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本官猜是她
“讓我看看。”說着, 陸錦宜就要上前。
“別動。”
傅墨淮直接叫住了她,讓其待在自己身邊。
“長霖,你确定嗎?”
紀長霖緩了一下, 繼而才開口,“千真萬确, 而且,看樣子已經死了很久了。”
傅墨淮冷冷開口,“未澤!”
未澤唰的一下子就來到了畫舫邊, “是。”
“快去通知官府。”
未澤剛離開,秦欣吓的直接腿軟坐在了一旁, “真的是……死人啊……”
紀長霖看見她膽小的樣子,剛準備嘲笑她,就發現陸錦宜将其拉到了裏面, 勸慰說着,“表姐,你先待在裏面, 我去看一眼。”
“別去!”
傅墨淮還想繼續阻攔,誰知陸錦宜已經往那邊看了過去。
這一看, 直接讓她瞪直了眼睛,仿佛看見了前世自己離開的影子。
那船頭勾着一個身着精致長裙的女子, 墨色長發飄在水面上, 手指緊緊抓着這船, 脖子上隐隐看得出有紅痕, 瞳孔放大,嘴唇發白,神情十分驚恐望着上面,胸前還插着一把精致如箭的發釵, 跟她的金釵十分相似。
陸錦宜一瞬間有些恍惚,差點沒站穩,身後傅墨淮及時扶住了她,“來這邊休息一下吧。”
這可是安平郡主啊,前些日子還在跟她在宮殿中争論不休,如今卻變成了如此恐怖的一具屍體,還恰巧出現在了這裏。
Advertisement
她心裏總是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很快,順天府的人領着官兵将岸邊圍了一個水洩不通,陸錦宜此時才想起來,似乎已經聽不到那舞姬的歌聲了,她回過頭看去,那舞姬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順天府的府尹是鄭禹,京中發生了命案第一負責人就是他。
等其他人将安平郡主的屍首給擡上岸,周圍的人才知道發生了命案,紛紛湊在一旁看熱鬧。
鄭禹看見面前的紀長霖跟傅墨淮,急忙上前行禮,今日他真是沒看黃歷,碰上這種事情也就罷了,關鍵是還碰上了兩個瘟神。
一個是紀長霖,京中出了名的不好惹,纨绔子弟,上有陛下撐腰,下有這位淮世子做主,無人敢惹。
其次,就是這位忠義侯世子,為人脾氣怪異也就罷了,偏偏素來與常人不太相同,稍有不稱心的事情便可讓其丢官掉腦袋。
他感覺自己今天這為官生涯估計也要交代在這裏了。
“下官參見王爺,世子殿下。”
鄭禹有些緊張,一個勁的低着頭。
紀長霖不耐煩擺擺手,“參什麽參,快點查查,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這人怎麽會死了,她可是如今受寵的郡主,莫名其妙死在這裏,你還在這裏愣着幹嘛啊?”
紀長霖一頓數落,鄭禹也不敢反駁半分,只低着頭不停附和,“是是是,王爺您說的對,下官這就查。”
他趕緊摸了一下額頭,出了一些汗,可是他也顧不得了,畢竟這件事還是關系挺大的。
傅墨淮在一旁冷冷提醒,“周圍人全部都不許放走,仔細盤查。”
鄭禹一個勁點頭,“是。”
陸錦宜站在一旁,從地上躺着的屍體看了過去,安平郡主身上衣服完好無損,說明身前沒有與人厮打,除了她之前看見的脖子紅痕之外,就只有胸前那枚短箭看起來像傷口,她愈發覺得奇怪起來了。
傅墨淮來到她身旁,守在一邊。
很快,他們就被帶回了順天府接受問詢。
命案發生以後,當今天子震怒,殺害當朝郡主,罪不可赦,案件全部交給了順天府,命鄭禹快速查到兇手。
紀長霖待在一旁悠閑喝茶,秦欣則一臉呆滞,仿佛還沒有從震驚中走出來。
他看了一眼陸錦宜,倒是有些佩服,“陸姑娘膽子可真大,這種場面竟然不慌,如此鎮靜讓人覺得佩服。”
陸錦宜凝眸,比這更殘忍的畫面她都見過,這種場面她有什麽沒見過的。
“王爺您不也是十分鎮靜嘛,錦宜不過是不想在您面前失了禮數,還請王爺勿怪。”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傅墨淮忽然開口,讓其他人有些詫異。
陸錦宜扭頭,“哪裏奇怪?”
傅墨淮眸色并無異常,“聲音。”
陸錦宜:“聲音?”
傅墨淮點頭:“對。”
“我跟長霖都是習武之人,再不濟,還有秦姑娘也會一些功夫,在剛才的湖面上,我們竟然沒有一個人聽見了聲音,這不奇怪麽?”
傅墨淮說完,紀長霖這才恍然大悟一般,“是啊,對的,我們這麽多人竟然沒有一人發現有人在船底,這可真是奇了啊。”
陸錦宜突然想起來,“那舞姬的歌聲!”
“嗯?”
陸錦宜開口,“那舞姬一開始不是唱了歌的嗎?我們都被這歌聲吸引了,哪裏會聽見船底有什麽動靜。”
傅墨淮點頭,“沒錯。不過還有一點,也很奇怪。”
“什麽?”
傅墨淮扭頭望着陸錦宜,“若女子出門,選了一件精美的衣服,那麽接下來她要做什麽?”
陸錦宜托着下巴,想了想,“出門?”
傅墨淮一個沒忍住,扶了扶額頭,他真是想多了,陸錦宜的腦回路。
“是梳妝。”
旁邊的秦欣幽幽開口,“選了精致的衣服,女子出門必要盛裝打扮一番,可是郡主頭上卻無半分珠釵首飾。”
陸錦宜走過去,有些擔憂:“表姐,剛才不讓你看,你非要看,如今心裏舒服點沒?”
回來的時候,秦欣被紀長霖取笑膽小,她特意大着膽子去看,去不料看完以後,直接吐了好長一會兒,他們幾個人作為第一發現者,全部都被鄭禹請到了衙門裏。
紀長霖在一旁贊嘆點點頭,“難怪我覺得少了些東西,原來是沒有頭上的珠釵。”
他忽然笑了起來,“這可有意思了啊,穿精致的衣服,卻不戴珠釵,是被人給偷了嗎?殺人劫財?”
陸錦宜白了一眼紀長霖,“王爺,若是劫財,為何不将那胸口的袖箭拔走,看樣子值不少錢吧。”
沒等他們幾個争論完畢,鄭禹已經走了過來,笑眯眯拱手示意:“各位,多有得罪請勿見怪啊,特殊情況請恕本官無理了。”
紀長霖直接靠在了旁邊的柱子上,并不搭理他。
這讓鄭禹有些尴尬,“那個,本來做完口供,各位可以回去的,但是方才經過本官的搜查,除了畫舫上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沒有看見有人跳下去過,所以,您幾位,以及畫舫上的船夫嫌疑最大。”
紀長霖直接砰的一聲砸在了桌子上,吓的秦欣瞬間坐回了椅子上,他這才略帶歉意看了看她,“不是吓唬你的,你坐好。”
随後,他冷眼望着鄭禹,“鄭大人,本王看你這官也是當夠了吧!連本王也敢懷疑了?”
鄭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王爺,下官……下官不敢啊,可是剛才仵作已經算了郡主死亡的時間,也就兩三個時辰之前,這恰恰就跟您上畫舫的時間一致啊,何況當時您自己都說并沒有看見任何人,這無人作證……這……”
鄭禹緊張的趴在地上,這件事他真的感覺就是自己為官之路的終點了。
“胡說!”
紀長霖直接一腳踢開了鄭禹,“你是說本王殺了安平郡主嗎?”
鄭禹被踢翻在地上,依舊趴着不敢擡頭,“不是不是……那人是……”
“是誰?你說啊!”
紀長霖又要一腳踢過去,卻看見鄭禹指了指陸錦宜,開口說道,“本官懷疑是陸府千金陸錦宜。”
紀長霖那一腳又踢了出去,怒氣沖天,“你又胡說八道什麽!鄭禹,本王發現你真是不想活了是吧?這種殺人的罪名怎麽能胡說八道呢?”
他呸了一口,又準備擡腳,卻被陸錦宜攔了下來,“王爺,讓這位大人說說看,懷疑錦宜的理由吧,我倒是也很想聽聽,想知道我怎麽惹上嫌疑的。”
紀長霖哼的一聲,放下了自己的腳,怒吼着:“還不快起來解釋,趴地上吃飯呢!”
鄭禹連忙擺了擺袖子,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得身上的灰塵,這才說着:“回王爺,方才從安平郡主身上拿下來的那枚袖箭造型,有人認出來與陸姑娘頭上曾經佩戴過的金釵有些相似,下官讓人将那袖箭給歸回原位,那人說的确跟陸姑娘的金釵一樣,而且十分篤定。”
傅墨淮冷冷道:“是何人指認?”
陸錦宜也有些詫異,扭頭看向了傅墨淮的方向,他不是說是自己親手所制嗎?怎麽如今還出了另外一個,莫非傅墨淮在欺騙她嗎?
鄭禹有些為難,“這……那人不讓下官透露,還請陸姑娘告知,姑娘的金釵如今在何處啊?”
陸錦宜淡然回答,“自然是在家中。”
鄭禹開口,“既然如此,還勞煩姑娘将之交給本官,待查明案情,自然會歸還給姑娘你。”
陸錦宜點點頭,“好,我這就讓人去取。”
鄭禹微微一笑,“本官讓人跟着一塊去,免得路上被人給奪了去。”
紀長霖怒目而視,“鄭禹,你幾個意思啊!你說什麽呢?”
鄭禹不卑不亢說道:“回王爺,既然是取案件相關證物,自然要當心一些,還請王爺見諒。”
紀長霖直接一腳踢翻了旁邊的桌子,那上面的茶盞掉落一地,摔得稀碎。
“行!你等着,待會兒要不是陸姑娘,我将你這破衙門全部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