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祭品
抱着孩子的母親愣愣向她望去，發現自己并不認識這個嬌小的流民。
所有人都屏息地看着她，連枯枝上的烏鴉都不叫了。
鳳子嬰的臉無比的陰冷，壓着嗓子問：“你不怕？”
這時那白衣男子也把目光移上了林小茶的臉。
林小茶一雙手緊緊捏着衣角，顫聲道，“怕的。”
說完後下唇都被她咬得發白。
衆人看着這個嬌小的流民，她并非想說書人口中的那些英雄一樣，慷慨就義，無畏無懼。
人們看她的眼光也多了一些複雜，震撼，驚訝，憐惜……
畢竟雖然看不清容貌，但是從聲音和體型來判斷，她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孩。
城主沒想到自己一定會贏的游戲居然這麽輸了，輸在一個髒兮兮的小丫頭身上。
臉色陰沉得滴出水來。
用尖銳森冷的聲音道：“好，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
這時腦中系統提醒林小茶：【鳳子嬰攻略度-20%】
居然還能成負數？
但林小茶并不在意。
侍衛走向林小茶，她沒有掙紮，只是道：“我自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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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
看着她從車前走過，忍不住壓低了眉頭。
“站住。”
林小茶停了下來。
鳳子嬰冷冷問：“你可知妖族活祭是什麽辦法？”言下之意可能方法殘酷得她無法想象。
林小茶搖了搖頭，表示她不知道。
清晨的光照在她雖然肮髒卻輪廓精美的側顏上，猶如渡了一道金光。
看得人都以為自己花了眼。
說罷她便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那對被侍衛松開的母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林小茶離開的背影。
那位母親翻身起來跪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口中喃喃念道：“謝謝～謝謝～”
而其他一雙雙流民麻木恐懼的眼睛不停的顫抖，目送那脆弱而筆直的背影在侍衛的押送下消失在清晨的霧氣中。
……
……
系統：【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會有事，為什麽那麽晚才站出來？】
明知道男主會來救，明知道自己不會有事。
在晨霧中，林小茶的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沒有回答系統的問題。
原作中林舞一開始挺身而出，激怒了城主也不見得流民感激。
而現在的她，救了一對可憐的母子，還得了城主施粥百日的承諾。
怒刷了群衆好感。
白衣男子緩緩移開自己在林小茶背影上的目光。
其實于他來說，無論是林小茶還是那對母子，誰做祭品都一樣。
因為……
他都會救。
只是她，倒是在他意料之外。
為了表現出對祭祀對象的尊敬，哪怕是牛羊都要紮個紅綢，活人自然也不能髒兮兮地送去。
從浴桶裏出來，林小茶走到昏黃的銅鏡前端詳自己的相貌。
鏡中少女清麗，纖巧。和她穿越前一樣，最容易讓男人産生保護欲和占有欲的類型，當然容貌卻比她以前還要精致。
在容貌這點上作者這位後媽對她還算不錯。
只是剛滿十六歲的臉還帶着一點稚氣，作為流民的這段日子，讓現在這副皮囊瘦了一些。
這些都掩蓋了林小茶骨子裏那股天然妩媚。
其實這樣也好，更容易讓人沒有防備。
林小茶沐浴更衣後踏出房門的一刻，門外的侍衛眼睛都看直了。
面前的少女，嬌小玲珑，清晰脫俗，身上如同籠了一層薄霧。
桃姬本是他們見過最好看的女人，可以跟眼前的青澀少女比起來，發現也不過爾爾，甚至有些俗氣。
林小茶穿着素色錦緞長裙，長長的拖尾白袍，不急不緩地走下冬淩城的黑色臺階。
此刻的她很從容，已無早上的驚慌，配上幹淨的長袍，不像一個祭品，而像一個被侍衛護送出城的公主，像這黑色的城中開出的一朵百合。
把城中的人都給看愣了。
站在高處的城主狹長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可是想到她害得自己要給那群蝼蟻施粥一百天，心中就煩悶。
況且流民在他心中就是蝼蟻，眼前這個祭品不過就是長得漂亮的，和他作對的蝼蟻。
早點給他去死。
書中冬淩城和萬妖林的交界處是“埋骨之地”。
那是一片瘴氣彌漫，橫屍遍野的不毛之地，無論是人還是妖都不願意輕易踏入此處。
天空火燒一般的紅，地上的白骨也透着紅光，一陣大風吹過，夾雜着撲面而來的腥臭味，讓堆積的頭骨滾散開來。
讓人毛骨悚然。
進了埋骨之地後，四個一模一樣的、臉上畫着紅色圖騰的紅衣女子便接過了囚車。
那領口極低的衣襟下，豐滿的胸脯半遮半掩，大腿直接裸露在外，讓侍衛們看得心猿意馬。
直到她們一轉身露出屁股後毛茸茸的橘色大尾，吓得侍衛們汗毛都豎了起來，把囚車交到她們手中後連忙落荒而逃。
林小茶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這玄幻世界的邪乎，現在到了這陰森森的地方，看着那四條毛茸茸的大尾，呼吸忍不住急促起來。
囚車所過之地，一片荒蕪，地上全是各種骸骨，濃厚的瘴氣将天空籠罩。
不知道走了多久，瘴氣中林小茶看到一座刻着紅色光符的黑色祭壇。
下面着黑壓壓地跪倒了一片妖族，上面站着一位妖族的白袍祭司。
而祭壇中間的空池中放着一顆放着熒光的黑蛋。
這個空池是儲血池。
這顆黑蛋是妖王蛋。
書中描寫，祭祀是割破祭品的喉嚨，讓鮮血流入血槽彙入血池灌溉那妖王蛋。
看到被押送而來的林小茶，跪拜的妖族興奮起來。
“割破她的喉嚨！”
“放幹她的血！”
“新妖王！新妖王！！”
不過也有一些其他的聲音，“啧啧，怎麽比那狐貍四姐妹還好看，真是人族？”
“我聞到了她的味道，是人。”
甚至有一個少年隔着囚車伸出長長的舌頭去卷林小茶的頭發，流着口水對林小茶道：“小美人，你看起來真好吃。”
然後被狐貍一腳踢飛，“死蜥蜴！滾！新妖王的祭品你都敢惦記。”
林小茶還在囚車裏，祭祀要等月亮升起才能進行。
她的額頭不斷滲出了冷汗，說不怕那是假的。
即便知道按照情節，知道男主會來救自己。
但是想着系統的獎勵，她又如打了一針強心劑。
【一會兒你一定要在男主離開前叫醒我。】林小茶叮囑系統。
因為書中男主出來救場的時候，林舞已經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幾天之後，根本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麽。
救了她的人只說當時她手中拽着一塊流蘇的白玉牌，上面刻着一個“淵”字。
那枚玉牌正是本書男主商淵所有。
林小茶不能再讓商淵這麽離開。
因為這時的商淵還不知道女主身份，不知道她是仇人之女，只有這個時候攻略他最容易，她不可以浪費這個機會。
系統：【沒有問題。】
不知不覺太陽徹底落山，荒野的風穿過囚車吹得林小茶嫩臉生痛。
一輪圓月爬上天空，空中彌漫的瘴氣都為它讓了道。
一衆妖族再次狂歡起來，各種野獸的鳴叫不絕于耳。
大地突然劇烈晃動，迅速地裂開，夜幕中什麽東西從裂縫中升起。
一雙直徑至少半米的藍色的豎瞳，狠狠滴盯着林小茶。
“拜見妖王陛下！”
“妖王萬歲！”
即便有一個億作為獎勵，她也難以淡定。
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盯着那雙豎瞳不斷地上下震動。
整個人吓得花容失色，全身酸軟。
狐貍精把她從囚車中拉了出來，開始褪她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