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守護運勢】
甄媛這天晚上做了個夢。
她夢到自己和姚真銘大吵一架, 一個人跑去醫院做人流, 躺在醫院的手術臺上, 她渾身冰冷到發抖,護士在她身邊走來走去, 醫生坐在她腳後的位置一言不語地為她做手術。
她渾身發麻,什麽都感覺不到,就覺得冷。
半晌, 醫生冰冷地對她吐出了兩個字, “好了。”
甄媛如釋負重,卻又感覺心裏空落落的,很是難受。
就在她擡起眼睛想要和醫生說兩句話的時候, 坐在她腳邊的女醫生緩緩擡起了眼睛,同時摘下口罩, 在甄媛驚愕得目光中,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姚也清?!
然後, 女人遺憾地對她宣布, “讓你不要流産, 你怎麽不聽呢, 這個孩子沒了會影響你家的家運的, 以後你們家的生意會越做越差, 錢越來越少,從有錢人變成窮人, 你怎麽就不聽我的呢。”
甄媛褲子都沒提, 直接就被吓哭了, “騙人,不可能,我家生意做得好好的,怎麽可能變成窮人。”
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嘆了口氣,“那你看看你媽媽給你發的消息呢。”
甄媛的手裏忽然出現了一部手機,她拿起來,果然有她媽媽給她發的消息,定睛一看,信息內容竟然是,“媛媛,你快回來吧,我們家生意做不下去,公司要破産了,你爸爸欠了一大筆錢也被抓起來了!”
甄媛看着這條信息,冷汗一層層地從毛孔裏滲出來,面色也跟着變得慘白,然後便躺在手術臺上,哇一聲哭了出來,大喊道:“我不要做了,我不要做了,我要走!把孩子還給我,我要把孩子生下來!”
……
甄媛倏地睜開眼睛,醒了。
深更半夜,宿舍裏靜悄悄的,大燈關着,床下亮着幾盞光線昏暗的小燈,其他舍友都沒有睡,一個戴着耳機在看劇,一個在和網友聊天,還有一個在打游戲。
聽到床鋪上的動靜,看劇的舍友奇怪道:“媛媛,你怎麽醒了,吵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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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夢。
甄媛擡手扶額,揉了揉臉,“沒有,我就是睡一覺醒了。”
舍友繼續看劇,甄媛也重新躺下去。
摸出手機,把剛剛那個夢境回憶了一遍又一遍,甄媛再不能當男友姐姐的警告是耳旁風,手機上網查起了人流手術。
什麽負壓吸引術,什麽鉗刮術,還有如果月份大胎兒已經成型的,打胎手術就是把成型的胎兒的四肢和軀幹剪開再從子宮裏“夾”出來。
真是太殘忍啦!
甄媛看得直反胃,腦子裏再把那些文字轉化成畫面,根本沒有辦法接受一個鮮活的胚胎或者孩子就這樣被冰冷的手術刀手術鉗“殺死”。
她到底只是個沒經歷太多風霜的小姑娘,越想越覺得不忍心,越不忍心越覺得這真的是在作孽,難怪男朋友的姐姐不讓她去醫院,難怪說這損陰德,可不就是麽。
甄媛自己吓得直哆嗦,躲在被子裏發抖,又拿着手機給姚真銘發消息,“不打了,我不打了,我要把孩子生下來。”
男生宿舍,接到女朋友消息的姚真銘用兩秒時間消化這個宣布,又用兩秒時間接受這個決定,然後,他鄭重地對整個宿舍的男生宣布道:“同胞們,我要當爸爸了。”
另外三個正對着電腦渣游戲的男生不約而同道:“你玩的游戲和我們不是一個版本啊,我們這個只能結婚不能生孩子。”
姚真銘一個拖鞋扔過去,“滾,我說的是現實世界!”
生孩子這種事,決定好做,得到父母的認可可就難了。
姚家知道了得宰兒子,甄家知道了得宰姚真銘,這年紀不到連婚都不能結就生孩子?
以為過家家呢?
姚真銘很糾結,甄媛也很糾結,可這種事,到底還是男生壓力大,女孩兒兩手一攤,一句“我不管,懷都懷了,我就要生下來”,就把壓力推了出去。
可姚真銘才20歲,什麽事兒都沒擔過,外面的世界什麽樣都沒怎麽見過,能想出什麽好辦法來。
沒辦法,只能去求親姐。
誰讓親姐大力支持生孩子呢。
姐弟碰頭,舒寧先問:“你覺得你現在怎麽做,女朋友爸媽不會氣得想宰人。”
姚真銘非常深刻仔細地想了想,“負……負荊請罪?”
“還有呢?”
“拿出誠意?”
“沒了?”
“負荊請罪後拿出誠意地跪在地上喊爸媽?”
舒寧翻了個白眼:“……”得了,就這情商智商,老老實實相妻教子吧。
姚真銘看自家親姐白眼都翻起來了,小心翼翼地試探,“再五體投地,對天起誓?”
投你個大頭鬼!
當然是讓父母出面找甄家人談!
你個毛頭小子搞大人女孩兒肚子,自己跑過去負荊請罪算怎麽回事?人家爸爸不拿刀劈你就算客氣的了。這麽大的事,當然得兩家父母出面,你男方家父母主動點兒,拿出八擡大轎明媒正娶的誠意,甄家再有火氣,看在女兒都懷了還堅持要生下孩子的份上,能怎麽樣?生米都煮熟了,只能便宜了你個臭小子呗。
姚真銘這麽一聽,想想也是,呵呵傻笑兩聲,“姐,我覺得你吧,正經起來的時候特別有魅力。”
舒寧:“行了,恭維話有什麽好說的,你現在揣着你那一肚子話留着和爸媽坦白從寬吧。”
姚真銘立刻服軟,“姐,爸媽那邊你也得幫幫我啊,老兩口平常最寵你了,你說什麽他們都聽得,到時候我爸要是去廚房拿刀……”
舒寧默默擡眼看他,故意逗他道:“我還要幫?你這孩子都有了,咱老姚家也算有後了,砍死你也不虧啊。”
姚真銘:“…………”
舒寧接着道:“這樣砍了你的頭親自送到甄家,剛好還能給甄媛家裏賠禮道歉。”
姚真銘瞪眼:“…………姐,你勸我和媛媛把孩子生下來,就是為了名正言順地裁決掉我嗎。”
舒寧笑:“是啊是啊,這樣我就剛好能順理成章地繼承咱們家的公司了。”
姚真銘不恥道:“呸,公司要拿你拿去,我的狗命我得留着伺候我老婆孩子!”
周五的時候,舒寧特意給家裏打了電話,說周末和姚真銘一起回家吃飯。
姚母本來還說沒時間,最近公司忙,她和姚父未必能抽出時間回家。
舒寧一再強調,回去吃飯是因為他們有重要事情宣布。
姚母樂了,“什麽事兒啊,搞的這麽神秘,別不是你準備和你那男朋友畢業就結婚吧。”
舒寧提前支會道:“沒有,不是我。”
姚母奇了:“不是你的事?真真的事?什麽啊,電話裏告訴我得了。”
舒寧堅持道:“回去說,真的,回去說。”
周六晚上,姚母還和姚父嘀咕,“也不知道什麽事呢,電話裏不肯說。”
姚父毫不在意,“他們兩個一個大二,一個馬上就畢業,能有什麽事,別亂想。”
姚母還真沒亂想,主要實在沒有什麽可想的,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臨睡前眼皮子開始跳,她暗自嘀咕,這是來財還是來災啊,怎麽總感覺有事要發生呢。
次日早上一直到中午之前,姚母眼皮子是不跳了,心裏卻惴惴不安起來,總預感不妙。
午飯之前,姐弟倆終于回來了,姚母聽到開門聲,連忙從廚房迎出去,“路上堵車嗎,怎麽才回來?”
擡眼一瞧,吓了一跳,姐弟倆都是一身黑,女兒一身黑裙子,兒子黑T黑酷,乍一看這氣質和路邊的黑色電線杆很相符。
關鍵是,姐弟倆都是一臉肅穆。
這……這怎麽了?
還真有事啊。
姚母顧不上說別的,連忙往沙發那邊走,邊走邊朝兩人招手,“過來過來,都過來,怎麽回事啊,周四給我打電話說有事宣布,今天一個兩個這表情跟去炸堡壘一樣嚴肅,到底幹嘛了你們。”
姚父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聞言擡頭,目光從鏡片後溜達出來,看一雙兒女,也覺得不對,“都怎麽了?過來,和我們說說。”
說,當然是要說的,可這提前計劃好的要說的內容——
姚真銘:“……”身為男人!只想拒絕!
可搞大女友肚子需要負責的男人是沒有讨價還價以及拒絕戲本的資格的,不想說也得說啊。
舒寧站在姚真銘身邊,悄悄把手伸到姚真銘背後,狠狠地拿指甲尖用力掐了一把。
說啊,按照之前約定好的,一字不落地全部說出來啊!
姚真銘吃痛,硬憋着,臉上因為忍疼而扭曲的肌肉配合一臉肅穆的表情,生生讓姚父姚母看出了一種悲壯感。
姚父更覺奇怪,姚母直接就急了,“哎呀,你個臭小子,你到底怎麽了,說啊,要急死我們是不是!”
姚真銘繃直身體,微微深吸一口氣,閉眼又睜開,看向父母,“爸,媽……”
姚父姚母都等着。
只見姚真銘臉上的肌肉驟然一松,表情瞬間變得委屈難過起來,“爸媽,我們老姚家怕是要絕戶了!”
姚父姚母:“……”什麽東西?
姚真銘自己說着,從帶回來的背包裏掏出一份醫學鑒定書,“這是我在華山男科的報告,上面說我得了弱精症,精子活力特別低,以後能生出孩子的概率很小,差不多就是不育了!”
事關基因傳承和老姚家的後代,姚父反應最快也最強烈,幾乎唰一下就站起來,兩步走到姚真銘面前,劈手奪過報告就看起來。
胡說八道!
他老姚家男人強的很!蝌蚪之間碰一碰都能撞出火花呢,怎麽可能弱精!
可鑒定報告一清二楚。
姚父:“……”
姚母也忙過來看報告,懵懵懂懂地把那幾行鑒定報告的內容看完,整個人都定在了原地。
弱精?弱精!?
別說姚父,姚母都震驚了。
他們家的兒子,才20歲,才上大學,才大二,健健康康高高帥帥的大小夥兒,精子是一堆沒力氣游上岸的弱雞?
不能夠吧!
這消息來得實在突然,令人難以消化,簡直比聽說兒子打籃球摔斷腿還讓人無法接受。
怎麽就弱精了。
姚父姚母的目光齊刷刷默契地落下,朝着姚真銘的□□看去,表情一言難盡中夾雜着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中又夾雜着對大小夥兒的失望,失望中摻雜着對某個部位的憐憫。
眼神之複雜,舒寧都見所未見,更何況是姚真銘。
姚真銘默默夾起□□,轉眼瞪向旁邊的舒寧。
親姐啊,您真是我的親姐啊!
舒寧憋着笑,聳肩攤手,無聲地用眼神回應他:當初讓你自己選的啊,裝GAY和裝弱精之間挑一個,還不是你自己挑的。
姚真銘再瞪眼看回去:我堂堂八尺鋼鐵直男,寧弱不彎!
舒寧微笑臉:行吧弟弟,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