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如洗澡水
念蘭澤被這麽一說,感到特別的窘迫。
他臉皮薄,聽到這樣的話當然理所應當的臉紅了,逆光而站,宛如暖陽下的紅霞。
“小列,住口!”念蘭澤喝住:“你拿我當成什麽了?”
“蘭澤,你說,蕭季末那小兔崽子摸你哪兒了?”蕭妄頃拉過念蘭澤。
“沒有,他只是替我上藥,他沒有碰……”
已經語無倫次,怎麽會語無倫次呢?
蕭妄頃頓時打斷念蘭澤的話:“剛剛你的仆人小列說蕭季末摸你全身了?”
“你信我還是信他?”念蘭澤平靜的問道。
“當然是信你!”
蕭妄頃啞然,轉瞬就恢複了那賤賤的笑。
“你傷哪兒了?”
“沒事,早就好了!”
“什麽好了?我家少爺都沒休養好,還被老爺禁足,就來到這鬼地方!”
小列抱怨道。“回去還不知道又要被老爺怎樣責罰呢?”
“小列,在門外侯着。”
小列不情不願的被念蘭澤趕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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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他可是恨極了蕭妄頃。
蕭妄頃頓時心一緊,他知道念蘭澤心善。
可是沒想到居然被梁長均那個死老頭動用家法,他當時沒殺了他真是太可惜了。
這麽好的一個人,他怎麽敢?
“讓我看看?”蕭妄頃仿佛争取意見一樣溫和道。
念蘭澤一怔,下意識的後退。
“蘭澤,你太不公平了,我不在,你居然讓蕭季末那兔崽子碰你,現在起碼讓我碰回來才甘心?”
蕭妄頃邪邪的笑着,盯着念蘭澤沒有焦距卻非常漂亮的眼睛。
“你這是什麽話?”
念蘭澤微微惱了。
“你把我當成什麽人?我之所以來此地,只是因為當初告訴你破陣的方法而沒有注重實際,這有我的責任,所以我才來,并不是來為了讓你捉弄的!”
“蘭澤,你別生氣啊!”
蕭妄頃有點啞然,對于這個君子,任他有三寸不爛之舌,也說不動。
“我并沒有生氣!”
“那你沒有生氣,我可以看你傷口嗎?”
“你萬一來這裏傷口惡化,你那仆人一定會殺了我的,為了确定是不是來到這裏惡化的,所以我要先看看你傷口的傷的程度,免得到時候我吃了一個啞巴虧!”
念蘭澤聽到這樣的話,居然無法反駁,因為他無話反駁。
句句都是歪理,但是句句卻又合情合理。
蕭妄頃見着念蘭澤不動,便靠前一步,他拉過他的手,把他引到桌子旁坐下,笑着。
“蘭澤啊,我替你看看傷口,我當時并不知道梁長均那老家夥會對你動用家法的!”
念蘭澤并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
“你傷在哪兒?”
“背上!”念蘭澤平靜的回複,好像已經默認。
蕭妄頃輕輕的拉開月白色衣衫,肩頭露出好大的一塊,他看到了已經脫了痂的粉白色的嫩肉,不由得心一悸。
好你個梁老頭,居然還敢下狠手,總有一天讓你好看!
蕭妄頃輕輕的撫摸着念蘭澤的背上的傷痕,溫柔的問着:“還疼嗎?”
念蘭澤搖搖頭,什麽話都沒有說。
“早就沒事了!”半晌,念蘭澤才來了這麽一句。
蕭妄頃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念蘭澤的臉看。
他想起來了那日,他抱他抱得那樣緊,那樣細膩而精致的皮膚在他的懷裏掙紮摩擦。
他突然有一股想要吻他的沖動,慢慢的靠近。
念蘭澤沒聽到蕭妄頃的動靜,就徑自穿上衣服,可是措不及防被蕭妄頃牢牢的抱住,一個吻落在他的嘴上。
淺淺的,如同蜻蜓點水……
念蘭澤先是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一把将蕭妄頃掀翻在地。
蕭妄頃還沉浸在美好的回味中,還來不及阻擋,就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了。
念蘭澤後退幾步,聽到動靜的方許與俞高達在小列還沒有走進來之前先進來了。
念蘭澤迅速把衣服穿好,在他們推門進來之前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
蕭妄頃還沒有爬起來,四仰八叉的讓方許與俞高達看着好笑。
可是他們更加好氣,念蘭澤是什麽東西,敢對他們的主子動手?
“小列?”念蘭澤摸索着四周,細長的手在空氣中摸索着。“引我出去!”
方許與俞高達突然擋住了念蘭澤的去路,被蕭妄頃一招手,兩個人退下。
“蘭澤,你等我一下啊!”
蕭妄頃爬了起來,哈哈大笑,念蘭澤狼狽的逃脫。
。。。。。。
。。。。。。
“真不知道他是什麽東西,居然敢對我們主子動手,真想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俞高達依舊憤憤不平。
“就是,真看不起這樣的貴公子,動不動就有脾氣!”方許憤憤。
“我警告你們別瞎來?”
鬼馬面聽着這兩個發了半天的牢騷,才說了一句話:“七公子與別的公子不同!”
“鬼将軍,你難道就不替主子惋惜嗎?”方許說道。
“沒有,我反而替主子感到高興,如果你們知道七公子的為人,你們也會喜歡他的。”鬼馬面說道。“他是所有公子中,我最佩服的,盡管他是梁相國的公子。”
“什麽,他是梁長均那老賊的兒子?真不知道主子怎麽想的?”
俞高達依舊存在偏見,眼裏特別的失望。
“就因為他是梁長均那老賊的兒子,他也該死!”方許咬着牙。
鬼馬面搖頭勸着:“我已經勸過你們倆了,不要亂打歪心思。他是個令人尊敬的公子!”
方許與俞高達早就打定了心思,這讓他們兩個人怎麽肯罷手。
可是他倆畢竟是将軍與前鋒,那種在背後動花花腸子最終還是作罷。
第一,蕭妄頃寸步不離的跟着念蘭澤。
第二,念蘭澤除了對着一塊刻有地形圖的木頭發呆就是彈琴。
第三,連他們自己也覺得那樣對待一個瞎子實在是太卑鄙。
“我要最甘洌的泉水,我家少爺要洗澡!”
“我們這裏只有随軍的飲用水,并沒有什麽甘泉?”
“請七公子勉強一下……”
“你知道我家公子在相府用的是什麽洗澡的嗎?全部都是清晨花開沾染的露珠,要不然公子怎麽會香香的。跑到這裏還要勉強……”
真不知道少爺怎麽想的,跑到這個鬼地方,吃不下,睡不着,就連洗個澡連水都沒有京城的幹淨。
“去吧,去吧!”小列無語道:“多打點來……”
“連洗個澡都這麽挑剔,還嫌我們的水不幹淨,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相府那麽好,跑到這種鬼地方來幹嘛?”方許握着拳。
“就是!”俞高達依舊滿懷惱怒。
“主子不在吧?”
“主子在練兵!”
小列提了一桶水往外一潑,關好了門,就走了。
“我忍不了了!”
“我也忍不了,這裏是戰場,他當來游玩的,還把自己嬌貴的惡習帶到這裏來了,洗個澡還要甘泉,擺明諷刺我們喝的水還沒有他洗澡水幹淨!”
“你們要幹什麽?”鬼馬面突然攔住兩個人的去路。
“我們要去教訓教訓他,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嬌貴!”
方許推開鬼馬面。
鬼馬面見兩個人攔不住,就跑去找蕭妄頃。
——砰!
門被一腳給踹開,小列上來攔,卻被甩出去多遠。
念蘭澤才脫光衣服進了浴桶裏面。
他對水有着莫名的恐懼,尤其是對那種水的窒息的感覺。
所以他從來不敢把頭放入水裏,就算一瞬間,他也能感覺到窒息就像水蛇一樣纏繞,勒緊他的脖子。
那是一個噩夢,長久以來做的噩夢,他是個不服輸的人。
他曾經嘗試将頭慢慢的浸入水裏。
可是水才淹過下唇,那種強烈的窒息感已經讓他喘不過來氣。
一聽到響聲,随手抓來不遠處衣服,随意的往身上一披,絲滑的衣服黏在潮濕的肌膚上……
我見猶憐……
方許有一絲的恍惚,他不是沒見過女人,只是比女人還要美的男人也許就這麽一個…
俞高達是個十足的勇夫,二話不說,正準備将念蘭澤從浴桶裏提出來。
可是念蘭澤很順利的躲過他的手掌,并且重重的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上。
他往後退了一步,背靠着桌子才緩和一會兒。
方許見狀,也跑了上來,一個回勾手。
念蘭澤一彎腰,順利的躲過,然後牽制住了他的手。
方許也沒想到自己征戰沙場這麽多年,居然被一個文弱書生給牽制住動彈不得。
那雙白皙修長而且非常秀氣的手牢牢牽制住他的兩只寬大手臂,而且進不得半分,連退也不可能。
念蘭澤還站在浴桶裏,全身水露露的。
因為随意披了件衣服,雪白而修長的腿露出了半截。
俞高達見兩個人死死的纏繞住,就反過來在背後給念蘭澤一掌。
念蘭澤一腳踹開他,順勢支撐着方許離開了浴桶。
俞高達怎麽甘心被這樣一個文弱書生打敗。
方許也不甘心被這樣嬌弱的公子牢牢的牽制住。
于是一番征戰到了桌子旁邊,念蘭澤的琴擺好放在桌子上,檀香木還影影約約發出一絲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