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節
。
淺夏見狀,只是失笑的搖了搖頭,指了指筱汐手中的湯匙,示意讓她也喝一口試試。
嗚嗚~果然,小姐是覺得她沒有好好的吹涼,所以要讓她自己試試溫度是不是太燙了。沒鬧明白淺夏的意思,筱汐眼睛一眨,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怎麽了?小姐!”正将洗漱的水盆用具什麽的遞給外邊守候着的粗使丫頭回過來的筱藍,一眼就看見筱汐低垂着頭像是做錯事正在挨罰的背影,而小姐則很無力看着她,足踏上一灘灰黃的液體四濺,立即緊張的上前。
朝着筱藍無奈一笑,果然言語無法溝通有太多不便。不過,此時,并不是糾結這個既成的事實,還是這湯藥裏面的問題至關重要。
眼神中浮現一抹深沉和戒備,淺夏指着筱汐手中的湯藥比劃了一下喝的手勢。
筱藍雖也不能完全掌握淺夏的意思,但看着足踏上的藥漬猜測道:“小姐是讓我們也喝一口試試?”
淺夏微微點頭,終究還是筱藍機敏些。
“小姐是……”雖然昨日小姐受傷的事情似乎是被王爺下了緘口令,任她如何打聽小姐是怎麽樣受傷的,整個荻罄院的下人們都一致表示不知道,但總不可能是小姐自己無緣無故的傷了自己吧。因而筱藍亦是留了一點心眼的,此時見淺夏如此,心頭一驚,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來。
淺夏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只是讓她們先嘗了再說。
難道昨日對小姐下手的人還想要在藥裏面下毒嗎?一邊猜測,筱藍一邊接過筱汐手中的湯藥,舀了一匙看着。但繼而想想,應當不是下了毒,若是,小姐定然是不會讓她們嘗嘗的。但若不是下毒小姐如此的戒備又是怎麽一回事?
糾結無用,筱藍毅然将湯藥喝進口中,含在嘴裏細細品着,只是覺得,除了苦澀還是苦澀,沒有其他的感覺在。
找了個茶碗吐掉口中的湯藥,筱藍對淺夏搖頭道:“小姐,奴婢沒覺出什麽不對的地方。”
是嗎?難道是自己因為一連串的事情變得草木皆兵了?淺夏羽眉微蹙,沉凝着。細想之下,也許真的是自己多心了。此處是蕭卿墨的院子,就算呂微瀾大着膽子早早的在自己的院中安插了她的人,但想來也不敢在他的地盤上動腦子的吧,何況,他們還是那樣的恩愛不是嗎?
稍稍釋疑,淺夏正要示意筱藍喂自己喝藥,卻見筱汐噗的一口吐出滿嘴的湯藥,然後不疊的叫道:“這藥怎麽是辣的?”
辣?!
Advertisement
淺夏面色一變,那自己方才的感覺并沒有錯了,只是筱藍卻為何沒有嘗出來?
筱藍亦是一驚,怪異的看了筱汐一眼,問道:“筱汐,你吃出了辣味?”
“是啊!”筱汐一邊擦着嘴角的藥汁,一邊咋舌,“雖然不是太辣,但就是有辣的味道啊!小姐,奴婢是南方人,從小最不愛吃的就是放了辣子的東西了!”
“難怪!”筱藍恍悟,重又喝了一口,之後幹脆整個咽下,還是不曾覺出辣味,便道,“小姐,筱汐說有辣味,便一定是辣的。只是奴婢老家是湘湖那一帶的從小就吃慣了很辣的東西,這一點根本嘗不出來。”
淺夏此時亦是明白了兩人截然不同的反應出自哪裏了,輕輕颔首,眼眸中卻是一片陰冷。原來還是她小看了呂微瀾,她既然敢在她院中放人,定然也沒有什麽不敢的在蕭卿墨院中安插眼線了。畢竟,蕭卿墨如今不光光是她們這兩個女人,在她們之前,不是還有着另五個了嗎?她恐怕防的不只是自己一人了。
這湯藥中的辣味雖然不明顯,但按照她此刻受傷嚴重的喉嚨來說,這卻是致命的毒藥。每日三頓不停不休的喝着,保管她的喉嚨在不知不覺中将永遠的好不起來。當真是無比險惡的居心,呵呵,應該說,她呂微瀾陰毒的居心一直都沒有改變過。
呂微瀾一定是算準了他們這邊的生活習俗,平日裏每道菜裏稍稍的放幾個辣子,是能夠增加香味和食欲的,因而才會使了這個讓人看不出睥睨的手段。
只是,呂微瀾卻沒有算到,她娘親是南方人,從小便不愛吃辣,平時太傅府的廚子總是會特意做些不含辣味的菜,而她從小随着娘親,對辣的菜亦是敬而遠之的,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居然救了自己的喉嚨免于被摧殘致啞的危機。
“小姐?”看着自家小姐露出一抹從未有過的讓人心寒的笑意,而筱藍在一旁又是面色凝重,筱汐不克自持的顫抖了一下,但還是不解目前的狀況,“奴婢知道您也是吃不得辣的,要不,奴婢去跟王爺禀告一聲,請他讓太醫重新換個方子?”
若是換了方子,豈不是辜負了別人的一片美意?
淺夏凝眸冷笑,只是可惜這兩個丫頭不識字,不然她便可以告訴她們将計就計的計劃。但是,此時,确實是不能讓她們兩個多嘴的打草驚蛇了,那樣的話游戲便不好玩了。
輕笑着搖頭,淺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讓筱藍将噴灑在地的藥汁好好的擦拭幹淨,在她擔憂的目光中表示出自己的篤定。
筱汐還有些恍惚,鬧不明白自家小姐是啥意思,但筱藍卻是有點明白淺夏意思,便出聲問道:“那這藥,小姐預備怎麽處理?”
倒了自然便被外人看了去,不倒的話,滿碗的端出去還是引人起疑,可是,既然已經知道是加了辣子的,更不能随便喝了。
再看蕭卿墨這個房間,除了床就是衣櫃,簡潔的連個裝飾用的花瓶陶罐什麽的都沒有,真不曉得他一個堂堂的晉卿王爺,是小氣還是嫌累贅,害得她連藏藥的地方都沒有。
眼簾微垂,淺夏暗想:要不幹脆就将湯藥倒在床底下?複而又搖頭,這藥味如此濃郁,除非蕭卿墨的鼻子有問題才會不被發現。
那究竟該怎麽辦呢?
水眸流轉,四處找尋能夠将這意圖害她從此不能言語的湯藥毀屍滅跡,卻是不得不再一次暗罵蕭卿墨這房中的一片空寂。
正猶豫着,卻見筱藍猛地一下子将碗中還剩餘的湯藥如數的灌進了自己的口中。
筱藍!
她驚呼,奈何喉間疼痛,發不出聲音,只是霎時覺得鼻尖一酸,眸中一片迷蒙。這丫頭,定然是看出了自己的意思,便出此下策了。
這藥是傷藥,雖然是醫治所用,不能算是毒,但好端端的一個人卻喝下它,不曉得會不會反而傷了她的身子啊。
“筱藍,你怎麽将小姐的藥喝了呀?”筱汐卻因為沒有得到明确的指示,所以并不明白淺夏的意思,柳眉兒一皺,反而怪起了筱藍。
“你輕點聲!”筱藍卻是一邊抹着嘴邊的藥汁,一邊看向外頭,長窗外陽光明媚,沒有人影晃動,外間亦無人來往,回過頭來接觸到自家小姐愧疚的視線,她輕柔一笑道,“小姐,奴婢的命是當年夫人所救,被安排在小姐的身邊之後,吃香的喝辣的,沒有一樣是少了奴婢的,因而為小姐分憂的小事便是奴婢應該做的。”
微一颔首,淺夏将眼中的淚意隐去,輕輕握一握筱藍的手,又轉而握住筱汐的手,不用說出謝意,她也知道她們能夠明白。
筱藍聰慧穩重,又能體恤她的心意,她倒是放心不少,但筱汐單純莽撞又沖動,日後倒是要時時提醒着她,莫讓她毫無提防之時被人算計了去。
“小姐,那您看,咱們是不是還是回水菡院吧?這邊的人畢竟都不是咱們熟識的,而且這藥,您并不能真的斷掉呀!”安撫了一下想要問話的筱汐,筱藍征詢着淺夏的意思。
淺夏卻是淡淡一笑着搖頭:她若就這樣回了水菡院,也許會少了份危險,但同樣也少了機會。而那個人也決計不會因為她回去便會罷手的,與其還要猜測着她準備着其他什麽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還不如就着這個已經掌握的訊息來個人贓俱獲,甕中捉鼈。
而且,她敢在蕭卿墨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樣,那她就讓她在他眼皮子底下露出狐貍尾巴。
陰沉沉一笑,水眸中閃過一道狠戾的光芒,讓兩個丫頭心中陡的一震,一陣寒涼襲過脊背,泛起陣陣寒意,面面相觑着,竟然誰都不敢再言語。
只有心中閃着疑問——方才是她們眼花了嗎?
————
接近晌午的時候,淺夏正靠着床靠,在筱藍的幫助之下看着書,外面忽然起了一陣喧嘩。
“小姐,我出去看看!”早就悶不住的筱汐從足踏上一蹦而起,說話間人已經沖了出去了。
“這個說風是雨的急躁性子!”已然知道再怎麽說也改變不了本性,筱藍只能随意的嘀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