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身體逐漸失去意識,沈空知也再沒了躲閃的力氣
第65章 身體逐漸失去意識,沈空知也再沒了躲閃的力氣。 (2)
的訊息。
于是他便一直将自己當成一個可憐人,實際上要讓他回憶的話,卻是連曾經自己在哪所福利院都記不清楚。
如此相較之下,反倒是那個被潛意識還是自己都認為是幻境的那個世界,才讓他感到真切。
那些記憶仿佛就是從他身上剝離他,甚至于能夠察覺到微弱的呼喚。
他站在原地不知愣怔了多久,才終于忍不住沖到冰箱前,抓過上面的水果刀,将利刃的那一面放在自己脖頸前。
“清鶴,我知道你在。”
“你再不出來,我就割下去!”
說完這些話以後,他環繞四周,渴望能夠看見一縷白霧忽然出現,然後清鶴無奈看着他的模樣。
可是沒有。
四周一片寂靜,就好像是他在演自己的獨角戲,像一個沒人在乎的小醜。
“既然如此......”沈空知微微垂眸,過長的劉海阻攔了他的視線,淡然的瞳孔一閃而過狠厲。
抓着刀柄的手驟然用力,細長的脖頸上出現一道深刻的痕跡。
鮮血汩汩往外湧着,他一下子控制不住身體栽倒在地上,感受着那疼痛卻絲毫不覺得後悔。
無非兩條路,要是能回去的話,至少還能和蕭長夙一起好好将事情給捋個清楚。
要是不能......也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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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長的睫羽顫抖着阖下,驚呼透明的雪白和刺目的紅交雜在一起。
不知過去了多久,地上人的呼吸停止了。
下一秒,從他身體為中心,驟然炸開一陣白光,頃刻間将整個世界都給吞沒。
無數碎片在白光外翻滾和咆哮着,可卻都無濟于事,只能被強光所覆蓋。
不知過去了多久,沈空知再次睜開眼。
天地盡是一片白茫茫,就像是他先前做過的那個夢境一般。
而此時清鶴就坐在他的身邊,看見他醒後微微掠起一抹淡笑:“你的性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剛烈,讓為師不知該拿你如何是好。”
沈空知有些恍惚地看着他,莫名感到熟悉,只得輕聲喚道:“師尊...”“待在那個世界不好嗎?”清鶴緩緩搖着手中折扇,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嚴肅,“至少你還能好好活着,能感受到許多就連仙界也無法感知的事情。”
沈空知心底一動,索性從玉臺上翻下來,然後跪在他的面前:“師尊,我想回去。”
清鶴苦笑一下,深沉的眼底盡是疑惑:“分明我已經将你所有的記憶都取走了,為何你還能回來呢?”
他這句話正戳中沈空知的心弦,就在這一瞬間,他總算是遲遲反應了過來。
而清鶴也沒有再繼續賣他關子,而是自己搖頭道:“淩月是我分化出的心魔,可奇怪的是,他非但未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反倒一直幫助你。”
“先下好不容易将他扼住,你卻還是找到了回來的方法。”
沈空知心底微動,擡眸看向他:“師尊,我本屬于這個世界,你為何要将我送到未來去?”
“”清鶴垂眸,發出一聲清淺的嘆息,最後緩緩道:“你将袖中的寶珠拿出來。”
沈空知一低頭,這才發覺自己現在又變回了離幵這個世界前穿的衣服。
腹部還暈染着一大片血跡,不過那傷痕和疼痛已經消失的蕩然無存。
他小心翼翼将寶珠掏出來,繼而看向清鶴。
“打碎它。”
沈空知有些訝異,思忖片刻索性将寶珠重重拍在了玉石床上。
清脆一聲響在天地間響起,緊接着一縷白光從其中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竄入了他的眉心。
“師尊......”沈空知感覺一陣頭暈目眩,還未來得及跟清鶴說自己的奇怪之處,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越山宗坐落于山崖之間,是這修仙大陸中最為低調的一個宗門。
裏頭不乏剃度的和尚,也不少留着長發俊逸無雙,出去做法能夠迷倒一大片少女的道士。
宗主清鶴的座下親傳徒弟僅有一人,原本被長老們蹿和着差點剃度,好在清鶴忽然出關才将他給保了下來。
這天清鶴在書房內為弟子們題字,一轉頭便看見徒兒在旁邊為自己磨墨。
興許是因為好不容易保住了頭發,他這會讓磨得格外賣力,清鶴看着他的動作,幾乎要懷疑他繼續這樣磨下去能夠擦出火來。
“空知,罷了,先不磨了,師尊有要事矚咐你。”
沈空知彼時還是個翩翩少年,聞言連忙停下手中動作,好奇問道:“師尊,怎麽了呀?”
清鶴看着自己徒兒一臉單純幹淨的模樣,心底便是一陣不舍。
“最近為師隐隐有預感,或許過段時間為師就要飛升天界。”
“師尊要當神仙了!”沈空知聽後雙眼泛光,顯然很是替他高興。
但清鶴卻是憂心忡忡,他擡手在自己徒兒的肩上按了一下:“原本為師的計劃,是在空知羽翼豐滿時在離開,可世事無常......”沈空知愣愣地看着他,先是有些不明白。
“罷了,現在說了你也不懂。”清鶴無奈搖搖頭,然後才道:“空知若是想同師尊一起飛升,也不是不行,只不過要晚許多年。”
沈空知并不知道飛升是什麽意思,但是聽見能和自己最尊敬喜愛的師尊在一起,還是很好奇:“空知想知道。”
清鶴微微颔首:“為師今日閉關特意為你算了接下去人界的災禍,十年以後妖族會派兵入侵人界,你需得拉攏魔族一同扞衛,到那時你做了救世大英雄功德圓滿,便可飛升天界,跻身仙位。”
“十年以後......”沈空知喃喃重複了一遍,并未多說什麽,只是點點頭道:“師尊,徒兒記好了!”
清鶴不舍地揉揉他的腦袋,輕嘆一聲,想要傾訴自己的想法,可卻又覺得毫無意義。
總歸是要走的,說多說少,又有何區別。
不過半月後,越山宗落下一束金光。
接着,越山宗清鶴掌門飛升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人界。
自此後,沈空知開始潛心修煉,只為了師尊所說的十年一戰。
十年後,越山宗。
沈空知獨自一人背着包下山,轉頭本來想看看是否有人送別自己,可腦海中卻忽然浮現了師尊身着白袍金光加身的模樣。
也是,差點都忘了。
自從師尊飛升以後,宗門內便再也沒人寵着他。
這段時間妖族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宗門內不少人都想借着這個機會積攢功德。
可沈空知卻在看見百姓因為恐懼四處躲藏時感到了難言的憤懑,其實長大以後飛升對于他來說,便沒有那樣美好。
神仙都要被剝奪七情六欲,他不明白像這樣活着究竟有什麽意思。
清鶴十年來從未下凡見過他,想必也是被那些規矩所束縛住。
雖說兒時想到能夠和師尊待在一起,總歸是十分期待和渴望的。
但現在長大了卻懂得了許多道理,便也對此沒了追求。
這麽想着,他根據自己腦海中的路線走到魔族外圍,看着那幾個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一下子犯了難。既然自己是來尋求幫助的,是不是得走正門比較合适,否則偷偷摸摸的,豈不是像小偷。
沈空知篤定點點頭,然後便徑直朝着大門走了過去。
可誰知他還未來得及幵口,那幾個士兵便頓時警惕起來,接着一左一右将他綁了起來。
“诶——”他正想要說話,但看見這幾人押着他往魔王宮的方向走,卻又一下子熄了聲音。
走到殿外,其中一人敲門進去通報,後面出來時便朝着幾人揮揮手。
沈空知還未來得及開口,便猛地被推進了那漆黑的大門內。
膝蓋和手肘猛地磕在冰冷石磚上,他有些慌亂地擡眸,卻看見一個身着黑袍的男人正居高臨下地看着自
第69章 那種一瞬間的刺激感很難用語言來形容,沈空知後面回憶起來,也只是能夠回想到他那張英俊逼人的妖冶面容。
男人的相貌生的出衆,渾身散發着漫不經心的慵懶氣息,可一雙眼眸又如鷹隼一般銳利。
“是魔王大人嗎?”沈空知小心翼翼地開口問。
男人聽了他的聲音以後,饒有興致地挑起眉尾,低沉的聲音帶着笑意傳開:“人界的小鬼,也敢來我魔族造次?”
沈空知聽了那個詞以後連忙搖頭,從地上站起來緊張地看着他說:“沒有,此次前來是懇求魔王殿下同人族一起抵禦妖族入侵,并沒有冒犯的意思。”
“玄折君要攻下人界,同我魔族有什麽關系?”
魔王聽後從高臺上緩緩走下來,本就搞出沈空知大半個頭的身子在此時顯得格外有壓迫力。
他在沈空知面前站立,瞳孔內閃過幾分笑意,繼而冰冷的手指托起他的下颚。
“你們能給我什麽好處?”
沈空知很誠懇地擡眸看着他,小聲說:“可是妖族要是擴大了,總有一天會觊觎上魔族的,您現在阻止他也是為了自己的未來。”
“而且......假如說您幫助了人界,我們大家心底都會很感激您的。”
魔王不以為然:“感謝有何用?”
沈空知思忖片刻,然後說:“您積攢了功德可以飛升呀,難道您不想當神仙嗎?”
“做神仙有什麽好處?被條條款款束縛住,就跟個木頭人似的。”魔王滿不在意地嗤笑一聲,接着微微俯身湊近他。
男人帶着熱度的呼吸鋪灑在沈空知的側頰,他感覺自己渾身好像熱了起來。
想要扭頭躲開,卻又被扼住下巴無法動彈,只能傻傻地頂着那雙深邃殷紅的眼眸。
“要我說,小道士若是以身相許,本王倒是能考慮考慮。”
“你——”沈空知聽了這句話頓時呆愣起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這人就是民間人人畏懼的大魔頭。
而魔王這會兒看見他的反應卻不甚高興,捏着他下颚的手又收緊一些,接着眯起眼眸不耐煩道:“你要是應允,我就考慮考慮,倘若你拒絕,那邊趁早滾蛋吧,本王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沈空知欲哭無淚,不知道他究竟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這麽想,只得小聲問:“可我只是個平常人,魔王大人要我做什麽?”
“你說呢?”魔王狹長的眼眸閃過幾分狡黠,薄薄的唇角微微勾起:“用來做啊!”
沈空知:“……”
“我雖然身為魔王要什麽有什麽,但是一個意中人卻是難尋。”魔王笑笑,“好不容易見到一個這樣合眼緣的,當然不能放過。”
“您是斷袖?”沈空知聲音發抖,一雙如明月般的眼眸透着單純和幹淨。
魔王垂眸看他,神色淡淡:“本王欣賞你,不管你是男是女本王都喜歡,無關性別。”
沈空知活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說,一時間愣在原地,居然是深受觸動。
這一刻心底的感覺很難言明,但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孤寂了多年的心仿佛被面前這人喚醒,正在緩緩地複蘇。
在許多個深夜他思考自己當年為什麽輕而易舉和清鶴立下誓言,說要同他一起飛升。
後面想想,不過是清鶴作為他的師尊,給予了他不摻假的好和溫暖。
這種被人信賴和愛愔的感覺任由是誰都很難不受觸動,後面的很多年他一直渴望能夠再次遇見這樣的人,可是卻都沒有。
想到這裏,沈空知終于放下芥蒂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人。
平心而論,魔王相貌出衆,權勢地位極高,就是不知道人是否專情。
假設他各方面都符合的話,倒也不是不行......這個想法一在沈空知的腦海中出現,他便狠狠吓了一跳。
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慌被魔王所捕捉到,他意味深長地勾起唇角笑了,然後嗓聲低沉暗啞道:“小道士,你心動了。”
“我..晤__”沈空知錯愕擡眸看他,還未來得及解釋,便看見魔王捏着他的下颚俯身吻了下來。
薄唇泛着冰冷的溫度,可舌卻是火熱的。
宛若一條靈活的蛇一般撬開唇齒,繼而開始絲毫不留情面的掠奪起來。
沈空知活了二十多年,還從來沒有和人這樣親密過,本來想要推距的手搭在魔王肩上,卻逐漸因為失力變成了攀附。
不知過去了多久,他整個身子都軟成了一灘水,魔王擡手在他微微淩亂的發絲上攏了一把,眼底盡是笑“在魔王宮住下吧,要是有一天你同意了,本王便派兵陪同你們一起。”
沈空知擡眼看着他,心底滿當當仿佛被不知名情感給填滿了,鬼使神差沒有拒絕,而是點了點頭。接下來的幾天,沈空知在魔王宮待着,雖然每天都想着外界的事情,可卻也不覺得無聊。
魔王帶着他将整個魔王宮轉了個遍,本來還想派幾個手下給他當下人。
但沈空知根本不習慣這些,所以後面還是拒絕了。
這天他剛起床便聽外頭的守衛在讨論這段時間妖族鬧出的大動靜,他頓時臉色一變,連外袍都來不及系好,便朝着魔王殿跑去。
他莽莽撞撞推門進去的時候,大殿下正跪着幾個穿着暗紅色長袍的人。
聽見聲音他們也絲毫未動,只是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沈空知愣愣地抓着門框,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索性就要轉身出去關上門。
可他還未來得及退出去,魔王便朝着他微微颔首:“進來。”
“好…”
他沒再扭捏,将門關好以後便越過那些人朝着臺上走去。
魔王的寶座前落下一張黑紗,沈空知緩緩掀開黑紗站在他面前。
還未來得及說話,魔王便伸手将他一拽。
“魔__”沈空知一個沒站穩便直接坐進了他懷中,瓷白的小臉登時紅了個徹底。
底下還有人在等着,魔王卻像是絲毫不在意。
他蹙着眉頭幫着沈空知整理未攏好的外袍,低沉的嗓聲中滿是不悅:“怎麽連衣衫都沒穿好,這是要給誰看了去?”
“我來的急。”沈空知被他弄得有些癢,索性自己接過腰封開始系好。
魔王倒也沒堅持,松開手以後便擡眸看向下面,接着冷淡道:“繼續說。”
“陛下,妖族近日正朝着京城進發,昨日臣在魔界西邊看見幾只妖物鬼鬼祟祟。”
“雖然他們都已經自盡,臣鬥膽猜測,他們是妖族派來打探魔族态度的。”
這聲音落下以後,沈空知錯愕擡眸,轉頭看向一臉淡然的魔王,自己都着急起來。
男人深邃的眼底閃過幾分複雜情緒,然後也只是問:“人界情況如何了?”
“啓禀陛下,靠近妖族的人界大多已被攻陷,各宗門修仙之人傾巢而出,可力量微薄,應該抵擋不了多久。”
沈空知聽後開始擔憂起來,恨不得自己立馬離開魔宮去人界幫忙。
可是他知道,僅僅憑借自己的力量根本幫不上多少忙。
他可以救一百個人,可還有更多人因為綿延不息的戰争而死。
只有将妖族暴君殺死,才能将這場戰争的根源掐滅!
想到這裏,他只得将求助的眼神投向魔王:“怎麽辦?”
魔王并沒說話,只是擡手在他腦後輕輕揉了兩下,接着才問:“你們覺得魔宮應該出兵嗎?”
此話一出,臺下人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後面一道老人的聲音響起:“陛下,玄折君這次只是想給人界一個教訓,同魔族并無關系,請您三田”/QA 〇沈空知攥緊拳頭,已然是開始緊張起來。
而就在這時候,又有一道利落女聲響起:“陛下,臣認為應該出兵,倘若玄折君一統人族和妖族,雖說現在不對魔族下手,可日後免不了要起一統三界的貪念。”
她這話說完以後,又有幾人同她意見相同。
魔王聽後也沒表明态度,只是草草将人都趕走,自己抱着沈空知不撒手,閉着眼睛看着像是要睡覺。
可沈空知方才心底慌亂的不行,見他居然還沒有做好決定,頓時就有些惱怒起來。
“你到底派不派兵!”
他狠狠地瞪着魔王,想要将他的手從自己腰上扯開,卻又無法掰動他的手,只得作罷。
“你要是再不做決定,我便自己去幫忙了,反正待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
聽見這句話以後,魔王總算是懶洋洋地睜開了雙眼。
暗紅色的瞳孔內盡是散漫,接着薄唇微勾戲谑道:“沒有我的命令,你覺得自己能走嗎?”
沈空知憤怒地瞪着他,感知到兩人的力量懸殊以後,心底更是絕望起來。
他就知道,自己不應該相信面前這個人,更不應該傻乎乎地聽師尊的話來找他。
魔王原本是想要逗逗他的,可還沒等自己樂阿一會兒,就看見面前那人漂亮的眼眶逐漸紅了。
“你、你不會要哭了吧......”他錯愕地看着面前這雙不知何時盛滿了淚水的眼睛,還未反應過來,便忽然見一只修長白嫩的手照着自己的臉就是一掌呼過來。
清脆的聲音響起同時,帶着怒意的罵聲也在大殿內回旋。
“你這個無恥的大騙子!”
第70章 等殿中的聲音盡數消失了,魔王才終于從愣怔中反應過來。
他自打出生以來就沒被人這樣打過,原本以為這樣被人狠狠抽一巴掌心底肯定滿是憤怒。
可是現在卻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去看懷中人用袖子惡狠狠抹眼淚的模樣,心底居然還升騰上了不少的心疼和愧疚。
“你……”
他本想安慰安慰這委屈的小道士,可看見他撇開臉不看自己的模樣,卻是又止住了話音。
沈空知長這麽大也沒哭過幾次,這時候反應過來覺得丢人的同時,對面前這人意見更是大了。
可就在他思考自己的逃跑路線時,卻聽魔王長嘆一口氣,接着無奈道:“行了,都不怪你打我,你也別生氣了行嗎?”
沈空知怒瞪他,赤紅的雙目不乏委屈難過:“你還有臉說,剛才你那麽多屬下都勸你幫忙,可是你卻故意吊着他們!”
“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樣拖延下去,死的人會越來越多!”
“你整日坐在魔王宮中什麽都不知道,可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他這麽說着,越發覺覺得魔王同自己想象之中是天差地別。
而這邊魔王聽後又是一陣無奈:“不是早就同你說好條件了嗎?等你什麽時候接受了本王,人界什麽時候就能得到魔界的援助。”
“你這是乘人之危,沒有你這樣的。”
沈空知憋屈十足,只得狠狠地瞪着男人。
他以為自己這副模樣應當是殺傷力十足的,可卻不曾想落在魔王的眼中卻像是自己的小寵物龇牙撒嬌一般可愛。
“沒錯,就是趁人之危。”他倒是也不解釋,有些無恥地笑了一下,接着便湊近道:“就看你願不願意上鈎了。”
“畢竟就如你所言...晚一日便會死許多人。”
“你——”沈空知一怒,攥緊了身側的拳。
他看着那張俊美妖冶的面容失神片刻,最後晈晈牙道:“行,我答應你了,你現在就出兵!”
魔王挑眉:“此話當真?”
“我才不是你,我不會騙人!”沈空知蹙緊眉頭,有些不耐煩。
魔王卻不着急,而是搖搖頭道:“萬一等我出兵完,帶你将那妖王給降服了,你卻毀約怎麽辦?”
“那你想怎麽樣?”沈空知不懂這些彎彎繞繞。
“同我結下血契。”魔王說着,以十分自然的姿勢幻化出一把染着黑霧的短刀,然後在自己的掌心重重割下一道。
他這麽做完以後又挑釁地擡眸看向沈空知:“敢嗎?”
雖然沈空知不知道什麽是血契,但也對魔族的規矩有所耳聞。
想到自己在來時看見的妖族肆虐畫面,他并未猶豫多久,直接将自己的掌心自刀刃劃過。
殷紅的鮮血泛着淡淡的鐵鏽味,魔王眸底浮起笑意,繼而輕輕牽住他的手。
十指交扣,掌心劃破的地方貼在了一起。
沈空知緊緊握着他的手,一時間不知那手心的濕熱是自己的還是他的。
魔王微微合上眼,口中不知喃喃地在念些什麽咒語。
掌心貼合處逐漸泛上了金光,随着他的話音落下,那傷痕逐漸恢複。
疼痛和濕潤感盡數消失,沈空知愣愣地松開手,展開手心一看,發覺上頭已經印上了圓圓的金色陣符。那金色的光圈閃爍一下,接着便像是融入進了血肉中一般,逐漸消失不見。
他半晌沒反應過來,等擡眸觸見魔王意味深長的眼神以後,才慢半拍地問:“血契是什麽意思?”
魔王擡手揉揉他的掌心,然後才解釋道:“相當于你被本王給标記了,以後我想找你的時候能夠通過這個感應到,我們共享同一條生命,假設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這句話像是一塊巨石砸在沈空知的心湖,他瞳孔驟然一縮,有些不可置信:“你是在說笑吧!”
魔王不以為然看他:“你看我像是在說笑嗎?”
沈空知其實心底是不敢相信的,只當魔王在哄他。
可是人生第一次有人将自己的生命和自己牽系在一起,而這個人還是戰無不勝的魔王。
這樣的認知讓他感到不可置信的同時,卻又有了一種心甘情願被騙的感覺。
魔王是怎樣的身份,他能力強大而出衆,正常人想要傷害到他比登天還難。
可是他雖然作為修仙之人功力算是上乘,終歸只是一個經不起傷害的凡人。
假設自己死了......他不敢再想,只克制着自己将那些荒唐的想法排除腦外。
好在魔王也并未再多說什麽,他只将門口的守衛傳喚進來,接着将派兵前去幫助人界的命令頒布下去。
終于等到他這句話,沈空知慶幸地松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才忽然發覺他們倆現在這糟糕的姿勢。
他身體一僵就要站起身來,可卻被魔王給伸手扣住了腰。
“忘記說了,以後叫我的名字吧。”男人的嗓聲低沉魅惑,深邃殷紅的瞳孔中含着柔情:“我叫蕭長夙。”
沈空知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一時間忘了掙紮,只有些猶豫地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
“蕭、長、夙...”“诶。”蕭長夙笑了,繼而又不懷好意補充一句:“再喊一聲相公來聽聽。”
沈空知這下反應過來,擡起手在他胸前砸了一拳:“你無恥!”
他這一拳可絲毫沒有收着力氣,蕭長夙登時就被砸了個倒吸氣,不過扣在他腰上的手卻還是沒松。
“嘶——”沈空知沒心情憐惜他,只惡狠狠地去扒他的手:“松開,我要回去休息了!”
“以後随我在魔王殿中休息吧。”蕭長夙忽然認真起來,臉上的挑逗都消失不見:“反正以後該幹的都要幹,不如先抓緊時間熟悉一下?”
“......”沈空知臉騰得漲紅了,一下子羞的說不出話來。
可那不要臉的居然還不收聲,而是繼續調笑着說:“血契也結了,你也答應和我在一起了,難不成還敗在這一關了不成?”
他說完以後不顧沈空知一臉的惱怒,又若有所思的補充一句:“莫非是還不知男子要如何行房事,害怕自己到時候表現不好?”
“無妨,我不嫌棄你沒經驗,倘若你想學的話,我倒是能讓屬下搜集些圖本來供你參考。”
“蕭長夙!”沈空知這下總算是忍不住了,一字一句道:“我才不會跟你做那樣的事情,你覺得能強求的來嗎?”
蕭長夙不解:“按照你們的話來說,我們都是道侶了,為什麽不能做呢?”
“那種事情需得兩情相悅之人才能做。”沈空知說着垂下眼眸,有些心虛地說:“我又不喜歡你。”
“哦?”
蕭長夙聲音中的笑意忽然散去,他低着頭看不見男人的表情,卻能夠感受到面前人渾身氣場的變化。不知過了多久,一只手輕輕捏住他細瘦的下颚,繼而強制着他擡起眼眸。
瓷白的臉上泛着些許不安,纖長的睫羽微微顫抖,先是在害怕一般。
蕭長夙眸色淺淡,聲音确實前所未有的認真:“當真不喜歡我嗎?”
聽了這句話,沈空知情不自禁擡起眼眸看向他,心髒登時如擂鼓般加速跳動起來。
他不知自己該如何回應,雖然心底未出口的情緒已經言明了許多事情,可他卻是有些不想表明。
過了一會兒,蕭長夙像是也乏了,便松開遏制住他的手,移開視線輕聲矚咐:“你回去休息吧,等想好了再來找我。”
接下去的幾天,沈空知再也沒見過蕭長夙,只是能夠從守衛的口中得知人界的近況。
據說魔族剛開始派兵幫助的時候,大家都認為他們是妖族的幫手,于是便越發惶恐起來。
好在後面發現魔族人都在同妖族對抗,警戒心才終于放了下來。
可是妖王玄折君一日不除,人界便一日沒有安寧日子過。
對于這一點沈空知當然心知肚明,他這些天來也在深思自己對于蕭長夙的情感。
而最後的結果得出,他卻很不争氣地感覺到自己已經逐漸離不幵男人。
畢竟對于獨自長大的他而言,陪伴和承諾這種東西最為難得,即便蕭長夙有欺騙他的嫌疑。
可卻也甘之如饴。
想到這他決定今天就去找蕭長夙說明清楚情況,這樣還能早一些将妖族擊退,讓百姓都過上安生的日子。
這麽想着,他已經走到魔王殿前。
可小心翼翼推開門以後,卻發覺裏頭空無一人。
他有些失望地關上門正打算轉身離開,卻發覺一個穿着輕便铠甲的女人正站在自己身後。
這個人他看着眼熟,認出來就是當初蕭長夙征求屬下意見時,強烈建議派兵幫助人界的女人。
“魔王在暗室中,若是要找他,我可帶你前去。”
沈空知原本還糾結着要如何同她打招呼,聽她開門見山直接說了事情,便點點頭跟上腳步。
女人絲毫不扭捏,帶着他在魔宮中繞來繞去,最後停留在一扇漆黑的石門前。
入眼是大片的高聳山巒,一張石門嵌在其中,周邊盡是青苔。
“多謝。”沈空知也無心多說,獨自推開門便走了進去。
漆黑的甬道和紅色的燈盞映入眼簾,輕而易舉讓他想起話本中說的人間地獄。
第71章 其實他是不怕黑的,可是這甬道一眼望不到底,總顯得可怖。
一步一步朝着裏面走去,等快要到盡頭時總算是聽見右邊的石門傳來細微的響動。
他擡手摸了一下那凹凸不平的石門表面,還未來得及找尋幵門機關,卻見那門忽然緩緩展開。
不等反應過來,被黑色衣袍包裹住的精悍身材便展露在他面前。
蕭長夙手中拿着一只黑色的圓球,臉上表情很是陰沉,可卻在觸見沈空知的一瞬間變得有些呆愣。
“你怎麽來了?”
他的語氣不是很好,但沈空知絲毫不介意,只抓着自己的衣角斟酌片刻,然後才說:“來同你說事情的。”
蕭長夙的表情有些為難,聞言說:“我現在有些事,不如你同我辦完以後再談?”
其實他是想刻意将沈空知給支幵,可沒想到這人卻像是沒聽懂一樣點點頭,然後說:“好,那我在這等着。”
“......”他盯着那雙幹淨認真的眼眸看了片刻,最後還是妥協地松了一口氣:“好吧。”
說完以後他拿着圓球出了暗室,一路朝着魔王殿走去。
沈空知全程乖乖跟在他的身後,一句話都沒說。
走進魔王殿中,蕭長夙并未停留在大殿外,反倒是繞過了前院走到後面的屋子裏。
“終于做好了,謝謝你呀!”一道嬌俏的女聲響起。
蕭長夙輕笑一聲,臉上卻并無笑意:“無妨,舉手之勞罷了。”
那女子身着淺粉色紗衣,長相溫柔又可愛,聞言接過那只圓球,然後抱着蕭長夙的手臂好一陣撒嬌:“這個弄壞以後我後悔死了,要不是魔王陛下用秘術給我修補,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蕭長夙無奈,将自己的手從她懷中抽出來,正想要說話時,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門重重被關上的聲響。女人被吓了一跳,連忙轉頭去看:“誰啊__”蕭長夙這時候才終于想起什麽,轉頭一看,卻發現門前已經沒了人。
心底一急,他甩開女人朝着外面沖去,沒再理會身後的問話聲。
因為兩人之間有血契的關系,這會兒蕭長夙追蹤着那道氣息到了西邊的林中。
裏頭一條蜿蜒清澈的小溪緩緩湧動着水流,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蜷縮在旁邊的大石頭上,這麽看着倒是顯出幾分落寞來。
不知為何,蕭長夙看見這一幕,感覺心髒猛地刺痛一下。
他放慢腳步,緩緩走過去,正想要開口時,卻忽然聽沈空知小聲說了句:“你別跟我說話。”
他只得噤了聲,走到他身邊蹲下,然後擡眸看了一眼。
看着像是傷心了,雖然沒有哭,但是臉上的表情很是淡漠疏離,就好像正在思考着些什麽一般。
現在這種情況下,蕭長夙可不覺得他腦海中能計劃些什麽好事情,只得小聲開口說:“剛才那個是魔族旁支,她托我幫忙修補一件舊物而已,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