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發現
他不知道那股心慌從何而來。
只看着她受傷，他的手就開始不可控的抖起來。
定然是她對自己下了蠱毒！
鄭南手中握着劍，拼命不讓它掉下去。
如意卻一直向前走，步步緊逼着他，“你幫我看一眼，是不是流血了？我皮膚不好，會落疤的，到時候你可不準嫌棄。”
一直退到角落處，退無可退。
鄭南剛想張口讓她退後，只聽到門口有腳步聲，下瞬間敲門聲響起。
不待人回應，聲落門開，宮女如梅走了進來，“沒睡呢吧？”
“沒有，”看他迅速的躲到一邊，如意捂着脖子，也向後退到了燈光照不清楚的地方。
“你剛才不是說想吃話梅瓜子嗎，我去尋了些過來。”
如梅把一個素色紙包放到桌上，回頭看到燈光昏暗處，如意捂着脖子的手一直沒有放下來，她問道，“你脖子怎麽了？幹嘛一直捂着？”
如意搖搖頭，牽扯到脖子上的傷口。
忍住那股要龇牙咧嘴的痛意，她道，“無事，被蚊子咬了，一會兒我抹點藥就行了。夜深了你快回去吧。”
看她這麽着急，如梅佯裝向外走，在她放松警惕的時候忽然轉過身，笑道，“是不是藏了小情郎啊？讓我找找看。”
她屋內擺設簡單，也不過兩三個眼神，如梅就看到了屏風下漏出的一雙黑色靴子。
她歪頭示意如意去看，調笑道，“原來藏在屏風後面啊，嘿小情郎，出來讓我看看你的樣子呗。”
“哎呀你別胡說~”如意害羞地跺了跺腳，聲音嬌的讓人頭皮發麻，“他有些害羞，我以後再和你說啦。”
“那你告訴我，他是不是你的小情郎？”
“是的是的，好了吧？”
“那我就更要看看了~”
如梅笑着往裏走。
如意怕鄭南惱羞成怒真的殺人滅口，忙拉着如梅推她出去，“我好像聽到外面有人找你，快去看看。”
如梅也是開玩笑，真要她看她還不敢呢。
于是便順着她的力道向外走，但嘴上還是得理不饒人地說道，“我怎麽沒有聽到啊。”
“你出去就能聽到了。”
如意把她推出去，又鎖上門，才對鄭南道，“出來吧，她走了。”
鄭南從屏風後走出來，可能是有些憋氣，他臉色微紅。
聽外面沒了聲音，他看了如意的脖子一眼，轉身翻了窗戶出去。
那動作快的，如意話都沒說，就不見了他的身影。
未走幾步來到燈暗處，鄭南停下腳步，從懷裏拿出手帕擦幹淨劍上的血，然後壓下心慌，滿臉厭惡地把它扔到了旁邊的池子裏。
回首望着那個依然亮燈的房間，鄭南眸色漸深。
既然她下毒是想接近自己，那他就給她這個機會。
-----
翌日上午，順元帝下朝之後悠閑地來到禦書房。
鄭南緊跟着他，前後腳地走了進來。
如意奉上兩杯茶水之後，彎身準備退出去。
順元帝笑她，“如意，這次怎麽這麽有眼色啊？”
“昨天督主大人私下教訓了奴婢一頓，說在皇上身邊做事，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眼色，這樣才能伺候好皇上，奴婢就記住了。”如意紅着臉看了鄭南一眼，回答道。
鄭南驚詫地看向她，好似在詢問‘我什麽時候教訓過你’。
如意害羞地對他笑了笑，又低下了頭。
管他怎麽想呢，最重要的是順元帝的想法。
只要他下旨賜婚，不管鄭南是否願意，她就能嫁過去。
看着他們之間‘有愛’的互動，順元帝笑道，“既然這樣，鄭南，你離宮的這幾日便讓如意跟着吧，女孩子終究是細心一些，以免朕還要挂念你。”
鄭南面上有些猶豫，像是強忍着為難道，“是，謝皇上。”
順元帝看他點頭，對一邊的如意眨了眨眼，笑道，“嗯。如意，你這次跟着出去，可要好好的替朕照顧鄭南啊。”
如意連忙點頭，“皇上放心吧，我肯定把督主大人照顧的非常非常非常好，保證一根頭發絲都不會掉的。”
“那就好。你們先回去收拾一下就出發吧，不必來和朕辭行了。”
“是。臣/奴婢告退。”
半個時辰之後，如意換了一身簡便的服裝，身上背着一個同色的包袱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宮門口。
那裏站了三四個男人，為首的鄭南正在和身邊的人低聲交代着什麽。
如意氣喘籲籲地停下來，剛想指責他給的時間太少了，半個時辰都不夠她從住的地方走過來的，就見一名少年牽着一匹馬走到她身邊，“如意姑娘，這是你的馬。”
如意看着那匹幾乎和她一般高的大棕馬，震驚地‘嬌嗔’道，“人家可是女孩子，怎麽能騎馬呢？”
那少年笑道，“姑娘在刑獄裏殺人的時候，可不像是女孩子。”
如意看着他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他就是那天負責潑水澆醒犯人的錦衣衛，“是你啊，你這換了一身衣服，可真不像是牢裏的那個人了，我都沒認出來。”
“大人說這次是微服，所以我們都換了衣服。對了，我叫鄭秋秋，姑娘就叫我秋秋吧。”
看着他一本正經地介紹自己，如意調笑道，“看着你比我大，直接叫名字太不禮貌了，不然我叫你鄭大哥吧。”
鄭秋秋連忙拒絕，“別別，還是叫名字吧。”
“為什麽啊？”
鄭秋秋悄悄看了一眼鄭南，發現他依舊在和人說話并未注意到他們這邊，他這才小聲地解釋，“我都聽兄弟們說了，以後你是我們的大嫂，我怕大人聽到了給我穿小鞋呀。而且我和大人都姓鄭，我也不知道你在叫誰啊。”
如意想想也是，便嘻嘻地笑道，“那好吧，那我就叫你秋秋了。對了，剛才聽你說，牢裏的那個犯人死了？被我殺的嗎？我記得當時我沒怎麽用力啊？”
都拿着刀子踩在人身上了，這還叫沒用力？
“後來死的，他身體太弱了。大嫂，啊不是，叫早了，如意姑娘，我和你打聽個事情呗。”
如意被他的話逗笑，大方地道，“你說，大嫂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看自己這三言兩語的就抓住了她的弱點，鄭秋秋暗中得意，“你是怎麽搞定大人的啊，我跟着他這幾年以來，從來沒有見過他對哪個女子和顏悅色過，尤其還是外出也要帶着你，我真的是...非常非常好奇啊。”
“這個啊，這個簡單，我...”
如意正要說話，看到鄭南突然朝他們走了過來，她立刻站好，笑着說，“大人，我來啦！”
鄭南上下看了她一遍，問道，“背的是什麽？”
如意摸摸背上的包袱，神秘兮兮地道，“銀票啊，窮家富路，我把我所有的銀票都帶出來了。”
鄭南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行了，出發吧。這馬你能騎嗎？”
“大人少瞧不起人了，”如意說道，翻身上了馬，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我可是有好幾把刷子的人呢。秋秋，咱們走！”
鄭秋秋應了一聲，卻是等鄭南上了馬之後，才上馬跟在他們身後。
城內人多，所以他們的行程并不快。
如意放慢了速度，讨好地問道，“大人，我們這是去哪裏呀？”
鄭南看她一眼，默默地加快速度甩開了她。
如意并沒有洩氣，而是選擇和鄭秋秋并排，“秋秋，我們這是去哪裏呀？”
鄭秋秋搖頭，“大人沒說，咱們跟着走就行了。”
“保密意識還挺高。”
如意低聲抱怨，默默地跟着他們出了城。
剛出城沒多久，衆人聽到一邊的斜坡上傳來一聲尖銳的女聲，“陳..陳如意！你給本郡主站住！”
鄭南察覺到她話中的停頓，揮手讓衆人停了下來。
等到那人影沖到他們面前，衆人這才看清此人正是鎮國大将軍之女，瑞安郡主邵紅玉。
邵紅玉滿眼都是如意，也沒有看到最前面停着的人，只怒聲道，“可算讓本郡主等到你出宮了，陳如意！本郡主要揍死你！”
如意看看周圍，并沒有人表示出替她出頭的意思，她有些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啊，你是...”
“你還敢裝蒜！”
邵紅玉氣的睜大眼睛，拔出劍指着她道，“當時你在衆人面前使陰招，害得我出醜，還用淤泥抹到我身上，害得我洗了好幾天的澡才洗掉那股味道，這些你都忘了嗎？”
如意無辜地搖搖頭，真誠道，“這位姐姐，我實話和你說，我在宮裏摔壞了腦袋，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如果有哪裏得罪過你的地方，還請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計較。對不住啊！”
“那你進宮的目的也忘了？”邵紅玉懷疑道。
“這個記得，我進宮是為了找人嘛！”
聽她這麽理所當然地語氣，邵紅玉以為她是在耍自己，立刻駕馬奔了過來，邊跑邊罵，“竟敢耍我！果然是賤|人！本郡主今日就要打的你再也蹦跶不起來！”
她的速度太兇猛了，像不要命一樣。如意連忙駕馬後退，“郡主息怒啊！我沒有耍你啊！我真的是找人啊！”
“住口！”
邵紅玉不再聽她的話，直接揮劍朝她奔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