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
不管江璿睿在化妝間裏對着我是如何不要臉無下限的狐貍樣,一進攝影棚投入MV的拍攝,他絕對能以一副銀幕王子純情小生的專業面孔示衆。工作态度一絲不茍,接人待物謙遜有禮,已經連續拍攝數小時仍保持着最好的狀态。
真是個天生的演員,不用雕的朽木!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各種燈光聚焦投射的拍攝現場裏男女主角的深情互動。早前有睡前陪伴的鋪墊,我看得出尤麥菜菜子是真情流露,眸如秋水地與江璿睿癡癡相望。江璿睿那厮,我就不好揣測了,好像很投入其中,貌比谪仙,情似隽永。又好像心事重重,一舉手,一投足,一個眼神堪堪揮灑出些緘默深意。
我想,我大概是被他臺前幕後極端的性格差異給弄得暈頭轉向了,才以為他會流露出些什麽更深層次的情緒。要不他真就是塊當演員的料,裝逼也能裝得既高端又有內涵。
不能想他,一想他我老毛病又犯了。揉着微疼的額頭我将目光轉向攝影棚一隅背光的角落處長身而立的徐陌舟。說是探班,徐陌舟行事卻低調得很。從因事離開到再悄然回來,他始終堅持站在避光的犄角旮旯裏,怕自己的出現給工作人員造成壓力影響拍攝。
他背光站着,身體被暗色隐約遮住大半部分。由半明半昧的光影繪制成而的他的形象躍然入目,我的心忽而為之一震,這便是他長久在我心裏的樣子呀。
我本以為該是輪廓分明,清晰細致的英俊模樣,其實卻是一種模糊線條的存在。因為我總用心頭的那支筆另行勾勒他的眉眼他的唇,畫一筆一筆思念,一筆思念一撚情誼,一撚情誼一段回憶,段段回憶又凝結為那只心頭之筆,繼續為他描紅畫綠。
盼了念了八年的人怎麽不愛,心會跟愛一起走,人就不自覺地随心而去。等我自己意識到人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他身後幾步之遙。
黑暗的确是可以掩蓋一切善惡美醜的利器,他目光專注地看着不遠處的拍攝現場。我呢,頭一次大膽赤/裸,毫無保留地将他凝望。
片刻,他像是感知到背後有我炙熱的目光回過頭一眼把我鎖住,清涼一笑,
“武小姐,能和你談談嗎?”
不是我反應慢,是對我徐陌舟的一言一行都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将它刻入心底,因為不知道什麽我們就再不會有任何交集回歸陌生,是惶恐的危機感讓我倍加小心。仔細研磨他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後,我輕聲問道:
“在這兒嗎?”
他點點頭,轉身走近我。真像美妙夢境,不願相信,令人歡喜。
“這支MV拍攝完成後,尤麥菜菜子小姐這次來華的全部工作就将告一段落。武小姐,包括黃尚先生以及李宇宙先生為配合她的工作做出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我想我很樂意兌現之前承諾過你們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武小姐有沒有這個意願留在ATC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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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易近人的語氣,妥帖的措辭,保有餘地的征詢,我本就對他拒絕無能,我想他大概說什麽我都不會說不吧。所以當他把選擇權禮貌地留給我時,我會當成個确定的安排,忘記要去回答,反而難為情地開口說道:
“徐總,你還是叫我武勝男吧,這樣我比較習慣。”
他微微一愣,笑着說:“聽說你和江璿睿是親戚?”
這真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報上的緋聞他肯定讀過了,剛才化妝間裏狗血的一幕他也看到了。我要說我們是遠親吧,好像在為我和江璿睿疑似不倫的行為找借口。說我們沒關系吧,聽起來更像借口。百般為難,我終是不知該如何作答。
徐陌舟似乎看出我的糾結,笑容更深,轉頭看向拍攝現場的江璿睿說:
“他是個很有潛力也很刻苦的藝人,去年一個人被送到國外集訓了六個月,吃了不少苦一聲也沒吭。所以接下來公司會重點為他做全方位的打造和影視歌多栖發展,工作量和工作壓力都會非常大,所以我希望能為他安排一個得力的助理。武勝男,你在聽嗎?”
我還不知道這地兒視野如此開闊,拍攝現場的一舉一動盡在把握。此時拍攝已進入尾聲,最後的鏡頭是一扇白門內外江璿睿和尤麥菜菜子心有靈犀地共同回眸,将不舍與留戀無聲地融化入空氣,然後門合綿綿情斷,曲終人散。
他那邊凄凄切切,我這邊嘎嘎蹦蹦,嘎嘎的是我的拳頭,蹦蹦的是我的牙。好像很久才聽到徐陌舟的話,迅速倒帶回想數秒,我忙像個溜號被抓了正着的學生一樣呆板地答道:
“在聽,在聽。你是說江璿睿要紅了,要變真正的明星了,得配個好用好使喚的助理。”
他初聽微微挑眉,抿唇笑着點頭,“差不多吧。我想既然你們是親戚,關系又不錯,你不妨考慮考慮做他助理,幫他打理日常事務。武勝男,你沒事吧,怎麽了?”
攝影棚內氣氛愉悅歡樂收工,江璿睿挂着殺死人不償命地笑容禮貌地依次與每個工作人員鞠躬道謝。文哥走到他身邊耳語了什麽,他又走到尤麥菜菜子面前和她來了個君子坦蕩蕩的友好擁抱。
我看在眼裏恨在心裏,股股怒氣全攢在拳頭裏,連呼吸都好像能吐出三焦熱火。赤目牢牢抓緊江璿睿,我随口對徐陌舟答道:
“徐總,這事兒我想想再給你答複。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不打擾你了。”
話音未完,我三兩步沖進拍攝現場走到江璿睿面前,沒等他那天地共賞的笑容對上我人神共憤的表情剎住車,我率先揪住他的胳膊拉他直沖沖往化妝間走。
先前我們一前一後從化妝間出來,便被世俗眼光意淫猜測。這回他再被我生拉硬拽回化妝間,可想而知,世俗們收工吃宵夜時一定胃口不錯談資不斷。
但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當務之急不解決,我咽不下這口胃脹氣。
扯江璿睿進屋關上門,他倒是有點先見之明地退出我幾米遠,如待宰羔羊般可憐兮兮地看着我,
“武勝男,你要幹嘛?”
暗念佛語,謂我心靜。我深呼吸一口惡氣,穩穩當當地說:“江璿睿,你今天所有的拍攝工作都結束了是嗎?”
他小眼珠子眨也不敢眨,緩緩點頭。
再呼吸一口極惡之氣,我擡高幾分音量接着問:“你可別告訴我這部MV也和某些坑爹的電影一樣還分上下部,确确實實只有今天拍的這些對嗎?”
他眼神開始飄移不落定,唯唯諾諾地又點點頭。
“你大爺的,江璿睿!你和尤麥菜菜子的吻戲呢?”
我這震天之吼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像狂風駭浪來襲吧,江璿睿竟然舉手護在臉前晃晃悠悠連退三步,才站定身子從指縫裏擠出黑亮的眼睛和讨好到家的笑容對我說:
“導演說情感已經很飽滿到位了,就臨時删戲了。”
“我怎麽沒聽到導演說删戲啊?”一步一字,我說得滿腔氣焰,漸漸逼近江璿睿。
他一字一退,歪理強辯,“你和徐陌舟聊得太開心顧不上呀!再說,你現在去跟導演說把吻戲加回去也不合适,已經拍完收工了。”
“江璿睿,你當我是傻子嗎?我看不出來到底有沒有吻戲嗎?”
我進他退,退着退着他整個人貼到牆面再無可退,欲左右逃竄,我立刻條件發射地大展雙臂将他堵在我與牆之間無處可跑。
江璿睿像個小媳婦似的雙手交握抵着下巴,裝無知浪漫道:“小姑姑,你是有強大職業背景的人,不要這麽饑渴吧!一部MV而已,弄得太情.色了也不好!”
“你騙我吻的時候,就不饑渴,不情.色了?”眯着眼把他往死裏唾棄,我硬聲反問。
“啊?還有這事兒。”他眸光躍動一閃,亮出詫異之色,猜測道,“你該不會是在做春.夢吧?”
“江璿睿!”氣極只會大喊他的名字,我暴躁地揚手想給他一個大耳瓜子。
他卻反應奇快一把擒住我的手腕,面龐也籠層陰雲蘊出薄怒,“武勝男,昨晚的事兒是你兇神惡煞地命令我忘記的,說再提就滅了我。我都照你話做了,你還想打我啊!”
“……”手腕處傳來微微疼感,我一時語塞。
“沒見過你這麽變化不定的臭脾氣女人,誰受得了!活該徐陌舟不喜歡你!”他字字铿锵有力說完,甩開我的手,仰首走開。
我僵在原地自虐般把他最後一句話不停回放,每一個字眼都像是能焚化理智的魔咒。數遍之後我就真的被心魔占領,轉身箭步沖到江璿睿身後跳上他的背一陣猛掄拳頭。
襲擊來得突然,江璿睿被我海扁幾下沒有任何反應,一鼓沒成氣,再而衰三而竭,只剩被我打的份兒。他說莫扯他頭發,我拿他頭發當蔥拔;他說別打臉,我伸直巴掌呼他臉;他說胸口不能錘,錘的就是你好相貌下的黑心眼。
不知打了多久,化妝間的門驟然被撞開,一幫子人擠進來沖到我們近前。我氣頭未消又打得心智混亂,只覺眼前有數不清的大手小手朝我襲來。
等心魔褪去我漸漸穩定情緒,才發現自己像個犯人一樣左右手被黃尚和李宇宙牢牢擒着不放。而江璿睿坐在化妝間另一邊被文哥和尤麥菜菜子他們團團圍住。文哥嘴裏大呼小叫着怎麽能打臉,怎麽能打臉。尤麥菜菜子則心疼地問痛不痛,痛不痛。
下一秒文哥“哎呦”一聲被只大手推開,江璿睿探出頭鼻青臉腫地盯着我,嘴角滲血,啐了口道:
“武勝男,你他媽下手真重!”
我哼笑出聲,說:“這叫什麽?震撼教育!”
“江璿睿,武勝男。”
徐陌舟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我們同看過去,他面無表情地冷冷開口道:“明天到我辦公室來。”
這次我意外的沒有對着他離去的背影發呆,因為江璿睿那不怕死的家夥居然還敢挑戰我的極限,他說:
“武勝男,有本事上啊!”
好,江璿睿,咱們走着瞧!
作者有話要說: 此文我打算整理投稿了,先報備一聲。想删收就删,想棄文就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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