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追蹤
車開到葛教授約定的監視地點,沒看到葛教授的車,雖然知道他在跟蹤那部廂體貨車,只是不知道跟到哪兒了,曾勇回過頭來讓我們問一下。
我拿出手機給小葉打過去,小葉說他們已經跟着那部廂車上了永漳高速,正在往北開,目前還不知道目的地是哪裏。我跟她說目的地是三明的可能性非常大,讓他們小心跟着,我們也跟上來了。
我跟曾勇大體介紹了情況,曾勇直奔高速入口,也上了高速。我通過微信讓小葉不停地将所在位置發送給我們,我們根據她所發送的地點了解她當前的位置,并盡快趕上去。
夜已深了,高速上的車輛少了,但貨車多了起來,對面不斷射來的遠光燈很影響視線,好在路況比較好,一路上有驚無險,我們的車子正逐漸縮短與葛教授的車子間的距離。
大約淩晨三點多,小葉通知我們他們下了高速,我一看地點,果然是在三明下的高速,便囑咐小葉注意安全,我們馬上就來。
大概又開了半個鐘頭,我們也在三明出口下了高速,朝葛教授的車的方向追了過去。
車子很快就過了三明市區,進入了縣道,路況變得複雜起來,但此時我們卻沒有再接到小葉的位置更新了,不知該往哪走了,曾勇将車停在路邊等待指令。我在微信裏不斷詢問小葉,卻沒有再收到她的答複。
我心裏隐隐覺得有些不妙,便打電話過去,無人接聽。
我們開始着急起來。幾個人都掏出手機,輪番撥打葛教授和小葉的電話,他們都沒有接聽。
他們一定出事了!
這下怎麽辦?我們這個隊伍最有實力的人都在這部車上,要是小葉他們遇上什麽危險就麻煩了。
怎麽辦?怎麽辦?我們陷入了一陣焦急與無助,紛紛下車查看能否發現他們的蹤影。
就在這時,張至清打給葛教授的電話終于通了,我們欣喜萬分,立刻圍了上來。聽到葛教授的聲音我們才松了一口氣,急忙詢問出了什麽事。
葛教授說他的車被一輛橫沖出來的車撞了,車頭又撞到電線杆上,他們都受了傷,小葉傷得較重,剛才沒接電話是在為小葉處理傷口。
我們又着急起來,叫葛教授把位置發過來,就上了車,趕了過去。
大約二十分鐘後,我們看到遠處打着雙閃的葛教授的車,連忙靠了過去。我們下了車,我觀察了一下四周,沒有看到其他車輛,估計是肇事逃逸了,就不去管他,打開葛教授車的車門,查看二人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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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葛教授他們都綁了安全帶,但車子撞上電線杆的沖力實在大,前座的兩個安全氣囊都打開了,兩個人都被安全氣囊救了一命,只是副駕座的安全氣囊保護效果沒有駕駛座的效果好,小葉在撞上氣囊後,人還往上滑動,頭部撞上了擋風玻璃,擋風玻璃裂了,小葉也暈了過去,頭頂上破了一個口子,血流了一臉,還好口子不大,葛教授按壓以後就止了血。
見人沒大礙我們也稍稍松了一口氣。我和曾勇借助路燈昏黃的亮光對事故現場進行了勘查,從車輛的撞擊痕跡來看,肇事車輛是從右手邊的岔路出來,撞擊葛教授車的前輪處,将葛教授的車推向左路肩,葛教授的車頭撞在左路肩的電線杆上。從撞擊點到葛教授車發生二次撞擊的位置來看,肇事車沒有任何向右打方向盤的打算,整個事故痕跡接近于直線。
“那部車沒有開燈,從黑暗處突然沖出來,我們向左急打方向盤後很明顯感覺車子是被它推着走。它要不推,我們的撞擊力也不會這麽大。”葛教授走過來,說。
“目前初步判斷,肇事車輛要麽就是酒後駕車,沒有避讓意識,要麽就是故意撞擊。”我想了想說。
“我覺得故意撞車的可能性比較大。”曾勇說,“我也曾酒後駕過車。實際上雖是酒後,但有一大部分意識還是清醒的,如果遇到事故,也一定會采取避讓措施,只是存在反應遲鈍和反應過當的問題。不會像這樣,一點反應都沒有。”曾勇說。
“你還敢說!”葛教授瞪了他一眼。
“以後不敢了,我保證!”曾勇笑呵呵地連忙表态。葛教授就沒再說什麽。曾勇接着說:“從現在的痕跡以及葛教授的陳述來分析,那部肇事車是故意撞擊的可能性非常大。首先,這個岔路視野較廣,如果它有開車燈,葛教授一定會看到它。而且葛教授是開着車燈的,它一定看到了葛教授的車過來。其次,兩車撞上後,車子是直線向電線杆方向走,很明顯,對方沒有采取任何制動或轉向措施。第三,發生事故後,那輛車就逃逸了,實際上現在車輛的保險很全面,很多賠付都是由保險公司來負責,肇事車并沒有多少負擔,但肇事逃逸卻是要入刑法的,嚴重的還要坐牢,因此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任何一個私家車主會選擇肇事逃逸,這根本就得不償失。所以,幾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那車就是要故意撞你的!”
“嗯,他們就是埋伏在這裏等你過來。”我對曾勇的分析很認同,對葛教授說。
“難怪那部貨車開得那麽慢,原來是在設圈套等我們鑽呀!”葛教授頓時豁然開朗,“那貨車在高速上開得還比較正常,可能是天黑,路上車也多,沒發現我們跟蹤他。但下了高速後,我們一直跟着它可能就被他們發現了,過了市區以後他們就開得特別慢,走走停停,生怕我們沒跟上似的。我們也覺得異常,遠遠地跟着,只是沒有想到他們會來這麽一招。”
“這肇事車基本上可以肯定是跟貨車是一夥的了。”曾勇說。
“看來,這件事裏的水很深呀!”葛教授憂心忡忡地說。
“這場事故既是件壞事,卻也是件好事。”曾勇好象想到什麽。
“怎麽講?”葛教授問他。
“我們在殡儀館裏得知他們是來自三明的一個叫萬教的組織,這裏就是三明。而且他們在發現被跟蹤以後可以這麽快地組織伏擊,說明他們有同夥就在這附近。這些信息綜合起來看,他們的老巢離這裏不遠了!”
“嗯,有道理!”葛教授贊許地拍了拍曾勇的肩膀。
“小葉醒來了。”就在我們還在分析的時候,車裏的張至清探出頭來叫了一聲。我們連忙轉身回到車邊。
小葉平躺在後座上,臉上留有被擦拭過的血跡,人現在已經醒了過來,我們立即關心地問她感覺怎麽樣。她虛弱地回答:“沒事,只是頭有點暈。”
“可能有點腦震蕩。”葛教授說,“得想辦法送醫院。”
我看了看手機,四點多了,現在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想找所醫院那是基本不可能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送到市區去。
葛教授想了一下,突然問我:“亦龍,你駕駛證有沒有帶在身上?”
“沒有,在宿舍裏。”我回答道。
“同學們,這樣子,我這部車是沒法開了,等天亮了還得報保險、修車,後續的事情還很多,因此得有人留在這裏處理這個事情。而且從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那部貨車的目的地可能離這裏不遠了,因此很有必要留個人下來繼續調查,希望能盡快找到童秋語的下落。”葛教授對所有人說,“小葉現在的情況還比較穩定,你們幾個身上也多少有點傷,得回去處理一下。我是這麽打算,亦龍留下來處理事故和繼續調查,其他人都坐曾勇的車回去。現在是四點多,回到廈門正好是八點多,我安排你們去廈大醫院去做一下全面檢查,看有沒傷到骨頭,小葉最好還是去醫院住幾天觀察一下。”
“葛教授,您開我的車回去,我留下來幫師兄吧?”曾勇請求道。
“不行。亦龍是我的學生,他不用考慮期末考的事,你和尚武不一樣,得回去認認真真地複習功課,先把期末考給我考好再說。”葛教授命令道,“況且,你這車交給我,我怎麽跟你爸交待?”
曾勇的車剛才在撞殡儀館鐵栅欄門時也變成了大花臉,确實也得進修理廠躺幾天。
“……”幾個人見葛教授這麽說,好象也沒有什麽反駁的理由,何況張至清和林承越兩人在此次沖突中也受了些傷,身上血跡斑斑的,的确需要盡快處理一下,就沒再說什麽。
“亦龍,我們先回去處理傷員,你留下來處理事故。你在這裏的一切費用我天亮後會打到你卡上,你放心用。這裏有一千多,你先拿着。事故處理完後你先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其他事情醒了以後再說。”葛教授掏出一把錢遞給我,我也沒拒絕,就收了。
“保險的事你不用擔心,保險公司我有熟人,天亮了會有人來找你,他們會妥善處理的。車修好後你就先開着,事情調查清楚後再幫我開回廈門去。”葛教授繼續交待,并把他的駕駛證和行駛證遞給我,“你的駕駛證我會快遞上來,到時候會有人給你送過來。”
“好的。那你們就盡快回去吧。”我點點頭,接過他的證件。
“換車吧。”葛教授跟張至清他們說。
張至清他們互相幫忙,将小葉從車上扶了下來。我忙迎上去,問小葉怎麽樣,小葉擡起眼睑看了我一眼,輕聲說:“沒事,我先回去了。”
“嗯,好好養傷。”
“嗯。”小葉應了聲,眼睛突然就模糊起來,眼淚似乎就要滾落下來。
“回去吧。”我小聲地吩咐她。她在張至清他們的攙扶下上了曾勇的車,幾個人都擠了上去,關了車門。小葉把車窗搖了下來,眼淚汪汪地向我揮了揮手,我也向她揮了揮手,目送着她遠去。
車子緩緩地開走了,踏上回家的路,慢慢地遠離,帶走了我的恩師與同學,也帶走了我的牽挂,帶走了我心裏無比留戀的那個人。
我孤獨地伫立在原地,好久好久。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各位朋友發表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