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殿下的寵物

第3章 往生路，奇怪的戰鬥

連歌感覺自己散架了……沒有特定的形狀，似乎每一縷空氣裏的靈能都能随意調動，随意轉化，意念所到之處，疾如閃電，一草一木，一土一石，蛇蟲鼠蟻，皆是秋毫可見。

隐約有總感覺，這便是了。要突破要釋放，肉體和靈能之體的蛻變，壓在這一瞬間。

突然，一陣劇烈的振動，連歌猝不及防，“哇”地噴出一口血。

誰？！誰在搗亂？！連歌的意識被強行震回體內，頓時怒不可遏，她都到關鍵時刻了，誰居然來橫插一腳，壞她好事？！

“&，￥*@￥，*&……”一串鳥語從天而降，連歌仰頭，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映入視線，那個，是怨靈啊……

“小狼，它說什麽？”連歌對着被振出身體的銀狼問。

銀狼雙目呆滞地看着連歌：“它說，兔崽子，原來是你躲在這裏收刮了整個大三角的靈氣！”

天可證，他之前真的只是随便念念，根本沒想過連歌竟然真的是把整個大三角的靈氣都卷了過來……而且這個被掠奪者，貌似也不是什麽易與之輩啊。一擊就把連歌打吐血了。

連歌看得要比銀狼清楚多了，面上雖是不在意的樣子，但心裏已經明白自己不是這東西的對手，如果突破天級術靈，或許還能與之一敵。連歌馬上決定冒險繼續剛才被打斷的事：“小狼，你攔住它。”連歌鄭重地在銀狼身上布下一層守護靈，“守護靈一破，無論如何都要叫醒我，你打不過它，能拖就拖。知道嗎？！”

“啰嗦！”銀狼眸光一閃，躍出守護結界，那結界經過剛才一擊已經出現了裂痕。銀狼眼神暗了下來，這樣的破壞力……可是，不論如何，都要擋下來！連歌現在根本無法戰鬥的吧。端木連歌，如果我死了，你不準再養靈寵！只能有我一個！

連歌借着方才的餘韻，再度陷入空靈的狀态中，這一次，靈氣以更加快的速度沖擊着連歌的身體。那具瑩潤稚嫩的軀體不斷漲大，皮膚繃得像要斷開的弦，墨黑的發絲在飓風中瘋狂舞動。

竹林“莎莎”地響，空氣裏依舊飄着淡雅的清香，晚風吹拂，沁涼如許。

“，￥@*&￥@，￥*&……”怨靈憤怒的吼聲不斷響起，它已經抓狂了！每一次出擊，強大的黑色火焰球幾乎要将空氣燒穿，在這個不甚穩定的，充滿時空亂流的地方，甚至把空間都扭曲了。銀狼在天空中狼狽地騰轉跳躍，身上的守護靈早已消失，銀亮的皮毛出現好幾處灼傷，傷口發黑，周邊的肉都出現不同程度的腐爛症狀。

怨靈的死氣……真是麻煩的東西！

銀狼伸出舌頭，舔了舔嘴，目光淩烈而謹慎地看着面前血肉模糊的一團。

該死的！到底還要多久？！他快撐不住了！

又一次，一團烏黑的火焰球射了過來，這一次的比之前大了不止一倍。銀狼眼見躲無可躲，咬了咬牙，就要硬沖上去自爆，好歹，消耗它一點……

“小狼，你真不聽話！”連歌雙手連動，往上一舉，一道巨大而厚重的，由海水所成的屏障就擋住了那團充滿死亡氣息的火焰球。

銀狼眸光一亮，嘴裏卻不屑地冷嗤一聲：“你可真慢！”面前的少女，一襲青紗，長發垂肩，肌膚如玉，眼中光華流轉，已經強到讓狼望塵莫及的感覺……那種壓迫感，即使他那麽驕傲，還是有種要俯首誠服的沖動。

“唉唉唉，不聽話的家夥，活該受傷。”連歌眼中閃過一抹心疼與憤怒，仔仔細細地将銀狼身上的傷都清理了一遍後，殺氣騰騰的目光凝注到從漸漸回落的水之盾後面露出的怨靈——接下來，就要讓它明白，她的靈寵，只有她才能欺負的道理！

“小狼，我們一起上吧！”連歌頭也沒回，摸摸銀狼的腦袋，輕輕地笑，“銀狼，魂之铠甲！”

一溜銀光，銀狼化成一副勁爆的貼身铠甲……（某蕭：當然，十四歲的女孩，也沒神馬看頭……不過那幼嫩的肌膚……銀狼怒了：少在那YY，我的主人是你能随便YY的麽？！）

連歌擡手，手上原本修剪得珠圓玉潤的粉色小指甲已經化成了尖銳而修長的狼爪，少女目光專注，足下輕點，閃電般竄了出去，同時将大量的靈力彙集到化形的狼爪上，以着泰山壓頂般的氣勢轟向那個怨靈，怨靈又吐出一團黑色火焰球，連歌一掌打在火焰球上，巨大的沖擊終于把時空撕裂了……

連歌無語，在被亂流卷進去的時候，在體內最大量地積聚靈力，然後雙手合十，張開。清越的聲音在海面上傳出很遠很遠……

“空間守護！”

一陣黑暗之後，連歌再睜開眼時，卻被眼前所見驚得說不出話來——靈魂！好多的靈魂！她插在中間，前後都排着長長的隊伍，看不到頭，也看不到尾。連歌不由地擰起了眉，這裏，就是冥界入口麽？

這些靈體，完全沒有思維，都是白茫茫一團霧的樣子，這種情況？是在往生路上？！

也不知走了多久，周圍青蒙蒙的環境有了些變化，霧淡了，視線所及，花開遍野。

這時，出于魂系術師對靈魂的敏感，連歌感覺到前面千米左右，有一個靈體偏離了大部隊，然後，消失了。不由得心頭一凜，難道這路上還有危險？

連歌放開意識，悄然往前探，卻無論如何也越不過那一處，甚至，有了一種被作為獵物盯上的感覺……

又走了幾步，又一個靈體偏離，消失。

又一個……再一個……然後，第五個，第六個……

第七個，是她……連歌終于看清了，那束縛自己的，竟然是株小草，還是看起來很不起眼，似乎營養十分不良的樣子。

連歌來不及思考這是哪裏的奇怪植物，就已經被拖出了隊伍，然後眼前白光一閃，再恢複視覺時，已處在一個巨大而亮白的空間之中。若忽視腳下所踏的虛無。這裏就像一個空曠的大廳，幾十個白茫茫的靈體不知受了什麽刺激，正在相互攻擊，扭打成一團。敗的一方會化成能量團融入勝的那個，然後，勝的那個身上的霧氣就會濃一點。有幾個身上的霧氣已經凝成了水銀狀在緩緩流轉。

連歌嘴角一抽，難道是某個強大的存在，有某些奇怪的嗜好，而聚集這些靈體，讓他們搏殺以取樂麽？

不過也不太像。連歌随手掐斷一個偷襲的靈體，就立即感到有一股能量沖進體內。這樣的情況，倒像設定了規矩的打怪游戲。

連歌很沮喪，非常沮喪！她欲哭無淚地看着面前的一團實體，已經，只剩下她，和面前這個了！她剛才根本沒殺幾個，那意思就是，面前這位，是幾十個靈體的結合了……

大BOSS啊！連歌腳下一瞬，躲開直撞過來的大球。沒想到看來不會拐彎的大球卻異常靈活，幾乎是在連歌躲開的同時就轉了方向追來。

“靈，縛之術！”連歌反手射出一道靈力，卻在下一秒瞪大了雙眼，那個……靈力居然在撞上大球之際被反彈回來了！

“哇呀！——”連歌尖叫一聲，往旁邊竄去，然後悲催地被自己射出的靈力追得疲于奔命。縛之術，可以自動追捕指定目标。但從沒聽說過會被反彈回來的啊！這下兩方夾擊，竄得好狼狽。

“哎呀呀……真是讨厭！”連歌上蹿下跳地被大球追着到處跑，還要躲避縛之術靈，意料之外的緊迫追擊，讓連歌連正面自己那股靈力然後回收的空檔都沒有，只能這樣讓靈力自動消耗，“真是讨厭！”連歌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連歌惱怒地回頭瞄了眼緊追不放的大球。法術攻擊不行，那就試試物理攻擊吧。連歌雙手在胸前虛合，低喝一聲“雙生劍！”

一個陰陽八卦陣瞬間在兩個相對的掌心中間結成，黑白兩片分別貼上左右手，然後化成黑白兩柄長劍，一指寬，一米長，劍柄處綴有紅藍兩色珠魄串成的流蘇。

連歌持劍轉身，華麗而優美的流蘇在亮白的空間裏劃出一溜紅藍相間的殘影。

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黑白兩色交替，一息間，已在大球上劃了數百下。大球龜裂。“嘎吧吧”的聲音讓人心頭發緊，連歌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實在太累了，這個空間，似乎沒有靈氣，她完全不能吸收靈氣煅煉靈力，靈體內有限的靈力也在剛才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果有肉體的話，還可以通過細胞制造，可是突破天級術靈的時候，她的肉體就爆掉了……

連歌“呼哧呼哧”地喘着氣，大眼緊盯傷痕累累的大球，為什麽，這東西都要裂開了，她卻有種危險的感覺？難道這球裏面還有……什麽！

仿佛為了驗證連歌的猜測一般，大球完全碎成小塊剝落，露出裏面半透明的一個靈體，不再是白茫茫的一團，雖然五官不明，卻有了正常的四肢，然後，落盡的那些碎塊齊刷刷地射向她，連歌已經沒有力氣去躲，只能瞪着好看的杏仁大眼，直勾勾地看着碎塊射到自己身上，感覺自己的靈體好像被沖開散掉了，撕裂的疼痛，從未經歷過的感覺，痛得意識都模糊了。

我是，端木連歌！連歌狠狠咬牙，用盡全力緊守靈臺，維持自己的一絲意識。她不可以倒在這裏，端木術師家族初代魂的尊嚴，不允許！

連歌顫抖着閉上眼，雙生劍的牽連還在，說明她的靈體還沒散掉，疼痛漸漸消失，這是什麽情況，連歌不解，也無暇去想，現在，先解決面前這個讓她有很強壓迫感的靈體再說！

連歌動了動手指，壓下體內的躁動，舉起雙生劍，映入眼中的自己的手，卻再次讓連歌吃了一驚，竟然，已經有了肉體？！低頭看去，才知道那些碎塊沖過來并不是要攻擊，而是融入！連歌歡喜地笑起來，“哎呀呀，真是好東西。”

當即收了雙生劍，席地而坐，揮手布了個最強大的守護結界，這才解除壓制，放任那些躁動的能量在體內橫沖直撞。

雖然痛，但痛并快樂着！

更快樂的是，雖然只有一層淺薄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肉體，卻讓連歌感覺到了小狼的存在。從剛恢複意識起，連歌就注意到自己身上只有一層靈力化出的青紗，沒有銀狼的魂之铠甲。她沒有去想，因為靈體內完全沒有感覺……這下可終于放心了。

“小狼，原來你沒事啊……怎麽都不吭聲……”

那也得他吭得了聲啊。

“小狼，你……唔！”連歌悶哼一聲，那些強大如利刃一樣的靈體碎片在連歌體內刮來刮去，痛得她青蒙蒙的紗衣都有些發白。該死的！怎麽會這麽痛？！她很怕痛的說！

“……我沒事。”銀狼的聲音在連歌的意識中響起，不得不說，即使那聲音可能經過銀狼的極力掩飾，卻還是明明白白地透露出其主人的虛弱。

連歌眉頭鎖得死緊，到底，他傷到什麽程度了？

“……我不會有事，睡一覺……就好……”

“嗯。”連歌應了聲，看來，銀狼是要休息好久了……

眼下，只有她了……連歌将靈力聚于右手掌心，然後按在身上痛得最烈的地方，一點點引導，一點點消磨，如此往複，終于将那些碎片都消化殆盡。少女收了結界起身，面前半透明的靈體還是沒有動靜。

這都什麽東西嘛！連歌郁悶得無語。是要拆了它？滅了它，還是超度了？

連五官都不明的家夥……也不會動……誘敵之計？它在幹什麽？連歌傻愣愣地繃着神經等了近半個小時，還是沒有一點動靜。不禁怒了，丫丫的，唬人的麽？！連歌一指戳上那沒有五官的腦袋：“要動手就快……呃”本來站着的靈體，竟然順着連歌的指尖“哧溜”鑽了進去……

“哇啊——！”連歌慘叫！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會鑽到自己的身體裏的東西呀呀啊啊！

“嗯？……”并沒有想象中的毛骨悚然，反而是一股清涼的感覺，從指尖漫向四肢百骸。像在烈日之下，迎面吹來一陣帶着濕氣的清涼的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