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節
有異常,更沒有中毒的現象。
陳禦醫只急得額頭冷汗直冒,顫抖着手又撐開淺夏的眼皮,只見瞳孔正在逐漸的放大中,顯示着生命的跡象正在漸漸流逝,也就意味着自己的生命跡象也會流逝。
越緊張越是慌亂,原想再看看王妃是不是因為被人下毒了什麽的,那就跟他完全的沒有關系,只要盡力救治了就成。可此時卻是找不到半點中毒的跡象,只能在心裏幹着急。
猛然又想起筱汐丫頭說的王妃是喝了藥之後才出現這種情況的,雖然自覺自己開的藥方決然不會有任何錯誤,但在找不到其餘的纰漏前就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的看看湯藥裏面有沒有什麽問題了。
陳禦醫心驚膽顫的想盡辦法想要保住一條老命,蕭卿墨卻是在得不到他任何的回應時,焦急的恨不能直接下令将他拖出去杖斃了。
可是,眼看着淺夏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再要進宮請禦醫,這來回一折騰就更不能保障她的生命安全了,只能極力的忍耐着性子,死死的扣緊拳頭,讓掌心被指甲戳到泛着生生的疼痛,才能忍住殘暴的心裏所想。
“這、這湯藥裏怎麽會有辣子?”雖然極淡,但學醫之人的舌尖是最為敏感的,陳禦醫僅以手指點了一滴剩餘在碗底的殘留湯藥,便一下子豁然開朗。
原來這一切都是這辣子搞的鬼。
想王妃娘娘傷在咽喉,最忌的就是辛辣生冷的食物,這連續七八天每天都喝着這摻了辣子的湯藥,難怪會傷到本就非常脆弱的咽喉了。
只是,心頭尚有疑惑,為何王妃會咳出這麽多的血呢?按理說,傷到咽喉,最多咳出的也就是喉部受傷部位的血。
但此時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查出原因,不但能保住自己一條老命,王妃的這陰血虧損之症也就能夠對症下藥的挽回一條生命了。
不敢再有所耽擱,陳禦醫一邊慶幸王妃命大,連帶着自己的命也大,一邊趕緊的打開藥箱,先取出一個補血丹交由筱藍趕緊去化了水來給王妃服下。一邊又在王妃的奇經八脈上面施針,希望能夠護住她的心脈,挽回一條性命。
待銀針全部紮進淺夏的重點穴位上,筱藍又将融了水了補血丹喂進王妃口中之後,陳禦醫才稍稍的松了口氣,這時才發覺兩條腿已經跪得麻木的沒了知覺。
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擡頭也就看見王爺一雙陰翳的想要殺人的眸光狠狠的定在自己的老臉上。霎時,又是控制不住的一陣顫栗,陳禦醫不待蕭卿墨開口相問,便趕緊道:“王爺恕罪,湯藥中的辣子并非下官所開啊!”
“諒你身為太醫院的醫官定然也不會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本王只是要你确定,這其中真的是被放了辣子麽?”蕭卿墨自是清清楚楚的記得陳禦醫的交待,夏兒傷在喉嚨,一切辛辣的東西皆不能碰,可此時他卻道湯藥中有辣子。
若是他為了活命而胡亂的找的借口,不管夏兒能不能醒來,他勢必是要将此混淆視聽的老頭子一掌斃命。但若真是如他所說,湯藥中确實是有辣子,那就絕對與他府中的那些個女人有關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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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驀然閃現出這幾日郁郁寡歡和一臉期盼的俏臉,蕭卿墨緊攥的拳頭再次緊了緊。劍眉緊緊鎖着,在眉間形成幾道深刻的印跡,眼眸中更是閃過一道狠戾?
會是她麽?
正自猜想着是誰最有可能因為妒忌或是其他的原因而陷入深思的蕭卿墨,忽然便被一道帶着哭腔的聲音拉回了神智。
“嗚嗚嗚~真的有辣子!”原來是筱汐,她一聽說湯藥裏有辣子,便也嘗了一點碗底的湯汁,然後便哭着跪倒在地,“可是,辣子不是奴婢放的,奴婢知道小姐最近不能碰辛辣的東西,所以決計不會放的。嗚嗚嗚~王爺……嗚嗚嗚~小姐……”
哭得傷心,眼睛已經紅腫得将兩只原本大大的眼睛擠成了一條小縫隙,今天她流的眼淚約莫是她長這麽大以來流的最多的一次了。
“你別哭啦,王爺又不會認為是你放的!”喱夜在一邊看着,心裏揪得麻麻的。沒有想到這個平日裏總是嘻嘻哈哈的丫頭哭起來就像是發洪水一樣的沒完沒了,叫人着實的有點心疼。
放!
這麽明顯的一個字,蕭卿墨的身子不由的顫了顫,大掌一揮,陰沉了臉對喱夜道:“将院中所有的丫鬟仆婦小厮全都叫到院中集結,待王妃醒來後,本王有話要詢問!”
“是!”暗嘆一聲,喱夜自然是明白主子的意思的。
平日裏近身的服侍都是筱藍和筱汐這兩個丫頭,她們又是王妃從自己個兒府裏帶來的。因着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親厚着呢,自然不可能往自個兒主子的湯藥放東西。那麽,最有可能做出這些事情的就是他們荻罄院的這些個奴才了。
唉~至于是什麽原因導致了這種事情的發生,他一個小小的奴才都能猜想到了。那他精明的主子豈不是心頭跟明鏡兒似的,更想到了,只是問題在于究竟是哪個不要命的***才敢在王爺的眼皮子底下動這樣的歪腦筋了。
“陳太醫,若是王妃今日不能醒來,後果會是怎麽樣的,本王相信不用直說你也明白!”仿若從地獄中冒出來的冰冷聲音,蕭卿墨的臉上寒霜密布。
他以着這樣威脅的方式說話,只是在內心害怕着這個老頭又會像剛進來時那樣不言不語的只跪在地上給他磕頭。不能保全她的性命,他真的會不惜引犯重怒的拿他開刀。
“是!是!”确診了王妃的嘔血是出于什麽原因,心裏已經有底的陳禦醫一邊擦拭着額頭的涔涔冷汗,一邊連連點頭。
雖然剛進來時他,确實是因為找不到原因,而又見王妃咳了這麽多駭人的血出來,心裏沒底又一慌亂的以為王妃絕對是沒救了。可是,知曉她身體內髒并未受損,亦不是中毒,如今補血丸又喝了下去,醒來自然是早晚的事了。
他自然也就放心了不少了。
一室的靜默,蕭卿墨如同泥人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刀刻般的輪廓分明的俊顏上肅寧一片。若是以往,定會叫人誤以為他淡漠冷情的壓根就不在乎淺夏的生死。但此時,若是仔細的看着他眼中的深沉和閃痛,便會明白他此時是多麽的渴望着她的醒來。
他的深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淺夏蒼白的嬌顏,就怕錯過她醒來的一瞬。想要上前在她身邊坐下,卻又害怕着太過近的距離讓他看到不願意看見的一幕而卻步。
隐在廣袖中的大掌已經不知多少次的反複着攥緊又松開的節奏,不知不覺中滲出的冷汗,已經将被他自己的指甲深深的摳出傷口的掌心腌漬的格外的疼痛。
可是,肉體的傷痛此刻遠遠無法與他擔憂着她的心房來相提并論。
王爺不動也不坐,陳禦醫便是跪着也不敢随意的起身,只是想着跪麻了一雙老腿總要好過丢了一條老命來的劃算。
筱藍和筱汐更是因為自家小姐生死未蔔的躺在床榻上而不敢離開半步,跪在足踏上的雙腳即使已經麻木到沒有了知覺,亦比不過心頭的擔憂。
心沒有一刻是放下來的,眼淚更是沒有止過,通紅的雙眼都已經泛疼了。
角櫃上的更漏無聲無息的繼續着它的生命,外頭的陽光亦從當空漸漸西斜。
看着院中的空地上跪滿了的丫頭、仆婦和小厮們的身影漸漸被斜陽拉出了長長的影子,喱夜的心頭也不安定了起來。
已經這麽久了,裏面還沒有傳出動靜來,他真擔心王爺心頭一個惱怒,不但是陳禦醫的腦袋不保,這院中的下人恐怕也會無一幸免了。
他不是說他們家主子殘暴,只是,如今這王妃從被王爺冷落到變成心尖上的人兒,還沒感受到王爺的真心便香消玉殒了的話,他估摸着主子不死也會得失心瘋了。那麽,暴怒之下殺幾個下人,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了。
唉!悄悄抹一把額頭的汗水,喱夜看了看快要消失在天邊的日頭,明明黃昏時分是十分的涼爽舒适,他卻為何冒了滿頭的汗呢?
此時的天際,因為太陽光的漸漸消失,留下最後一刻的絢麗将整個西邊的半邊天暈染成了一片妖冶的豔紅,那感覺就像是灑落滿地的猩紅的鮮血一般。
渾身止不住的顫栗了一下,喱夜趕緊止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對着落日最後的餘輝,暗暗祈禱着王妃娘娘趕緊醒來。許是跪的太久了,或是對于忽然被罰跪在院中不明所以的擔心着,先後有兩個年幼的丫頭受不住的暈倒在地。引起了下人們小小的***動,紛紛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