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傅墨淮怎麽是個小氣鬼……
走過來的是一身褐色長袍的男子, 他眼圈發黑,眼中布滿血絲,看起來頗有些憔悴, 此人正是四皇子蕭塵夜,自從治理黃河水災的計劃被竊取, 他翻遍了所有的情報網,也找不到将此事洩露出去的人。
如今太子蕭塵風日日踩在他頭上作威作福,他心裏愈發恨意十足。
他看見陸錦宜一人悠閑坐在這裏, 想着過來同她說說話,若是能夠得到陸家的助力, 他這危機也自然能夠解除了。
陸錦宜看見蕭塵夜,起身行了禮:“四殿下。”
蕭塵夜開口讓她免禮,就看見陸錦宜笑意盈盈:“謝四殿下。”
随後, 她就将頭暼向了一邊,似乎并沒有要跟他搭話的意思。
蕭塵夜一時間有些尴尬,他原本想等着陸錦宜開口, 先問他何事,他再順水推舟說出自己的目的。
如今陸錦宜卻不聞不問, 讓他一時間有些不好張口。
“陸姑娘一個人坐在這裏,似乎發了很久的呆, 不知是因為何事煩憂啊?”
他終究還是率先打開話題, 陸錦宜自然也要順着他說下去。
“四殿下何時看見臣女煩憂了?臣女并無憂心之事, 殿下多慮了。”
她嘴上說的好聽, 心裏卻是暗暗吐槽,蕭塵夜不就是碰了壁嘛,又想來騙她進自己的陣營,如果楚漣漪不是跟穆映棠的事情被撞破, 如今嫁進府中的,就該是楚漣漪了。
不過蕭塵夜還是有腦子的,如果當時真的是他,那麽依皇帝的性子,他必然成不了大事,自然會對他的前途造成影響。
不過,那日她已經設計好了,沒想到還是讓蕭塵夜給逃脫了。
見陸錦宜對這個話題不太感興趣,蕭塵夜趕緊轉移了話題。
“陸姑娘,本宮一直比較欣賞你的才華,也相信姑娘你跟其他女子不太相同,近日父皇宣召陸将軍入宮,前往黃河附近巡察,姑娘對這件事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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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看法?
陸錦宜內心腹诽,只不過礙着禮數又怕被人握住把柄,只能搖頭稱作不知情。
“這些朝堂的事情,錦宜實在不知,若是四殿下真的想知曉,不如去問問淮世子,他以前有過領兵打仗的經驗,想來應該可以給殿下一些建議。”
傅墨淮?
蕭塵夜擡眸,暼了一眼前面不遠處獨坐的傅墨淮,不由得尴尬笑了笑,“陸姑娘怕不是在說笑吧?大家都知道,淮世子為人孤冷陰郁,不讓人靠近半分,尤其讨厭別人跟他談朝堂之事,這……”
這不是直接讓他打臉的嗎?
這種事情,傻子才會去做。
陸錦宜紅唇微顫,眼神卻異常純真,嬌軟詢問,“四殿下這是何意?是在說世子殿下冷漠不近人情嗎?殿下這樣在人背後說人家壞話,恐怕不太合适吧?”
“這……”這是大家都公認的,蕭塵夜不明白陸錦宜又在賣什麽關子,“這大家都清楚,我知曉陸姑娘曾經救過世子,可是有些事實改變不了的。”
陸錦宜心裏冷笑,果然,蕭塵夜一如往常的冷血無情,利用別人的時候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沒有利用價值就翻臉不認人。
“事實……已經改變不了了?”
陸錦宜重複了好幾遍。
蕭塵夜點頭,“是啊,已經成為事實了,那怎麽改變?”
可是她已經體會過一次痛苦了,那不是事實嗎?
眼前這個男人,自私自利到極點,偏偏手握重權,如今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正說着,紀長霖如救世主一般大搖大擺走了過來,手中拿着一串佛珠,看樣子是十分名貴的模樣,他正拿在手中把玩。
“二位聊着呢?”
陸錦宜朝着紀長霖行了禮,“參見紀王爺。”
紀長霖擺擺手,“行了,免了,你們聊什麽呢,本王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就算打擾了,蕭塵夜也不會真的這麽說出來,只能硬着頭皮解釋,“紀王多慮了,并沒有打擾。”
紀長霖仿佛松了一口氣似的,“這樣的啊,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們讨論的事情很私密,我不太方便聽呢。”
“怎麽會……”蕭塵夜急忙解釋,“本宮不過看陸姑娘一個人在此,來打個招呼而已……”
沒等蕭塵夜解釋完畢,紀長霖已經捏了佛珠放在手裏把玩,朝着陸錦宜開口說道:“陸姑娘,你看本王這珠子如何?”
陸錦宜垂眸。
“圓潤剔透,散發幽香,想必是上等檀香制作而成,價格不菲。”
紀長霖有些詫異,眼中滿是欣賞,“陸姑娘好眼力,只瞧了一眼就看出這是珍寶,不錯,這是方才從朋友手裏搶過來的,不過算不上什麽寶貝,只不過本王喜歡,搶了也就搶了。”
紀長霖就是如此,喜歡就搶了,不問緣由,随性而為,從來不把規矩放在眼裏,卻也從來不會越了雷池半步。
繼而,紀長霖幽微瞧了一眼蕭塵夜,吐槽道:“不過,我這朋友小氣,他看不順眼的事情,非要賴上我這麽做,有時候這種為難的事情,我不想做卻也拗不過他,陸姑娘你說,若是你遇上這種事情該如何啊?”
陸錦宜伸出手,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朝着紀長霖開口說道,“王爺,可否将這珠子給錦宜看看?”
紀長霖迷迷糊糊将那佛珠遞給了她,不明白她想要做什麽。
陸錦宜将佛珠放在手中仔細端量,随後雙手拉住了兩端,使勁一扯,珠子應聲斷裂,那顆顆圓潤的珠子四下散落,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啧。”
不遠處的男子忽然笑了一下,轉而撐開折扇悠閑自在開始賞景。
“哎呀——陸姑娘,你這是幹嘛啊?”
紀長霖看見這地上的珠子,有些心疼又有些震驚。
蕭塵夜更加吃驚,他不敢相信陸錦宜竟然直接扯斷了這價值不菲的佛珠,并且剛才紀長霖再三囑咐了,這珠子是他特意搶過來的。
陸錦宜微微一笑,眸中澄澈清明,看向了紀長霖:“王爺,臣女這是幫了您啊。”
蕭塵夜不解:“陸姑娘此話何意?扯斷了珠子,損壞了物品怎麽還說幫了紀王?你莫不是在诓我們?”
陸錦宜沒有搭理蕭塵夜,只看向紀長霖,态度十分和順。
“王爺,您方才也說了,您是拿了人家的東西,所以您朋友逼您做不喜歡的事情,如今東西已經損壞,王爺您自然也不用去做這件事情了,您就去問問您的朋友,若是他還要逼您做這件事,錦宜願意賠償王爺的一切損失。”
紀長霖笑意更甚,“此話當真?”
陸錦宜點頭:“自然。”
紀長霖忍不住竊喜:“好嘞,那本王就信你一次。”
蕭塵夜心裏疑惑,“陸姑娘剛才的方法,本宮有些看不明白了,明明你損壞了他人的東西,為何你還說是解了紀王的困境?”.
陸錦宜實在不想跟蕭塵夜多費口舌,只冷聲道:“四殿下,這世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是解釋不清楚的,您若是非要追問的如此明白透徹,就請您去跟府上的門客細談,何苦拉着我一個女子在這裏苦苦逼問。”
“這不是逼問……這是……”蕭塵夜還未說完,已經有人過來了。
紀長霖笑着跑了過來,“陸姑娘,你真厲害,他果然不計較了,還說送我最喜歡的東西,神了。”
陸錦宜心裏暗笑,傅墨淮真夠賊的,她剛被蕭塵夜糾纏,他自己不出面也就罷了,偏偏派來一個紀長霖,在這裏插科打诨讓蕭塵夜不能跟她單獨聊天。
那佛珠的氣味,雖然散發着檀香,可是仔細聞,卻依舊可以聞出梨花的香味,這随身攜帶梨花有關的東西,除了傅墨淮,便沒有第二個人了。
還真是小氣鬼。
不過,傅墨淮只悠閑了一陣子,就有人朝着他那裏跑了過去,引起了陸錦宜的注意。
安平郡主擺了擺裙子,拎着一串葡萄就湊到了傅墨淮的身邊,“世子哥哥……”
她剛要近身,未澤就及時過來攔住了她,“郡主殿下,請勿靠前了。”
安平郡主有些委屈,不由得賭氣似的撇嘴道:“世子哥哥,莫不是嫌棄安平了,從前安平還能跟世子哥哥說上兩句話,如今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嗚嗚嗚嗚嗚嗚……”
她最近接連受到打擊,本來詩詞會她挺有把握的,沒曾想半路跳出來一個陸錦宜壞了她的好事,更可氣的是扯出了穆家的醜事,害得她被皇後娘娘叱責了一頓,跟宮中其他人的關系也淡了。
傅墨淮擡起頭,語氣有一絲疑惑:“郡主此話,莫不是在說本世子不是人?”
“?”
安平郡主連連搖頭,“不是的,世子哥哥,不是這樣的,安平不是這個意思的。”
旁邊的未澤盡量忍住,不讓自己笑出聲,自從主子跟陸姑娘在一起久了以後,漸漸地這腦回路也有些清奇了。
傅墨淮斂眸,似乎已經到了忍耐極限了,“郡主,花轎到了。”
他話音剛落,門前的敲鑼打鼓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許多人紛紛圍了過去。
花轎到,新人到。
所有人都要去前面迎新人。
不等安平郡主再多說兩句話,傅墨淮已經被人推走了,她只能皺眉,也趕緊跟了上去。
門口簇擁着許多的人,不過這皇子周圍,自然沒人敢擠,不過傅墨淮卻恰好站在過道對面,安平郡主雖然也在前面,可是這蕭塵夜長的高大,正好擋住了她的視野,她拼了命的踮腳,卻怎麽都看不着前面的畫面,她蹲下去一排排長腿更加沒法看。
她拍了拍蕭塵夜的後背,蕭塵夜卻一直沒有回頭,她急了,使勁想要鑽出去,不料蕭塵夜卻在此時轉了身,安平郡主突然後背被人使勁推了一把,随即從蕭塵夜身邊摔了出去,正好趴在這對新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