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為毛關妓院
假山重疊,穿過層層障礙。
這假山每一處都一模一樣,連草都長得一模一樣。
倘若沒有了念蘭澤,他們這些明眼人恐怕找不着北了。
碑文娟秀,淋漓揮灑着矗立在他們面前,念蘭澤按下機關,裏面漆黑一片。
觸及活塞,四周的燭光亮了起來。
有一條長長的通道,仿佛看不見盡頭。
“誰有小刀借我用一下!”念蘭澤喊道。
“七公子!”一人遞過一把匕首。
念蘭澤将匕首射向四壁,四壁仿佛有彈性。
一彈彈過一彈,直到裏面還聽見回聲,卻不見匕首。
速度之快,就連烏蘇這樣的高手都暗暗驚嘆。
等匕首落地,念蘭澤淡淡道:“跟着我的步子走!不能有一點的偏差!”
一路走下來,他們都不記得剛剛的步伐,也不知道怎麽走的。
因為太多太雜,很難記,就算記住了,可是他們一走過,那石板就以最快的速度變換,他們記得步子根本沒用!
“蘭澤,你不會要說,這機關是你破的吧?”蕭妄頃後背還在流汗。
“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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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蕭妄頃十分篤定,他的蘭澤聰慧無比。
在最裏面是一扇大門,念蘭澤推開大門,所有人都吓到了。
裏面全部都是金銀珠寶,金碧輝煌!
“蘭澤,這……”蕭妄頃有點不可思議。
“這是萬寧名下所有的財産,我算了一下,折合成黃金兩百萬兩白銀三千萬兩!還不包括補貼給冤假錯案的,貧苦百姓的。萬赫炜貪污的,也應該在這裏,如果放在京都,早就被查出來?”
蕭妄頃不可思議的看着念蘭澤,他可是一個十分規矩的人啊!
怎麽會做出有違法度的事情出來呢?
規矩可是不代表死板。
“那批送走的?”
“那只是一小部分,只為了掩人耳目!”笑意爬上眉梢,燭光下的臉龐顯得微紅:“你說對了,我監守自盜了!”
“蘭澤啊!”
念蘭澤在懷裏掏出一個金色的小折子,遞給蕭妄頃,蕭妄頃看了那隽秀而蒼勁的筆觸,暗暗稱道。
“這是萬寧名下所有店鋪房産的名單,違法經營,賭坊妓#院等已經被我關閉,剩下能轉正的與合法的,各處加起來有三百多家,涉及範圍非常廣,包括貨物來源,銷售渠道已經全部列下來。有一百多處房産,除去搶占百姓的,我已經全部注冊到你的名下!”
“蘭澤啊!”
“有問題嗎?”
“有,你關了賭坊也就罷了,為什麽要關閉妓院?”
吊兒郎當的口氣,意氣風發與年齡不符的得意。
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
成長在亂世中,依舊保持一份豪灑的氣度。
深邃的瞳孔裏将眼前人刻下。
可憐了那些屬下,想笑卻不敢笑。
“蕭妄頃,我可是把身邊性命給賠上,犯了這些誅滅九族的大罪,這錢可不是讓你揮霍的!”
“蘭澤,你別生氣啊,我也就是說說啊!”
念蘭澤在懷裏掏出一枚印章,交給蕭妄頃,臉色平靜如水。
“這是印章,以後這些店鋪房産全部都是你的,不認人,只認印章!”
蕭妄頃看着白玉印章底下幾個大字,隽秀溫雅,蒼勁有力。
“這是你刻的?”
“很難看?”念蘭澤狐疑,他看不見,找人刻,他不放心,只得自己下手。
“很好看,這恐怕是這世界上最好看的印章了!”
大殿下的情話可是一套一套的,可是字字發自肺腑。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這些錢財一半可以供你目前八萬人馬的兩年糧饷,另一半用于擴招敢死軍。有這兩年的時間,夜城與三郡也該發展起來了。”
“不管怎麽說,軍權在手,還是多了一層保障,就算不能與太子抗衡,也至少會讓朝廷忌憚!”
一念笑容,默然絕響:“退無可退,那就不必退了!”
“我等代表全軍上下感謝七公子的大恩大德!”
烏蘇帶着方許,俞高達等跪了下去,跪地磕三個頭。
這些寧可站着生,不可跪着死的将士。
這些信仰着跪天地跪父母跪君主的铮铮男子漢。
這些流血不流淚,氣節傲然的大好男兒!
——此刻對着一個瘦弱的白衣公子叩首,連蕭妄頃也不敢相信。
磕頭聲铿锵有力,聞地見聲。
念蘭澤無論如何也拉不起他們。
蕭妄頃也跪了下去,由衷道:“蘭澤,我此生沒有跪過天地,只跪過父母,如今,你是讓我下跪的第三人,此後,恐怕再也沒有能讓我下跪的人!”
蕭妄頃跪了下去,所有人都不敢起來,只得陪着跪。
蕭妄頃認為念蘭澤受得起他的一跪,念蘭澤為他謀劃了這麽多,而自己日益消瘦。
一顆冰心,矢志不悔。
他還不起,可跪得起!
“其實你們沒有必要如此,念蘭澤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所以你們還是起來吧!”
在蕭妄頃的帶領下,都起來了。
走了很久,才出了庭院,只不過他們壓根忘記自己是怎麽出來的!
才走到院子裏,林琦羅便追了上來,看見蕭妄頃,一腔悲憤,一肚怒氣。
“大殿下,你怎麽可以把我一個人丢在将軍府,自己跑到這裏來潇灑……”
“我還有事,先走了!”
心思剔透如蘭澤,無論何時,都是娴雅自然。
讓人想起了那冰雪之後的花開,便如這般的寂寥。
“我送你吧!”蕭妄頃慵懶的笑道。
“不用,我知道路的,從這裏到我的房間左拐,往前走十八尺,穿過薔薇苑,右走十三尺,上臺階,左上方八尺!”
對于這樣一個看不見的人來說,去一個地方記住路,是非常平常的事,可是也是極難的事。
“蘭澤……”蕭妄頃哀怨的一聲。
念蘭澤溫柔的一笑,帶着恍若隔世的悠然。
然而,溫柔的笑容仿佛永遠只是一種表情!
眼睛雖然沒有焦距,可是很好看,分明在說自己惹的風流債,自己做主。
“七公子,我們送您!”鬼馬面岔開——誰喜歡看着吵架啊!
也不管自家主子青白交錯的臉,引着念蘭澤就走。
留下的,只有剛正不阿,軟硬不吃,固執古板的烏蘇。
蕭妄頃感激的沖着烏蘇看了一眼。
烏蘇被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以為他覺得自己在這裏礙眼。
便恭敬道:“我也去送送七公子!”
蕭妄頃欲哭無淚,強顏歡笑的看着林琦羅,寒暄道:“你怎麽來了?”
“你把我一個人丢在将軍府,你還好意思問。”
林琦羅大小姐脾氣一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可是蕭妄頃偏偏有一個本事,那就是哄女人的本事,再難搞定的女人,他也能搞得定。
問題不是這個女人,他該如何向蘭澤說啊!
蘭澤,才是最重要的!
聰穎,剔透,善良,溫潤……
卻固執!
“将軍府安全,這裏不安全,到處都是刺客,我是為了你的安全着想,趕緊回去吧!”
林琦羅聽到前面的幾句話,還挺舒坦的,無奈他居然要趕她走。
“你住在這裏,那我也要住在這裏!”林琦羅牙一咬,雙手抱胸,盛氣淩人。
“這裏晚上會有一些孤魂野鬼,你不知道吧,這萬寧殺人無數,他的府邸埋了很多屍體,前堂還挖出十幾具,還有一些還沒挖出來,別提多恐怖了,據說這裏晚上各種孤魂野鬼索命……”
蕭妄頃煞有其事的,期間,還不忘記帶着各種配音,吓得林琦羅閉着眼,抓着他的衣袖瑟瑟發抖。
“你後面……”蕭妄頃幽幽的說道。
“啊……救命!”說着撲向了蕭妄頃的懷裏。
蕭妄頃一怔,摟個金玉滿懷。
天地良心,我真沒有邪念!(誰相信啊!)
“我說,你是不是要去将軍府呢?”蕭妄頃兩只手楞在空中,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休想,就用這你還能下得了我?”擡頭迎上深邃的瞳孔,得意得笑道。
蕭妄頃恢複散漫的表情:“信不信随你,我得去睡了,自己去西廂房。”
“我要住你隔壁!”
“那小院子是蘭澤的,他喜歡清靜。”
“你們住在一起?”
“一直都住在一起…”
還睡在一起呢?
“你們怎麽可以住在一起呢?”
“我不與他住一起,難道要與你住?男女授受不親。”
林琦羅很驚訝這句話是怎麽在他的嘴裏蹦出來的。
蕭妄頃從來都不是什麽君子,也不會守着什麽君子之禮。
他的風流潇灑,恐怕世人無所能出其右。
男女授受不親這六個字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在放屁。
念蘭澤開着窗,對着外面的美景——他根本看不見新月如勾,也看不見繁花似錦。
有的,只有黑暗!
蕭妄頃推門而入被這宵立孤寂的背影晃了晃神。
誰能想到過這樣融情于景的人會是一個什麽都看不見的瞎子呢?
仿佛一眼回到那江南沐雨的朦胧。
千年眷戀。
“蘭澤啊,夜深了,早點睡?”
“樂刖将軍沒有把兵符交出來嗎?”
清冷如水的聲音,帶着絲絲透透的擔憂。
如花開的孤寂,
如春歸的凄涼。
“沒有,他說軍隊任我指揮,只是兵權不能交!”蕭妄頃在靠近窗戶的榻上躺了下來。
“雖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是你還得防他一下!”
蕭妄頃直接拉過念蘭澤,按在床上,蓋好被子。
笑道:“睡了,等這裏的事一了,我們就回夜城!”
第二日,念蘭澤早早起來去了将軍府。
雖說與鐘離春沒什麽交集,至少他是到目前為止唯獨一個懂他曲的人。
才走過北門,按照下人的帶領,便去了荒蕪的小院子。
他雖看不見,可是光聞着這腐爛鐵鏽的氣味便知這裏已經被廢棄多時。
“這院子荒廢很久了吧?”念蘭澤道。
“嗯,平時都沒有人來,這幾日大将軍每天都來,可是他不允許別人來打掃,也不允許別人踏進來半步?”
“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我來過。”
念蘭澤掏出一小錠銀子放在小丫頭手上。
如果不是念蘭澤提前給了那小丫頭一點好處,她怎麽會甘願帶着念蘭澤來這裏呢?
“聽說将軍把他折磨得很慘呢?”小丫頭面露緋紅,“夜夜都能聽到那戲子的慘叫聲!”
念蘭澤皺起了眉頭,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這丫頭所指何意?
到了院子門,念蘭澤随意撿了一根樹枝,探着向前去,道:“你走吧,我不會說出是你帶我來的。”
走過過廊沒多久,便聽到粗重的呼吸聲。
以及一股奢靡的味道。
“鐘離春?”念蘭澤喊道,急急的向前摸索過去。
“七,七公子!”鐘離春喘着粗氣。
念蘭澤碰到他的肩膀,鐘離春一掙,掙開念蘭澤,自己躺在走廊的過道上,冷汗涔涔。
“別,別,碰我!”鐘離春斷斷續續。
“你受傷了,傷在哪兒?”念蘭澤扶起他,鐘離春無論怎樣掙紮,念蘭澤執意的扶着他。
“髒!”鐘離春怕自己玷污了這纖塵不染的白衣公子。
可是身體顫抖得厲害,全身沒有一點力氣。
就連念蘭澤隔着衣服扶着他,衣服與肌膚的摩擦都能産生一絲快¥感。
“你說的是什麽話,髒的不是人的身體,而是靈魂,只要靈魂幹淨,就沒有人覺得你髒。”
鐘離春目光绮麗的看了念蘭澤一眼,嘴唇幹得皮都翻了起來。
聲音嘶啞道:“你別……碰我,別……!”
念蘭澤執意的扶着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雖然慢,每一步很艱難,可是卻讓鐘離春陣陣溫暖。
“七,七公子,我身上,衣服上,都撒了,烈性,媚&藥,你別碰!”鐘離春很艱難的說着。
念蘭澤早就感覺鐘離春聲音旖旎,帶着絲絲滲透人心的魅惑力。
如玉的臉上閃過一絲緋紅,就像早春的霞光,毗嫚緋麗。
他一愣,可是他不能就這樣放開鐘離春,更不能讓他躺在冰冷的地上。
“沒事,你怎麽樣?我帶你離開這裏吧?”
“反正也被狗咬了,也不在乎被多咬幾口!”鐘離春苦笑。
“你不願意離開?”念蘭澤很詫異,“你與樂刖将軍有什麽恩怨,他竟這樣折磨你?”
“只是互相玩弄而已!”鐘離春苦笑,呼吸聲越來越重。
全身□□難忍,壓抑的哼出了聲,目光彌漫,一世荒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非常不開心,你們有什麽不開希的事情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