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了,慶賀之
歉,夫人。”
“是什麽事情?”朵拉關心的問。
“只是一點小事,”哈利避重就輕,“我該走了,感謝招待。”
“那麽——”朵拉聳聳肩膀,笑道,“好吧,好吧,年輕的男孩子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過下次我邀請你的時候,你不會拒絕陪伴一位年老的夫人吧?”
“當然不會,”哈利啞然失笑,“您是我孩子的教母,我們應該親近,嗯,理所當然……”他已經走到門旁邊了。
朵拉送出來,随口問道:“哈利,你要去哪裏?回斯內普教授那裏?”
“不,我打算先去聖芒戈……”哈利看着朵拉,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朵拉經常去聖芒戈,會不會有一些可以信任的朋友?至少當初就有聖芒戈的治療師願意幫她隐瞞孩子的事情……
“聖芒戈?”朵拉狐疑問。
“是的,我得去一趟聖芒戈檢查身體,不過并不方便,夫人,你有沒有能夠完全信任的治療師?”哈利連忙說,“當然,如果不方便——”
“不不,等等,”朵拉打斷哈利,“你要在這個時候去聖芒戈?開什麽玩笑!你在這裏等着,沒有什麽不方便的,我馬上找人過來。”
她轉身點燃壁爐,幾分鐘之內就敲定了事情。這才再回頭問哈利:“你要檢查身體?為什麽?”
“只是想檢查一下。”哈利有點為難,不想敷衍,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嗯……我打破了一瓶未知的魔藥……”
“你碰到那些藥水了?”朵拉連忙問。
“沒有。”哈利苦笑。
“那?”朵拉不解,但看着哈利的神情,也沒有細問,只笑道,“好吧,乘着現在的功夫,我帶你看看我的家,哈利。我記得你來了幾次,可都是來去匆匆。”
哈利松了一口氣:“謝謝,我早就想看看這棟漂亮的房子了。”
朵拉帶着哈利往樓上走去。一邊指着牆上的畫像介紹說:“這些是奧古斯都好幾代之前的主人……”
哈利看着挂在樓梯上的畫像,其中一個好幾百年前的畫像上寫着奧麗娜?岡特,他咋舌說:“斯萊特林的血脈?”
朵拉順着哈利的目光看過去,不以為然地笑笑:“好幾代以前了,還是很旁支的那種,血統稀薄得很,一點兒也不奇怪,你多找找,說不定能看見佩弗利爾呢……說起來我家那邊也有特裏勞妮的血脈,但好幾代都沒聽說過有誰能夠預言一點無關緊要的東西……魔法界就是這樣,小得可怕,稍微古老一點的家族都是沾親帶故的,認真拉關系的話就完蛋啦,除了那些新來的麻瓜種,整個魔法界都是一張關系網……”
他們走上二樓,參觀了書房(哈利曾經去過的),又看了看有一個房間那麽大的陽臺。
清晨的陽光柔柔的,并不炙熱,有一種靜谧地和暖。
朵拉順着白漆椅子坐下來,按着桌子,往樓下看去,略帶傷感地說:“我丈夫生前最喜歡這裏,他寧願在這裏看一整個下午的書也不想多陪陪我……我那時候非常讨厭他,可是後來……”
哈利突然就想起昨天朵拉說過的她的孩子以為他們很相愛——她和他的丈夫感情并不好嗎?那為什麽在對方過世了的現在還希望懷上那個男人的孩子?
哈利沒有深想下去,他和朵拉都看見遠遠地有一個人正往這個方向走來。
哈利立刻回到房裏,朵拉則到樓下等了一會,接着她就為自己的好友,聖芒戈的治療師開了門。
進來的是之前給哈利檢查過的女巫,這位擁有一頭金發的女巫在剛剛進門就關切地詢問說:“發生了什麽?你在壁爐裏告訴我說你感覺很難說?怎麽不休息——”
接着朵拉的聲音響起來了,好像是解釋,在二樓的哈利沒有刻意去聽,只在書房安靜地等待着。
大概十五分鐘之後,走廊裏響起了腳步聲,接着,朵拉和那位治療師一前一後的走進書房。
“就是他,麻煩你了,安。”朵拉指着哈利歉意地對身後的女巫說。
哈利站起來:“我們又見面了,安夫人。”
安夫人板着臉,冷冷地說:“我的全名是安尼塔,我希望你叫我吉爾夫人,雷文斯先生。”
哈利立刻改口:“吉爾夫人。”
但這顯然沒有取悅金發女巫,她依舊不悅地皺皺眉,才生硬地說:“我真希望再也見不到你了,雷文斯先生……好了,坐在那裏,我要檢查了!”
哈利乖乖地坐着。
朵拉也站在一旁微帶緊張地看着。
金發治療師從随身的箱子裏拿出一件又一件魔法器具,從哈利身上取材,頭發,指甲,乃至血液,她都一一試過,當最後一項檢查完成之後,安尼塔問:“你要檢查什麽?”
“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哈利問。
金發治療師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着哈利,然後她問:“不對勁?”
哈利有點尴尬:“嗯,我的意思是……我最近仿佛有些容易發怒……”
“我想這是你的問題。”安尼塔說。
“……我摔了一瓶魔藥。”哈利說。
“哦?什麽樣的?你碰到了嗎?”
“事實上……我想我并沒有,它僅僅只是被摔破了。”哈利說。
“……”金發治療師。
三分鐘之後,送走怒氣沖沖的好友的朵拉回過頭找哈利。
哈利無奈地說:“我也該走了,夫人。”
朵拉也苦笑了:“好吧,別在意,哈利。”
“也許我壓力确實大了一些。”哈利不想多說,他再次跟朵拉道別,離開屋子就用幻影移形來到倫敦的聖心孤兒院。
他覺得有必要探究一下自己的身世了。
院長會客室裏。
倫敦的天氣總是不大好的,灰沉沉的天空遮去灼熱的太陽,卻讓本來就悶熱的空氣低沉壓抑,克麗瑞夫人神情古怪地打着着面前的人:“我想……雷文斯先生?你是來這裏問你的身世的?”
“是的,院長。”哈利說。
克麗瑞夫人短暫地沉默一會:“在當院長的這麽多年裏頭,老實說,你算是很特別的一個,哈利。”
“謝謝,夫人。”哈利禮貌而疏遠。
“你從三四歲的時候就很成熟了,似乎跟本不用別人教導,天生什麽都會——但存在感非常淡薄,非常奇怪——很多時候,我會以為事實上孤兒院根本沒有一個叫雷文斯的人。”克麗瑞夫人微眯着眼睛回憶過去。
哈利保持沉默。
幸好這樣的走神并沒有持續太久,克麗瑞夫人很快就說回正事,她說:“我記得當初還是我把你從孤兒院門口帶進來的……那天大概下着雪。沒有錯,雪很大。”她喃喃着,“一個很奇怪的女人,裹着黑袍的女人把你帶過來,她讓我以後不要對你提起她……”
哈利欲言又止。
“你想問我既然對方這樣說了,為什麽還直接告訴你嗎?”克麗瑞夫人問,然後她喝了一口酒,滿頭銀絲閃閃發光,“親愛的,我并沒有必要聽一個抛棄孩子的女人的話,況且她真的不想告訴你的話,又為什麽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呢?”
哈利失笑:“你說的對,夫人。”
“接下去的……讓我想想,”克麗瑞夫人說,“那個裝扮古怪的人說的話也同樣古怪,她說如果未來在你身上發生了奇怪的事情,那就告訴你——”
“告訴我什麽?”哈利問。
“這個不急,”克麗瑞夫人說,“我倒有些好奇,哈利,在過去的那麽多年裏頭,你一直不關心自己的身世,為什麽現在突然想知道了?”
“因為最近我身上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哈利這樣回答。
克麗瑞夫人探究地看他一眼:“當年那個黑袍子的女人跟我說‘在他能夠獨立生活的那一天,如果真的發生了傳言中的……那麽讓他選擇,夫人,讓他選擇’,”她繼續重複,“‘他可以知道我的名字,也可以知道那些古怪的事情,但他只能選擇一個,請求您只告訴他一個答案。’”
哈利皺起了眉。
克麗瑞夫人問:“這些話讓你覺得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的孩子。”
“她是……”哈利沉默了一瞬,然後他柔和而堅定地拒絕了,“她是什麽樣的人和我并沒有多大關系,夫人,我想知道我身上發生的那些古怪的事情的答案。”
克麗瑞夫人嘆息一聲,她有點傷感地說:“你真是一個狠心的孩子,哈利。”
哈利沒有回答。
克麗瑞夫人說:“她說,如果你在十七歲的時候能看到一些古怪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最終發生的話——雖然我覺得那就像傳說一樣不切實際——不要慌張,這是好事,你知道的,在那個世界裏頭,這并不無跡可尋,而你正好有這樣的血統。”
如果看見一些古怪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最終發生的話……
哈利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特裏勞妮的血統,他能夠預言未來——但是這個能力和他的占蔔課的特裏勞妮教授的表現形式也相差太多了吧?但這應該不是伏地魔的手段……他從沒有對自己的孤兒院表示出任何在意……克麗瑞夫人也不像是中了魔咒或者什麽魔藥的樣子……
想到這裏,哈利站起身說:“謝謝你,夫人,我想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哈利,”克麗瑞夫人叫住他,“你真的不想知道她的名字嗎?”
“是的,我不想。”哈利平靜說,“那沒有必要……一點兒也沒有,再次感謝。”
他離開了孤兒院。
時間臨近正午了,終于有一束陽光掙破厚重的雲層,照在行人的臉上,明晃晃刺眼。
哈利漫無目的的游蕩着,他不太想回蜘蛛尾巷,也不太想去戈德裏克山谷,可是除了這兩個地方,他好像真沒有其他什麽地方可以去了,尤其是他現在的身份,不應該在街上逛蕩太久……
不知不覺間,哈利來到破釜酒吧附近。他站在不引人注目的報亭下,隔着街遠遠地看了那個髒亂的小酒館一眼,就打算離開,但正是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尖叫起來:“你們看那時誰?——哈利!是哈利?雷文斯!”
哈利大吃一驚,立刻抽出魔杖使用幻影移形,一陣管道式的擠壓傳來,那些近在咫尺的面孔開始模糊,扭曲……
他消失在了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嗯……解釋了夢境的問題,小哈有預言血統,能力蘇醒=v=
噩夢
一聲尖叫劃破對角巷的上空。
哈利的腳落到地面,只往周圍掃一眼,他就發現自己并沒有如所期望地那樣随便幻影移形到一個偏僻的山林——事實上,他僅僅只挪動了可憐的數公裏,從倫敦的街道上來到對角巷裏。
吵嚷的尖叫又來了,高亢的女聲,帶着大喘氣的男音,還有七七八八地爆破聲,這些聲音折磨着哈利的神經,讓他打從心底明白,一場戰鬥是不可避免了。
不過難道我會害怕嗎?哈利心頭升起不忿和更多的惱怒,他擡起手臂,用昏迷咒精準地招呼了一個沖到最前面的傲羅,接着立刻縮入一旁的大招牌後邊——這個選擇無疑是明智的——差不多就在下一瞬,各種各樣的魔咒擊中那塊可憐的招牌,招牌飛起來,在空中四分五裂,而這個時候,哈利已經快步往前跑去,一邊回頭沖那些傲羅發射魔咒。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街道上的巫師驚叫着向兩旁的商店跑去,而商店裏頭的巫師卻亂糟糟地擠着門後窗戶邊看着街道上的追捕行動。
“快點快點!”有人在街道上大吼,“把他抓回去!他是裏德爾——是魔法部的通緝犯!”
“我們應該戒嚴!戒嚴這裏!”
“來不及了——馬上抓住他——可以用不可饒恕咒!”
“可是——”
“那位大人會擺平一切的!”
哈利默不作聲,猛地沖進翻倒巷的門洞——這裏的規劃比對角巷差多了,蜿蜒扭曲的小巷,多得堆到街上的雜物,破舊肮髒的店鋪——往深處跑去。
“分頭行動!”身後的聲音差不多聲嘶力竭了,“這次我們一定得抓住他!”
“試試看吧。”哈利喃喃自語,他跑過轉角,速度開始放慢,并給了自己一個“盔甲護身”,接着又暗暗準備了昏睡咒……
一個人影突然沖出拐角。
哈利立刻朝對方射出昏迷咒,昏迷咒擊中了目标,但被對方身上的盔甲護身彈開了,那個男人立刻大叫起來,并沖哈利射出魔咒!
哈利一邊倒退一邊揮舞魔杖。昏睡咒飛過來了,哈利往旁邊躲開,接着一道鎖腿咒射中哈利,哈利晃一下身子,但除此之外沒有更多了,又有一道刀割咒……這回哈利在躲過的同時也擊中了那個傲羅,那個用魔杖指着哈利的男人一下閉上嘴巴,哈利正要再補給對方一個昏迷咒,卻聽見有雜亂的腳步聲遠遠傳來……不,并不遠,很近了……哈利果斷中止魔咒,轉過身就往巷子裏頭跑去,但這個時候,一道紅光擦過哈利的肩膀。
劇痛之中,哈利匆匆往後一瞥,看見那個傲羅沉默着用魔杖指着他——是無聲咒!
哈利匆匆轉過拐角,疼痛伴随着惱火一起沖上他的腦袋。
如果剛才不是用溫和的鎖舌咒,而是刀割咒……神鋒無影……一種異樣的情緒在哈利心頭翻湧,他眼前仿佛出現了那些追兵倒在血泊裏的畫面……異樣的情緒更鮮明了……哈利放慢腳步,魔力一點一點地往魔杖裏流去,他準備好了魔咒,是的,刀割咒、神鋒無影,還有鑽心剜……
一個人影突然從門洞的陰影裏跑出來。
哈利手一抖,魔咒就要射出去——但在那之前,那個人影低叫出聲:“停下,是我!”
哈利的手再次一抖,這一回,異樣的情緒消失了,恐懼和慌亂突然湧上心頭,讓他沒法出聲。
昏暗的門洞裏,成年巫師灰色的眼睛明亮而犀利,哈利甚至覺得自己要被看透了,剛才那些翻湧在心底的邪惡地想法與沖動……他陡然升起羞愧感,并試圖做一些辯解,可是在那之前,黑發男人已經把哈利推進隐蔽的角落,沖哈利來的方向射出幾個魔咒之後,就飛快往前頭跑去。
又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哈利悄無聲息地呆在陰影裏,聽見那些腳步聲由遠而近又從近到遠……
“等等,那個人是?”遠遠地有聲音傳來。
“不是雷文斯嗎?那個——”
“是西裏斯?布萊克!”
“他怎麽會在這裏?”
這時候西裏斯不羁地笑聲傳來了,因為隔得太遠,所以不能非常清楚地聽見,但這完全不妨礙哈利發現那聲音裏頭的得意與輕佻:“這可是我要問你們的,現在傲羅已經能夠随意襲擊路人了嗎?……哦——噢,血統?啊哈,雖然我從來沒有為自己的家族驕傲過,但真是不幸,布萊克恰巧是高貴的古老的最純潔的——”
剩下的話哈利并沒能聽見,他幻影移形離開了。
為什麽我會想用不可饒恕咒?是的,當然,這是戰鬥,我應該用各種手段保護自己……
可是不對。這是不對的,假使我在戰鬥中毫不顧忌地使用不可饒恕咒,那我和伏地魔又有什麽區別呢?
為什麽魔法部要禁用不可饒恕咒?因為不可饒恕咒的傷害是不可逆的,因為使用不可饒恕咒需要産生一種不正面的——想要折磨人的——情緒。
而如果一個人天天想着要折磨人,他又怎麽會是一個正直正義的人呢?
上午的戰鬥并不算真正地危險。我怎麽會想要用那些咒語?我怎麽會想要……
……去折磨他們呢?
“哇——”嬰兒的叫聲突然響起來。
哈利從沉思中驚醒,一眼就看着魔法罩裏的孩子揮舞着手腳哭鬧,看起來簡直像是一個被翻倒的烏龜……唔,等等,我最近一直在胡思亂想……哈利的唇邊有了一點兒笑意,他伸出手想要給魔法罩輸入點魔力,但伸到一半又記起之前的事情……
“哈利?”斯內普走進卧室。
哈利伸出去的手僵了僵,他站起來,竭力若無其事地說:“魔藥熬好了?”
斯內普的臉色有點陰郁,他“嗯”了一聲,伸手按着光罩。
光罩開始流轉淡藍色的光芒。
哈利移開眼,雙手插在口袋裏:“他看起來差不多了。”他覺得自己在說一個果子快成熟了。
“嗯。”斯內普回答。
對方的聲音是不是柔和了?哈利在胡思亂想:“名字叫阿爾怎麽樣?”
“可以。”斯內普說。
哈利沒話說了——不,并不是沒有話說,只是有些話題會引發争吵……哦,梅林啊,他從什麽時候開始,要擔心會和斯內普發生争吵了?這到底是什麽問題?
哈利突然覺得疲憊,他從床上拿了一個枕頭,往樓下走去。
“哈利?”斯內普問。
“我想一個人休息一會。”哈利說得有些勉強。
斯內普的目光在哈利臉上停留一會:“不用,你就在這兒吧……晚上我會在樓下研究魔藥。”
哈利沉默片刻,将枕頭扔回床上。
“下午傲羅在對角巷發現你了?”斯內普挑起一個話題。
“嗯。”哈利回答。
“有沒有受傷?”斯內普問。
哈利立刻感覺到肩膀火辣辣地痛,但他回答:“沒有。”
“記得小心些。”斯內普皺眉說,他的目光還停留在哈利臉上,他看起來想問些什麽……
“我找了一個聖芒戈的治療師檢查,”哈利突然說,“你看上去想問這個——為什麽不直接問?檢查結果是一切正常。”
“是嗎?”斯內普輕聲說,他對這個結果似乎早有預料。
“那是什麽東西?——我是指那瓶魔藥。”哈利問。
斯內普皺起眉心:“一個失敗品。我本來打算過一段研究的。”
他并不想告訴我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哈利明白過來。怒火毫無道理——或許并不能算毫無道理——地沖上他的腦海,但他有意識地克制住了:“你真的覺得是那瓶藥劑——那瓶你連名字都不願意說的藥劑的問題?”哈利直接問,“我最近是有點不對勁,但我覺得這只是壓力的問題,也許過一段就好了——這很正常,不是嗎?突然一段時間什麽都不相幹,突然一段時間喜歡上了之前從來不喜歡的東西……人是會變的,西弗勒斯。”
“是的,人是會變的。”斯內普淡淡地說,聽上去就像是贊同一樣。
但哈利注意到斯內普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自己臉上,那雙黑色的眼睛裏有疑惑,有評估……再沒有其他了,他看不見還有什麽感情藏在那雙眼睛裏。
只是一瓶該死的魔藥而已——但為什麽所有人都變得古裏古怪?哈利意識到自己再呆下去一定會出事,或許是再一次吵架,或許是其他什麽更嚴重的……
哈利趕在自己控制不住之前離開房間,他已經極力克制了,可是那随之響起的巨大摔門聲簡直像是在沖他嘲笑。
這一天的最後,哈利筋疲力盡地躺上床鋪,身體的疲憊讓他在短時間內沉沉睡去。
一片濃霧蔓延開來。
哈利不知所措地站在濃霧之中,他看見厚厚的灰塵和腐爛的木地板、還有被不知道什麽東西咬得坑坑窪窪的紅色絲絨窗簾……他覺得自己來過這個地方,可是又記不起來這到底是哪兒……
蛇類獨有的咝咝聲突然響起。
哈利吓了一大跳,他立刻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擋在他面前的濃霧有意識似地往兩邊分開。
哈利看清楚了,是一個男人被粗長的大蛇纏住喉嚨——他突然記起來了,這是很熟悉的一幕,他一度因此而做過噩夢……但仿佛還有些不對,斯內普明明是被蛇的毒牙咬穿脖子的……
哈利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冷靜,他只是不覺得有什麽值得激動的。他隐隐約約覺得不對勁,但現在除了觀察之外,似乎也沒什麽能做的了……
他繼續看着眼前這十分熟悉的一幕,他看見斯內普臉上帶着明顯的驚訝和不可置信,并直愣愣地瞪着前方……哈利順着斯內普的目光看過去,濃霧又一次向兩旁分開,他看清楚了,有一個人站在陰影裏,臉上帶着冷酷的笑容,嘴裏發出嘶嘶地如同蛇類的聲音……
那不是伏地魔!
那是——
“不!——”哈利大汗淋淋地從夢中驚醒,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夢見了什麽。
怎麽可能?哈利的手在顫抖,教授怎麽可能會——跟本不可能——這太荒唐了……
一塊石頭堵在哈利的喉嚨眼裏,沉甸甸地感覺順着食道一路往下,墜在胃袋裏,讓人想要作嘔……
門被打開了,微微的綠光照亮陰暗的房間。
“哈利?”斯內普站在門口,背對着光,看不清神情,“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有——什麽都沒有。”哈利胡亂地應道,他伸手在床鋪上摸索着,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摸索什麽……
一道紅光突然劃過空中,站在門口的斯內普下意識側了側頭——紅光擊穿了木門。
死水一樣的寂靜。
幾個呼吸之後,卧室亮起了燈。昏沉的黃色光線照出斯內普臉上驚訝的同時,也照出哈利臉上的蒼白。
那是死人一樣的顏色。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以下書友投的霸王票:mmily0511地雷×2、sometime0811地雷×2、手榴彈×1
非常感謝~!
以及長評欄《西弗勒斯·斯內普的黑與白》看起來被晉江抽掉了= =,這個,寫評論的姑娘方便再貼一次麽?是篇很棒的評論。
心想事成藥劑
并不寬敞的房間內沒有一點兒聲息。
哈利愣愣地看着木門上的圓形窟窿,一時竟分不清楚自己的感覺。不知所措?也許;後怕?肯定有;還有呢?那些陌生的,單單對自己感覺到陌生的情緒……
哈利的目光轉移到斯內普身上,這時候他才發現對方正大步向自己走來,神情比他所見過的任何一刻都更陰沉可怕……
他會給我一個阿瓦達嗎?這麽一個念頭突然浮上哈利的腦海。
下一刻,斯內普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朝他臉上揮來——
“你感覺怎麽樣?”低沉關懷的聲音在哈利耳邊響起。哈利能感覺到自己額頭涼絲絲的,是對方手掌的溫度。
……我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麽東西?哈利一下子醒悟到自己的荒誕,他暗自晃晃腦袋,說:“我很——”他本來反射性要說‘很好’,好在及時剎住,“——不好。”
短暫的安靜。
盡管剛剛睡到一半,但在連番驚吓之後,哈利出了一身的冷汗,頭腦也清醒不少,連忙補充:“我想我最近确實有點——嗯,不太好,另外剛才我不是有意的,我想那個是——”
“瞬間的魔力輸出,”斯內普接話,“簡單來講,你的魔杖走火了。”
哈利有一種臺詞被搶的微妙感覺,他還沒說話,就見斯內普板着臉,繼續冷冷地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雷文斯先生,你發了高燒——你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嗎?”
“……”哈利。
他真的,一點兒也沒有注意到……
兩分鐘之後,怒氣沖沖走下樓的斯內普又怒氣沖沖地走上來,粗暴地塞給哈利一瓶感冒藥劑。
哈利尴尬地接過喝下去,短暫的暈眩之後,他感覺舒服不少,随手将瓶子擱在桌上,正要說話,卻看見斯內普盯着他的胳膊:“你的手臂怎麽了?”
“……”再一次的,哈利無言以對。
猜想被證實,斯內普唇角抽搐,擡手就用魔杖精确地将哈利的袖子四分五裂。
哈利不自在地動動肩膀,但沒有閃躲。燈光下,一道大概有十厘米的傷口從上臂斜向肩膀,雖然經過一些處理,但傷口周圍依舊高高腫起,甚至還有血絲從沒能完全愈合的傷口處滲出……
斯內普靜默一瞬。接着,他一聲不吭地又往樓下走去。
哈利有點遲疑地跟下去,看見斯內普埋首魔藥工作室,在一堆瓶瓶罐罐裏尋找東西。
“教授……”哈利不知道說些什麽,但他覺得自己必須出聲說點什麽。
“剛才發生了什麽?”斯內普突然問。
“嗯?”
“你在樓上大叫。”斯內普說,他找到了自己要的東西,轉身遞給哈利。
哈利接過了,他發現對方的臉色雖然還是有些陰沉,但已經沒有一開始那樣可怕了——很明顯,斯內普在盡力克制着自己。
很難說清楚哈利此時是什麽感覺,他腦袋亂糟糟的,拔開瓶塞就把魔藥往胳膊上倒:“我做了一個夢……嗯,噩夢……嘶!”突然的疼痛讓哈利抽了一口氣,拿着魔藥瓶的手也下意識地一歪——
另一只幹燥灰黃的手按住了哈利的手腕,它接過魔藥瓶,重新細致地一點點将魔藥倒在傷口上……
哈利沉默地注視着自己的胳膊。他聽見斯內普的聲音:“你打碎的那瓶魔藥是我發明的,”斯內普的聲音很古怪,混雜着惱火和得意,“那瓶魔藥——簡單來講,和福靈劑有一點點的相似,我想叫它‘心想事情’,或者其他類似的名字……”
哈利怔了一下:“聽起來不錯。”
斯內普用明顯不贊同的口吻說:“任何魔藥都可以不錯,只看你想怎麽用。”
哈利抓了抓頭發,他覺得自己慢慢平靜下來了,現在的氣氛好像恢複到以前,那些沒有伏地魔的日子……他忍不住低叫了一聲:“教授。”
斯內普緊抿的唇角松了松,他沒有說話,收起魔藥就轉身去廚房,片刻後端了一杯牛奶出來,接着——那杯牛奶被他放到自己的手邊。
這個細節讓哈利微笑起來,他想起更早以前的,那些更平靜的生活。每一次都是這樣,如果他的教授不高興了,就會故意把牛奶拿出來放在自己的手旁,然後隐晦地刺上幾句或者幹脆生悶氣……
“這瓶魔藥……”斯內普手指快速地敲了敲自己的胳膊,思考如何形容,“是一種能讓人奮鬥的魔藥,理論上。”
對方看起來不想追究他的傷口問題。哈利松了一口氣,他順着現在的話題往下——這也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所以我用了這個有什麽問題?它的藥效聽上去确實不錯——另外我記得我只是打破了它的瓶子。”
“我做的時候特意用了些技巧,這個魔藥在接觸空氣的剎那會變成做成揮發性的氣體,如果足夠集中精神,你會發現有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過。”斯內普臉頰似乎抽動一下,“我一直以為雷文斯先生有足夠的細心注意到這一點。但現在看起來,我犯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錯誤。”
“……好吧,”哈利很尴尬,“我想我應該道歉,教授。但是聖芒戈的醫生沒有檢查出任何問題,而如果接觸到魔藥,比如福靈劑,是能夠被治療師檢查出來的。”
“……”斯內普按住嘴唇,“這瓶魔藥是最開始熬制的。沒有足夠的實驗,我不能完全确定它的效用,只有理論上的效果——另外檢查不出來不足為奇,這僅僅只證明我成功了一大半……它的兩個重要特點是接觸空氣會變成氣體,以及不能被常規檢查手段發現……”
哈利覺得這兩點要求很奇怪,他皺眉看向斯內普,隐約有了想法。
斯內普接下去說道:“……這瓶魔藥,是為伏地魔準備的。”
“讓他心想事成?”哈利脫口而出。
斯內普沒理會,他自顧自地往下說:“這瓶魔藥熬制的真正思路是讓人們發現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并讓他們為了這些事情不斷努力——迫切的,不斷努力。”
“所以……”哈利喃喃着。
“顯而易見,他比我們更需要時間。”斯內普平靜地說,“只要讓他下意識地感覺到時間的緊迫,不斷壓縮本該安安穩穩鞏固勢力時間……”
“有效嗎?”哈利低聲問。
斯內普稍微沉默:“這大概得問你,哈利。”
哈利立刻回想起剛才的夢境,他現在可以确信這個夢境和那瓶魔藥沒什麽關系……那就是他的問題了?可是他怎麽可能用蛇佬腔控制毒蛇,殺了斯內普?
這太荒誕了……那只是一個夢。
一個可笑的噩夢……
哈利輕微地晃晃腦袋,然後他認真回憶自己這幾天的行為:“我不确定。也許我這兩天是不大對勁,但是……”他覺得這不能說明什麽,尤其是魔藥的效果問題,要知道這兩天他身上還發生了好些別的事情。
斯內普看上去也是這麽想的。他沉默片刻,目光從哈利身上移到水晶瓶,又移到魔藥工作室:“上去休息吧,哈利。”
“你呢?”哈利突然發現自己能夠很順口地問出這句話——而幾個小時之前,他還根本不能和斯內普呆在一個房間休息。他有點厭惡自己的反複——這實在太像一個壞脾氣孩子的無理取鬧了。
斯內普驚訝并帶着探究地看了哈利一眼。
哈利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研究魔藥的問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