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9
黃娟憂心忡忡。
葉小山心裏面還是偏着葉芙的，這一點她一直都知道。可這就是讓她不安的根源。葉芙不受寵愛都已經得到了那麽多東西，如今眼看着變成了葉小山更願意見到的模樣……
那還不得寵上天上去。
越想越多，以致于心中生出怨恨。葉芙就不該活着！
這樣的念頭生出，自己都吓一跳，站在那裏良久無法回神。自己怎麽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葉韻過來找黃娟，近了才發現她站在那裏肩膀耷拉着，好像非常疲倦。不一會兒，甚至靠在陽臺的欄杆上，深深地嘆息。
她吓了一跳：“媽？”
黃娟回過頭，一臉倦容：“小韻。”她慘笑着說：“你爸爸他，又覺得葉芙是最好的女兒啦。”
葉韻心中下意識湧出不服輸的念頭，旋即回神，小心地看黃娟：“媽，你別難過。”
“不管怎麽樣，我都會是媽媽最好的女兒。”
母女二人輕輕依偎，各種思緒翻滾。
被她們談論的葉小山與葉芙也正說起他們。葉小山說黃娟不容易，葉芙下意識就想嗆聲誰又容易，譚詩詩在她腦海中拼命踩剎車，才讓她扭過頭去不說話，沒有将話題演變成熟悉的吵架。
她的表現讓葉小山明白，兩人之間積怨已久，明擺着是不可能和解。
年紀大了，他也變得柔軟，至少學會坦然面對這一事實。
“算了，你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吧。爸管不動你了。”
葉芙狐疑：“他今天居然這麽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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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詩詩剛複習完自己的功課，百無聊賴地再看一遍，聞言懶洋洋地回答說：“你爸他心裏頭其實一直有你，只是吧……”
“行，別說了。”葉芙拒絕深入探讨這個話題。
和葉小山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她都覺得有些尴尬，準備随意地找個話題就跑路。
至少宴會上還有些人挺有意思的，不管是和他們聊天或者是聽他們聊天，她都覺得受益匪淺。
“葉伯伯……”
正準備找理由，耳邊忽然聽到何明的聲音，熟悉得讓她情不自禁心一顫。
譚詩詩本就注意着她，見狀下意識将葉芙塞回去，将自己換回來。重新掌控身體之後才發現心髒咚咚咚快得不正常，面頰也有微微的發熱。
如果不是場合不合适，她定然要拿出鏡子看看，是不是已經發紅。
這個狀況不對！
她眯着眼盯着過來的何明，大拇指的指甲輕輕掐住食指，輕微的疼痛讓她回過神。
心髒正在逐漸變緩，就好像漸漸就要無事發生；臉頰上的熱度也在退卻，仿佛已經恢複平靜。
如果說剛才好像是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那麽現在……
就好像是一個陌生人。
葉芙在她腦海內驚疑不定，分外後怕：“剛剛身體的感覺太奇怪了！我以前是這樣的嗎？”她瘋狂地搜索自己的記憶，甚至不确定這種怪異從何而來。
譚詩詩冷淡地說：“別擔心，現在是我在掌管身體。”而她在身體裏面，那種怪異的感覺，就消失不見。
事情可真是有趣。
因為這有趣的事情，譚詩詩也無心在這裏繼續下去，冷淡地找了借口消失。
何明卻卑微地叫葉芙的名字：“能聊一聊嗎？”
葉小山在旁呵呵地笑，已經不自覺地眯了眯眼，看向何明的目光帶上更明顯的挑剔與審視。後者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只是尴尬地說：“關于我欠你的……”
葉小山的笑容更深了，眸子深處的情緒卻變得更加冷淡。
呵呵，呵呵，可真是有趣。
他聽着女兒冷淡地說：“沒什麽好說的，欠債還錢就行。沒錢就用別的東西抵。何家也不是沒錢，你是想賴賬？”
何明很生氣，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裏表現出來只能擠出笑臉：“不，我只是說，能不能遲一點。”
他不情願地說出讓他覺得分外恥辱的話：“我的錢現在都在一個項目裏，所以暫時能不能遲一點？”
他說的是真的，譚詩詩很快判斷出來。她不免意興闌珊：“那給個時間？總不能一直等下去。”
何明如蒙大赦：“最快三個月，最遲不超過半年。”
三個月，到時正好。譚詩詩想，正好趕上給顧明送錢。
一想到顧明她的脾氣又不太好了，看着何明就想諷刺幾句。忍了又忍，最後冷淡地說：“好。”
葉小山笑呵呵地走上前：“這樣就好，我也給你們做個見證。”
何明的臉色更難看，咬着牙說：“謝謝葉伯父。”
他飛快地逃走，心裏對葉家這兩父女更深地埋怨。他們将自己逼到了這樣狼狽的地步，給他留下畢生的恥辱。
他一定會讓他們也受到教訓。
薛琪琪和其他人聊得不亦樂乎，忽然就見譚詩詩遠遠地走了過去。她心中一熱，連忙過去将譚詩詩了過來：“大家都想和你聊一聊。”
“和我聊什麽？”雖然這麽說，譚詩詩也依舊過來了。到了地方定睛一看，都是眼熟卻沒有深交的熟人。
此時，這群熟人看着她目光閃動，好像看到了什麽新奇生物一樣。
“葉芙，”剛一坐下，就有人迫不及待地開了口：“你和高哥他們，聊得很熟啊。”
“有一點生意場上的往來。”譚詩詩随意地說：“高總的眼光很出色，理念也很新穎。”她随口誇獎着高宇，旁邊有人不服氣地嚷嚷：“什麽理念，難道你就懂？”
說話的人剛說完，就被人啪地一下子拍在了腦袋上：“葉芙你別聽他瞎說，我們都聽說了，你和高哥一起競争過同樣的項目。”
“感覺你變化真大。”
“大概是找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了，正好又碰上貴人願意帶我。我自己其實還沒有那麽好的本事。”
有人聽得嫉妒，酸溜溜地說：“那你的運氣可真好。我就算想入行都沒有門路。家裏那群人，根本就不信我。不管我想做點什麽，他們都覺得我是在瞎胡鬧。”
一番話引來附和連連，不少人都大加贊同，幾乎要演變成現場的抱怨大會。
譚詩詩看着這群人，忽然心中一動。這些人手上都有不少的錢，放在他們手裏也是吃喝玩樂，不如……
想到這裏，她臉上的笑容就略微真摯了那麽一點點。
“家人之間，原本應該是互相信任的，但是他們……”一個纨绔說完，捏緊了手中的杯子，落在譚詩詩臉上的目光帶着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羨慕。
也是，就算葉芙的名聲糟糕，至少葉小山還給了她五千萬。
“我和你們不一樣。他們覺得所有的東西理所應當就是我哥的。女孩子嘛，給點嫁妝就好。做什麽都防着我。”說話的人嬌豔明媚，眼底卻藏着揮之不去的陰霾。顯然外表的快活不過是裝的。
葉芙在譚詩詩腦海中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譚詩詩莞爾：“我說，你們要不要一起做點什麽？至少也讓家裏人看看，你們并不是沒本事？”
一群人都看着她，薛琪琪當先開口：“我們能做什麽？”
nice！譚詩詩在心中給她點贊，這個捧哏當得太好了！
“其實，投資并不是很難……”譚詩詩忽悠課堂開課了。
宴會散的時候 她已經成功将這群人說得暈乎乎，最少有五個人答應了她明天去她工作的地方看看。也許大家能合夥做個什麽生意。
譚詩詩一本滿足。不管最後能忽悠多少錢，多多少少都是助益。
跟在葉小山身後送賓客離開的時候，她才感覺到久違的疲倦。而在黃娟和葉韻看來，她的眼睛卻在烨烨生輝，讓她更顯得容光煥發。
黃娟很難讓自己不去想葉芙又在這場宴會中得到了什麽好處，也很難抑制住自己嫉妒的心情。
轉身往回走的時候，她甚至都無法抑制自己落在譚詩詩背上的目光逐漸扭曲。
在她幾乎要無法控制的時候，譚詩詩的手機想起來。
是顧明。
一貫懶洋洋的聲調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我的理論被證明是正确的。然後，你需要追加一筆款項。”
譚詩詩無法抑制地驚呼：“什麽，一千萬這麽快花光了？”
“你是在吃錢嗎？”她對着電話那頭沒形象地叫起來。
黃娟聽在耳中，忽然就心安了。
原來，也不過如此。
她順從自己都心意笑了起來，壓低聲音對葉小山說：“小芙看起看是有了新男朋友了？就是這個男朋友花錢有點厲害啊。”
葉小山收斂了臉上的笑，嘴唇緊緊地抿着，盯着譚詩詩的背影。
黃娟還要在說什麽，譚詩詩已經打完了電話，急匆匆地對葉小山說：“爸，我有點事，就先走了。生日快樂，爸。”
她過來飛快地擁抱一下葉小山，跑開了。
眼看葉小山眉眼之間的陰霾似乎消散了一點點，黃娟連忙上前準備多說兩句。
“行了，”葉小山忽然說：“她的事業，我們就不要指手劃腳了。她有自己都想法。”
黃娟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了，葉小山看過來的那一眼，帶着一些讓她下意識覺得恐懼的東西，清楚明晰地說“閉嘴”。
心裏面陡然就變得不舒服，她強笑着說：“瞧你說的，我什麽時候幹涉過孩子們之間的事情了。”
在旁一言不發的葉韻看着譚詩詩離開的方向，止不住地想起今天晚上從某個人那裏不小心看到的視頻。
那個視頻中，葉芙對面那個人，就是她的新男朋友嗎？
會是誰呢？那個人會不會是為了騙她的錢，才……
視頻的兩個主角很快就見了面。顧明懶洋洋地躺在椅子上，點頭對她示意桌上的東西：“我估計你看不懂。”
譚詩詩：……雖然是事實聽起來也總是讓人覺得不痛快。
她深吸一口氣：“接下來需要多少資金？還有，你分明有錢，為什麽還需要來自外部的投資。”
顧明将眼睛睜開一條縫，答非所問：“今天葉芙見到何明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顧明：你猜我是什麽意思
謝謝尋景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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