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上官半安把桃紅的戒指拽了下來:“這下你就等死吧!上官策不會饒了你的!”
赫連夏瑤抱着魏喬,悲痛萬分:“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注意她手裏有暗器。魏喬小姐……”
眼看一場生死離別的大戲就要上演,只想活命的魏喬掙紮着阻止道:“送……送我……醫館……我還沒死……我……能……活……”
說罷,魏喬顫顫巍巍的伸手,把赫連夏瑤的衣服糊上自己的脖子,用來勉強止血。
真是最想活命的反派了。
赫連夏瑤連忙抱着魏喬,急急忙忙的就跑出了院子。
脖子上的傷口就像是個大漏鬥一樣,把魏喬的生命一點一點的漏光了。魏喬躺在赫連夏瑤的懷裏,都臨死之際了還在心裏吐槽這個花神廟也不靈啊,剛求不要被抹脖,這剛出門就被抹脖了。
赫連夏瑤的懷抱很溫暖,魏喬躺的倒是挺舒服的,恍惚間魏喬想要是個帥哥就好了,就能拐回家當老公了。
魏喬越來越冷,就算她往赫連夏瑤的身上靠好像也不太管用了。她用手不停的按着傷口,內心委屈的想道:“我明明什麽壞事都沒做,怎麽就被抹脖了啊?”
這就是死的感覺嗎?我什麽游戲體驗都沒有,怎麽就要死了?
但是,她還有一個執念……
魏喬費勁全力睜開眼睛,然後顫抖着伸手拽住了赫連夏瑤的衣領,用力的擡起腰身在赫連夏瑤的耳邊道:“夏瑤……我死後……你要……好好……安葬我……別……把我……挂在……城頭當……臘肉……”
赫連夏瑤:?
水牢①
待到魏喬再次醒來時,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床頂。
她再熟悉不過了,這正是她上官魏喬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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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夥,就這樣都還沒死啊。
魏喬伸手摸了摸自己受傷的地方,那裏早就被纏上了繃帶,柚子站在自己的床頭溫柔的說道:“喬小姐,您醒了?夫人一會兒就來。”
魏喬摸了摸腦袋,用力坐了起來。她看着周圍的景物,有些感嘆道:“我還沒死啊……”
柚子連忙跪下:“喬小姐福大命大,自然是有上天保佑的!”
魏喬有些無語,心說你真會拍馬屁。而後她又問道:“桃紅呢?她怎麽樣了?”
柚子低下頭:“老爺已經将他壓入死牢了,三日後将問斬。”
雖然桃紅曾經傷害過魏喬,但是此刻聽說桃紅要問斬了,魏喬還是有些心痛。
魏喬輕笑了一聲,心說自己哪裏來的聖母病,要挾自己的瘋子死了就死了呗。
她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開口問:“不能饒了她嗎?”
柚子吃了一驚,她用及其驚訝的語氣回答:“小……小姐,桃紅這樣對您,您……?”
“終究還是個活生生的人啊。”魏喬笑道:“不是有人說過嗎,救人一命……什麽的嗎?”
柚子跪在地上,門外忽然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就是一個女人推開了房門。
“你不必替她擔憂,那個桃紅确實該死。”上官夫人一臉嚴肅的踏進了房門,她看着魏喬說道:“她是魔族的後代。”
魏喬懵了。
魔族?
上官夫人是個很有氣質的女人,在她身上還是能隐隐約約的看出來她年輕時的驚鴻容貌。
“看你這個表情,你大概是忘了。”上官夫人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品了一口桌子上的茶:“從前修仙門派盛行的時候,中原最大的敵人就是魔教了。後來門派衰落,魔教的兩個教主隐退,但是還是留下禍根。”
魏喬此刻已經在風中淩亂了。
這個文……怎麽還有修仙的元素呢?
好家夥,什麽玩應。
上官夫人眼神一瞥:“魔族的瘋子終究還是瘋子,血脈代代相傳,十幾年前,魔族的後代赫連氏大舉侵犯中原,燒殺搶掠,見人就殺。不過幸虧我們上官家将其鎮壓住了。”
魏喬看着自己的母親說道:“所以,現在我們家中姓赫連的都是魔族的瘋子嗎?”
上官夫人笑道:“赫連氏早就被判處世世代代為奴為婢,身上也有符咒鎮壓。那個桃紅則是一個赫連氏的女子和外族男子生的孩子,自然也是魔族的後代了。”
還沒等魏喬反問,上官夫人就有說道:“魔族的後代膽敢在中原的土地上如此膽大妄為,當然罪無可恕。”
魏喬看着上官夫人半天都沒說話,她的心情複雜的很。上官夫人又說道:“我看你狀态挺好,就安心養病吧。你父親忙過了這一陣就會來看你了。”
說完了這些話,上官夫人就起身想離開了。外面有些風,吹落了幾片桃花。魏喬受緊了衣裳,也替母親收了收衣服:“母親,起風了,您慢些,小心着涼了。”
上官夫人笑了一下:“你倒是頭一回這樣貼心。那赫連夏瑤你要離遠些,小心你父親不高興。”
魏喬點頭:“是,母親。”
上官夫人又絮絮叨叨的道:“我還不知道你?你就光嘴上答應吧……你要謹記,那赫連氏就是馬棚裏的一匹馬,羊圈裏的一頭羊,他們是畜生,沒人把他們當人看。”
魏喬扯出一個笑容:“我知道了,母親。這會兒風停了,您快些回吧,一會兒又要起風了。”
上官夫人點頭,而後就離開了。
魏喬看着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她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地開始消失了。
柚子在一旁站着,魏喬的目光在周圍的仆人中環視了一圈,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道:“小新呢?”
柚子回答道:“今天中午被打死了。”
魏喬有些震驚:“他犯錯了嗎?誰打死的?”
柚子答:“小新是赫連氏的人,被打死很正常。打死他的是幾個仆人。”
魏喬眨了眨眼睛,猛然間,她又回想起那天抱自己回來的那個男孩子。
那個男孩是那樣的純真,又是那樣的有血有肉。
她怎麽可能把他當成一只貓,一條狗呢?
魏喬捂住了腦袋,她剛想說自己腦袋疼,想讓他們退下。可是突然間她又想起了赫連夏瑤。
那天她執意要帶赫連夏瑤一個人進花神廟,結果自己出了這麽大的事,上官家的人怎麽可能饒了她呢?
“赫連夏瑤呢?”魏喬急切的問道:“她哪去了???”
柚子答:“赫連夏瑤因為看護小姐不力,被姥爺關進水牢了。”
水牢?
魏喬脖子上的傷口仿佛又開始隐隐作痛了。她顫聲問道:“赫連夏瑤……是我的救命恩人……怎麽可以把她……”
她的大腦嗡嗡作響,心仿佛被一根細針紮了一樣難受。外面的風越來越大,連天都陰了起來。魏喬穿着兩件薄薄的衣裳,也不管自己會不會着涼,直接就朝着水牢走了過去。
水牢……
魏喬從前看過那種古代的水牢。裏面的水無一不是渾濁肮髒且冰冷刺骨的。如果有人被關在裏面,簡直不敢想象後果。
魏喬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樣的沖動。也許是赫連夏瑤曾經奮不顧身的救了她,也許是花神廟前的那一朵桃花。
或者也是剛見面時的那一瓶藥。
天越來越陰沉,魏喬的腳步也越來越急切。遠處花園裏的亭子上,有三個仆人正在修瓦片。
兩個女人站在下面,一個還梳着羊角辮的小女孩正在屋頂上面顫顫巍巍的拿着刷子給瓦片上色。
“是不是要下雨了?”一個女仆問。
“快把梯子拿進去,別淋着梯子了。”另一個女仆說道。
她們把梯子撤走了,只留下了小女孩一個人在房頂上。她害怕極了,怯生生的喊道:“姐……姐姐,我下不去了……”
一個女仆喊道:“你繼續幹活!赫連家的小崽子,你難道還想偷懶不成???”
魏喬停住了腳步,呆呆的看着那個房頂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只有六七歲的樣子,天空落下了一滴雨點,剛好落在了女孩的腳邊。
漸漸的,正片房頂都濕了。
兩個女仆坐在亭子裏,不知在說着什麽,眉眼都帶着笑。
小女孩挪動了一下腳步,突然間,她腳下一滑,竟然直接就摔下了屋頂!
鮮血瞬間就染紅了地上的水窪,滿地的殷紅,根本就分不清哪個是滾燙的鮮血,哪個是冰冷的雨水了。
而那兩個女仆,只是不屑的瞧了一眼。
魏喬簡直驚呆了,她不知道那股子冷漠是從哪裏來的。難道就因為那個女孩姓赫連,所以就活該去死嗎?
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世界??
魏喬的淚水藏在她滿臉的雨水裏,柚子一路小跑的跟了上來,趕緊給魏喬支了個雨傘。
魏喬走進了花園,她在兩個女仆震驚的眼神中抱起了那個女孩,而後揚長而去。
女孩是後腦勺着地,早就沒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