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開張
定遠府夫人在京城中什麽樣人沒有見過，她看到蘇青青并沒有因為她的身份而表現出對她的熱忱，就意識到這丫頭或許是還記恨着上一次自己不客氣的行為。
要是換了別的世家小姐她早就甩袖子而去，哪裏需要在這兒看人臉色行事。不過現在兒子柳煜的身體還沒有好透，再說人吃五谷哪裏會不生病，能結交一個醫術高超的郎中也是一件好事情。于是她不僅沒有露出一絲不快的意思，反而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溫和起來，“上一次因為煜兒病危，作為母親，我太心急了，得罪姑娘之處，還請姑娘原諒。”
既然對方已經主動道歉，而且又是主動過來給自己小店祝賀的，蘇青青也不好繼續拉下面子。“夫人嚴重了，護犢之情青青能理解，裏面請。”她臉色也堆起了笑容。
“好好，聽煜兒說新開的這鋪子裏生産的都是好東西，而且上一次你家廠子裏生産的家具特別新穎，這一次我一定多買一些東西回去了。”有心給蘇青青做廣告，她的聲音特別大。
“還真巧了，店裏有幾幅雙面繡，要是夫人看上了，可以先買下了。”蘇青青也聰明，接過她的話，就将自己店裏有好東西小聲透露出去了。
雙面繡？這個詞讓在場的夫人小姐都心動不已，這麽好的繡品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得到了。
有心過去看看，但是今天是過來祝賀王爺的店鋪，王爺不發話，誰也不敢先離開了。
“蘇青青，這是本王的賀禮。六哥，吉時已到，你們是不是應該放炮竹開張呢？”李元亦讓人送過去一份大禮。
過來的官員心裏都大驚，開始悄悄打聽蘇青青的身份。能讓兩位王爺和世子他們看上的人，絕對是他們值得一交的人。
可是這鞭炮還是沒有放成，那邊又來了人。“王爺，蘇姑娘。”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
“公公？”蘇青青認識來者，不就是到她家宣旨的那個人嗎？
“咱家是代表皇上和皇後過來送禮的。”說着，他的背後過來幾個小太監遞過去一大堆的禮品。
“多謝公公。”蘇青青屈膝。
“不敢當。”公公很有眼色，目光偷瞄到霖王充滿殺氣的眼神，吓得連忙攔住了她。
“東西送到，你該回去了。”李元楚冷冷地看着他。
“是呀，咱家完成任務是該回去複命了。”公公也不敢說想留下來看看店裏的東西，在李元楚駭人的目光下，低着頭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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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啦，連皇上都送來了賀禮，所有的目光都好奇地打量起蘇青青。
“該放炮竹揭下綢緞了。”李元楚走到蘇青青身邊溫和地說。
“好。”蘇青青點着頭贊同。
在一陣炮竹聲中，兩個人将店鋪的匾額揭下了。
“各位大人、夫人、小姐，可以随便看。”幾個掌櫃的都出來開始招呼客人。
“蘇青青，說好了，本世子晚上的時候請你吃飯。”紀莫言對于昨晚敗在李元楚的手裏到現在還耿耿于懷。
“怎麽好意思，這頓飯應該是我請才是呀。”蘇青青還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到了京城當然是本世子請客了。”紀莫言相當堅持。
“那多謝紀世子，晚上青青一定到。”有人請客，白吃白不吃，蘇青青又不傻。
“蘇姑娘，白某來遲了，實在抱歉。”正說話之間，白如風帶着家丁匆匆忙忙過來了。
“這是一點兒薄禮，請收下。”
“白公子客氣了。”蘇青青微笑着招呼他。
“白某先到店裏看看。”白如風心急，想去看看她說得那個什麽醬和調料。
“好，白公子裏面請。”蘇青青親自招呼他。
被疏忽的紀莫言心裏又開始不平衡了，“喂，蘇青青，本世子也是客人，你不能厚此薄彼。”他厚着臉皮硬是擠在兩個人中間。
蘇青青的鋪子和李元楚的琉璃相比較，霖王的鋪子裏簡直是人山人海，而這邊相對來說就顯得慘淡一些了。
進門的都是普通百姓和幾個熟識的人，比如範家、柳家。
蘇青青也不擔心，反正等會兒那些人肯定會過來的，就是不知道她蘇青青是誰，但是沖着王爺和皇上的面子，他們也會過來走個過場。
“辣椒醬、豆瓣醬、花生醬、辣椒粉、尖椒油，竟然還有油賣的，這是什麽油呀？”白如風驚訝地看着，“和平常用的不一樣。”
“看你要的哪一種了，這一缸裏是花生油，那邊的是菜子油，還有手邊的是豆油、瓜子油，當然還有幾種調和在一起的調和油，全都是植物油，對人體比較好，炒出的菜也比較香。”蘇青青解釋。
這些油都是裝在瓦罐中，上面用螺紋口扣封着，為了讓大家看清楚，蘇青青特意打開幾罐子作為樣品給大家看。
白如風家裏有酒樓，對這些東西當然比較熟悉，他低下頭聞了聞，一股撲鼻的植物油香味立刻湧進了鼻子裏。
“好。”他贊揚一句。
東西好，價格也夠貴的。
豆油、瓜子油、菜子油得五兩銀子一壇子，一壇子只有五斤重。，至于花生油的價格就更貴了，得七兩銀子一壇。
就是這樣，白如風也沒有吝啬，每一樣讓過來的小二搬了十壇回松月樓。
辣椒的好處他是知道的，曾經有心将蘇家的辣椒全都收購下來，可惜蘇家只願意賣給他一小部分。現在蘇家鋪子有的賣，白如風怎能錯過這樣的商機，他毫不猶豫地幾乎将水辣椒醬和油炸的辣椒醬全都買下來了。
其餘的醬，他雖然沒有嘗試過，但是想到蘇青青的聰明，每一樣也都選了一些。
“這些是什麽？”看到琉璃瓶子裏五顏六色的糖果，紀莫言好奇地盯着不放。
“糖果呀，各種口味的。世子要不要買一些嘗嘗？”蘇青青微笑着問，她可沒打算白送人。
“好，本世子就買一些帶回府嘗嘗。”紀莫言相當給她面子，一出手，每一樣就稱了一斤。而各色的糖果，蘇青青标出的價格都不低，一斤足足要了一兩銀子。
糖果到手，紀莫言剝開一顆奶糖放進了嘴裏，“不錯，還帶着奶香了，孩子、老人和小姐夫人肯定會喜歡。”
“不止這一種口味的，還有各色的水果味道的。”蘇青青指着不同的包裝說。
“梨子的味道也不錯。”紀莫言對甜食也不拒，吃得不亦樂乎。
在蘇青青的邀請下，白如風也剝開了一粒薄荷味道的放進嘴裏，頓時一股清涼的甜味兒直沖腦門。“薄荷竟然也能做糖？”見多識廣的他驚訝地瞪圓了雙眼。
“蘇青青，這些糖果本王每一樣也來一斤。”李元亦琢磨着帶一些進宮讓皇後和皇上也嘗嘗。
小二聽了頓時笑逐顏開地稱了用紙袋包好遞過去了。
“花生味，不錯。”他咬了一顆說。
正說着，範綏柔和範千毅也過來了，聽了介紹，在品嘗過後趕緊也稱了一些。
随着時間的推移，在琉璃鋪子裏采購完的達官貴人以及富家小姐公子也陸陸續續過來了。
半夏和連翹不停為大家介紹了這些商品的妙處，聽得人對新出現的食品還挺有興趣的，于是三三兩兩多多少少都買了一些回去。
“這是紅糖，對于生了孩子或者是血色不足的人吃了是最好。”蘇青青指着正宗的老紅糖說。
“各位小姐和夫人吃了更是養顏。”
蘇青青不好說明月事過後吃紅糖補人，但也還是委婉地說明了。
她也聰明在每一樣産品上都貼上了産品說明，過來的小姐、夫人看了都偷笑起來，然後讓身邊的丫頭們都稱了一些。
先稱好糖果的夫人和小姐都放了一塊嘗了一下，女人愛吃甜食幾乎是天性，這一嘗就打出了名號，因為每一個人都對糖果贊不絕口。
第一波客人走後，大琉璃缸裏的糖果和白糖、紅糖就少了一多半。
“範姐姐，隔壁的鋪子裏有雙面繡，你過去看看？”蘇青青看到這邊一切都順暢起來，她微笑着招呼範綏柔。
“嗯，正想一起過去看看了。我們府裏定制的窗簾也該好了吧？”範綏柔抿着嘴巴笑起來。
“好了，等一會兒到後面的倉庫提貨。”蘇青青也笑了起來。
兩個人邊走邊聊，紀莫言也不嫌丢人，跟在兩個姑娘後面一直都是笑眯眯的。
蘇青青多少了解這個人的德行，也不管他，拉着範綏柔只顧往鋪子裏去。
家居這邊比較熱鬧，看窗簾定窗簾的大戶人家有很多。但是更熱鬧的是樓上，為了幾幅小小的雙面繡，幾個夫人差點兒争吵起來了。
這邊管事的幾個娘子正忙着勸說着，但是幾個夫人誰也不想讓，執意要買下幾幅雙面繡。
蘇青青皺着眉頭上了二樓，“請問幾位夫人，你們誰先看上的？”
“我。”一個微胖的夫人搶着說。
“笑話，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對方是個瘦子，輕蔑地看了她一眼。
“就是，本來就是我們先看到的。”聽話音，這一位是瘦子的朋友。
蘇青青看着争執不休的幾個人，能猜得出她們不是官宦人家的夫人，應該是富家之家的夫人之類的人物。
“青青，雙面繡我看上來了，全都給我包上吧。”柳夫人帶着庶女和丫頭從琉璃鋪子過來。
“夫人是先看上的嗎？”蘇青青為難地看着她問。
開門做生意，她不想失信與人，即使定遠府的名聲響亮，地位超群，但是她也不想因此就開了後門。
“對，走的時候我對掌櫃打了招呼了。”定遠侯夫人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她可是第一個走進鋪子的人，一眼就相中了這些繡品。
“讓掌櫃的過來。”蘇青青吩咐身邊的丫頭。
蘇木動作很快，幾步就到了樓下。
不大一會兒，廖行貴跟着蘇木小跑着上樓來了，“小姐，何事？”
“這些雙面繡，定遠侯夫人事先定下了是不是？”蘇青青冷着臉問。
雖然今天客人比較多，但是不代表着可以讓店員以此為借口推卸責任。
看到她透露的不快，廖行貴也不知所措，“是，定遠侯夫人最先進了鋪子看上的，是小人央求夫人将這些繡品留在店鋪裏作為招牌使用一會兒的。”他恭敬地回答。
“你吩咐誰呢？”蘇青青的臉色并沒有好轉。
“翠娘，你過來一下。”廖行貴招呼躲在角落的一個娘子。
“對不起小姐掌櫃的，今天人多，奴婢忘記了這事。”翠娘眼神躲閃着回答。
蘇青青眼神一冷，看這一位小娘子長的很恬靜，人也收拾得很利索，沒想到做事卻如此不靠譜。第一天就給她出了一道難題，擺明了就是想看她出醜罷了。
果然不是自己的人，用着不是太方便。
“小姐恕罪，這件事小的會給個交代。”廖行貴在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臉色也不是很好。他壓住火氣看着畏畏縮縮的翠娘一眼。
“幾位夫人，實在不好意思。都是我們鋪子裏的夥計服務不周，才造成了誤會。這些雙面繡已經都被定遠侯夫人買下了。這樣吧，為了表示歉意，幾位夫人今天在店鋪裏消費的，全都是打九折。”蘇青青并沒有理會廖行貴和翠娘。
見識她的獨立和倔強，廖行貴心裏也在着急。王爺對這位主子很在乎，要是知道第一天鋪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就出事了，還不知道會怎樣處置自己呢？
當前最好就是将功補過了。
想到這兒，他立刻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似乎對此事并沒有太在意了。
至于那個翠娘，這時候也清醒過來了，心裏明白這位東家小姐雖然年紀小，卻不是自己能夠怠慢的，想到這兒，她腦子開始懊悔起來。
懊悔她不應該看到蘇青青年紀小，就沒有将她放在眼中。
能打折？幾個夫人心裏一喜，心思也開始活起來。
店鋪裏的商品都是好東西，隔壁即使還沒有過去看，想來東西也不差。而買下雙面繡的人又是定遠府夫人，她們這些商賈之家根本就不敢和她争，要是就此停止紛争，一來給了定遠府夫人面子，二來還有便宜可賺，兩全齊美的事情再不答應的話，那就是傻子了。
衡量得失以後，幾個夫人都點着頭答應了，“既然姑娘這麽說，我們也不好意思再争下去了。”
“蘇木，等會兒你親自将幾位夫人的賬結了，別忘記給她們打折。”蘇青青微笑着叮囑身邊的丫頭。
“是，小姐。”蘇木低着頭答應了。
于是幾個夫人各自帶着自己的丫頭心滿意足地去挑選其他商品了。
定遠府夫人在看到她處理事情的整個過程，也暗自點頭贊許。小丫頭哪裏能看出是鄉下來的，處理問題老練幹脆卻也不失圓滑。煜兒這一次倒是交接了一個好的朋友。
“蘇子，将雙面繡全都交給夫人。”蘇青青交待。“讓夫人笑話了。”
“哪裏？今兒客人多，出現纰漏也是有情可原的。”定遠府夫人微笑着上前，很親密地看着她，“倒是你別累着了。”
“多謝夫人關心。”蘇青青客氣地道謝，對于這一位夫人她實在是親近不起來。
“蘇青青，本世子的繡品你可留下呢？”紀莫言邪笑着看着她問。
“你要的屏風太大，暫時還沒有完成。”蘇青青回答。
“本世子決定現在就去到松月樓定一桌，中午你過去。”他搖着扇子邊說邊走了。
“雙面繡的屏風，我也想定一副，青青，你一定要給我留一份。”範綏柔看着她撒嬌，眼睛卻羨慕地盯着定遠府夫人手裏的繡品。
“沒問題，目前除去霖王爺和世子的兩幅，第三幅就是你的。”蘇青青很麻利地答應了。
“本王定下第四幅。”李元亦過來高聲說。
“本夫人也錦上添花湊個熱鬧，第五幅我定下了。”定遠侯夫人有心和她拉近關系，就跟着大家一起湊熱鬧。
“紫蘇，将訂單接下來了。”蘇青青微笑着吩咐。
紫蘇很快将訂單取來，讓幾個人簽下，幾個人也預先交了一千兩的定銀。
忙忙碌碌的，客人到了中午時候才逐漸少了下來。
蘇青青也沒有留任何人吃飯的意思，在她看來，這些人雖然是過來随了賀禮，但是真心的，她也沒有覺得他們和自己的關系有多近。
“蘇青青，快到晌午了，我們到松月樓去吃午飯。”剛送走了範綏柔等人，李元楚就出現了。
“抱歉，今天紀世子請客，地點兒也是松月樓，我和哥哥他們就不陪王爺用餐了。”蘇青青帶着歉意回答。
李元楚的眼神緊了緊，紀莫言這個混蛋還真是會找空子。
“順路。”李元楚臉色冷下來，獨自在前面走了。
這個人真是的，說變臉就變臉，蘇青青撇撇嘴，不知道他在生哪門子氣。
“青青，真的要去呀？”倒是蘇青山過來為難地看着她。
“別擔心，我們開門做生意，有時候必要的應酬是需要的。再說，不是還有你們幾個哥哥在身旁嗎？”蘇青青了解家裏哥哥們的想法，說白了，不就是擔心她一個小丫頭接受一個男人的邀請不是很妥當，怕被別人說閑話嗎？“再說他是世子，該給的面子不能拉下了。你們從今天開始也是要學會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
“嗯。”聽了蘇青青的話，蘇青山幾個人才釋懷了。他們還都是哥哥了，竟然沒有青青來的通透。
李元楚聽了心裏的別扭也減少了幾分，但是要怎麽去整紀莫言，他的腦子開始轉開了。
丫頭在京城裏做生意，有了他霖王的支持，還有誰敢打她主意的。
幾個人慢慢踱步到了松月樓，白如風親自過來招呼他們。“蘇姑娘請，世子在彎月廳。”
“我自己過去，不勞白公子了。”蘇青青客氣地回答。
“本王在他們的隔壁。”李元楚冷冷地交代。
“是，在下已經将滿月廳留給王爺。”白如風絕對是個奸商，八面玲珑的本事還是有的。在覺察到李元楚對蘇青青的維護以後，他立刻作出了正确的舉動。
“我們一起上去。”李元楚板着臉對蘇青青說。那神情好像蘇青青欠了他很多銀子沒還。
“好。”蘇青青還能說什麽，對方臉色太黑，她還是不要找別扭為好。
低着頭乖乖地跟着上樓，李元楚看了臉色又變得好看一些了。
李元亦将他的舉動看的一清二楚，心裏不住感嘆卻什麽都不敢說。霖王他惹不起，蘇青青那個丫頭的脾氣太倔，他同樣惹不起。
他不傻，李元楚的表現說明什麽，他心裏很清楚，可是李元亦對李元楚的心意卻不是很贊同。一來是因為蘇青青的年紀太小，二是她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不能進王府當女主人，就是連霖王的側妃她都沒有資格。別人不用說，皇上和皇後肯定不會同意的。
“蘇青青，怎麽現在才到？”紀莫言坐在包間內，房門并沒有關上。
李元楚和蘇青青剛上來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
“時間剛剛好呀。”蘇青青淡淡地回答。“我和哥哥一起過來，世子不會介意吧？”
“本世子當然不會介意了。”紀莫言這才注意到站在她和霖王後面的三個大神。
不介意才怪了，其實紀莫言心裏都快嘔死了，他哪裏有那個好心請不想關的蘇青山幾個吃飯。他還指望着單獨和蘇青青在一起，好好氣一氣李元楚，順便着也和蘇青青拉拉關系，打聽一下蘇青青有沒有合适的生意能讓他也參一股。
盡管心裏不樂意，但這幾個少年都是蘇青青的哥哥，紀莫言也不能直接拒絕了。“人多吃飯才會顯得更加熱鬧一些。”
“是嗎？那本王也過去湊個熱鬧。”站在蘇青青身邊的李元楚忽然轉個方向，一腳踏進了紀莫言所在的彎月廳。
這是什麽情況？李元亦摸頭長嘆，英明神武的六哥喲，竟然也會死皮賴臉去蹭飯，完全颠覆了他十幾年的認知。
紀莫言也被他吓倒了，站在門口愣是半天沒有回過神。
“本世子可不想看到不相幹的人，否則的話，這頓飯也不用吃了。”等回神過來，他邪笑着看着李元楚，“這可是本世子的房間，霖王不會想讓本世子吃個飯都不安生吧？”
“世子剛才也說過了，人多才熱鬧，本王給你面子過來了，難道世子還不滿意嗎？”李元楚諷刺地看着她，“要是這樣，本王就如你所願。”
“最好。”紀莫言高昂着腦袋看着他，王爺怎麽呢？那也得按規矩辦事。
“晉王你也給世子一點兒面子，進來湊個熱鬧。”李元楚沒等他得意完，就沖着外面傻呆的李元亦喊了一嗓子。語氣用得是命令式的，絲毫沒有考慮李元亦和紀莫言的感受。
衆人一陣石化，全都默默地看着他。
“誰想請你們呢？什麽時候霖王的臉皮子這麽厚呢？”紀莫言将他好好挖苦了一頓，“霖王府不會窮到一頓飯的銀子都沒有吧？”
“看來人多熱鬧的話，世子也就是随便說着玩笑話。蘇青青，不如我們到隔壁的房間裏去吃。”李元楚不理會他的叫嚣，而是微笑着看着蘇青青問。
蘇青青的心情很氣憤，這兩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們要鬥別拉上她這個平民百姓呀。不過在心裏衡量了一下得失以後，她只能選擇偏向李元楚，誰叫這個人是她目前的大靠山呢？
“世子！”她帶着疑問的語氣看着紀莫言。
“呵呵，本世子說得當然是心裏話，小二，上菜。”紀莫言幹巴巴地回答，一邊吩咐站着等候差遣的小二，一邊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元楚。
這點兒仇恨值落在李元楚眼中，實在是不算什麽。反正整個大慶的百姓都知道，霖王和威遠府的世子不對盤。他坐在那兒悠然自得地端起了杯子，惬意地品嘗氣松月樓的香茶。
李元亦看到了，本來還很不好意思的，不過看到谪仙一般的六哥都如此淡定，立刻心中對他的敬仰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絕湧上來，他學着李元楚的動作也慢悠悠地端起了杯子，要不是他滴溜溜的眼神顯示了他的八卦，那行徑簡直和李元楚如出一轍。
“蘇青青，本世子雖然比較喜歡熱鬧，但是今天主要還是想和你們兄弟好好熱鬧一下。不過你的心情千萬不要受一些不相幹不讨喜的人影響，來，你喜歡吃什麽，自己點菜。”紀莫言的手緊了又緊，終于忍住沒有發脾氣。
敵人想用優雅大方打敗自己，沒門。想到這兒，他的臉上堆起了燦爛熱情的笑容。
蘇青青也不客氣，拿着菜單和蘇青峰一邊讨論一邊點了一些自己愛吃的菜。
請客的又不是她，所以點菜也不用手軟。
一點下，桌子上很快就擺上了十幾道菜。
李元楚透過熱氣缭繞的香茶，嘴角輕輕翹了起來。丫頭果然一點兒虧也不能吃呀！
紀莫言這一次用心讨好蘇青青，所以也不吝啬，接着又加了十來個菜，松月樓的名菜全都被點上了。
古人講究食不語，本來紀莫言還想着和蘇青青好好套套近乎的，但是因為來了這麽多礙眼的人，他也保持了沉默。
就在屋子裏氣氛比較尴尬的時候，走道裏忽然響起了女孩子嬌喝聲，“快說，表哥在什麽地方？”
“世子在彎月廳，哎喲，郡主哦，請你手下留情，小的耳朵都要被你擰掉了。”這道聲音很熟悉，是剛才進來上菜小二的聲音。
紀莫言聽了這道聲音以後，身體條件反射般得僵硬起來，臉色潮紅，兩眼發直。
看樣子裏，他分明特別懼怕外面的人。
李元楚和李元亦兩個眼神卻帶着戲谑的笑意，幸災樂禍的心情讓人一覽無遺。
“聽聲音應該是世子的紅顏知己來了。”李元楚淡淡地說。
混蛋！紀莫言用吃人的眼神看着李元楚，混蛋霖王分明就是在誤導蘇青青嘛！什麽紅顏知己，明明就是他命中的災星。
“王爺喝的是茶，怎麽盡講醉話。”他咬牙切齒地問。“蘇青青，對不起，今天本世子就不和你一起用餐了，先走一步。”話音一落，他竟然從敞開的窗戶直接跳下去了。
這可是二樓，蘇青峰小小的驚呼起來。
能讓紀妖孽如此忌憚的人，到底是何許人也？蘇青青好奇地看着門外。
不用等她好奇多久，包間的門“啪”地一聲被人從外面給踹開了。
看着躺倒在地上的一扇門，蘇青青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得多麽剽悍才能才松月樓華美的門“與世長辭”呀。
然後屋子裏光線就變得暗淡一些，“表哥。”聲音如雷！
一個肉疙瘩姑娘出現并堵住了門，在環顧了一下，沒有找到紀莫言以後，她頓時變得氣憤起來，“紀莫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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