溫暖的感覺,而現在——
只有一片凄涼。
沙曼剛剛還告訴自己這裏電視的用法,只需要對着電視說一聲,開機便可以了,而換臺就更簡單了。
就像是她曾經用過的觸屏手機一樣,只是不同的是,它只需要隔着空氣輕輕的滑動一下。
薄如蟬翼的電視機,這就是經歷了一個世紀人類創造出來的頂尖科技。
電視裏面播放的是新聞頻道,傅恬坐在床上,看起來。
經過一個世紀,除了科技進步高樓大廈越來越多以外,其實大部分都沒有改變,人們的職業,國家之間的矛盾,頂端武器的研究,都不曾改變,反而越演越烈。
傅恬關了電視,想了想,也許自己能很好的适應現在的時代也說不定呢。
門外傳來有些歡快的敲門聲,傅恬笑起來,能把敲門都敲得這麽歡樂,也就只是沙曼了。
打開門,就看見沙曼朝着自己笑着,帶着雀斑的白皙臉頰,那張并不算多漂亮的臉,此刻看起來也格外的讓人親切。
她的手上端着一杯乳白色的液體。
沙曼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讓人讨厭不起她來,她說道:“睡覺前喝一杯吧,會睡的舒服一點。”
傅恬看着沙曼手中的液體,問道:“牛奶?”
沙曼臉上的笑容更濃了,說道:“不……是蠓蟲精……液……非常棒的睡眠飲品哦。”
傅恬:“……”
轉身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沙曼臉上的笑容出現了龜裂狀,她以為她和傅恬成為了朋友,所以作為朋友,她決定做出一些友好的示好行為,就比如說現在,她把她最珍貴的,珍藏了許久的“奢華飲品”送給傅恬,對方卻是這樣的反應。
沙曼的玻璃心碎成渣了。
“嗚嗚嗚嗚,傅恬,我們不是朋友嗎嗎嗎嗎嗎嗎?”沙曼的悲鳴聲隔着房門都不停的傳進來,就像是午夜的女鬼不停的騷擾着傅恬。
傅恬沒辦法了,最後還是開了門,只是目光再也不落在沙曼手中的杯子上了。
沙曼一臉委屈的看着傅恬,連帶着臉上的小雀斑似乎也有點悲傷了,她語氣有些哽咽,說道:“傅恬,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傅恬直直的看着沙曼,她不知道應該給她說什麽?
告訴她,自己連男人的精……液都沒吃過,現在卻要吃一只蟲子的精……液……
她不能接受。
傅恬咳了兩聲,然後認真的對着沙曼扯着謊,說道:“這麽好的東西,還是沙曼你喝吧,我啊,不喜歡晚上喝東西,還是你喝吧。”
沙曼眨了眨眼睛,反問道:“那你為什麽要把我關在外面啊?”
傅恬斜了斜眼睛,心安理得的扯着謊,說道:“我剛剛把房間弄亂了,我怕你看見就整理了一下。”
沙曼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拍了拍傅恬的肩膀,說道:“我了解,我了解,每一次我朋友來我房間的時候,我都會先準備一下子的,畢竟……”她湊到傅恬的耳邊說道:“女孩子都有屬于自己的秘·密。”
傅恬:“……”
沙曼最後再問了問傅恬,說道:“你确定你不喝嗎?”
傅恬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确定。”
沙曼一副你虧大了的表情,然後在傅恬面前,将杯子裏面乳白色的液體一飲而盡,有些許液體從嘴角流下來,沙曼伸出舌頭将它卷入口中,臉上帶着一種滿足而又惬意的神色。
甚至在最後吧嗒了一下嘴,她心滿意足的說道:“真好喝。”
傅恬真的無力了。
沙曼又以傅恬第一次在這個世紀生活為由,強制性的在她這裏打起了地鋪來。
也好,傅恬本身就是一個害怕寂寞的人,有人陪着她會覺得起碼現在她是被別人需要的。
就像是那段被蘇西研究的日子,她告訴自己,起碼如果有機會出去的話,還可以見一見自己的家裏人。
就算是安慰自己,也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而現在這些理由已經全部都不存在了。
她睡在柔軟的床上,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其實壓根和她一直躺着的手術臺沒有兩樣。
久久睡不着,她只能不停的在床上反身,或者說她壓根是不需要睡眠的,先這樣做只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像人一點。
想想也搞笑,很多年以前,自己還是孩子的時候,一直渴望自己能成為什麽吸血鬼之類,很厲害的物種,而如今自己正成為了這種異種族,她卻笑不出來了。
也不知道這樣輾轉反側了多久。
她以為沙曼都已經睡着了,卻聽見從床下傳來沙曼的聲音,她說:“傅恬,別想太多了。”
傅恬愣了愣,把身子蜷縮在一起。
揚起唇,也許沙曼也并不是德維爾口中那樣一無是處,或者說智者大愚,便是沙曼這樣的吧。
她閉上眼睛。
……
早上。
傅恬是被沙曼那殺豬般的叫聲給吵醒的,她皺了皺眉頭,從床上爬起來,就看見沙曼火急火燎的從地鋪上躍起來,然後用非人類的速度将衣服穿好,整理好了被子,嘴巴裏面還不停的嘟囔着:“天啊,我怎麽這個時候才起來,德維爾的早飯我還沒準備呢,真是黑色的一天。”
沙曼刷完牙洗完臉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傅恬已經穿戴好站在門口,她低着頭,黑色的長直發拖在地上,非常的長,穿着淡綠色的長裙,是自己前些日子在市區的小攤上買的複古風裙子,她的面色白皙,唇色粉嫩,容貌更加是挑不出瑕疵的好,沙曼覺得此刻就算是在傅恬的頭上放上一個可以發光的圓環來充當天使也不為過。
沙曼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于傅恬面容的贊美,她說道:“傅恬早上好啊,你今天和昨天一樣美麗。”
傅恬揚起唇笑了笑,對于沙曼那有些癡迷的眼神,已經見怪不怪了。
從小到大确實有無數的人說過,傅恬是個美人。
不過美又能怎麽樣,到最後,自己還不是被心心愛慕的人當成猴子一樣耍弄着,玩轉于鼓掌之間。
有人說她是花瓶。
傅恬想,其實也形容的挺貼切的。
空有外表,內心卻是一片空虛。
……
研究所很大,從卧室走到大廳需要很長的時間,旁邊的沙曼先急匆匆的趕過到廚房做早飯去了。
而傅恬則慢慢的走向大廳,或者說漫無目的的到處漫步。
走到一處的時候,傅恬頓了頓。
看着這格外幹淨的房門,就連外面的漆皮似乎也因為清洗而脫落了不少,明明可以換一個新的,主人家卻好像并沒有這個打算。
傅恬伸出手剛要觸碰那個把手的時候,門卻開了。
德維爾在看見傅恬的時候,面色沉了下去,那張俊俏的臉因為臭屁的樣子,而在傅恬心裏減分不少。
哦,騷年,如果你多笑一笑,也許你眉心就不會出現皺紋了。
當然這些話,傅恬也就在心裏吐槽吐槽。
德維爾看着傅恬那只手似乎是想要開門的樣子,異色的瞳孔拂過一絲戾氣,他問道:“你的髒手碰沒有碰過門?”
傅恬也不惱,她回道:“碰過又如何,沒碰過又怎樣,難不成你覺得這個世界除了你以外的人,都很髒嗎?”
德維爾冷漠的看着傅恬,說:“當然。”
“好吧,既然如此,我想你需要換一換門了。”傅恬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把一只手準備搭在了門的把手上。
德維爾條件反射的擋在那裏,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麽樣的。
傅恬的身體突然像是被絆倒一樣,改變了方向。
于是在德維爾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傅恬的兩個瓜子拍上他的雙頰。
傅恬的眼底閃過了一絲狡黠的光。
德維爾的臉終于變成黑色的了。
……
6章 變态3
意外的,手下觸摸起來的溫度卻是很溫暖的,明明是個看起來那麽冷漠的人。
傅恬覺得自己的身體真是非常的奇特,除去痛覺以外的神經卻宛如正常人一樣敏感,就像是此刻,她能感覺到手下人的溫度就像是暖爐一樣,和他的外表完全不相稱。
手被快速的甩到了一邊,似乎對于德維爾這個反應一點都不意外。
她擡起頭看着德維爾黑成一片的臉。
德維爾異色的瞳孔已經溢滿了毒液,面色陰沉,他的神色告訴傅恬,他想弄死她。
他的手微微動了動,眼底的煞氣越加濃烈。
傅恬現在的心态就好像是因為自己什麽都沒有所以什麽都不需要在乎,就連自己的命都可以棄之如履。
其實傅恬這種人本來就不算讨喜,她以前的時候就仗着自己這張臉和不錯的家室,一路一帆風順,天之嬌女來形容她其實也不算是過,性格乖張,也不喜歡掩飾自己的情緒,讨厭一個人會當着別人面,給她難堪。
她這樣的人其實沒有多少朋友。
傅恬知道自己的舉動會惹怒德維爾,卻放任自己這樣做,她承認她是真心無聊。
沙曼突然從一邊沖過來,也不知道她看了多少,整個身子都擋在了傅恬的面前,似乎是下意識的想要保護傅恬一樣。
她急急忙忙的說道:“德維爾先生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她的眼底有些驚慌有些恐懼,身體甚至還有些顫抖,她卻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德維爾的臉色因為沙曼的舉動變得更加難看,他的眸子對上傅恬,沒由來的突然冷冷的說了一句:“你籠絡人心的能力還不錯。”轉身,很幹脆的又走回到了房間裏。
沙曼整個人在德維爾消失以後完完全全的放松了,她的額頭還有冷汗,轉過頭,任然有些心有餘悸的感覺,她有些責備的說道:“傅恬,你不應該這樣的,激怒德維爾先生對你并沒有好處,德維爾非常非常讨厭和人接觸,特別是身體上的接觸,如果我剛剛不來的話,或許你現在會變成一坨肉泥。”
也許是這樣嚴肅的沙曼看起來和平常有點不同。
傅恬卻不以為然,她說道:“沙曼,你知道我不會死的。”
沙曼卻搖搖頭,回道:“畢竟德維爾先生還沒動手,我怕……你知道的,我可是把你當成朋友。”
傅恬有些迷茫,或者說她本身就對朋友這個詞很淡漠,如果說年少時最刻骨銘心的是蘇西給自己的愛和自己對蘇西的恨的話,那麽友誼這個詞早就已經淡薄出了她的人生。
傅恬垂下眸子,美豔的臉上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沙曼丢下她又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她走的時候說道:“傅恬,你要把自己當個人。”
傅恬突然啞口無言。
良久,她笑起來,眼角卻有些濕潤,她喃喃自語,把那份脆弱留在自己狹小的角落。
“可是,沙曼啊,我已經很久沒有把自己當人看過了。”
她伸出手揉了揉眼角,笑自己這份脆弱,然後又好像沒有發生過什麽一樣,離開了德維爾的寝室。
……
德維爾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洗了一個澡,他用的水是進過消毒處理的,甚至那些透明的液體還帶着淡淡的消毒液味,因為稀釋了很多人體完全可以承受,落在肌膚上并不刺激,偶爾落到眼睛裏面,卻沒有多少刺痛的感覺。
他每一天都會換一套西裝,全新的,并且經過特殊處理,幾乎無菌的。
拿起旁邊的消毒液朝着自己的手倒過去,然後冷靜的搓洗着那已經傷痕累累的手。
血絲把原本透明的液體都染成了淡粉色或者說更加深沉的紅色。
還記得第一次用消毒液洗手的時候,他還會覺得很疼,只是這麽多年,已經麻木了。
幹淨了嗎?
德維爾看着自己的雙手,呵,可真髒。
鮮血又從傷口溢出來,把整個手染成了恐怖的色彩。
那個叫做傅恬的女人昨天問他——
難不成你覺得這個世界除了你以外的人,都很髒嗎?
德維爾承認他在那一秒扯了一個謊,并沒有除了他,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肮髒的。
他說他讨厭人類,當然包括他自己了。
……
只是奇怪的是,當那個女人觸碰自己的時候,自己并沒有覺得很惡心,僅僅覺得憤怒。
那個女人明明看起來是個熱情如火的烈焰,但覆上自己臉頰上的手,卻冰冷的就像是屍體。
其實德維爾只是覺得憤怒,他已經默認了和傅恬的約定,他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所以他并不會對傅恬動手,至少在除去手術臺的地方。
沙曼從剛剛開始就在旁邊看着一切,沙曼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助理,當然除了智商等同于草履蟲這點,工作方面真的挑不出一點的刺來。
只是沒想到,沙曼會這樣勇敢的擋在那個女人的面前。
轉身回去,無意間看見顯示屏上映出了門外的情況。
整個研究所德維爾都按上了攝像頭,只是為了方便察看。
屏幕地面,那個叫做傅恬的女人低着頭,獨自站在那裏,沙曼似乎已經離開了,她的臉色蒼白,緊緊的閉上雙眼,顫抖着紅潤的雙唇,美豔嚣張的臉突然變得脆弱起來。
德維爾鬼使神差的停下來,異色的眸子緊緊的盯着畫面中的女人。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很漂亮,德維爾聽說地下組織挖到了上個世紀的屍體,他有興趣,便參與了競拍,結果也很順利。
他得到了這具極具研究性的身體。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蘇醒,并且态度嚣張又尖銳,一舉一動都帶着挑釁,說話一針見血,而他竟然還答應了這個女人的要求。
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女人的自言自語竟然通過攝像頭的話筒傳到了德維爾的房間裏面。
“我已經很久沒有把自己當人看過了……”
他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冷漠的臉就算是帶着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神色,也俊俏的挑不出刺來。
再次直視屏幕裏面的女人,女人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模樣,臉上挂着張揚的笑容,仿佛剛剛一切都只是德維爾看錯了一樣。
德維爾皺起眉頭,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個神經病,除了那張臉還可以以外,甚至一點優點都沒有。
做作,嚣張,還有……故作堅強。
再次洗了一個澡,特別是剛剛被女人碰過的臉,他洗了很多遍,鏡子裏面的男人,英俊的臉上,雙頰帶着紅暈,看起來有點搞笑。
重新換上衣服,他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看見傅恬坐在自己平時用餐的座位旁邊,津津有味的吃着沙曼給自己做的早飯。
很标準的美式早餐。
看見德維爾下來,傅恬好像壓根就沒有發生過什麽事一樣,咬着土司朝着德維爾打招呼。
“嘿,早上好啊,德維爾。”
德維爾:“……”他想他應該還沒有和這個女人親密到可以讓她直呼其名的地步吧。
德維爾看着傅恬那吃法,所有的食欲都沒有了。
傅恬吃飯的時候和她的外表是完全不符的,她叉着大腿,一只手拿着土司,一只手端着鮮榨的果蔬汁,甚至她還穿着和昨天一樣的裙子。
邋遢又惡心。
德維爾皺起眉頭,其他他還可以忍受,但是,面前的女人真的不能注意一下嗎?
穿着裙子還叉着大腿,真的可以嗎?
傅恬擡起頭,看見德維爾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笑了笑,明知故問的拿起手中吃了一半的土司,土司上面還沾着她的口水,巧笑着問道:“你想吃嗎?”眼底那一抹戲谑,只見多不見少。
原本以為德維爾不會回答自己。
卻沒有想到,從德維爾的口中冷冷的突然飄出一句話來:“我認為女人最适合叉開大腿的時候,莫過于在chuang上取悅自己的男人。”
傅恬咽到一半土司卡在了喉嚨,半天終于咽了下去,看了看自己叉開的大白腿,然後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德維爾。
雖然她知道德維爾這句話的意思絕對是在嘲諷她,他應該沒有別的相反,但是這句話明顯帶着一股子調戲的味道。
她傅恬怎麽可能被別人調戲。
所以她變本加厲的叉開自己的大腿,對着德維爾的方向,飛了一個魅眼,說道:“難道德維爾先生忘記了,我說過你可以對我的身體進行研究,當然深·層·研·究也可以。”
德維爾的臉又黑了。
傅恬突然覺得,調戲德維爾也是一個不錯的消遣手段。
反正偶爾作死一下,她又不會死╮(╯▽╰)╭
……
7章 變态4
調戲完德維爾以後,傅恬的心情突然變得不錯起來,她吃完了沙曼做的早飯,竟然要幫沙曼洗碗。
不過沙曼沒有給她發揮特長的機會,指着不遠處一臺看起來不大的儀器說道:“還是用它方便一點。”
傅恬放下碗筷,低下頭研究着這個洗碗機,轉頭問道:“既然科技這麽發達了,為什麽你還要親手下廚做飯呢?”
沙曼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說道:“哈哈,那當然是因為研究各種各樣的食物是我的興趣,難道你不覺得完成一份美味的食物讓吃的人感覺到幸福,是件很讓人自豪的事情嗎?”
傅恬無法體會沙曼口中所說的“自豪”是什麽,她從以前開始就對廚藝方面興趣缺缺,更別說她做出來的食物曾被一向溫和的蘇西說是“重型炸彈”。
蘇西……
傅恬低下頭,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怎麽又想起蘇西那個賤人來了?
沙曼似乎也忙完了手頭上面的事情,看了傅恬一眼,很突兀的,她的一只手挽上了傅恬的小臂,笑眯眯的說道:“傅恬,你不是想到處逛一逛嗎?我把事情都做完了,可以出去玩了哈。”
她臉上的小雀斑配上那白皙略微有點圓潤的臉,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傅恬看着拉着自己的沙曼,心裏暖了起來,點了點頭,她說道:“謝謝你沙曼。”
沙曼拍了拍傅恬的肩膀,說道:“說什麽謝不謝的,我先去換一換衣服……傅恬你也換一件吧。”
沙曼從自己的衣櫃裏面扯出了很多件自己曾經一時沖動買下來的漂亮裙子,明明知道自己的身材并不适合,但是有時候女人也有獨特的占有欲,喜歡到就算是自己不能穿,也要買下來的地步。
和自己不同,傅恬的個頭比自己要稍微矮一點,相對于歐洲人,亞洲人的身體更加纖細瘦弱,沙曼的個頭其實不算低,一米七,加上微微有點胖的緣故,和她買的甜美系裙子有點搭不上調。
加上傅恬身材勻稱,臉蛋漂亮,穿上那些衣服看起來非常的适合。
沙曼倒也開心,很滿意的樣子。
跟着沙曼走出研究所的時候,傅恬被外面的陽光刺得眯起了眼睛,陽光照在她的身體上,将原本白皙的臉頰照得有些透明。
真是個好天氣呢。
傅恬笑起來,伸出手擋在自己的眼前,就好像是在觸摸陽光一樣,好久了吧,已經有多少年,沒有感受過陽光照射在身體上的感覺了。
她還記得當初自己和別的女孩子一樣,站在陽光底下就抱怨着,太陽太毒了,然後從手包裏拿出隔離霜,一層又一層細細的塗在臉上。
只是時間不同,地點不同,她有些貪戀起這炙熱的光來了。
……
坐着沙曼的太陽能汽車來到了市區,聽着沙曼邊開邊解釋着這裏的情況。
傅恬看着沿街的風景,其實還真的和以前沒有多大的區別,除了高樓大廈的數目只見增多,就像是傅恬以前在一篇科幻小說裏面看見形容的一樣,鋼鐵世界,鋼筋橫濱。
路過一家餐廳的時候,沙曼停下了車,說道:“這裏的小吃特別好吃,傅恬,指不定你還可以吃到你家鄉的東西呢。”
傅恬原本想要拒絕,但是看見沙曼那張興奮的,只想要把自己認為最好的獻給自己的臉,傅恬到嘴邊的拒絕也變成了默認。
這家餐廳的主題似乎是懷舊,各國著名的小吃都有,傅恬看着桌面上的智能點餐,僅僅只需要點上幾下,然後再投放上需要的錢幣,不到一會兒桌子下層就會推出自己想要的食物。
快捷方便,并且……美味。
傅恬不希望欠別人的,所以,她擡起頭對着吃得正歡的沙曼說道:“下一次我請你。”
沙曼也沒多想點了點頭,倒是最後反過頭問了一句,“不過傅恬你哪裏有錢啊?”
傅恬想了想,确實是這樣。
明确來說,她現在更像是一個米蟲。
至少在自己現在還活着的時候,不要欠別人太多,傅恬對着沙曼詢問道:“那麽有适合我的什麽工作嗎?”
傅恬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在以前也是學醫的。”
沙曼似乎有些驚訝,說道:“哦,傅恬,你竟然也是學醫的。”
傅恬笑了笑,低下頭說道:“不過,我學的是牙醫。”
她這一笑有些無奈有些難過,她曾經就讀于最好的醫學院,是學校裏面的風雲人物,帶着她的教授曾經說過,傅恬以後一定能成為很棒的醫生。
盡管,她只是一個牙醫。
沙曼笑起來,說道:“牙醫嗎?真好呢!曾經我也想要成為一個牙醫,可是我父親說,有些人的口臭可真是不能忍受的,所以我想了想,就專攻外科了。”
真是簡單。
傅恬低下頭,将最後一口食物送進口中。
鄰桌的一個穿着短袖沙灘褲的外國青年從傅恬進到餐廳到現在視線都沒有離開過傅恬的身上,不知道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