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六七兒子嫌老子腳蹄臭
第67章 六七 兒子嫌老子腳蹄臭
有小毛驢和肥肥的幫忙, 滿月和燭光找雞蛋更起勁了,沒有兩個孩子打岔, 秋菊也很投入,男人們打獵的這片山林她很少過來,深秋進林子還是頭一遭,看棵歪脖子樹都問要個“這個粗的樹還能歪脖啊”。
孩子纏娘的時候還能走一條道上,孩子纏着狗走,那只能大人遷就小孩了,鐵牛除了注意倆兒子, 看媳婦跑歪了,還要喊她一聲。
鐵牛擦擦脖子上的汗,脫一件衣服搭背簍上,“跟你們上山比我打獵都累, 你們找個雞蛋高興的原地蹦幾下就算了, 我還要前後左右的跑着去接雞蛋, 你說你們還背背簍幹什麽?”
秋菊手握一個雞蛋走到他身邊, 自己把雞蛋放他背上的背簍裏,“兒子和媳婦兒出來玩還帶着你, 沒讓你傻愣愣的待着,高興吧?看你都高興的流汗了”。
“是,高興,我都高興傻了”, 鐵牛把他的背簍放地上, 走過去把倆兒子的背簍挎下來, 拎在手上。他勾手示意秋菊過來,“來,你別跑偏了, 跟着你兒子走”。
撿雞蛋的時候小毛驢攆着一只傻雞進了荊棘刺裏,滿月看到了也跟着跑,聰明的狗停住了,滿月仗着他帶的有帽子,頭鐵的鑽進去了,空手進的去,抱着雞就出不來了,只好蹲裏面等着他爹把帶刺的枝桠給砍了,直接抱着雞走出來。
回去的路上硬是要抱着雞走,被啄了還要抱,秋菊只好用枯草搓根繩把雞翅膀、雞腿都給綁上,由兩個小子輪着給抱回去,看那樣子秋菊還擔心回去了他倆會舍不得殺了吃。
結果到家了滿月就進了竈屋把刀掂出來讓他娘殺雞。
鐵牛直接喊他,“刀給我,母雞也給我,讓你娘殺雞?雞脖子斷了還能跑”。
秋菊一點都不覺得臉紅,“爹殺雞娘炖雞,兒子吃的才香,對不對?”
燭光指着雞說:“雞是我哥逮的”。
“對對對,你哥逮的雞最肥最香”。
晚上的母雞炖幹筍連肉帶湯給吃了個幹淨,都沒有狗吃的了,只能給它倆敲了兩碗生雞蛋拌飯吃。
之後幾天倆小子也不出去玩了,一心盼着進山撿雞蛋逮雞,爹不去都行,就是狗不能落下,這讓鐵牛更沒意向進山了,淪落成背東西的人了。
當雪飄下來的時候四人剛從下山,鐵牛急得想把倆小子抱起來跑,滿月和燭光不配合,非要自己在地上跟着兩只狗跑,秋菊只好把他倆擰過來,把衣服裏吸汗的布抽出來把他倆嘴給蒙着,免得喝了冷風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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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第一次上山的那天晚上想到的辦法,穿得厚在山裏晃蕩一天,裏面的衣服都汗濕了,又不敢脫,秋菊就把她穿舊的衣服給剪了,熱的時候給塞衣服裏面,下山了再給抽出來,這樣也不會到家了汗冷了覺得冷。
倆小子睡的那個炕,燒炭的小通道還沒挖好,今年冬天他倆還跟着爹娘睡,燭光都是睡在他哥的腳邊,倆人一個被筒,但有時玩高興了也撒嬌跟娘睡,鐵牛就會被擠走跟他大兒子睡。
第一次這樣睡的時候,鐵牛去睡燭光的位置,剛躺下滿月就騰地一下坐起來了,他不知該瞪他爹還是該瞪燭光,“我爹腳臭死了,感覺都杵我鼻子上了”。
他兒子嫌他腳臭,鐵牛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了,毫不在意的側躺着,“那你晚上別做夢吃東西啊,爹怕一覺睡醒少個腳趾頭”。
滿月皺着臉撲過去,“啊啊啊,不準說話”。
“還管着我嘴了,怎麽?想到你吃我腳趾的樣子了?”
滿月要去捂他嘴,鐵牛也陪他兒子瘋,他越抵抗滿月越來勁,兩只腳也撲棱過去,燭光看着他哥和他爹在瘋,他也從他娘懷裏爬出來,摻進去一會兒幫他哥一會兒幫他爹,秋菊看就是他最忙,而且他去了鐵牛顧忌着別把這小不楞噔的給掀下炕,也不敢使勁,結果就是他大兒子騎到他脖子上去了,燭光看了也撲過去想騎,被鐵牛眼疾手快的給攔住了。
這傻崽子,差點坐他爹臉上了。
秋菊圍觀的直樂呵,還口頭上指揮她兒子怎麽欺負他爹,鐵牛折騰他兒子不敢用勁,欺負他媳婦兒可不用那麽小心了,直接掀開坐他身上的兩個崽,光着腿走過來壓着秋菊撓她,“笑我?還笑啊,讓你笑個夠”。
秋菊癢的躲在被窩裏亂動,掀不開鐵牛只能轉向倆兒子秋菊,“滿月燭光快來救娘,你爹打我”。
“你還冤枉我?你完蛋了”,鐵牛趁着護娘的崽還沒來前可勁的多撓幾把,把秋菊癢地說不出話,瞄到滿月過來趕緊松手轉頭鑽被窩裏。
滿月逮不到人,空有一腔玩鬧的心,還沒過瘾他爹就投降了,只能一屁股坐在被子上給他娘把糊到臉上的頭發扒拉下來,看燭光走過來要鑽進被窩睡娘懷裏,他把他的小枕頭拿着去睡他娘腳頭,跟他爹臉對臉的睡。
秋菊估計他睡不了一會兒又要爬出來,滿月睡覺喜歡把頭捂被窩裏,果然沒安靜一會兒,他又坐起來,“娘,你腳怎麽也是臭的?就比我爹的腳味道輕一點”。
秋菊臉上的笑凝住了,“我腳可不臭,不信你抱着聞聞,你聞到的臭味是你爹的臭腳沾被子上的”。
鐵牛憋笑,“別不承認,爹臭娘臭才能進一家門”。
滿月還真把被子掀了聞他娘的腳,果然是他爹在撒謊。
“去跟你爹睡一個被窩,你弟睡的被頭不臭”。
鐵牛掀開被子等他大兒子鑽進來,摸摸他的小臉,“跟個姑娘似的,嫌這臭那臭的,你是我兒子,長大了也是個臭男人,等着吧,有你被嫌棄的一天”。
“還不準我兒子随我了?”
“等着瞧吧,我就沒見過腳不臭的男人”。
等滿月睡着了,秋菊把腳伸進旁邊的被窩踢踢他的腿,“晚上注意着點,別讓你兒子頭鑽進被窩一覺睡到大天亮”。
鐵牛嗯了一聲,動了動腿,還以為要那啥呢,白激動了。
……
雪下了三天,銅鑼聲響了起來,要開始鏟雪了。
滿月和燭光每次出山洞都被爹娘捂着眼睛,從指頭縫裏看雪,等适應了光亮他爹娘才松手。
決定不再進深山後,秋菊把遮露水的羊皮給拆了,又請人硝一邊,皮子軟了很多,秋菊給做成了輕薄的外褲,倆孩子的連腳帶屁股一起兜進去,鐵牛的是連腳的可以拉到大腿,現在出來鏟雪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走,不用擔心雪灌進鞋子裏化成水把鞋打濕了。
有了不怕雪的褲子,倆小子專往雪深的地方跑,還給狗開道帶它倆去拉屎,要不是眼睛受不了他倆恨不得住雪地裏。
秋菊看他倆在山洞裏坐不住,把山牆上的土灰都給扒拉下來了,就想起還沒挖好的小通道,打發父子三人去旁邊挖土,她時不時的去送個水,添個零嘴,看倆小子想罷工了就留在那兒挖兩鏟子或提一籃子土倒出去,其他時間都待在山洞翻那本醫書,皺着眉頭回想有印象的字,好在鐵牛是個徹底的文盲,從來不敢在秋菊看書的時候湊上去,看秋菊皺眉就以為她是在思考,心裏甜滋滋的,能娶到會看書的媳婦,臉上有光啊。
小通道也就大半人高,在倆娃幫倒忙的情況下大半個月也就挖通了,考慮到燭光踹被子和木炭不夠燒的情況,滿月和燭光還是跟着爹娘睡在一個炕上。
不能挖土了,倆小子又拽着鐵牛出去挖雪,沒錯,就是鏟雪的時候把雪堆起來,三個人又從雪堆裏開個口,在雪堆裏造了個房子,還裝模作樣的住進去,把狗也給牽進去。
在外面只要不活動,身上很快就是冰涼的,哪能讓他倆待在雪堆裏待久了,每到晚上秋菊就最後一個進去,把三人挖的雪房子給鏟倒,一夜雪過後,挖空的雪堆又被填滿了,倆傻小子每天出來了就感嘆“雪真大啊,房子都給壓垮了”,接着繼續挖。
……
又一年春天來了,滿月已經過了八歲生日了,再過半年燭光也四歲了,燭光像極了滿月,就是沒他哥嘴巴會說,跟着他哥出去玩,除非是別人點名問他話,其他時候都是滿月在跟大人說話,他仰着臉不吭聲,就聽他哥說話。但玩性是一樣的,到了飯點娘不喊不回去,哥哥不走他也不動腳,是滿月的小尾巴,連狗都共用,肥肥是滿月指着要留下來的,而燭光則是看着小毛驢和肥肥的崽一窩又一窩的被人抱走,他也沒有想留下哪一只的意思,反正兩只狗都聽他的話就成,是個心胸開朗的娃娃,沒有占有欲。
還不能進山的時候,鐵牛閑在家都要發毛了,按他說的,“閑了一個冬天,骨頭都要生鏽了”。
秋菊把挖個深點的地窖冬天藏冰的想法告訴他,他沒說可不可行,直接掂着鍬去找他幾個兄長了。
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直接找個樹多的,離家不遠的地方挖,邊挖邊修整,反正時間長,兄弟四個再加上大姜和小泉,還有湊熱鬧的滿月燭光,秋菊和幾個嫂子也是沒事了就過去幫着把土給拎上來。幾家人挖挖停停,一個春天下來地窖也挖的不淺。
住在秋菊家附近的鄰居看鐵牛建的竈屋用了這麽些年也好好的,就每年換竹頂費點事,也想蓋一個,今年看他們挖了這麽多土出來,就想用現成的,不用再費力刨山體。
他和他媳婦兒去的時候剛好是秋菊幾個女的也來幫忙,男的都在窖裏,他吭哧了半天,還是他媳婦兒看不過眼,主動問秋菊,“秋菊你也來做這累人的活計啊”。
秋菊走過來跟她說話,主要是害怕她挺着肚子再被絆倒了,“啊,嫂子你也出來溜達啊,提提土的事,不累人,主要還是大姜在提”。
“你們挖出來的土還用嗎?我家想建個想你家那樣的屋子,我們山洞前面也挺寬敞的”。
秋菊沒有再建屋子的想法就沒想起來這土的用處,“我家是不用了,我問問我幾個嫂子家用不用啊,你在這兒等等”。
走過去一問都不用,就大姜的山洞外面有點空地,但他已經習慣了在山洞裏做飯,暫時沒有建竈屋的打算。
“嫂子,土我們都不用,你家要用就來挑,随便鏟”。
沒幾句話倆人就走了,從頭到尾那男人一句話沒說,秋菊還看到那女人一個勁的掐男人腰上的肉,但男人躲都沒躲,把她扶的穩穩的。
待她去跟嫂子們輪着提土的時候,只聽她們再說:“大痣都快三十了吧,見到女人還是不敢搭腔說話”。
大嫂說:“估摸是,我還沒嫁人的時候遇到他,還是個齊我胸脯子高的孩子,見到我他頭低的能鑽褲/裆裏去,這樣的男人都能娶到婆娘,我家大姜愣是沒人要,他也不是個嘴笨的啊”。
秋菊安慰她,“大嫂別急,緣分還沒到”。
“我是不急啊,你大哥不知道怎麽就迷了心竅,從山下回來就念着要抱孫女,要孫女得要有兒媳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