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章節
黃泉路,她們之間能夠和睦相處的共同服侍好蕭卿墨,想來亦是一段佳話。
只是,人的性格終究是難以改變的,既然她是因恨而重生了,自然會讓呂微瀾嘗一嘗她心狠手辣之後的代價了。
繞過隔斷的屏風,只聞的內寝中類似于百合花,又略待些苦味的芳香,還未看見是什麽,就已經聽見岑寶兒奮力的吸了吸鼻子,然後驚奇的道:“呀,側妃姐姐這寝房中是什麽香味啊?這般的好聞!”
幾人都已經聞到了,在岑寶兒出聲的同時亦是看見了角櫃上的青瓷藍彩淨瓶裏插着的一束鮮花,花朵兒潔白嬌嫩,小巧玲珑的鑲嵌在翠綠的枝葉間,那芳香的氣味便是出自此處。
幾人顯然是不知曉這是什麽花,只是覺得味道好聞,花朵兒漂亮而已。
因而倚在床頭的呂微瀾見她們不識貨,眼中自然的流露出鄙夷之色,連岑寶兒的話都未曾接。只是蒼白着一張俏臉,纖長的手掌輕撫着胸口,纖柔嬌弱的模樣倒是有着幾分西施捧心的病态美。
“微瀾身子不适,不便下床相迎,還請王妃莫要見怪!”語氣亦是少了平日裏的跋扈和尖銳,楚楚可憐的讓人心疼。
“側妃姐姐是病人,自然不用理會這些虛禮了!”在雪漫移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淺夏先示意了筱汐将人參和靈芝遞過來道,“這千年的人參和靈芝是王爺讓本妃在庫房挑選過來的,給側妃姐姐調養身子。只是,因着都是千年的寶物,藥效不是咱們這些不懂醫的閑人可以掌握的,因而本妃還是建議側妃姐姐讓雪漫交給陳禦醫,讓他看一下該以多少的量來服食才是最好的!”
聽出了淺夏明着關心她服食太多反而傷身子,實則是要借着陳禦醫之手免了在她可能用人參靈芝做手腳陷害于她,呂微瀾的眸色沉了沉。
其實,她在聽到禀告說淺夏帶着一幹姬妾來探病時,确實有着想要趁機陷害她的打算,不然,她早就找了托詞不讓她們過來了。沒想到淺夏卻是看透了自己的居心而留了一手了,這讓她也不得不對淺夏更加的提防了起來。
“王妃說的是呢,人參靈芝雖是大補,但确實若是補得不當反而成了毒藥了。”面色不改,呂微瀾幹脆挑明了說,便讓雪漫收下了。
“其實,方才姐妹們還在說,咱們這些姐妹中誰是最得王爺歡心和寵愛的,依本妃來看,還是側妃姐姐獨得王爺的疼寵呢?”水眸微轉,淺夏一臉欽羨的掃視了一眼呂微瀾的內寝,眼角的餘光在掃視到衆姬妾不以為然的表情後,淺笑着接着道,“不說這房中的擺設有多金貴,便是那一束橙花,卻是咱們大禺朝很難尋到的寶貝呢!”
此話一出,呂微瀾微微一怔,顯然是沒有料到淺夏還是個識貨的。
不過,那四個姬妾就有點不服氣了,特別是沉不住氣的岑寶兒,雖然為這花兒好聞的芳香而折服,但顯然方才亦是看見了呂微瀾鄙夷的眼神,心裏不甚暢快,也就忍不住說道:“王妃娘娘,雖然您說的這個花名,賤妾确實不曾聽過,但要說比金銀珠寶更為金貴,賤妾倒是覺得是不是您太看得起——這花了!”
那頓了一頓的空擋,岑寶兒原是想要說太看得起呂微瀾的,但終究還是有了兩分心眼的轉了話。
不過,這幾人中也就是她最沒些心思,其餘幾個哪一個不是七竅玲珑心的。就她那自以為是的轉折,幾個都聽出了意思,也不藏着掖着,就當着呂微瀾的面竊笑了起來。
呂微瀾心思是最缜密的,自然亦是聽明白的,若不是還要将病秧子的身子裝的更像一些,她早就發飙了。只是,為了掩藏起自己的陰謀,只有假裝聽不懂岑寶兒的意思,而是等着淺夏說話。她倒是要聽聽淺夏會對這束花說出什麽樣的道道來。
還有一個假裝聽不懂的就是淺夏了,只見依舊淺笑着,臉上的傾慕一點兒都沒有因為岑寶兒的話有所改變,娓娓說道:“我曾在一本史書上看過這橙花的圖樣,據說按照咱們大禺朝的風土水氣,這橙花的種子是沒有辦法存活的。
當年的曾祖皇帝為了治好當時他最寵愛的妃子的心悸之症,便遣人從胡國買來了許多的種子,叫禦花園的花匠們種植。只是,禦花園中的水土并不适合橙花種子的生長,即便是花匠們将所有的精力都撲在這些種子上面亦是無用。
眼看着那些花匠們就要因為這花兒面臨殺頭的危險,當時正巧進宮為曾祖皇帝講經的無心禪師心懷慈悲,聽了這些花匠的難處之後,便主動去對曾祖皇帝說,這花種由他帶回隐居的天烽山種植。
無心禪師原是想要用自己一人之軀救下數十位花匠的性命,卻不知到底是那天烽山的水土好,還是上蒼感念無心禪師的一片仁慈之心,那唯一的一株橙花樹居然真的存活了。”
“啐,既然是在咱們大禺朝有了的花兒,王妃娘娘您說它金貴也還是太誇張了些吧!”還是有些不服氣,故事雖美,但不就是一束花麽,岑寶兒就是覺得這花聞着好聞,可是并沒什麽特別的。
岑寶兒的話語有點沖人,但淺夏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之後道:“雖說是有了這花,也不算是稀奇了。只不過,那天烽山遠在百裏之外,側妃心悸之症也不過是昨夜半夜才傳達到王爺耳中的,可此時這鮮花這般嬌豔的插在側妃姐姐的寝房中,可不是要比任何的東西都金貴麽?”
此言一出,呂微瀾得意一笑,那四個姬妾卻是嫉妒的有些發狂了,只能暗恨恨的瞪着那束橙花,恨不得誰這個時候一不小心将那束花給踩個稀巴爛才能解氣。暗中挑起柳拾葉她們的嫉恨,淺夏見目的已經達到一半,這才收回眸光看着呂微瀾道:“本妃羨慕側妃姐姐的還不止這個呢。本妃記得史冊上記載着的是說,因為那妃子亦是有着心悸之症,而這橙花的花香便是能治心悸之症最好的良方,曾祖皇帝才不辭萬裏的讓人尋來橙花種子。而咱們王爺這麽盡心的為側妃姐姐一早摘來了這鮮花,可不是讓本妃又羨又妒麽!”
“王妃娘娘當真是博學,連正史都會細讀呢!”呂微瀾雖然面子上有光,但具體到底是怎麽回事只有自己心裏最清楚了。
蕭卿墨哪裏是會關注這些個小事的人,這是她昨夜見他真的為了自己而丢下商淺夏過來陪着自己,便又試探的将此花的事情說與了他聽,他才叫人連夜趕去天烽山将此橙花采摘回來的。
原本,她是打算着自己在她們面前講出此花的療效和稀罕程度,好讓商淺夏吃醋妒忌生氣的。可是,她真是沒有想到這商淺夏不但知道這花兒的來歷,還半點都沒有露出她期望中的沮喪表情,真真是讓她心裏不爽至極。
只是,此時又不能發作,便只有借着身子不爽利的下了逐客令:“唉!我這心口似乎又開始泛疼了,真是對不住各位姐妹,不能再招呼你們了!”
目的既已達到,就算是呂微瀾不開口趕人,淺夏亦是準備着找個由頭走人的,但既然是她自己耐不住性子趕人了,她亦是樂得順水推舟了。
“那側妃姐姐就好生休息着,咱們姐妹就先走了!”站起身,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不是今兒為達目的非要走這一遭,就算是蕭卿墨亦是不能讓她跨進這裏一步的。
在翠微苑的院門口與柳拾葉她們分了手,淺夏并沒有急着回水菡院,而是興致極高的在清暢園中散步。
見自家小姐臉上露出的一絲叫人看不清是何意思的笑意,筱汐沉不住氣的問道:“小姐,您怎麽去看了那個壞心眼的呂側妃之後心情還是這麽好啊!”
她就覺得看着那個陰陽怪氣的比東施效颦還要難看的呂微瀾,自己心裏就會莫名的産生一種厭惡的感覺。
“我心情好了,自然就表示有人的心情會不好了呀!”随手摘下一朵呂微瀾最喜愛的粉色薔薇花,淺夏湊到鼻尖聞着,然後笑盈盈的道,“筱汐你聞聞,這花兒是不是很香?”
“啐!再香也是跟那個呂側妃一樣都是一肚子的壞水!”筱汐卻是避過了淺夏遞過來的花兒,一副嫌惡的表情毫不掩飾。
“筱汐,你說話注意着點兒,小心隔牆有耳!”太過頭疼筱汐這心直口快的毛病,筱藍總覺得自己一定會比平常同齡的丫頭老的更快一些了。
“這王府中的耳朵多了去了,他們愛嚼舌根便讓他們嚼去呗!”實在是有些生氣主子今兒對呂微瀾的讨好,筱汐豁出去了。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