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阮落:“這是我男朋友
大雨如注, 夜黑如墨,幾個人圍守着徐白的屍體,這種情形說不出的詭異。
張真誠去拉阮落, “老大, 你掐我一下。”
他一直覺得自己在作夢。
裴不度看了看因為大雨絲毫沒有放亮跡像的天, “開始吧。”
“不是要度陽氣嗎?”阮落擔心。
因為破曉是陽氣初生。所以最後一道工序,給僵度氣都會選擇黎明。
“湊合可以吧。”裴不度漫不經心地說。
張真誠倒吸口涼氣。
裴不度勒令張真誠找了個空碗, 在裏面化了道符, 又刺破自己中指在裏面滴了幾滴血, 然後對張真誠說, “把他扶起來。”
“老大!”張真誠哭了。
打死他也不敢呀。
裴不度輕笑了聲, 放過了他。把一只竹筒插到徐白嘴裏,然後把混着符紙的血灌了進去。
所有的眼睛都看向徐白。
慘白的燈光下,徐白的四肢抽筋式的一動。同時, 裴不度死死拽住就是跑的張真誠。
張真誠心裏說,爺, 你以後就是我祖宗,我再也不敢背後說你壞話, 當面對你臉色看了。
“老大。”張真态哽咽地沖着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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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也可以,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阮落覺得欺負張真誠也挺有意思。
主要是, 阮落還挺喜歡這個助理,打算讓他一直跟着自己, 總得先适應适應吧。
比起張真誠,阮落覺得自己今天表現相當可以。
徐白從土裏緩緩坐了起來, 天上一道閃電一閃,映出份外慘白的臉。
“徐白。”裴不度叫他的名字。
徐白的眼珠一輪,“裴不度?”
阮落驚呆了。
僵屍就是這樣随随便便煉成了?
沈汀雨一直如柱子一樣立着。他沒打傘, 全身淋得如同落湯雞一樣。和他一起淋雨的還有杜荷。
面對徐白,沈汀雨和張真誠一樣驚懼交加,但強烈的翻盤意願,讓他依然沒放棄掙紮,他用才和杜荷初遇那樣的溫柔聲調說:“你別信徐白的。他恨我,肯定會誣陷我。你相信我,我是愛你的,我......”
杜荷目光下垂。不知道聽沒聽到,聽沒聽進。
沈汀雨的聲音就被打斷。
“沈汀雨,你還是老樣子啊。敢做不敢當。你怕我揭發你,殺我滅口。你想榜阮落,讓我去殺他男朋友。我為你做這些事,你又殺了我!”
徐白從地獄裏回來,活靈活現地出現在衆人面前,指着沈汀雨的鼻子,一板一眼地指控他,沈汀雨還是慌了,他往後退一步,“你胡說,我沒讓你殺裴不度。是你自己殺的他。”
徐白忽地往前一跳,板直的身體,讓人想起他是具僵屍。徐白那臉鐵灰色的臉幾乎撞上沈汀雨的鼻子。沈汀雨又惡心,又害怕,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沒有。我沒讓你殺他,我只讓你強了他。是你自己殺了他。”
沈汀雨往後一退,退到房屋的牆上。
“這有區別嗎?都是你指使的。就像你下藥,讓我上了你男朋友一樣。”
“你在說什麽。”沈汀白聲音凄厲,“我什麽時候給你下藥?你還用得了我給你下藥。”
徐白緊貼着沈汀雨。沈汀雨哆哆嗦嗦,如果不是背後已靠着牆,他就要溜滑下去。
這一刻,他看不到杜荷,看不到阮落,裴不度以及張真誠。
這個大雨滂沱的雨夜,只有他一人面對這具地獄來客。
沈汀雨抱着自己的頭,“就你這德性,我還給你下藥?你自己早就在打杜荷主意,你當我傻。你他媽見到個雌的能發搔,還用得上我給你下藥。”
“你下了。否則的話,你知道我打杜荷主意,你還讓我和他一起喝酒。”
徐白的幾顆獠牙露了出來,那張臉如同鐵灰一樣,他側着頭,向沈汀雨伸了過來。
“沈汀雨,下來和我作伴吧。”
“我他媽沒有給你下藥!”
徐白生前是個潑皮無賴,只要給他一點好處,他能昧着良心幹任何事,沈汀雨以前覺得他好用,現在自己被反咬一口,才知道有多恨多疼。
“我沒給你下藥,我下藥也只可能給杜荷下藥。”沈汀雨的聲音因為嘶吼道而破了音,他的神經繃燒了起來,說話颠三倒四,指着徐白,“你別把這些都賴在我身上。那兩老鄉也是你殺了。裴不度也是你要殺的。我只讓你打斷他的腿。我也沒給你下藥。你根本用不着我下藥,那晚你以為我沒看到,你去偷偷地摸杜荷的手,占他便宜。所以,我只給杜荷下了藥,他不像你.....”
沈汀雨突然戛然而止。雨聲依然打在屋檐上,傘上,以及青石板的院子裏,噼啪直響,沈汀雨卻覺得安靜異常,連自己的喘氣聲都聽得到。
“錄下來了嗎?”阮落對張真誠說。
“錄下來了。”張真誠說。
沈汀雨擦了把臉,可憐巴巴地說,“杜荷,我是被逼的。我中了他們的邪術,我沒給你下藥。你信我.....”
杜荷本來就是道靈,現在更像個淌着水的影子。
“這東西怎麽辦?”阮落指着徐白,小聲問裴不度。
徐白的作用已用完了,接下來的取舍屬于杜荷,他們已做了力所能及的事。
只是這東西弄出來了,該怎麽弄回去。
裴不度唇邊的笑意,漂亮卻又無比狡猾,“簡單。”
簡單?
張真誠現在已接受了佬大與佬大男朋友都不是正常人的現狀,反而期待接下來的進展。
就見徐白的身體輪廓就有些走樣,還算平直的肩膀一點點塌下來,胳膊也跟着越拉越長,像是化了一樣,居然伸到了地上,接着頭也跟着一歪,滑到了肩頭,跟着肩膀一起落了下來。
沈汀雨大聲尖叫起來。
除白整個身體伏在了地上,成了一塊透明狀的東西。
阮落也愣了。這顯然不是徐白,更不是僵屍。
“這東西叫無相蟲,可以被捏成任何樣子.....僵倒是能煉,但後面不好處置,也不會這麽快。”裴不度說。
所以裴不度就用無相蟲捏出了徐白,控制他與沈汀雨對峙,套出了實情。
阮落心想,哥雖然你沒有煉僵,但你還是很厲害。
這個環境下,水到渠成的走向,誰都沒想到徐白不是真的徐白。主要是,他們一開始都見識了裴不度的能力,就再不會懷疑他做言所做的一切。
“真的徐白呢?”阮落說。
“還埋在裏面。”裴不度說。
張真誠:“裴哥你不早說。沒把我吓死。”
不知不覺,他對裴不度的稱乎由“那個姓裴的”,改口成為“裴哥。”
“我說他是蟲子,你就不怕了。”
不怕,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由于更加不理解,可能要瘋掉。
“杜荷你看到沒,這是他們設計騙我們的。徐白沒活過來,這是個假的。”沈汀雨高興得直哆嗦,簡直要跳起來。
沒有人去特意看他們兩個。後面的劇情如何走,全交給他們。
杜荷依然一言不發。
“杜荷,這些人看不得我們好,我們回家吧。”沈汀雨高興得眼淚滾了出來,他還有些感動。
他覺得杜荷也應該感動。
就在這時,沈汀雨覺得自己雙腿離了地面,他大叫着,身體越來越高,直到他看到屋檐,以及和他面對面的杜荷。
沈汀雨這才發現,杜荷的身體在長高,他的衣領被拎着,舉到了杜荷面前。這一刻,沈汀雨像是被金剛抓到掌心的女記者。
沈汀雨的脖子被衣服勒得太緊,喘不過來氣,他半吊在空中,“小荷,你放我下來。我們回家啊。。。。”
杜荷把他的一只胳膊一扯,沈汀雨啊的慘叫一聲,差點沒昏厥過去。
沈汀雨在劇組裏失蹤或是死亡,整個劇組都要受到拖累。但現在沒有一個人去阻止。
杜荷心裏的痛與酸苦,一直被他埋到很深。現在被一刀劃開,這一刻,所有的情緒都被釋放出來。
杜荷擡起一根食指去壓他的腿,沈汀雨聽到骨頭碎的聲音。
這個人真是又弱又渣。沒有濾鏡,這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杜荷已去按他的手腕。
沈汀雨發不出一個字,只能哼哼。他意識游離,只能斷斷續續不停地叫,他不知道自己那裏又斷了,或是碎了。
張真誠想的多,顫聲問,“他不會把沈汀雨弄死吧。”
裴不度悠然道:“這有什麽關系。”
張真誠心說,老大,大哥,你們都是神仙。沈汀雨如果在這裏死了,誰會相信,是他現在卧在病床暈迷不醒的男朋友作的。
這時,就聽到施鑰的聲音:“杜荷。”
高大的杜荷動作頓了頓,眼神下移。
“你要好好活着。”施鑰說到後面幾個字哽咽了。
施鑰話一出口,阮落才發現杜荷打算把沈汀雨處理了,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杜荷太高,不開口,也沒有了動作。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接下來會幹什麽。
沈汀雨氣若游息,喃喃地說,“杜荷,我只是為了我的事業,你不知道我多愛表演。”
“……我也愛表演。”杜荷說。
杜荷想起來了,他一開始去接近沈汀雨,只是因為被他的表演迷住了。自己也想像他一樣,塑造出如此豐富多彩,讓人難忘的角色。只是不知什麽時候起,他和沈汀雨呆久了,漸漸忘了自己初衷,失去了自我。整個人像是為了沈汀雨而活一樣。和沈汀雨在一起,除了愛這個人,自己的一切都被剝離。事業、家人、朋友、社交圈……
不知什麽時候起,沈汀雨成了自己的一切。
……
劇組停工兩天,給出的原因是攝相機出了故障。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幾個攝相機同時出故障這事本身就引人遐想。
接着,沒過一會兒,就有人看到出現了幾輛警車,其中一輛把沈汀雨被帶走了。
說是警察,但這些人的制服和一般警察不一樣,說不是警察,卻是這個地方的大隊長親自帶隊領着他們過來。還封了沈汀雨住的院子,在裏面一通動作。又到了小樹林,找到那兩具屍體。
這些人找了劇組與阮落問了情況。阮落說了該說的,能說的,自認為還有破綻,但這些人做了筆錄,居然也沒再多問。
阮落猜想,這是不是特殊事件處理部門。即然有靈怪,就會有道士,也會有相應部門處理。
這樣也就能解釋江子豪,施書華事件為什麽能被如此平息地被處理掉了。
......
樸建濃眉毛緊皺。
停一天的工就意味着白白消耗幾百萬,而且這還不是最頭疼的,“這個沈汀雨該怎麽辦?”
許放說,“看來只有後期了。”
所謂後期,不言而喻,利用AI技術換臉。
“換人重拍。”阮落果斷地說,“樸導,錢的方面你不用擔心。”
樸建對這部電影寄予了厚望。一慣低調的他也曾放言說,他希望這個片子能為周霁再添個影帝,為阮落添個新人獎。
樸建點頭,又對許放說,“這兩天你讓人把該封的地方封了。”
許放說,“我知道。這些記者媒體聞風而動,這村裏大道小路都被堵得嚴嚴實實。”
許放又對阮落說,“你更要小心點。”
《枕中人》并沒有明面上的熱搜,但暗地裏都炸了。現在這個平靜的村子裏到處都湧動着人流。村子發展了十來年旅游業也沒這麽熱鬧過。
阮落自帶話題,這些記者最大目标就是他。
而且還有一樁,他現在和人出雙入對。被拍到了,許放怕影響到阮落事業,不由就多交待一句。
周霁也不由看了阮落一眼,心裏在想,那人到底是阮落什麽人。
“那個沈汀雨。”樸建說。沈汀雨這事,真是電影都不敢這麽拍的。
“他男朋友醒了,舉報他投毒殺人。”阮落說。
施鑰現在已回去了,就守在杜荷身邊。
杜荷不僅選擇了複仇,也選擇了挽回自己的人生。
“他殺人的時候,他男朋友還躺在病床上,怎麽舉報他?”樸建想不通。
“我打聽說是作夢。”阮落坦然地說,看到幾個人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曾經有過這樣的案例。一對孿生姐妹,姐姐被殺,妹妹清楚地夢到姐姐被害現場,警方靠這個夢還抓獲了犯人。”
一直有迷信情結的許放,一拍大腿,“對啊。人的意識都是一種波……”
樸建氣咻咻地站了起來。
這個場景如此相似,阮落忍不住想笑。而周霁已笑出聲。
……
阮落果然很聽話,回去後把門一關。和裴不度在一起,就擁有無限宇宙。事實上也是如此,裴不度可以把阮落帶到任何“境”裏。
山頂上搭的建瓊樓玉宇,白玉石的欄杆,月亮就在頭頂,似乎徒手可摘。兩人卧在一張玉石床上,裴不度把阮落抱坐在自己身上,掐着他細瘦的腰肢。
明亮的月色下,阮落一開始緊閉着雙眼。後來汗水落到了眼睛裏,他不由一眨,目光落在了裴不度身上。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俯視裴不度。微眯着眼睛,眼角因為阮落帶給他的快樂與興奮,染上了紅色。
裴不度的眼睛張了張,一股慵懶性感的神彩。裴不度的聲音同樣懶啞,“在發什麽呆?”
“哥你真好看。”阮落紅着臉說。
裴不度唇角一彎:“那以後都不許關燈了。”
外面還有間露天屋子,有從山下引入的溫泉,彙集到浴池裏,騰騰地冒着熱氣。裴不度抱着阮落進了浴池。浴池修葺着着漂亮的圍欄與臺階。一進一出的孔洞,進行着熱水循環。
阮落覺得這是個堪比度假的體驗。
“哥,這是什麽地方?”阮落問。他知道這是裴不度造的境,但這個地方看起來太真實了。連白玉欄杆上的雲紋都一絲不勾,像是真實存在過的地方。
“我以前住過的地方。”裴不度說,“喜歡嗎?”
“喜歡。就是一個人住這兒太冷清了。”阮落說。
裴不度不由一笑。
阮落看着裴不度唇邊的笑意,心裏突然升出一個問題。但對于這個問題,他告訴自己,還是別問為好。作為一個現代人,他知道再親密的關系,都要相互保持一定的戒線。不能過于伸向對方的隐私。
阮落這樣告誡自己做一個現代社會的文明人。但這個問題一經浮了出來,就存在腦海裏,怎麽都揮之不去。
“在出什麽神?”裴不度問。
“沒有。”
“有什麽想問的?”
“沒有。”阮落對上裴不度的眼睛。這人活了上千年,長得又如此好看,還挺有情趣,不可能在一此之前沒談過朋友。
裴不度把阮落拉到身邊。水裏熱氣與裴不度的動作,讓阮落氣喘籲籲,出聲求饒。但裴不度還不肯放手,直到阮落眼裏落下生理性淚水。
“告訴我你剛才發什麽呆?”
“哥,你以前.....”阮落問不出來。
“我身邊只有過你一個。”裴不度笑着說。
“我……不是問這個。”阮落聲音越來越小,臉越來越燙,一頭紮進水裏,但下一刻就被裴不度拎了出來。
境裏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不一樣,阮落與裴不度在裏面呆了幾天的樣子,從境裏出來,居然才不過淩晨三點。裴不度的大手又摸了進去。
“哥,你有完沒完。”阮落直躲。
“不是放假了。”
難道休完假,你讓我接着休工傷假?阮落推開裴不度。裴不度居然沒再次糾纏上來。
阮落偷偷睜眼,裴不度把手機塞到他手裏:“給你。”
阮落不明所以接了過來,手指一劃拉,居然是裴不度的自拍像。一張漂亮的臉與半片若隐若現的胸脯。這張自拍像雖遠不及裴不度自身風彩,也漂亮到讓人挪不開眼睛。
但阮落還是有些失望。
拍都拍了,好歹拍個全身的。最好什麽都沒穿的那種。
“還想要嗎?”裴不度笑問
阮落小雞叨米一樣點頭。
兩個小時候後,阮落哭濕了半個枕頭。
我說的“要”,是這個“要”嗎?
直到日上三杆,阮落的門終于舍得打開了。守了一個上午的張真誠與唐心都在等着他們一起吃飯。吃飯的地方就在附近的咖啡館。走路不過幾分鐘,是阮落常去打卡的地方。
對于堕落的自家老大,張真誠與唐心早就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只是對于老大脖子上明目張膽的痕跡,連唐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以後提醒提醒裴哥,讓他注意一下位置,”唐心用手比比脖子,“最近好多記者。”
“要說你去說。”張真誠推辭。
唐心無比驚詫。
張真誠一向膽子大,嘴巴大,可是什麽都敢說。
走出幾步,阮落想起什麽:“手機忘拿了。”
裴不度:“我去拿。”
作為一個助理的自覺,張真誠忙說,“我去拿吧。”
“不用。”裴不度笑吟吟的。
“好。嗯。”張真誠自己都沒覺察,他憶悄無聲息地把身體縮到了唐心的背後。
唐心用眼角看張真誠。
這人現在怎麽看起來是在害怕裴哥啊。這又發生了什麽事?
三人等着裴不度。就在這時,十來個人像是憑空潑出的水一樣,就潑到了阮落眼前。十來個人的有抱着攝相機,有的拿着錄音筆,有的是拿話筒,但都穿得相當厚實。而且個個蓬頭垢面,一臉憔悴。看來是在這裏蹲了一夜了。
看到阮落,其中一人先自個高興,“我就說這個地方肯定比別的點好,沒錯吧。”
被埋伏的記者逮了個正着,阮落反而落落大方,不躲不閃。
“惡神新娘。我是你的粉絲,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阮落禮貌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沈汀雨是你介紹進來的嗎?”
“我喜歡他的表演。”阮落說。
“聽說這裏來了警察,和他有關系嗎?”
“你也說是聽說的。”阮落笑着說。
“是不是這裏有什麽案件?”
阮落心想,果然有什麽部門把這事件在暗地裏處理了。這些記者只知道肯定出了事,但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惡神新娘,《惡神》劇組時,江子豪因為精神問題到現在還沒有出院,在《鬼屋NPC》時,您的家裏也出了變故,現在《枕中人》劇組,沈汀雨又被換了下來,您對此什麽想法?”
阮落并不想和這些記者說什麽。對這種事件,自己多說一個字,都有可能被發揮、歪曲、編造無數個和真實毫不相關的故事。
但因為阮落聲音這一頓,這些問題就更多了,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步步緊逼。
張真誠就火了:“你們也差不多了,我們要去吃飯。”
但這些記者好不容易逮着正主,怎麽可能放過阮落,攔着不過兩人寬的青石小路不放人。
就在雙方争執不下的時候,面前的記者,忽然就轉了方向。
連下了幾天雨,空氣無比幹淨,連陽光都顯得白亮純淨。就見一人從一個路口轉了出來。長直的頭發随意地紮了起來,有幾縷散落了下來,淩亂地垂在額頭、胸前。
他身上穿一件極其平常的件風衣,但在通透的陽光中,就像是從夢幻中走出來的一樣。
在裴不度向阮落走來的十幾秒,記者的攝相機對着他,靜悄悄地對他進行着記錄。直到裴不度走了過來,把手機遞給阮落。
記者群裏再次爆發出接二連三的追問,所有的問題都只有一個內容:這人是誰,是阮落什麽人?
潛臺詞也很明顯,從來人手裏拿着阮落的手機來看,這人和阮落關系一看就不簡單。
更何況還長着這樣一張引人遐想的臉。
裴不度也想不到這裏居然有這麽多記者,眼睛閃過一絲歉意。知道自己的出現給阮落帶來了不小麻煩。
裴不度就要轉身離開,阮落伸手牢牢抓住他的胳膊,扭頭沖着記者說,“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