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節
皇上跟前謹言慎行,不能露了口風,還要待在晉卿王府直至王妃痊愈。
他這是做了什麽孽呀?
哀嘆無用,早日醫治好王妃才是正道,一念之差的陳禦醫唯有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王妃的身上。
只是明知道再診脈也診不出個其他問題來,畢竟王妃的兩處傷痕都是硬傷,只要定時的內服外敷便可以了,可陳禦醫還是不得不在王爺“渴盼”的熱切眼神之下,又一次認真的把起脈來。
“怎樣,王妃的身子還好麽?還有……”蕭卿墨仔細的觀察陳禦醫的臉部表情,深怕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不好的情緒出來。
又想要問一問他,緣何夏兒會失去了當時的記憶,卻又怕他真的可以治愈夏兒的話,定然會惹來她的怨恨。于是,到嘴的問題還是被深深的咽下,他賭不起夏兒對他的感情。畢竟在此之前,他本就冷落了她許久,又差點殺了她,任誰回憶起這段往事,總也不會輕易的原諒的。
“王妃娘娘受的都是硬傷,身體底子很好,并無其他不适的症狀,只要悉心調理,忌辛辣、忌堅硬的食物,恢複應該會比較快的!”陳禦醫再交代幾句平日裏該注意的事項,就準備閃人了。
這時,淺夏卻招了蕭卿墨到身邊,在他掌心寫道:王爺,既然禦醫在,便請他再去側妃那裏看看吧,雖說她傷的不算嚴重,但畢竟有些傷是在臉面上的,女人總是愛美些,不要因為疏忽了而留下疤痕,那便要傷了側妃的心了。
“終究還是夏兒賢良,自己傷成這樣了還記挂着瀾兒!”蕭卿墨動容的點了點頭,對着外面叫了喱夜帶陳禦醫前去翠微苑,又對筱藍與筱汐道,“該是午膳時候,你們去小廚房關照一下,本王要留在寝房中陪夏兒一道用膳,你們讓她們将飯菜端進來便是了。還有,方才陳太醫的話你們也聽見了,你們家小姐的身子需要精心的調理,可不能怠慢了,明白麽?”
“奴婢明白!”見到小姐因禍得福,不但能夠真正的入住在主院中,還得了王爺如此的厚愛,兩個丫頭相視一笑,掩嘴輕笑着退了出去。
“這兩個丫頭倒是識趣的很呢?”撩開的帷幔複又遮掩下來,蕭卿墨愛屋及烏的道。
他之前因為對着淺夏是太子妃的表妹這麽個敏感而又讓人讨厭的身份心下厭惡,又因為不能實現對呂微瀾許諾過的正妃之位而心存愧疚,才會刻意了對她的冷落。
卻不想,她的影子卻在不知不覺中滲入他心底,占據了一方重要的位置,即便依舊因為那個令人不愉的人而對她有所戒備,卻還是克制不住的想要接近她。
特別是當他在怒不可遏之下差點失手殺了她之後,他赫然發現對她的感情竟然不亞于瀾兒。不,或許是更勝于瀾兒,因為激起他憤恨的不是她傷了瀾兒,而是以為她有可能心系旁人。霸道而自私的占有欲才會令得他在那一刻,差點成為魔障,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想要毀了她,只為接受不了她有可能會屬于別的男人的假象。
心思流轉,眸光自然的落在她微敞的領口下面的那段淤紫,黑眸中閃過愧疚和心疼。這是他的罪證,也許多日之後這道傷痕就會消失,但他自覺心頭對她的歉意恐怕不是一時半刻便會消的。
他眼眸中的情感表現的非常的明顯,淺夏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讓自己看見,還是真的有心愧疚着。但差點就魂歸黃泉的恨意卻不是僅僅因着他所表現出來的愧疚和讨好便能消散的,只是卻只當什麽都不懂的又在他掌心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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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有心事麽?
“沒有!”迎視着她一臉柔和的關切,蕭卿墨更是覺得羞愧的難受,他真的不知道若是夏兒沒有失去他兇狠野蠻的對待的那一刻的記憶,他該如何自處?又該如何取得她的諒解?
可是,您看起來不開心?
無辜的水眸輕眨,長而卷曲的眼睫輕顫,淺夏讓自己表現的就像是最擔心着夫君的得體而溫柔百倍的妻子。
“我沒有不開心,夏兒不用擔心!”輕柔的将她的玉手包握在掌心,覆上自己溫熱的臉頰輕輕摩挲,蕭卿墨的心中卻是無比的懊悔。
如若,當初自己不曾先入為主的摒棄她,他與她之間也許早就成為了京城最津津樂道的神仙眷屬,而他更不會混蛋的在傷害了她之後才明白他愛她已深。
此後,将所有的虧欠全部彌補于她,卻不知可否換來一絲心安了。
“夏兒,以後,我一定會對你好的!你相信我!”深邃的黑眸中是掩飾不住的深情。
只是,不知這樣深情的凝視他給過呂微瀾多少,日後又将給她多少。
淺夏不稀罕,卻是酡紅了臉頰,含羞帶怯的以着口型說了個“好”。
要想在王府真正的站穩腳跟,他蕭卿墨的寵愛自然是最重要的。而且,這還是一個一石二鳥之計不是麽?只要蕭卿墨寵愛自己的越多,那呂微瀾就受傷害的越多,至于她們以後的明争暗鬥如何繼續,端看彼此的本事如何了。
一山不容二虎,何況還是母老虎,多了可就要咬傷人的!
連着兩天,蕭卿墨都是過來看她一眼,然後又匆匆的離去,連飯都沒有陪她吃一頓,呂微瀾的心中升起了強烈的危機感。
“你個死丫頭,事情辦得怎麽樣了,怎麽還沒有消息傳來?”對着蕭卿墨忍耐的怒火只能全部發洩在雪漫的身上,呂微瀾将手中還冒着白煙的茶盞往雪漫的身上擲去。
雪漫本能的一避,茶盞掉落在地摔了個粉碎,飛濺的殘碎瓷片滿地狼藉。
“小姐,那東西不能一次下的重,不然就會被察覺了!”瑟索了一下身子,雪漫的眼眸中升起一股懼意,原以為跟着她嫁入王府,只要她開心,自己的日子便會好受些,不想,卻是好景不長,才月餘的時候,她的寵愛便失去了。只要她的心情不好,那她的磨難也就緊跟着而來了。
“沒用的廢物,你就不能再想點其他的辦法?”漂亮的容顏因為陰戾而顯得有點猙獰,淺淺的疤痕更像是鬼魅一般陰森,“反正,本妃又盡快的看到結果,不然,你自己會面臨什麽樣的後果,你自己心裏明白!”
“是!”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好不容易跟着她來到這個以為是安全的地方,雪漫是無論如何都不願在回到那個對她來說是危機四伏的地方。
“還不快滾,杵在這裏就像個死人似的,真不曉得舅舅是看上了你哪一點!”呂微瀾惡狠狠的吐出這一句,不屑的眼神中滿是鄙夷。
若不是這個丫頭剛好有弱點被她抓在手裏,她是絕不會帶着她嫁入王府的,一個姿色不錯的丫頭,也可能是很大的威脅,只不過好在她膽子小又懦弱,才被她拿着賣身契掌握在手中,為她辦事。
“是!”除了應聲,雪漫已經不會說其他的話了,微顫着身子,趕緊蹲下收拾着地上的殘碎瓷片。就連不小心割傷了手指頭,汩汩鮮血滲出,并伴着連心的疼痛,她也不敢作聲更不敢處理傷口。因為若是她呻吟出聲,那麽迎接她的有可能是更多的訓斥。
即使是這樣,呂微瀾在看到鮮紅的地毯上留下了她數滴的血水,還是忍不住嫌惡的道:“你看看你這個沒用的廢物,連收拾個東西都會弄髒了地毯,還不快叫人來重新換一塊,免得被王爺看見了覺得晦氣!”
說罷,便再也不看雪漫,搖擺着款款腰肢,往外走去。沒有蕭卿墨的屋裏悶得慌,她想要出去透透氣。
只是,人剛走出房門,就聽見一堆莺莺燕燕的嬌語聲自院門外傳來,輕哼一聲,暗道:都是一群耐不住寂寞的女人,這會兒估摸着又要到清暢園裏假意賞花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借機看能不能勾.引到蕭卿墨了。
冷冷一笑,自己都被冷落了,就憑她們,顯然是自取其辱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那幾個女人卻不是去清暢園的,而是直接奔了她這兒來了。
“喲!側妃姐姐,咱們正想要讓人通傳呢,不想姐姐出來了!”岑寶兒眼尖又音量頗大,剛走到院門口正要與守門的小厮說話,便看見了呂微瀾轉身往花廳走的身影。
啐!輕呲一聲,呂微瀾心頭不耐,但既然已經被人看見,只能僵直着身子緩緩轉身,頃刻功夫,臉上已然揚起一道淺柔的笑意:“呀!是各位姐姐妹妹呀,難得這天晴暖和,諸位姐姐妹妹是要去園子賞花麽?”
“哪是賞花呀,咱們姐妹是來探望側妃姐姐的!”一襲嫩黃紗衣,尚未入夏,便已經穿了低領的衣裳的竹沐雪讨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