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49章
“猜的挺準。”
蘇國華都猜出來了, 曹月明也不想再遮掩，她坐在他對面，兩人都是長久的沉默。
“我老婆去哪兒了？”
“她……”
曹月明試探着開口, 系統并沒發出警告, 因而她接着說了下去：
“死了。”
原主是用自己的靈魂和主神交換的，早就已經消散了。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哪有那麽好的事情，你受了冤屈, 因為你的不甘心和怨氣, 就可以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你做不到的事情, 還有人幫你去完成。
就連史耀妹，她能夠重生也是以完成她系統的要求, 不停的吸收他人的氣運為前提的。
做得到，她可以好好的活着，做不到, 她會死的更加凄慘，連靈魂也要受盡折磨。
這世上委屈的人太多了, 不公平和冤屈的事情也太多了, 如果人人都不滿, 人人都想要重來, 世界豈不是亂了套？
“……”
聽到這兩個字, 蘇國華良久沒有反應, 像是變成了一副靜止的畫面, 只有他逐漸紅了的眼眶讓曹月明知道，他聽到了。
“不可能……”
他的老婆，善良, 勤勞，努力，從來沒害過任何人，總是為了家人隐忍着，付出着，她比誰都資格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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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什麽，她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不是生病了，不是車禍了，也不是失蹤了，就這麽消失了，連一句話都沒留給他，連個征兆都沒有。
“……”
換成是自己，恐怕一時之間也接受不了，曹月明沒說什麽，也沒争辯什麽，只是讓蘇國華自己慢慢的消化。
她知道，他是信了的，否則不會眼眶通紅，低下頭去，用雙手掩埋住自己的臉。
不用看，她也知道他在做什麽。
這個男人，在原主的記憶之中一直都是樂觀積極的，不管生活多麽難，他永遠都相信，自己的雙手可以創造未來，只要堅持，努力，就一定能夠渡過任何的難關。
她沒見過他哭，劇情之中也沒記錄過他哭。
對他來說，哭是沒有用的。
可那只是因為沒遇上讓他無法自抑的事情罷了。
曹月明也沒見過。
她那個世界的蘇國華，即使分手的時候，也是十分灑脫的，兩人各自安好，并沒有誰痛哭流涕過。
一時間，她不知道應該要如何去應對這個場面。
但她并不後悔肯定蘇國華的猜測。
人是不可能一輩子活在謊言之中的，生離死別這樣的事情，是不能通過謊言來修飾掩蓋的，騙人的那個人痛苦，被騙的人又何嘗不是？
他會一輩子都在猜忌，疑惑，追尋真相。
知道真相的感受或許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也會非常的痛苦，可他也擁有了選擇向前看的權力。
而不是由其他人替他做決定，瞞着他，剝奪了他做選擇的機會，也剝奪了他往前走的可能性。
“我出去一會兒。”
嘆了一口氣，曹月明站起身，走出去，幫他把門帶上。
良久，裏頭終于傳來了腳步聲，蘇國華打開門，眼睛還是紅紅的，但臉色已經平靜了。
“進來吧。”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問曹月明。
“她……人在哪兒？”
就算是死了，總還是有屍體的吧？要不，骨灰也是應該有的，他不見到，就總不死心。
“确切的說，是她的靈魂消失了。”
曹月明嘆了一聲，擊碎了蘇國華最後的念想。
他望着眼前的這個聲稱占據了她老婆身體的女人，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所以，這是他的老婆，又不是？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情？這不是小說電視裏才會出現的情節嗎？
他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個雙重人格的心理學案例。
可理智告訴他，并不是。
自己的老婆并沒有精神方面的疾病，眼前的這個女人，也不是精神不正常的樣子。
更讓他難受的是，眼前人的腳腕上有一朵紅色的狀似梅花的胎記，他想要認為對方是別人冒充的都不可能。
“你又是誰？”
“我……”
“警告，不能透露有關系統和主神的相關信息，本世界人物自我揣測除外。”
曹月明正想要開口，就收到了這麽一條提示。
“無可奉告，我只能告訴你，我并非自願來到這裏，我和你是同一戰線的。”
言盡于此，曹月明也沒辦法左右其他了。
如果蘇國華因此而恨她，那她就只能另做打算了。
“……”
蘇國華死死的盯着她，好像想要從她的臉上讀到真相一般。
最終，他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只是擺擺手，好像很累的樣子，
“你回去吧。”
“我會告訴孩子們你去辦公室了。”
曹月明幹脆利落的起身，留下這句便離開了。
沒有想象中的狂風暴雨，更沒有原以為的刨根問底，這是成年人的世界，克制，壓抑，接受，充滿着理智的悲哀和無奈。
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以蘇國華的性子，他不會和自己大吵大鬧，因為他十分清楚，那樣沒有用。
他傷心嗎？是傷心的，否則也不會數次紅了眼眶。
他在乎嗎？是在乎的，否則不會克制的冷靜詢問自己，因為他知道，有關他真正妻子的一切只能從自己的這裏得知，激怒她是沒有好處的。
這男人，真的是完美的演繹了一個成熟冷靜的男人應該有的反應。
可正是因為如此，曹月明的內心反而不平靜了。
如果他對着自己大吼大叫，她反而可以去質問他，在你老婆為了你和這個家庭忍受和付出的時候，你在幹什麽？
為什麽你沒有發現史耀妹的問題？為什麽你沒有在家破人亡之後，代替她去做那個想要扭轉一切的人？
可他沒有。
如果他指責自己是一個小偷，偷了他老婆的身體，她可能會覺得有些許的愧疚，但也會覺得自己無辜，做出些許補償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可他沒有。
如果他死都不信她說的話，懷疑她有病，或者是別人故意冒充他老婆來欺騙他的，她可能會覺得他可悲又愚蠢，下一刻她就會帶着明珠離開這個家。
可他沒有。
就有一種事情卡到一半半死不活的憋屈感，卻又偏偏不能去說什麽，做什麽。
平生第一次，曹月明感覺自己遇到坎兒了。
一個她解決不了的棘手的坎兒，一個她掌控不了，甚至不忍心對他用心機的坎兒。
“艹！”
她忍不住爆了粗口，所有的煩躁都化成了這個字被吐了出來，好像這樣就可以纾解她心裏頭的那些郁悶的，複雜的情緒。
原來遇上自己掌握之外的人和事的時候，是這種感覺。
真特麽的令人不爽。
她沒選擇直接回家，反正那也不是自己真的家，幹脆破罐子破摔，跑到附近的一個文具商店買了紙和本子。
找了一處露天的公園，這會兒正好太陽快要下山，不那麽熱了，坐在樹蔭底下，她心裏的煩躁稍微減輕了些。
拿起本子，她在上頭寫自己最新的商業計劃書以及日後生活的規劃書。
這是她每次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的時候的習慣，這樣可以讓自己冷靜下來，等寫完之後，通常也能夠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如果問題太難，實在是沒辦法冷靜下來，她就會把寫完的東西撕掉，讓自己發洩一番。
這樣既不浪費紙，也能讓她的心裏舒服。
“沒想到你果然是一個商業大佬。”
等到曹月明終于寫完了自己的商業計劃書，身後冷不丁的冒出一個陽光活力的聲音，她吓了一跳，轉頭看去，居然是周全。
“沒禮貌！”
想也知道這小子一定站在她身後偷看了。
也是她太專注了，根本沒發現身後有人出現。
“對不起，我本來是想過來和你打個招呼的，可你太專注了，我怕打擾到你，就沒出聲，然後怪無聊的，就忍不住看了一下……”
周全才不會承認自己是太好奇她在寫什麽，才這麽幹的。
這位老板娘是他認識的所有人之中最特別，最神秘的存在，她看起來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攤販老板，可實際上她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絕對不是那麽簡單的。
就連他爸媽，也沒這位的氣場強。
她在自己的攤前賣東西的時候，你不會覺得她是在做幾毛錢的買賣，而是在一點一點的壘砌自己的商業帝國。
這種氣勢，只有在他有次見過的某位超級大富豪的身上有，那位是白手起家的，短短十幾年的時間就走到了金字塔的頂尖。
那種人，站在人群裏絕對是第一時間就能被人注意到的，那句話叫什麽來着？鶴立雞群？
對，就是那種感覺。
他第一次見到那個大佬的時候，就有一種周圍的人都是背景板，只有他的身上散發着不一樣的光彩。
這位老板娘的身上也有這樣的光彩。
只不過她現在還沒有成功罷了。
他回家告訴爸媽有關綠豆湯的故事之後，爸媽也對這位老板娘十分好奇。
可他們作為清遠市土生土長，并且擁有強大的關系網的人，并沒有聽過有這麽個人的出現。
想來，她不是周全猜測的那種，曾經的大佬落難，而是真的一窮二白，啥也沒有的那種人。
難道真的有人人到中年才開始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的？
“呵~~”
曹月明表示不信。
真的只是忍不住看了一下，還能知道她寫的是商業計劃書？
說不定這小子從頭看到尾，啥都被他瞧了去。
“你這種行為叫侵犯商業機密，知道嗎？”
“額……這麽嚴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