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分離的最後一夜
我真不敢走，走了，不忍聽到小楠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六年，林嬌嬌第一次做飯。
“吃飯吧，小楠，下來吃飯了。”林嬌嬌好像也強裝笑臉，抱過孩子道。
孩子還是容易忘記，小楠吃着飯，好像忘記剛才為什麽摟着我。
我跟林嬌嬌，裝出高興，美滿的樣子。
“明天才走吧。”林嬌嬌又重複剛才的話。
我沒說話，雖然中午沒吃飯，但這飯卻是難以下咽。
總算是将飯吃完，我站起來，走進卧室。
我的東西很簡單，只有幾件衣服，拿出來，裝進一個黑色塑料袋。
準備走了，我又看着卧室，最後看着那張床。
這是我跟林嬌嬌，一起睡了六年的地方，以後，會不會是那個男人，代替我的位置。
收拾完東西，我又走到客廳。
小楠玩足球，玩得不想睡覺的樣子，我怎麽走。
“小楠，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幼兒園。”林嬌嬌沖着孩子道。
小楠點頭，看着我。
“爸爸抱你睡覺。”我說着，抱起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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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睡覺時間一到，很容易就睡熟。
我把小楠，抱進他的房間裏，輕輕放床上，坐在旁邊看着他。
“兒子，爸爸要走了。”我聲音很低，說完低下頭，親了小楠一下。
走了，我很重地吸口氣，一狠心，轉身走出房間。
客廳裏，林嬌嬌還坐在沙發，瞧她的粉腮，挂着兩行淚水。
我走進卧室，拿起裝衣服的袋子。
沒有什麽可以留戀的，要留戀的，只是兒子，我轉身。
門外腳步聲響，林嬌嬌走進卧室，站在我跟前看着我。
我看着她，挂着淚水的臉，狠狠道：“以後，不管你跟那個男人，如果敢對小楠怎樣，我會殺人！”
“不，我不會跟別的男人結婚！”林嬌嬌突然哭着喊，張開雙手抱着我，臉埋在我的懷裏哭。
搞什麽，這女人，讓我反倒吃驚。
她為什麽這樣，是不是應了一句話，失去的，才覺得寶貴。
“對不起，對不起！”林嬌嬌邊哭邊說。
“楊楚，我們不離婚，不離婚！我以後，不跟任何男人！”林嬌嬌又是哭着道。
“為什麽？”我冷冷問道。
“我不想離婚，我後悔！我不想讓小楠，一輩子……”
林嬌嬌說不下去的樣子，哭聲卻是更高。
我搖頭，現在我真不敢相她說的話。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我不該……”
林嬌嬌說沒完，突然擡手扯着自已的頭發。
我抓住她的手道：“太遲了。”
林嬌嬌松開扯頭發的手，淚眸看着我：“別走，再跟我過一夜，好嗎？”
我沒點頭，不大願意。這女人，俏臉布滿着淚水，看着真是楚楚可憐。
林嬌嬌沒說話了，雙手伸向我的脖子，還滿是淚水的臉朝着我的臉湊。
我讓她親，這女人，臨分別，還要跟我來最後一次的樣子。
确實，一起生活了六年的人，即将要分離了，什麽最值得懷念六年來的感情，就是最後一次。
“楊楚，我雖然跟許忠好，但他從沒侵入過我的身體。”林嬌嬌臉離開，還是哭着道。
我差點笑，她的意思，沒侵入就不算她背叛了我，還以為是清白的呀。
不想說話，我真不想，此時，扯這種話題，都是重複，都沒意思。
突然，林嬌嬌後退兩步，手往自已的身上扯。
我張大眼睛，這女人是不是發瘋了，剛才扯自已的頭發，扯得頭發特別亂。現在卻是扯下一件，又一件，然後全部扯光。
很美，真的，每看着她的身子，我都是感覺美。抽泣聲，讓她優美的層次很不安靜，好像也跟她在抽泣一樣。那股茉莉花般的幽香，好像也抽泣得更濃。
但願她精神沒崩潰，不然小楠往後的日子……
我還想沒完，林嬌嬌走向大衣櫃，取下那一套，每次在我面前穿上，她都會笑得最美，最有韻味的護士服。
林嬌嬌穿上護士服，沒有扣上扣子，又站在我跟前。
這是她在我面前，最美，最妩媚，以往，也是她即将最幸福的前兆。
“老公！”這女人又是叫着，身子和臉一起湊向我。
茉莉花般的幽香更濃，染着淚水的兩抹紅，悄悄地綻放，雖然她還在哭，卻是哭出帶着花香的清新。
她這樣，讓我有一股盛情難卻的感覺。
不管再怎樣，畢竟有着孩子，有着六年的感情。
“老公！”林嬌嬌的抽泣聲，變成了驚叫。
俏臉挂淚，那漸紅的粉腮，染着淚水，真的如一夜細雨打海棠。
“楊楚，我們不離婚，不離婚！”林嬌嬌喃喃地道。
我沒說話，這話，好像是她幸福中的夢呓。
天啊！這女人，俏臉挂淚更美，潔白的護士服，讓她美得更是不可方物，人間少有。
這散開的護士服，更讓她透出入骨的妩媚……
“老公，我錯了，我們複婚……”
林嬌嬌，一直說個不停，這些話，也不影響她很幸福的樣子。同樣的，那濃濃的茉莉花般幽香，好像也挽留着我，久久不散。
我斜躺在林嬌嬌旁邊，看着她，剛才她說的話，等會還算嗎？
“爸爸！”兒子的房間裏，突然響起小楠的叫聲，接着還哭起來。
我趕緊溜下地，慶幸我真沒走。小跑進小家夥房間，這家夥坐起來哭。
“小楠。”我抱起他，鼻子一酸又差點流下淚水。
“爸爸，我要尿尿。”小楠不哭了卻道。
小家夥，一定是急得醒過來，又想起我哭。
小楠尿完了，又睡了過去。
我不進卧室了，想睡也睡不着，站在小陽臺上，看着下面車流還挺熱鬧的馬路。
人生有起有落，我不會就此消沉。相反，跟林嬌嬌離婚，更激起我的鬥志。
那一股茉莉花幽香，好像又飄到我身邊。
我轉臉，瞧林嬌嬌，還是穿着護士服，站在我後面。
“楊楚，我真的，不想離婚。”林嬌嬌小聲道，又哭起來，手往臉上抹。
“別說了。”我小聲道。
林嬌嬌是不說，但從後面抱着我。
後背上，陣陣的溫柔，讓我感覺，她又在抽泣。
她是真的後悔嗎？我不知道。
“許忠昨天對我說，我要是想離開他，他會殺了我和小楠。”林嬌嬌又是哭着道。
“讓他試試！”我突然狠狠地大聲道。
他丫的，許忠那個狗東西，竟然這樣威脅，我還想找他算賬呢。
“以後的日子，我不知道怎麽辦？”林嬌嬌又道。
我說不出話，她以後的日子，我真幫不了她。
“行了，我還是走吧，趁着小楠還在睡覺。”我道。
林嬌嬌卻是抱着我更緊，哭聲也有點高。
“這樣走出去，我們就成了……”
林嬌嬌說沒完，說不下去的樣子搖着頭。
就成了陌路人。我這樣想，拿開她的手，走向卧室。
走了，我拿着黑色塑料袋，又走進兒子的房間，看着睡在床上的兒子。不敢親他，怕他醒過來。
“兒子！對不起！”我的聲音很低，卻是咬着牙說的。
林嬌嬌站在我旁邊，雙手捧着臉，壓抑着哭聲。
我轉身走出房間，走到門邊打開門，這裏已經不屬于我，走！
“楊楚！”林嬌嬌叫着，走過來又是摟着我。
這樣舍不得別離，當初何必那樣。
“放開吧。”我小聲道。
林嬌嬌放開我，站在門口抹着淚水。
“砰砰砰”！我的腳步很快，落地很重，走進電梯松口氣。
電梯在下降，我卻是心在漸漸釋懷，離了就離了，離開痛苦。
電梯停，我在保安驚訝的目光中走出小區。
夜晚的馬路，空氣并不清新，但我卻不感覺郁悶。
走吧，我随便走，準備就這樣走到天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