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去他家
客棧內，等到外面的人都休息了，柳柳悄悄打開窗戶，放了孟飛進來。
看他身後無人，柳柳有些失望，“孟大哥，公子呢？”
孟飛道，“公子不方便過來，他有些擔心你讓我過來問問。”
他雖然這樣說，但柳柳心裏也知道，公子身份貴重，自然不會做翻窗這種事。
她笑道，“柳柳知道了。還要拜托孟大哥幫我謝謝公子，我真的非常喜歡這份禮物。”
之前送她過來時，公子只說有禮物要送給她，她以為也就是一些金銀珠寶之類，沒想到公子竟然幫她找到了大哥。
“無事，能幫到你和督主大人，公子也是很開心的。”孟飛道。
“督主大人？”
“是啊，你不知道嗎，你大哥可是錦衣衛的督主大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恭喜你啊柳柳姑娘，以後你要享福了。”
柳柳害羞地笑笑，眼中得意暗生，“還是托公子和孟大哥的福。還請孟大哥幫柳柳捎句話，看公子什麽時候有時間，柳柳想‘親自’謝謝他。”
“我會說的。不過...”
看他有些為難，柳柳道，“孟大哥但說無妨。”
“徐姑娘，公子身份不便，你又認了督主大人為兄長，為了公子着想，還是盡量避免見面吧。還有公子讓我告訴你，以後他不能再照顧你了，希望你注意身體，有緣再見。”
他說完，不待柳柳反應，又跳窗離開。
等柳柳被夜風吹的回過神來，窗外只剩一片寂靜。
孟飛沿着夜色一路回到院內，趙子軒正在對着書冊研究棋盤上的殘局。他上前道，“王爺，都辦完了。”
“嗯。”
“王爺為何不見她？鄭大人留下的那幾個錦衣衛根本不足為慮，屬下一個人就可以把她帶過來見您。”
趙子軒摩挲着手中的棋子，聞言道，“磨練人心，最重要的就是磨。孟飛，你性格還是有些莽撞，還需要多沉練。”
“是，屬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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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如意又要出去，陳大刀氣的早飯也沒吃，大早上的就氣沖沖的帶着人出去了。
如意知道他是去鋤地，讓廚房幫他留了飯，又把他的房間整理幹淨，積攢下來的衣服也清洗晾曬好之後，才帶着知年和青青下了山。
對，帶着知年和青青。
看着騎馬纏着如意一路叽叽喳喳的青青，鄭南皺眉，對身邊跟着的鄭秋秋使了眼色。
鄭秋秋接到信號，立刻駕馬去往了青青和如意的中間，歪頭對青青道，“青青姑娘，聽說你在朝陽山的騎射功夫最好，怎麽樣，要不要和我比一比？”
鄭秋秋長得好看，皮膚白皙，頰邊還有兩個小酒窩，笑着看人的時候像極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少年。
青青被他這麽一撩撥，微紅着臉道，“比就比，我贏了怎麽樣啊？”
“你贏了...那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咯。”
青青仰頭，指着前方道，“好。就以前面那個山坡為目的，先到者為贏家。我數到三.....”
鄭秋秋打斷她的話，道，“行，你數吧。”
“一，二...”
鄭秋秋拉着缰繩，認真地看着前方，耳邊聽着她的報數，一心地等着那個‘三’出來。
可沒想到在數到‘二’的時候，青青收緊缰繩，直接跑了出去，“喂，你耍詐啊！”
青青扭頭扮了個鬼臉，“你又沒說數到三才能跑。”
“你等着，看我不贏的你心服口服！”
兩人吵鬧着迅速跑遠，周身終于安靜下來，鄭南還沒喘口氣，就見如意騎着馬和他保持并排，伸頭笑嘻嘻地叫道，“大人？”
鄭南瞥她一眼，問道，“何事？”
如意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這不是為了青青和知年嘛，你看我在城裏也沒有房子，住客棧也不是個長久之計是吧。大人的官位這麽高，家裏的院子一定很大吧.....”
“不行！”
“我都還沒說完呢。”
“那也不行，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哎呀大人~~我這不是包袱丢了嘛，這個說起來大人也有責任的。”
看他疑惑，如意解釋道，“當時在客棧的時候我暈倒了，你都沒有看住它。現在包袱沒了，銀子也沒了，我的朋友馬上就要流落街頭，那你說這一切是不是因為你的疏忽才導致的？所以他們住進你家，是不是很合理？等你什麽時候幫我找到包袱了，我就讓他們搬出來。”
“呵，”鄭南表面上無語地看着她，心想着讓兩人住進來也行，最起碼等她出宮的時候也會去府裏，這對于他查探她的行蹤更有幫助。
他佯裝無奈地回答道，“随便你，不過讓他們別亂跑。萬一礙着我的事了.....”
“我知道我知道，絕對不亂跑，我保證！還有一個事情呀，知年很喜歡讀書，不知道...”
“你再多說一個字，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拉到錦衣衛給辦了！”
聽他如此輕飄飄的威脅，如意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讨好道，“這路有些不平，大人注意腳下。”
一路安靜的到了鄭府，因為他之前已經做了安排，所以這會兒各人的院子都已經準備妥當。
等府裏丫環扶着柳柳下了馬車，鄭南上前道，“我讓人備好了院子，你先去看看。不喜歡的話再換別的。”
徐柳柳點點頭，好奇地看了一下四周，問道，“大哥，你不和我一起嗎？”
“我還有事，晚上再陪你吃飯。對了，這個是府裏的錢嬷嬷，有什麽不方便的就找她。”
“好，謝謝大哥，那我先去了。”
等錢嬷嬷帶着她進了門，鄭南臉上的笑容立刻停頓，對鄭秋秋道，“帶他們去聽松園。”
說着看如意也要跟着他們一塊走，他伸手捏着她頭上的發髻把她拽回來，道，“你跟我來。”
如意揉着被他拽疼的頭發，不滿道，“幹什麽呀，我得知道他們住哪啊，不然下次我來找誰啊。”
“你沒嘴嗎，不會張口問？”
“你！”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如意心中安慰自己，臉上笑道，“那大人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鄭南這才有些不自然地解釋，“你不是說那個誰喜歡看書嗎，我書房裏有些藏書，現在給你挑一些帶過去。”
“真的嗎？大人你也太好了吧！”
如意興奮地跳起來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一不小心沒有控制好力道，在他皺眉的時候迅速地揉揉被她拍着的地方，“謝謝大人！大人真好！”
鄭南沒好氣地看她一眼，把胳膊從她手中抽出來，向着書房的方向走去。
如意掂着裙角開心地跟在他身後，口中喋喋不休，“大人，要不要再找個人幫忙啊，我一個人搬不了多少的。”
“一次搬不完那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
看着他腳步未停的背影，如意暗中呸了他一聲，話語卻是萬分的試探，“大人，要不還是找個人吧？”
聞言鄭南直接停了下來，轉身涼涼地看着她，“怎麽，你以為本督主的書房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嗎？”
這脾氣也太善變了吧！
如意心中吐槽，面上求饒道，“我錯了，我搬！大人請！”
看她伏低做小，鄭南這才大步流星地朝書房走去。
書房外有重兵把守，一個個面容冷肅看起來十分威嚴。
如意小心地跟着他進去，等關上了書房的門才徹底放松下來。
鄭南随手在書架上找了五六本書扔到桌上，道，“就這幾本吧，多了你也搬不完。”
“多謝大人，大人真體貼！”如意笑道，只是看到桌上書冊時，她不滿道，“大人，這都是什麽啊，《三字經》，《論語》，還有《百家姓》？這些小孩子都會的啦，知年早就倒背如流了。你找一些對他有幫助的行不行？”
他離開多日，府內早就積壓了不少的事情。
副指揮單明抱着一疊資料進來正要禀報，看她這麽對鄭南說話，頓時愣在了原地。
鄭南揮手讓單明上前，随口道，“後面有，你自己去找吧。”
如意這才放下手中書冊，去了後面的書架前挑書。
等鄭南和單明讨論完最近朝中發生的事情之後，他才意識到另外一邊的書架周圍沒有任何聲音。
讓單明出去做事之後，他放輕腳步走到書架前，才看到如意正坐在地上，手中捧着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
是《巫族蠱毒大全》。
鄭南沉下臉色，之前他每次要做可能會傷害她的事情時，心中總會湧起不同程度的心悸疼痛。
那時候他就懷疑有人在自己身上下了毒。
如果不是正常毒藥的話，那很可能和巫族的蠱毒有關。
現在看來，這蠱毒，果然和她脫不了幹系。
他伸腳踢了一下如意的腿，道，“在看什麽？”
如意回過神來，舉着書名給他看，好笑道，“這蠱毒好有意思啊，各種毒都配着一個故事，起的名字也都很美。你看這個，叫情人劫，是取兩個相愛的人的心頭血混在一起，放到爐火裏煉制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再倒出來，然後這兩個人再分別喝下去，就能把他們的命運綁在一起，永生永世不能分開。”
鄭南不屑地笑了聲，“哪裏來的永生永世，如果以後真有人背叛了對方，能有什麽辦法！”
“肯定有制約的，不然怎麽能叫蠱毒呢。這個情人劫就是如果其中一方心中起了什麽不好的心思，自認為能傷害到對方的話，他就會先承受這種心痛的反噬。這樣一來，這兩個人就永遠都捆綁在一起，不能做傷害對方的事情啦。”
鄭南看着她的臉色，懵懂純潔，還帶着對探索新世界的興奮好奇，沒有一絲一毫的僞裝。
他道，“你相信這種蠱毒嗎？”
如意搖搖頭，“太假了，放到爐火裏煉制四十九天，那得多少心頭血才夠蒸發啊。普通人全身上下能有多少血，頂天了七八公斤，哪能禁得住這麽放。”
“也有可能是真的呢？”
聽他這麽說，如意好奇道，“你怎麽知道，你見過啊？大人，這我可要好好的和你說道說道了。俗話說得好，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可有時候眼見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你管着這麽大的錦衣衛，又查案翻案的，可要講究證據齊全哦，不能冤枉了好人。”
鄭南道，“在南方有個哈巫國，裏面如今是巫族的人擔任國王。巫族，就是這些蠱毒的發源地。有機會，你可以去看看。”
“我可不去，那些東西又古老又神秘的，我怕我染上什麽甩不掉。大人，你談完事了嗎？”
鄭南點頭，從書架上認真地挑了一些書遞給她，“這些他可能需要，你先帶過去吧。”
如意看了一下書名，接過笑道，“好，謝謝大人。不然咱們一塊去吧？”
“我還有事。”
她眨着眼睛，無辜地道，“可是我找不到路呀。”
“.....”
鄭南敲了幾下桌子，房外立刻有人推門進來，如意開心地抱着書，回身道，“謝謝大人！那我先走了~大人一會兒見！”
“等下，送完之後就回宮吧，我已經禀告了皇上，你可以直接回去。”
“大人不和我一起嗎？”
“我還有事。”
“好吧，大人再見！”
房門被人輕輕關上，鄭南看着手中那本《蠱毒大全》，運用內力把它撚成了碎片。
如果不是她的話，那這世間唯一想把他和陳如意聯系在一起的人，就剩下他了。
逍遙王，趙子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